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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可儿拉开了毛毯,发出了一声怒吼:“晓叶,不许你再说了!”
“嘿嘿,”沈晓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你还想知道那一男一女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吗?”
“不,我才不要听呢。”陈可儿慌忙把MP3的耳机塞进了耳朵中,调高了音量。周杰伦的歌声立刻淹没了沈晓叶故作低沉的嗓音。
不过,沈晓叶还是没有停止她的故事。她走到了陈可儿身边,伸手将陈可儿耳朵里塞着的耳机拔了出来,阴恻恻地,仿佛暗夜里的巫婆一般,喃喃地对陈可儿说:“知道吗?第二天在江滩上发现了这对情侣的尸体。男的是被掐死的,而女的死于心脏病突发,是活活被吓死的!”
“啊——”陈可儿因为恐惧,张大了嘴,高声尖叫了起来。这惊叫划破了寂静的午夜,在夜空中盘旋,向远方飘去。
“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大惊小怪的?”宿舍的阿姨敲了敲门,寝室里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躺在被窝里,沈晓叶暗自得意。她嘿嘿地笑着,心想明天就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然后发到网上去,吓吓BBS里那帮胆小鬼们。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老是在想怎么斟词酌句写出这个鬼故事。沈晓叶在江都大学的校园BBS里还蛮有名气,最擅长写离奇的鬼故事,每篇发在BBS上的鬼故事点击率都很高。每当她半夜有了灵感后,就会兴奋得睡不着觉,只等着天快点亮,寝室里的电来了后,她好打开电脑把心中诡异的构思变成文字。
不过,她终究会睡着的,因为倦意总会在她最兴奋的时候像潮水一样涌来,令她不可抵挡。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像有一团雾弥漫在她的身边,一团黑色的雾……
黑色的雾弥漫在四周,却只是漂浮在腰以下,像是一张黑色的渔网,缓慢张开。沈晓叶缓慢在这黑色的雾中行走,她张目四望,却什么也看不到。她向地上望了一眼,只看到自己的腰,再以下就只看到这浓得像墨一样黑的雾。真是很奇怪的感觉,就仿佛自己只有上半身,而腰部以下的部位凭空消失了。
她像是一条鱼一般,在雾中穿行,眼波流转,可却什么也看不见。她感到好奇,这浓得像墨一般黑的雾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妖异事物?她开始觉得寒冷,身体禁不住寒战起来。莫名中,她感到了恐惧,可恐惧的是什么?她却并不知道。也许,最恐怖的东西,就是在未可知的地方偷偷窥视着自己的某种说不出名字的东西吧。
沈晓叶浑身的皮肤收得紧紧的,她的背心被冷汗浸得湿淋淋的。
她觉得有些眩晕,恍惚中,她看到遥遥的远处,有一条黑影,身材高大,但却肥胖。肥胖得像一个球,一团肉球。
这黑影缓慢飘移,越来越近,像投射的影子一般缓慢拖曳着拉长,渐渐清晰。
清晰的只是这大致的轮廓,黑影的脸却依然一片模糊,看不出究竟。
黑影漂浮到沈晓叶的身边,只看到了一道浅浅的白色缝隙,是它的嘴吧?
沈晓叶听到了嘿嘿一声怪笑,正当她惊悸之时,那黑影像是分裂的阿米巴虫一般,向两边分开。影子蠕动着,像是爬行的蚯蚓,挣扎着向两边逃离,一道暗色的缝隙凭空从影子的中间出现,缓慢割裂。沈晓叶甚至听到了嘶嘶的声音,是肉体与肉体分离时,血管爆裂,骨头与骨膜撕开的声音。
就在这微弱的声音中,这黑色的影子分裂成了两个影子,一左一右,漂浮在沈晓叶的身边。沈晓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已经被眼前发生的妖异之事弄得头晕目眩。
忽然,从她的背后射来了一股诡异的光线,冷色调的蓝白色,像箭一般,射在了这两条影子上。
沈晓叶抬眼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影子的脸还是一片模糊,似乎是一块平板,眼睛鼻子嘴巴都被削去了,像一只被刀雕刻过的白萝卜。在左边这条影子的颈项,有两个很明显的手印,拇指的痕迹甚至连指纹都清晰可见。右边的影子娇小玲珑,看得出属于一个身材婀娜的年轻女性。但是在她的胸膛前,有一个大洞,深不可测,却没有血液的滴淌,只是一个黑压压的洞。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副皮囊。这洞口正处左胸之上,是心脏所处的位置。
这两条影子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身体漂浮着向沈晓叶涌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
沈晓叶在这巨大的恐惧中,禁不住叫出了凄惨的声音。
“啊——”
她感觉到了窒息。
无法呼吸了!她快无法呼吸了!
