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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位子上没有人。
这个时辰,该是用午膳的时间,画堂内的画师也离开了大半。
为防打草惊蛇,她继续查看其它人的图样,直看到了第一百位。
然后,她便去查看画师们的卷宗名册。
第六十位,从前是一位老画师,因年事已
tang高,年底自请还乡。
新年之后,新招募了画师韦奕尘。
锦璃守株待兔地等了半个时辰,第六十位的画师方才回来。
他与其他人无异,穿着墨边的天蓝色水纹缎袍,一身儒雅的书卷气。
然而,他身姿却异常挺拔俊秀,眉眼间有一股温雅却又清寒的气韵,白皙的面容不透血色,似涂脂一般,柔光粉腻。
男子看到她还在,微怔了一下,见她正打量着自己,忙颔首默然行礼。
“韦画师不必拘礼,继续忙吧。”
韦奕尘就谢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锦璃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他走路的姿态慢条斯理,从容不迫,似曾相识。
这清寒而又温雅的气韵,更是似曾相视。
韦……这个姓更是似曾相识!
锦璃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就想到了狼族的韦蓉皇后。
那位与康悦蓉容貌甚是相似的女子,被狼王轩辕博更名为韦蓉,诞下轩辕颐之后,盛宠不衰。却因为她苏锦璃一首曲子,一身清香,而失宠。
这笔债,她知道,那狼族王后定然会与她清算,却没想到,她竟清算地如此不露痕迹。
她朝着韦奕尘轻柔唤了一声,“颐兄,是你吗?”
韦奕尘端坐位子上,疑惑抬眸。
窗外阳光正映在她绝美的脸上,腮畔修剪整齐的发丝,秀美齐着下巴,有种说不出的甜美韵致。黑发与眉目相衬,浅浅的笑意挂在唇角上,那无辜澄澈的眼神,足以让任何男子心猿意马。
他淡然扬着唇角,眸光内敛地低下眼眸。
“皇子妃殿下是在与卑职说话吗?卑职可担待不起皇子妃殿下一声奕兄。”
“那便是锦璃认错了人,韦画师继续忙吧,锦璃不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尽量克制着,没有狂奔出去。
这声音,分明是轩辕颐!
他的眼睛该是绿色的,那么剔透,绝美,惊艳,危险的绿色眼眸,怎会成了黑色的?
他暗藏于这不起眼的尚服局,从几套衣服入手,便能搅动天下吗?便能杀死她苏锦璃吗?他想得太简单了!
水蓝色的裙裾轻缓拖曳过地面,她又巡视一圈,才走出来,却心潮起伏,波涛汹涌。
走到院子里,她忽然想到嫦儿豢养的毒蛊,那是轩辕颐送的。
忽然,脑海中清晰浮现韦蓉皇后憎恶的眼神。
然后,又是在狼族猎场里那场大火。
还有,南宫谨的话,御蓝斯曾刺过轩辕颐一剑……
锦璃不放心,派人打听了母妃,哥哥,和南宫谨的所在,确定他们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
她匆匆返回碧荷宫,一入宫苑,就见南宫谨正坐在宫廊下。
一身银白锦袍的小家伙,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黑亮柔滑,白皙的小脸儿神情专注。
他正看一本厚厚的史书,两只小手不堪重负似地,那凝眉的姿态,令人瞧着欢喜。
她不惊不扰地驻足假山旁,静赏儿子读书的憨态,待惊魂不定的心平静下来,才拾阶而上。
她却不曾注意到,寝殿的窗里,有一抹锦绣龙纹紫袍的伟岸身影,正赏着她。
“谨儿,今儿皇外公不和你下棋吗?”她在石桌旁坐下来。
“皇外公那几招打不过我,他和皇外婆打情骂俏,嫌我碍眼,就准我回来了。”
“怎忽然想到看史书?”
