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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收拾好了,中午走吧。”我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心,“老爸,放心吧。我也就去看看,应该不会怎么样的。”
我们默默地吃饭,我快速地吃完,闪回自己的小屋里,给小舅打了个电话,他居然又在睡觉。我说:“老舅,我们该走了!你咋不动身呢?”
小舅说:“早呢!昨天就约好了,我不去接你,你跟谁走啊?别拿你舅逗闷子了,我再睡会儿!”说罢就挂了我的电话。
我又给二叔打了个电话,居然不在服务区。我打开电脑,就那么干等着,一会儿打游戏,结果被人狂虐,退出来又开始看电影,还是一点情绪都没有。还好,周公把我叫去开了一会儿会,睁开眼时已是午饭时间。老爸刚喊醒我,门外敲门声响了,手机也响了,我知道是小舅来了,挎上旅行包,穿了鞋子就要出去。门开了,小舅晃了进来,见我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斜着眼说了句:“又不着急去投胎!我还没吃饭,先混个饭吃。”
我立刻火气冲天,在老爸端菜的档,我问:“你算计好的啊,吃饭点儿来,混了饭也接了人!咱们路上走多久?”
小舅也不看我,就盯着桌子上的菜狂夹,伸了三个指头。我试探地问:“三天?”
小舅一边吧唧着嘴,一边摇头。我说:“三个月?”
他继续摇头。我说:“你就说吧,三个指头代表什么?”
小舅说:“你咋就不会往三个小时上靠呢?”
我大吃一惊,拿出地图看着。三个小时,没多远啊,我大致盘算了下路程,一边想着这黑戈壁是个什么来头,但始终没有头绪。看着小舅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不是在吃饭,而是在折磨我。我说:“小舅,这地图上都没有写什么黑戈壁,你不会又忽悠我吧?”
小舅有些不耐烦,拿过地图,在一个叫博尔通古乡的地方指了指,“就这儿,自己看去。”
我拿着地图跑进卧室,对着电脑找地方,结果没有找到只言片语,让我有些郁闷。查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我到冰箱拿了一罐冰镇啤酒,用力一拧,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这时,小舅不合时宜地喊:“走了,走了,时间差不多了。”
我那一口啤酒没咽回去,呛得眼泪鼻涕全流了下来。我拿起背包就跟了出去,小舅见我一个大包,“你都带了些啥啊?”
我说:“过夜用的衣服,刀什么的。”
他拉开一看,随即把衣服拿出来,“你这些用不上,带刀就可以了。你说你要是古人多好,带着出去还不算犯法。”
我没好气,背包一背,登上陆战靴,就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车开进一个小院,满地的石子,夹杂着黄土。我看到了那辆烂面包车,还有那辆吉普。天,这烂面包车居然还能开!那辆吉普车依然是老样子,就像很久没见的兄弟那样,它们让人备感亲切。
我刚跳下车,抬眼就看见花姐,她穿了件紧身背心,凹凸有致,一条红色的运动裤,感觉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此时她正在看吉普车的引擎,长发盘起。看着她那细长的脖颈,我真想上去吻一下。我正打算凑上去,她却已面无表情地合上引擎盖,戴上墨镜,转向我。
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在了他的桑塔纳里,探出头来喊道:“检查好就走,时间不早了!”
我纳闷,这时间不早了,咋就不知道早点准备呢?
我想和二叔坐一起,看他进了烂面包车,就跟着凑了上去,却看见花姐又走向那辆桑塔纳。我停下脚步,这个时候,是快乐和爱情的选择了,我该何去何从呢?大家都上车了,我还站在原地,不停纠结。二叔冲我按了按喇叭,喊道:“你想啥呢,还不上车?”
我一咬牙,现在去花姐的车上不明智啊,还是跟二叔吧。我拉开烂面包车的车门,看见二叔正在摆弄他的音响,笑道:“这破车还弄个音响,搞错没?”
