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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锅洗碗就成了自己的活儿。小花在厨房好一阵忙乎,不是因为她不麻利,而是家里的锅碗早已积上了半年的灰尘。
半个小时过后,小花端来一碗白米粥,热腾腾香喷喷,东方墨接过勺子不知不觉就喝了几大口。小花说,家里的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她只在厨房找到了半袋大米。东方墨点头称谢,把空碗递给小花。
小花把厨房收拾完,走到沙发前,问东方墨还有什么吩咐。东方墨说没了,小花于是走进书房,慢慢地关上门,咔嗒一声,把门从里面反锁了。东方墨自嘲地笑了笑,关了电视,也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东方墨没上班,起个大早坐在家里监督新来的保姆。
乡下女孩真的很勤快,早上,小花把折叠床收拾起来,不耽误东方墨读书和画画,然后出去买菜,中午之前回来,做完饭就开始打扫卫生,晚上临睡前,她才把床支上。但小花有一个举动令东方墨很反感,那就是一进入书房她就紧紧地锁上门,好像故意防备东方墨有什么不良企图似的。对于这种问题,东方墨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小花的保姆工作无懈可击。
睡觉时,东方墨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陌生人住进家里,确实感觉有点怪怪的,明天学院有课,自己就不能留在家里,难道真的把大门钥匙交给一个陌生人?她一个人藏在自己家里会干出什么?她会不会拉开每个抽屉都看看里面放着什么东西?她会不会把药瓶里的药片倒出来装进别的药瓶里?她会不会把存折也翻出来……
虽然东方墨深信小花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但她是红霉素介绍来的,红霉素这种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万一小花是他故意派来的眼线,等自己走了,小花打电话通知红霉素来自己家偷东西,那可怎么办?可又一想,如若是自己多心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小花这孩子还是很不错的。
他从床上爬起来,翻遍了所有可以藏钱和银行卡的地方,除了几片积满灰尘的旧照片,他什么也没找到,究竟是被红霉素偷光了还是自己本来就一贫如洗?
天亮了,东方墨最终还是把钥匙交给了小花,说他今天只回家里吃晚饭。小花接过钥匙,依旧低着头不敢与东方墨对视。临走时,东方墨嘱咐小花说,如果红霉素上楼来纠缠,就让她去找楼下的王大爷,他是这个楼的楼长。
东方墨骑车上班之前先去了一趟银行,他带着身份证,说以前的卡丢了。一查账,自己的户头居然还真有很多钱,他喜出望外,重新办了张卡藏在学校画室的保险柜里,他想,即便红霉素再偷偷摸进自己屋子,他也偷不走什么东西了,难不成他还能一个人把硬木家具明目张胆地扛出去卖了?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没发生。东方墨答应小花每月给她一千块钱,节假日还有补助,他预付了她一个月工钱,又私下给了她两百块钱让她买衣服。小花只要了一千块,那额外的两百说什么也没拿。东方墨也没坚持,那样的话就好像他对她另有所图似的。
吃着小花做的饭,东方墨的正能量也逐步恢复,家里多了一个人,做噩梦的毛病也缓解了不少,生活越来越正常,他甚至逐渐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那些可怕的事情。
可时间一长,东方墨还是觉出了奇怪,似乎小花只为他做一个人分量的饭,而东方墨却从没看见过她吃东西。这一天他刚吃了一碗炸酱面,小花接过大碗就朝厨房走,东方墨站起来跟过去,搭讪道:“呃,小花,你在这城里过得还习惯吗?”
“嗯。”她哼了一声,忙不迭地刷起碗筷来。
“你为什么,呃……”东方墨不擅长和异性搭讪,“我是说,你为什么总给我一个人做饭,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多做点儿,我们坐在一起吃,像一家人……”他慌忙止住话头,因为这句话听起来感觉有些暧昧。
小花把手里的碗筷收拾妥当,低着头走出厨房,东方墨愣在当场,小花好像又想起来什么,说:“晚上我一般不吃饭,没事我就回房间了。”她进入书房开始铺床,而后就匆忙地把房门锁上了。
东方墨很没趣地走出厨房,进入浴室,坐在马桶上看报纸,虽然手里拿着报纸,可脑子却丝毫没在报纸上。
小花来家里一个星期了,作为保姆,她确实很尽责很优秀,虽说饭菜做得一般,但也比前妻的手艺好得多。东方墨紧紧地闭上眼睛,小花是个无可挑剔的保姆,可为什么她给自己的感觉总是怪怪的,是年龄的差距、是陌生,还是乡下人常有的自卑心理?这些天接触下来,东方墨总觉得二人之间隔着一层毛玻璃,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反正是模模糊糊看不通透,他甚至连小花的脸,还没有真正看清楚过!
转过天来,东方墨陪朋友吃饭很晚才回家,屋里很黑,很安静,桌上摆着两只瓷碗,一个扣在另一个上面,东方墨掀起来一看,碗里是泡得变了形的馄饨。他把馄饨放进冰箱里,想跟小花打个招呼再睡觉,可他又不好意思去敲书房的门。
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没开电视,主要是担心吵醒小花。他闲极无聊,就踱到鱼缸前面,鱼吩咐小花喂了,这几天他都没顾得上看鱼缸一眼,可今天一看,缸里空荡了不少,好像很多条鱼都不见了。
难道这几天天冷,热带鱼被冻死了?他不会对几条死鱼多费心思,脱了大衣,在进卧室之前又瞥了一眼书房的门——门似乎关得并不严实。
今天小花居然忘记关门了?东方墨朝书房走两步,但又停下来,他莫名其妙地紧张,最后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小花,你睡了吗?”安静片刻,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东方墨又连叫了几声,仍旧没人回答,他走过去推开门,钢丝床铺得好好的,可小花并没有在屋里。
这么晚了,小花会去哪儿呢?毕竟是自己家的保姆,东方墨惴惴不安,他不得不给红霉素打了一个电话,“小花今晚不在我家里,不知她去哪了。”
“啊?”红霉素说,“你把她辞退了?”