小家伙看着史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说,“将来,我要一统天下,当然该用功努力呀!太后不就是怕我和无殇,将来威胁她的大齐江山么?我就威胁给她看。”
锦璃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笑得心满意足。“娘亲不求你一统天下,只期望你健康快乐。”
“娘亲太没志气。人家别人的娘亲,都是望子成龙。”
“龙是杀不死的,人却脆弱地碰不得,那些望子成龙的娘亲,太不顾及孩子的性命。”
“娘亲总是有理。”小家伙老气横秋地摇头叹息,端起八仙石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才抬眸看娘亲,“对了……有件喜事。”
“什么事?”她苏锦璃已经几辈子没遇上真正的喜事了。
“御蓝斯和弟弟来了。”
锦璃正想问在哪,就听到殿内传来苏无殇“呀呀……”的声音。
然后,是御蓝斯烦闷地低咒,紧随而至的,还有翻箱倒柜的声音。
“苏锦璃,你把尿布收在哪儿了?”
坐在廊下的母子俩相视,锦璃窘迫地坐着没动。
上午时,无殇可是说,他抱着美人儿,嘴对嘴地有说有笑。
“要尿布,自己找去。”她气急败坏地朝着门口那边嚷。
南宫谨看着书本摇头,又是一声长叹。见不到就想,见
到了又吵,天下,总没有太平日子。
听到殿内传来咝咝啦啦布料撕碎的声音,锦璃惊得忙冲进去。
“御蓝斯,你撕碎了什么?”
“你穿过的嫁衣呀!”男子低沉的声音,甚是磁性动听,还异常无辜。
锦璃惊叫着冲进内殿,就见她最心爱的那件缀满玛瑙珠的艳红锦袍,仿佛残破的蝶翼,一片一片,碎在地上。
那锦绣龙纹紫袍的高大身影,还在忙着翻找一人多高的衣柜。邪魅的俊颜,冷如冰雪,白如美玉,不见半分血色。
他把所有红色的衣服扯出来,三两下全都给撕碎。
锦璃惊声尖叫,欲哭无泪地捡起地上的布片,“御蓝斯,我这每一件袍子都是做两三个月才完成的耶!你竟都给我撕掉?!”
“儿子没有尿布,正好可以拿来用!”
然后,他随手拿起一块布片,还勉为其难地撇了下唇,才垫在了儿子的屁股下面。
锦璃气得冲过去,张牙舞爪,好一阵抓狂跳脚,又打又踹。
然而,看到他这样完好无损,完美无缺地站在面前,心里却又矛盾地翻滚着层层惊喜。
“御蓝斯,你……你公报私仇!”
“苏锦璃,何为公,何为私?”他冷睨她一眼,艳若倾世昙花的俊颜,依旧冷绷着。
“无论如何,你得赔!”她红着脸儿,不肯饶他。
“开个价吧!”
“你……以身相许吧!”
裹好尿布的小家伙,讶异看向爹,又瞪向不知羞的娘亲,然后拍肥嘟嘟的小手鼓掌。“呀?呀!”这主意虽然有点不妥,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赔偿方式了!
廊下的南宫谨听着里面的动静,失笑摇了摇头。
他端起茶盅又喝一口,却莫名觉得越喝越渴,肚子里像是有什么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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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还有更新O(∩_∩)O~
☆、第175章 无赖撒娇求原谅
小家伙低下头,狐疑凝眉,静气屏息,细细感受着腹部的动静,果然……是虫蛊!
从康邕的寝宫回来,他除了喝茶,看书,并没有做过其他的事,跟随他左右的人,都是皇外婆亲自筛查的护卫,断然不会给他下毒。
是茶水鹕!