二叔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懂个毛啊!这车就是拿辆‘蓝鸟’跟我换,我都不换,结实得很啊。”
我也没有争辩,上了车,音响放的居然是蔡依林的《舞娘》,二叔还一边听,一边跟着哼哼。我有些烦躁,后悔坐错车了。不过老天总算有眼,车刚起步,还没走出大院子,那音响就停了,二叔怎么折腾也出不来声。郁闷之下,他直接关了音响,唠叨道:“什么嘛,还说没问题,到处都是问题,这音乐真难听。”
我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
二叔说:“本以为加个音响可以解闷用,奶奶的,就是个废品!”说罢闷头开车。
我咳嗽了一下,“二叔,你好歹给我讲讲这回坟头的情况嘛!”
二叔看了看我,“你说黑戈壁啊?这个地方,怎么说呢,其实我感觉不会出东西的,这次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叔叔和你爷爷去看的,小花去接的,后来又去了一次。这不,没多久,咱们就来了。”
我说:“都带了些啥家伙啊?”
二叔说:“都在后面。”
我转过身一瞧,有铁锹、镐头、撬棍什么的,还有帐篷,以及两个水桶、两个油桶。我看着这些装备,有点摸不清楚,这次比以前少了石灰,装备也比以前少了一半,看来任务不重啊。我回过头说:“这都是挖坟头的普通家伙什儿啊,这次不是去戈壁么,搞这些干吗?”
二叔又开始鄙视我,“去了就知道了,问那么多不累吗?男人要矜持一点,都大学生了,咋还是个孩子样呢?”
我看着路,车一直在往东走,可以说是绕着大圈子往昌吉跑。这一路上,我趴在车窗上想,我长这么大了,周边地区没少跑,咋就不知道还有个黑戈壁呢?
当车路过前进牧场的时候,我有些开心了。这空气,还有这情景,让我想起了以前纵马驰骋的那种感觉。直到现在我依然很爱骑马,我的马属于牧羊马,耐力好,不好的是,谁都可以骑着它跑,对我一点儿都不忠诚啊。
我让二叔停下了车,站在路边,贪婪地猛吸清新的空气。没有了大城市的嘈杂,那草香夹杂着淡淡的湿润,让我浑身舒畅。
车继续行驶,我看到山坡上的羊群,牧马人不时地将跑散的羊赶回到坡上,突然有种感慨,要是有一天我洗手不干了,会不会也来山上隐居呢?就像唐爷那样,至少没有世间这么多的烦心事。
我闭上眼睛,这湿润的空气让我痴迷,更勾起了我的睡意。凉风扑面,没有了燥热,我开始昏昏欲睡。车时不时地颠簸一下,反倒更能让我睡得踏实,真是不知道啥时候练就的本事。我睡醒时,二叔递过来一支烟。
我抽着烟,精神突然变得很好,摸摸背,已经完全湿透了。看看外面,似乎已经不在主路上了,但是这满眼的绿却让我十分惬意。此时感觉车里就如同监牢,真想下去走走,也算一大快事。
我们的车是在最后面的,中间是爷爷的桑塔纳,最前面开路的是叔叔他们的吉普。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出黑戈壁是什么样子。
我问二叔:“你对黑戈壁了解多少啊?”
二叔说:“只有一些耳闻啊。”
我喜上眉梢,“那你给我说说,我学习一下。”
二叔说:“我也问过你叔叔,你叔叔说,黑戈壁就是满坑满谷的都是黑石头,主要是没人住嘛,就成了无人区了。”
我想了半天黑石头的样子,还是没概念,真要命。但是突然,我发现了不对,我说:“你搞错没,无人区,古代就有人了?没个几百年,想要一个地方没人,我觉得不可能吧。”
二叔“嘿嘿”一笑,“你有没有想过,无人区是怎么无人的?我猜吧,要么就是土匪出没的地方,要么就是没人敢来的地方,要么就是邪门的地方。”
我开始仔细地琢磨这黑戈壁,努力想把它定位在一个具体点的年代,这样大概也就知道文明是从哪个朝代开始的了。车在路上颠簸着,我在那儿眉头紧皱。二叔看出了我的心思,“咱们挖坟的,最忌讳啥还知道不?”