从床上猛地坐起来时,沈晓叶浑身都是淋漓的大汗。做了个莫名其妙的噩梦,怎么会把自己晚上构思的故事带进了自己的梦魇中呢?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真是奇怪。
看看室友,陈可儿还在睡。但是沈晓叶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她下了床,站在窗边。天色已经有些发亮了,快天明了。
窗外是一片草坪,现在还是黑压压的,有微薄的雾气在上面氤氲生成。草坪的远处隐约现着连绵起伏的山,山尖上的树影微微摇曳着,那是山风在掠过。
沈晓叶开始感到了一丝寒气,她拉开了一张椅子在书桌前坐下,在抽屉里翻出了一包特醇三五,抽出一支叼在了嘴里。
她平时在上课的时候,从来不吸烟,在同学面前,她是个真正的淑女。只有回到了寝室里,在电脑前敲字的时候,她才会一支接着一支地吸。
现在寝室的电还没来,在江都大学的寝室里,要到六点半才会通电。现在真是无聊,沈晓叶不禁发起了呆。究竟在思考什么,她并不在意,只是静默地呆坐着。她的脑海中,一会儿看到情人林中拥抱着的爱侣,一会儿又看到旱桥上呼啸而过的卡车摇曳的前大灯。最让她感到悚然的,是她竟然还联想到了梦境中出现的那两条黑影,正怪笑着向她扑来。
当特醇三五烧到了沈晓叶的手指时,她才本能地一个激灵,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看着地上这个猩红的光点,沈晓叶又感觉到了莫名的眩晕。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可儿,还在呼呼的沉睡着,沈晓叶也感觉到了一丝倦意。正当她准备重新回到床上睡一个回笼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寝室外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呜啦——呜啦——呜啦——”
沈晓叶好奇地走到窗边,看到在窗外草坪的尽头,一辆拉着警笛的警车正呼啸着驶过,尖厉的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黎明。许多同学都被这声音惊醒了,纷纷跑到窗边观望,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警车蓝白色的警灯快速地转动着,刺眼的光芒把草坪辉映成了怪异的颜色。
警车没有停,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江都大学的校区,向后校门驶去。
后校门外,就是那片传说中的情人林与情人滩!
02
陈可儿睡得真是沉,连凌晨警车进校园这么大的动静,她居然都没醒过来。当她听说后,一直缠着沈晓叶给她说一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后校门外的情人滩上,因为回水湾的原因,常常有很多上游冲下来的鱼困在其中。所以经常有钓鱼爱好者在那里撒上一张网,往往都会有不错的收获。
老陈五十多岁了,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爱好就是打打鱼。他最喜欢在深夜的时候到那情人滩的回水湾里撒上一张大网。他之所以喜欢在深夜,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才没有其他人的打扰,特别是那些在滩上卿卿我我的情侣们的打扰,他可以专心地钓自己的鱼。现在的那些年轻人啊,真是够奔放的,老陈好几次黄昏去打鱼时,看到的那些火辣辣的场景真的是让他不好意思睁开眼睛。
他是凌晨四点的时候出家门的,除了打鱼的家伙,只拿了一截手电和一瓶老白干。去情人滩,必须要经过那座旱桥。老陈拎着老白干,哼着打鱼杀家的小曲,半眯着眼睛往江滩走去。这条路他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几乎每过两天就会来一次。这习惯前前后后坚持了将近二十年,从江都大学建校起,他就开始了他的垂钓之旅。路上哪里有个水洼,哪里有突出的石块,他都一清二楚。他相信,就是自己闭着眼睛,没有手电,也可以安全地来到江滩边。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当他走到旱桥上时,手电正好没有电了。老陈暗叫了一声晦气,把手电放进了裤袋里,大踏步地向江滩走去。他已经听到了江水拍打沙滩的声音了,心里禁不住一阵兴奋。可是这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他沿着旱桥旁的石阶梯走到了旱桥下,忽然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摆在了小路上,令他猝不及防地摔在了路边。只听“啪”的一声,他手里的老白干摔得粉碎,一股酒香飘在了空气之中。
老陈很是生气,可惜了这老酒啊,这是自己去郊县的酒厂勾兑来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可惜啊可惜。
他回过头来想看一看是什么东西绊到了他,可是,云层密密麻麻,遮住了月亮,根本没有一点光亮,路上黑咕隆咚的一片,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横亘在那里。
恰好在这时,一辆深夜运货的卡车呼啸着从旱桥上经过,摇曳的车前灯一扫而过。虽然只是短暂一瞬,但已经足够让老陈看清楚路上到底躺着的是什么了。
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两样东西时,不由得感觉到心跳加速,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老陈的心脏本来就不好,这下更是让他难受,只觉得心率越来越快,快得令他无法承受。
他用力抚着自己的胸口,但还是觉得有一种不可抑制的窒息感。
还好,他一直都随身带着速效救心丸。他慌忙塞了一颗在嘴里,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这个劲。
当他平静下来时,才想起刚才看到躺在旱桥下的这两样东西,不由得毛骨悚然。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地向旱桥上跑去,根本顾不上去收拾落在地上的渔具。
老陈气喘吁吁地在旱桥上狂奔着。他想拦一辆车,可是这时桥上一辆经过的车也没有。他沿着旱桥,一直跑到了江都大学的后校门,当他看到站在校门旁的那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时,一颗心才稍稍平稳了一点点。
面对保安,老陈还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直到喝下了一口热水后,他才抚着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旱桥下,有两个死人!”
“啊——”陈可儿大声叫了起来,“旱桥下发现了两个死人?”
“嗯……”沈晓叶面无表情地回答,“是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今天早晨警察才知道,原来那个男的是被掐死的,女的是心脏病突发而死的,据说有可能是被活活吓死的。”说完这几句话,她竟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眩晕。
“啊?这不是和你昨天晚上编的那个鬼故事一模一样吗?”陈可儿终于也发现了其中不可思议的地方,声音也有了些颤抖。
“别……别说了……”沈晓叶心里麻麻的,坐在了床上。这突然而来的眩晕感,令她很想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这时,她的手机滴滴地响了起来,有一条短消息。
沈晓叶看了一眼,是医学系的萧之杰发来的,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天这么热,下午去游泳吧。”
萧之杰是沈晓叶的学长,他们读一所中学,比她早一年进江都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