“没有没有。”东方墨解释着,“我今天回来晚了,小花没在床上,不知去哪儿了。”
“哦。”红霉素放松下来,“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可能……可能回她哥家住了吧。”
“你有她哥家电话吗?”
“哎呀,这么晚了,姐夫你快睡吧,你不用管她!”红霉素有些不耐烦,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东方墨问,“小花这孩子你了解吗?”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红霉素的语气透着紧张。
“呃,怎么说呢,我觉得小花这女孩怪怪的……”
“是她工作不卖力,还是做的饭不合你口味?”
“那倒不是,作为保姆,她很合格,可是……”东方墨犹豫着不知怎么说。
“合格不就行了,你请的本来就是保姆,你又不是找老婆。”红霉素停了停,“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这是什么话!”东方墨气得脸都红了,“你这嘴怎么这么臭!”
“人家小花尽职尽责,本来就是给你当保姆,你问东问西的到底什么意思啊!”红霉素对着远处喊了一声什么,“姐夫,我正在打牌,没事就挂了!”
“我觉得小花这孩子总不吃饭,而且,从来到我家就一直低着头,我甚至都没有看清她的脸……喂,喂!你在听吗?”红霉素明显挂了电话,东方墨顺手把手机丢在沙发上,站起身走进卧室。刚躺下,就听见有人转动门把手的声音,他腾地坐起来,打开客厅的顶灯,就看见小花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花虽然抬起头看了东方墨一眼,但眼睛还是藏在刘海下面。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东方墨好奇地问。
“我,出去走走。”
小花低头就要往书房里走。东方墨早有打算,侧着身堵在书房门口。每天家里有个神神秘秘的人走来走去,自己还吃她做的饭,即便再沉得住气的人,也想问个明白,今天夜里,东方墨就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
“出去走走?”东方墨看了看挂钟,十二点一刻,“都半夜了,:wr。电子书。你还出去,你……你到底去哪儿了?”
小花直直地站在客厅里,她今天没有扎马尾辫,而是披散着头发,低着头,头发直直地垂在胸前,把整张脸都盖住了。她穿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白球鞋,这身衣服可能是她最近新买的,不知怎么,她站在那里看起来有点惊悚。
“你怎么不回答我?”东方墨的声音有些发虚了。
“我……我……因为我害怕。”小花的声音很平静,但听起来冷冷的。
“害怕?害怕你还三更半夜跑出去?”
“我一个人,待在这个房间里,我害怕。”小花好像咽了一口吐沫,“我觉得,这个房间里,住的不止有我们两个人……”
“你说什么?!”东方墨的思路就像一只手,顺着刚才那句话,曲里拐弯地摸上去,摸上去……突然,他犹如摸到了一张没有肌肉的脸,硬邦邦的有两个深深的空洞,吓得他一哆嗦。
“在你家工作这几天,尤其是到了晚上,我总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声响,不知从什么地方传进我的耳朵里来,很微弱,但我还是能听见……好像,在你的家里还住着一个隐形人,半夜醒来,我也经常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东方墨被小花说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小花,你胡说什么啊!”
“这只是我的感觉,要是你不问,我也不会说,就在今天晚上……”小花止住话,头垂得更低了,好像她的脖子比别人要长一截。
“今天晚上怎么了?”东方墨慌张地问。
第二十三章 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人(2)
小花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给你做完馄饨我就坐在沙发上等你,十点多钟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
在东方墨的逼视下,小花不得不把那个梦说了出来,梦虽然不长,但恐惧立刻充斥了东方墨每一个毛孔。
小花说,梦里就是这间客厅。她站在客厅里,心中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透不过气来,她只得拼命呼吸,很快,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钻进鼻孔里,那种味道很特别,像是铁锈的味道。
空气里的铁锈味更浓了,她皱了皱眉,这房子没有这么老啊,怎么水管会锈得这么厉害?顺着铁锈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她发现浴室的门半开着,里面有灯光,侧耳去听,隐隐间有水声流动。
难道里面有人洗澡?可是……洗澡为什么不把门关上呢?小花不知不觉走过去,本想替里面的人关上门,至于浴室里究竟是谁在洗澡,她却一无所知。
谁料就是那不经意的一瞥,令她全身触电般地一颤。她在门缝里看到一只手,手是那么苍白,白得看不出一丝生命的痕迹。一种力量让她推开门,小花看到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莲蓬头的水还在哗哗地洒着,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仰面躺在白色瓷砖地上,从脑后渗出的鲜血把那白皙的裸体勾勒得更加醒目。躺在地上的女人,用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小花,满是血污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至极的微笑。
小花就在这一秒醒过来,她蜷缩在沙发上看了看浴室的门,里面黑咕隆咚,由于刚才的噩梦太真实,东方墨又迟迟未归,小花实在是在屋里待不下去了,她更不敢进书房去睡觉,于是就只能跑到外面,她觉得漆黑的夜晚或许比这间屋子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