我说:“不知道!”
二叔说:“最忌讳一天到晚想坟头里的事,你说你一个大活人,惦记着死了的人,要说你不倒霉,鬼都不信啊。”
我看着他,硬是半天没说出话来。半晌,我才说:“行啊,我不想了,那我干些啥啊?”
二叔来了精神,“给我说说,四川妹子怎么样?”
我笑了:“川妹子当然好啦,脾气火暴,长得漂亮,敢爱敢恨。我这么说,你就该知道你的发展方向了撒?”
路过阿克布拉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上个世纪的村落,土坯房,远处连绵的雪山,山脚下青悠悠的。停车加油很有意思,都是向当地的牧民买汽油,结果比在加油站加油还便宜。蒙古包随处可见,爷爷一下车就和那些牧民聊得起劲。他们很淳朴,奶茶端上来,酸奶疙瘩摆了一桌子。
过了一会儿,爷爷骑上一匹马,溜达到我身边,“珉儿,你跟爷爷比比,看谁快!”
我来了兴致,“爷爷,我不是马背上长大的,可是也是条汉子啊。您年纪大,您先跑,我追您!”
我的话引得身边人哈哈大笑,爷爷也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来吧!”说着扬起马鞭。马嘶叫一声,就往草原飞奔而去。
我接过牧民的枣红马,用力一撑,双腿一用力,大喝一声:“驾!”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两匹马自由驰骋,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马鞭声仍回荡在耳边。爷爷控制马,从来不用脚踢马肚子。而我没有马鞭,只有用力踢马肚子。渐渐地,我追上了爷爷,和他并驾齐驱。我从没见过爷爷这么开心,好一会儿,他一收缰绳,落在我身后。我拉住缰绳,回身对爷爷说:“爷爷,你输了,哇哈哈!”
爷爷摆摆手说:“回去的路还没到呢,终点就是蒙古包!”
我不服输的精神又来了,爷爷马鞭未落,我策马而起,喊道:“驾!”
马如同一支飞箭冲了回去,爷爷此时马鞭响得勤,我踩直了马镫,双脚也在用力。我喜欢那种人马合一的感觉,不同于开车,我能感受到马的每一次跨越,配合我的每一次呼吸。那种感觉,只有在大自然中才能真切感受到。爷爷还是先冲到了终点,我不在意输赢,只觉得全身非常舒畅。
到了终点,我拉住缰绳时,顺势抓住了马鬃,马吃痛,一扬脖子,前蹄也跟着起来了。本来我希望好好秀一把人马合一的飞跃,结果悲惨的是,这马起得太快,我陆战靴的底下又太厚,没控制好,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我倒也机灵,落马一瞬间,顾不上背上的痛,抱着头滚了一圈,然后趴在了地上。我还没站起来,就听见不远处笑声一片。
我懊恼地站起身,“其实我不菜!”结果换来了更夸张的笑声。
我直起腰,才感觉到胯下如同火烧。我走到马侧,摸了摸马头,轻轻地拍了拍它,许是刚才跑得太激烈,它的鼻孔一张一合的。我笑了,说了句:“你和我心灵相通啊!”
爷爷过来拍拍我的肩,“嗯,不错。这才是我的好孙子!”
我笑了,还没等我答话,爷爷就回到了车里。花姐走过来,我暗自激动,难道她被我的马术打动了?我还没开口,花姐就冷冷地看着我,“你咋这么不懂事,你爷爷多大年纪了?万一从马上摔下来,怎么办?”说完也走回桑塔纳里。
我的心立刻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小舅过来拍拍我,“小子,被骂了吧?让你再嚣张!”说着,跑去和牧民打哈哈去了。
我懊恼地回到烂面包车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