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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做得不只是这么多,当听说,她爱的那个男子,不会继承血族储君之位时,他还动了一点其他的心思,帮她偿心愿。
狼女的尸体,在耀目的光芒里,缓缓地化身成婀娜有致的人形,似妖孽蜕变,四肢,腰身,缓慢地发生改变,兽毛覆盖的庞大身躯,成了肌肤莹白的美人。
他跪爬过去,手抚在她的发上,狂喜地吻,凝重印在她的唇瓣上。
“梦舞?”
碧绿的眼睛睁开,来自天穹的强光,以及诡异巫图上的血,倏然没入她体内,似逃走地蛇般迅疾。
巫师也忙凑过来,手按住她的脉搏……
冷梦舞疑惑盯着陌生而体温冰冷的巫师,她嗅到四周有陈腐的血腥之气,惊慌地忙扑进达尔瓦迪怀里。
“我怎么了”
“你忘了,你吐血……在弥里和凌一送我们回宫之后,翌日你就身亡。”
“我中了毒?”她恍惚想起在血族皇宫吐血之事,“是苏锦璃给我下了毒?!”
“不,没有。你身体完好,御医验尸,说没有任何毒药存在,血液也没有变黑,可能你相思太久,导致了心疾。”
他们自是不知,锦璃医术精妙,任凭天竺御医医术再高明,也探查不出她配方复杂的剧毒。
“我怎会有心疾?!”她望着天空,却只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心还是痛。
巫师用天竺话说道,“太子殿下放心,经此一事,太子妃已无心疾。”
“巫师,辛苦了,本太子已经备好了万两黄金给你,此刻应该已经送达你的府邸。”
“谢太子。”巫师魔掌撑在地上,忽然有想到他交代过的另一件事,“伏瀛国师……如何处置?”
达尔瓦迪道,“为防他发现今日之事,杀了他。为防吸血鬼寻仇,最好,滴水不漏地除掉他。”
“遵命!”巫师俯首行了高退礼,身躯一旋,消失于沉沉黑夜。
豆大的雨点落下来,达尔瓦迪忙抱着冷梦舞奔进木屋,将她放在楼上卧房的床榻上。
冷梦舞避开他的俯下的唇,“达尔,我想去看看谨。”
达尔瓦迪自嘲一笑,痛苦地握住她的手,艰难扬起唇角。
“好,我带你去,我会帮你得回他的。”
木屋上空,三只大鹏似地吸血鬼,自暴雨中飞过。
达尔瓦迪听到呼啸声,忙奔到窗口。
冷梦舞裹好衣袍跟过来,脸色剧变。
“是他们来了!是弥里、凌一和御无殇,凭我们两个,是打不过他们的。达尔,你快传召你的巫师回来。”
“巫师早就布下了障眼法,他们飞过来,只看到一团漆黑。”
冷梦舞抬起头,就见那三人盘旋几圈,又飞去了大齐京城。
雨声爆响,无殇在半空里说,“弥里,凌一,你们有没有嗅到那悬崖处有点怪?”
弥里和凌一相视,那气息如此浓烈,他们当然嗅到了。
不过,哪里真的没人呀,他们分明飞了几圈看清楚的。
弥里却还是忍不住问,“如何怪?”
“有一股吸血鬼的陈腐之气,血腥味儿和狼人的腥臭味儿?”