送茶的宫女,是早就呆在碧荷宫的,于偏殿里直接烹茶送到。
这水,用的是御花园花朵上最洁净的雪。
除非,有人刻意将虫卵布在御花园的花朵上。
这人的目的,便不只是害他……
康邕和皇外婆也喜欢用花间晨露、冬日净雪烹茶。
沉溺这高雅如仙的享受的,还有太后,皇后,以及众多妃嫔,皇子…咕…
他恐慌地小脸苍白,不敢猜测,娘亲是否也喝过这种带有虫蛊的茶。
这几日,娘亲起早贪黑的忙碌,大都是在她的“锦璃丝缎”用膳,应该没有中这类毒蛊。
小家伙一番思忖,这便运功,妄想以内力把虫蛊杀死……
殿内,御蓝斯因锦璃一句“以身相许”,壮伟的身躯僵凝。
娇软手臂,像是两条轻柔的水蛇,自后慢慢地,紧紧地,缠住他坚实的腰,婀娜的娇躯贴在他后背。
周身顽石似地肌理,赫然绷紧,气息也陡然滚烫如火。
多日不见,她这无赖的本事,倒是有增无减。
他不着痕迹深吸一口气,俯视着儿子笑眯起的星瞳,手上动作继续……
襁褓层层包裹好,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照顾儿子的本事,长进不少,兀自感觉良好。
锦璃等不到他的回应,不禁不安。
离别之前,他是警告过她,不能太过分。可她过分了吗?
搅乱康恒和苏静琪的婚礼,不能算过分吧?!
当初搬到国师府,是他允许的,南宫恪害他,她中计被迫嫁于康恒……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点笨,却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才嫁的。
“御蓝斯,我说要你以身相许,你没有听到吗?”
她声如蚊蚋地不安提醒,死抱着他不肯放手。
“听到了。”
“我想你!”她慷慨地把自己心里私藏的情愫,全部倾吐,希望他能明白,她无时无刻不想他。
“嗯!”
当然,他也想她。
驰骋沙场时想,于中军大帐中忙于军务时想,挥剑直抵东域王的脖颈时也想,一路凯旋而归时,更是疯狂地想……
听到儿子凭牵引传音与她聊天,他再无法隐忍,才不顾一切地,在押送南宫恪前往京城的路上,抱着儿子飞来这里。
他疏冷提醒她,“但是……苏锦璃,我们和离了。”这事儿是她提的,她该承担后果。
“谁说和离了不能在一起?你来,不就是想和我偷*情的么?嘿嘿……”
“本宫可不屑做这种龌龊事。你改嫁康恒,身为有夫之妇,你该恪守妇道。”
为康恒恪守妇道,恐怕……她下辈子也不会那么做。
他把儿子抱进摇篮内,给他放下摇篮上的鹅黄的小纱帐,轻轻晃动摇篮。
这小家伙随着他一路奔忙,已然疲倦地快支撑不住。
“儿子,睡吧。”
对儿子说话,他声音轻柔低沉,仿佛海水抚过沙滩。
对她,却绝然地不转头,不理会,甚至不曾正眼瞧过她一眼。
锦璃吃醋地嘟嘴,脸儿贴在他脊背上,呜呜轻哼。
她呼出地热气,穿透层层布料,熨烫了他敏感的肌肤……
垂在袍袖下的大手,隐忍握紧。
“苏锦璃,本宫和你八竿子打不着!这样撒娇耍无赖,没用!”
他转身去放下窗帘,遮挡打入室内的阳光。
她始终无尾熊似地缠住他,抱着他,贴紧他,不依不饶。
“我天生是个坏女人,偏不想我家夫君!你到底有没有想我呀?御蓝斯!”
如水的声音,潺潺轻柔,淌过他的心尖上,沿着血脉,直达心底。
终于,他被缠得心烦气躁,转过身来,挫败地把她纳入怀中。
“鬼才想你!”说着,他却在她额上,凝重印下一吻。
锦璃笑仰着脸儿,视线如纤柔的手,贪恋描画着他绝美的五官。
她头上朱钗莹莹轻动,却不及她灿烂的笑颜夺目耀眼。
他亦俯视着她,眸光静冷邪魅,始终不露丝毫痕迹。
“看什么?我又没少块肉!”
“在战场上可有受伤?”
“没有。”
“这就好。”她鼻翼微酸,顿时红了眼眶,一低头,脸儿贴上他宽厚的胸膛,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