弥里也嗅到了这样的气息,却只能断定,“恐怕那里有狼人和吸血鬼呆过。”
无殇笃定地说道,“吸血鬼的气息陌生,狼人的气息却是冷梦舞和达尔瓦迪的。”
他的声音在暴雨里忽高忽低,弥里和凌一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弥里沉默地飞到了前面。
凌一不悦地怒斥,“无殇,你是怀疑我们说谎吗?凭达尔瓦迪和冷梦舞,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内,从天竺赶来这里。”
“我们应该去下面看看。”
凌一无奈地说道,“那里明明没人!恐怕是有人从那一处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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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弥里也回首坚毅,“殇儿,我们还是去城内找吧!如果达尔瓦迪隐藏的话,该是藏在狼人城内最多的地方,如此不容易被找到。”
无殇却笃定,那一处,一定有古怪。
他循着冷梦舞和达尔瓦迪的气息,转身便俯冲而下……
身躯却穿过了一片乌云似地东西,然后,他的羽翼,发丝,轰然——爆燃……
诡异的火,雨点也打不灭。
弥里和凌一大惊失色,两人默契地于半空瞬间飞灰,掌中击出强大的力量,将无殇强硬拉回,真气席卷,那火才灭了……
无殇已然晕厥,羽翼只剩两根枯骨,周身的锦袍已然被火烧成灰烬,皮肤被烧着血污斑驳,竟无法痊愈……
弥里和凌一都看到了,那片乌云之下,有一座白色楼阁,房顶上,有怪异的咒符。
两人相视,凌一横抱住无殇飞向玉鳞江对岸。
弥里凝聚真气打向那团乌云,强大的力量,却反而弹射回来,向他反袭而来……
他忙飞向凌一,那股力量却紧追不放。
“凌一,快走!”
两人瞬间飞掠到玉鳞江对岸,那股力量似被人掌控,消失于玉鳞江中间,未再追来。
*
暴雨倾盆,龚姣儿撑着伞从伏瀛的寝宫里出来,因为走得太焦急,没有注意到,系在腰间的半块玉佩正莹莹闪光……
她只奔到紫宸宫大门外,抬手扣住龙首门环叩响大门。
护卫打开门,一见她裙摆已经被淋湿,忙请她进来。
“公主可是为二皇子那桩悬疑血案而来?”
“不是,是关于师祖的。”
青丹忙撑伞迎到院子里,忙让她到廊下等候,并入了书房内通传。
书房外,暴雨喧嚣,震耳欲聋,书房内,静谧温馨。
锦璃正忙于绣一件四爪腾龙的储君龙袍,莫名地心口微痛,针尖就刺在了手指上……
她微吸了一口气,颦眉猜测着会是哪个孩子又磕了碰了,引起的牵引。
御蓝斯则手拿着书本,正在念词汇,让两个女儿默写,他也因心口莫名的一阵痛,而脚步微顿。
御如画和御如意正伏案桌前,落笔飞快,却皆是颦着眉头,因为父皇所念的这几个词,忒难写……
御如画绞尽脑汁地思忖着,一边试探落笔,然而,写下之后,又划掉重写。
小小的御如意,却不住地在纸上画圈圈代替,她嘟着小嘴儿,十分笃定,父皇这是在故意刁难她们呐!
什么醍醐灌顶,摩肩接踵,魑魅魍魉,好高骛远,高瞻远瞩,饕餮之餐,鹣鲽情深,醍醐灌顶……
她才不白费那死脑筋,那么复杂的字,就算写出来,也不会变成好吃的好玩的。
御蓝斯淡扫两张小桌案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一会儿全部写完之后再好好教训小女儿。
就在这时,青丹通传姣儿公主求见。
御如意这就迫不及待地搁下笔,正躲过了“醍醐灌顶”,御如画也万分庆幸地看向门口处。
御蓝斯冷声斥责她们,“没有写出的字,每个写十遍。”
两个小丫头顿时怨声载道。
龚姣儿进来,就跪下行礼,直接说明来意。
“父皇,母后,师祖病了。”
伏瀛?御蓝斯疑惑看向她,笃定,心口那股痛,不是来自伏瀛,而是来自某个儿子。
“师祖怎会生病?他不诅咒得别人生病便是好的。”
那老狐狸定是想见他,又使出装病这一招。
龚姣儿忙俯首贴地,“父皇,儿臣没有开玩笑,师祖已经病得晕厥,您还是快去看看吧!姣儿路上再详禀。”
御蓝斯俯视着她焦急的样子,脸色微变。
锦璃从绣案前走过来之际,不经意地主意到她腰间有红光闪烁。“姣儿,你腰间的玉佩怎一直闪?”
玉佩?
龚姣儿低头看,这才注意到,那红色流苏点缀的半块玉佩,正忽明忽暗……
御如意忍不住好奇地奔过来,“姣儿姐姐,这是什么好东西呀?怎还会闪光?”
“这是无殇给我的礼物,被他掰了一半去。”
说话间,龚姣儿忍不住抬头看锦璃和御蓝斯,那天的事儿,他们也是知晓的。
御蓝斯和锦璃相视,都没有告诉龚姣儿这到底是什么,却皆是确定了心头的一阵刺痛,是来自无殇。
“皇后,你去看伏瀛。”御蓝斯这就出了书房,“乐正夕,盯着宫里,寒冽,随朕去刑部!”
龚姣儿顿时恍然大悟,她于地上惊站起来,自言自语似地道,“……难道这东西,是个有牵引感应的灵物?”
御无殇,这么多年,他总算是送礼送对了一回。
不过,父皇这么急迫
地出去,难道是无殇受了伤?
她担心地跟出来,就见御蓝斯飞往雨里,不见了踪迹。
锦璃披上披风,命青丹带上药箱,交代孙嬷嬷盯着御如意和御如画写字,便带了护卫穿过宫廊……
见龚姣儿担心地看着御蓝斯离开的方向,她随手便牵住她的手腕。
“你父皇去了,无殇一定不会有事的。弥里和凌一都在他身边呢!你就别跟着过去添乱了。”
龚姣儿悻悻叹了口气,未敢多言。
她不过三百岁呢,力量薄弱,在长辈们眼里,亦是个孩子。
但是,无殇三百岁,却要去出生入死……
忧心忡忡地思忖着,不禁恼恨自己,平日里只顾得忙生意倏忽了练功,这会儿只能跟着干着急。
暴雨始终未停,斜风乱刮,夹带着雨丝,无孔不入,一行人撑了雨伞,袍子还是被淋湿了大半。
龚姣儿紧随在锦璃身侧,尽量大声地说道。
“姣儿在喜宴上问卜,师祖没有答得出,水晶球也无反应,
晚膳之后,姣儿不放心,就去看师祖,敲门敲了半个时辰,师祖才来开门。
宫苑里的宫人早被赶了出去,无人知道他老人家的状况,他也不愿让任何人知晓此事。
姣儿翻墙进去的,发现他老人家竟趴在寝宫的地上,痛吟不止。
把他扶到床榻上,他却一躺下又痛叫。
姣儿检查过他的身体,才发现,他后背上,黑斑溃烂,似被人拿着火烧灼出来的……”
冗长的宫道,雨水没了宫鞋,锦璃的凤袍拖在雨水里,沉重不堪,冗长的宫道上,左右两排夜明珠宫灯,被暴雨阻隔了光线,异常昏暗。
未入伏瀛的宫苑,锦璃已断定,伏瀛中了人偶压胜之术。
这种状况,她曾遇过多次。
前世,在康恒的后宫里,妃嫔间勾心斗角,也少不得背后暗使手段。
人偶压胜,是从被诅咒者身上,获取一样东西,放在特质的布偶人身上,施以巫蛊。
恐怕,平日伏瀛出宫,被人偷了什么东西,拿去放在了布偶人身上。
她入了内殿,就见伏瀛仍是保持着龚姣儿离开时的姿势,俯趴在榻上。
发丝倾散在脸侧,枯槁地没有了光泽,皮肤也呈现苍灰色,乍看上去,像是已经死去多时。
他脊背上七个圆形伤口,呈北斗七星状,似用拇指粗的燃香不断地按抵烧灼,伤口处,还能看到,火花明灭。
人类的人偶压胜,不过是刺刺针,诅咒仇敌霉运当头。
这吸血鬼的人偶压胜,竟然能直接灼伤其身?!
更诡异的是,满殿的夜明珠,亦是有恶鬼袭来般,忽明忽暗。
显然,对方正用什么法子,盯住了整个寝宫,而且,对方能清楚地知道,伏瀛虽然已经晕厥,却还没有彻底死亡。
锦璃记得,前世,南宫恪教给过她,抵制压胜诅咒的法子。
她环看殿内,又检查过伏瀛的衣物,却并没有看出,他少了什么东西。
“青丹,去传召这寝宫内所有的宫人前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