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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要分心,掌心也在出汗,摸索了半晌,就是找不到他所说的口袋。
“再往下摸看看,快找到了。”他缓慢地说道,嘴角有一丝十分细微地笑,声音像是温柔的轻哄,低头正好看见她略微酡红的脸。
听见他的声音,她意外地慌了起来,握住长剑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在那些太过温柔的语调下,她此刻的动作不像是在搜寻,反倒像是听从他的诱哄,听话地在抚摸他的胸膛。而听他那该死的满意语气,他似乎还舒服享受得很。
“闭嘴!”她嘶声说道,语气却有些软弱。
“我只是怕你找不到,想帮你的忙,你连这种礼貌性的帮助都要拒绝?”他一脸无辜地说,却更往她的脸庞靠去,呼吸着她的发香。
纵然她曾经历许多危险,在黑市里纵横无阻数年,许多男人提起她的名号就吓得脸色发白,但是她终究也是个年轻女子。粗鲁的言词与犀利的身手,让男人完全不敢接近,因此在男女关系方面她是陌生的。
贺兰心中突然升起焦急的情绪,燥热的双颊让她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脸红,她只想着要快些离开他的身边。
她用力咬住唇,终于找寻到衬衫口袋中的名片盒,她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将手抽回。
他仍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却在她的手离开后,发出小声的惋惜喟叹,一双深遂的黑眸里有着笑意,更有几分难解的火苗。
她避开他的目光,挑开银质的名片盒,首先挑起那张黑色的金属薄卡,纯黑色的薄卡上,浮雕着一只奔跑中的黑猫,是她在黑市里惯用的名片,这张薄卡可以代表她的身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老柯要将这张黑猫卡给你?”她再度提出疑问,直觉地知道眼前的男人来头不小。
老柯称得上是赃物市场里的前辈,她欠过他几次人情,才给了他这张代表她的黑猫卡。能让老柯愿意交出黑猫卡,甚至泄漏同行住处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分?
“商栉风,我是‘太伟集团’的人。”他简单地说,礼貌的语气听来十分悦耳。他低头看了一眼仍旧抵在胸膛上的剑,再无辜地看看她,露出温和的笑容。“请问,我可以放下双手了吗?”
贺兰将黑猫卡抽出,放进工作服的口袋里,刷地一声收回长剑,结束对他的威胁,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看你这身打扮,大概是坐惯了办公室的家伙,怎么会跟老柯搭上线,特地拿了黑猫卡来找我?”她顺手将名片盒扔给他。
他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半个月前‘太伟集团’的研究发展部门遭窃,遗失了两块已经完成研究的芯片,以及芯片的制造蓝图。经过调查后,发现那些芯片已经流入黑市,有人用高价将芯片买去,在台湾结束初级检测后,就将送到国外去。”
他倚靠着重型机车,虽然笑容不变,但是在谈论正事时,双眼里的温和慵懒变得锐利万分。
“堂堂一间国际大公司,竟让小偷溜进去偷了东西,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没有人负责安全吗?还是大公司里养的警卫都是废物?”贺兰冷言冷语地讽刺,掩饰着心里掠过的一丝诧异。
当他提到芯片时,她有几分清楚,明白这个男人来这里的目的了。
他耸耸肩膀,低头看着重型机车的开关,发觉这辆机车虽然年代久远,但是被保养得很好,看来性能还不错。
“很不巧的,‘太伟集团’的安全负责人私事缠身,暂时离开岗位,在安全上难免有了疏失,窃贼就这么乘虚而入了。”他解释着,想起好友雷霆前不久才迎接了第二个小孩,如今正忙着在家里照顾娇妻。
同样是唐霸宇的属下,他却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前来与这个不友善的美女交涉。不过话说回来,她美貌惊人,却又说话粗鲁、出手毒辣,无疑是一头美丽难驯服的野生动物,这倒激起了他的兴致。
“你们家里的看门狗没尽责,让东西给丢了,那又关我屁事?”贺兰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冷笑着明知故问。
“‘太伟集团’做过一些调查,才会让我来请求你的协助。你是黑市里最好的赃物掮客,所有的情报都逃不过你的耳目。更甚者,据可靠消息指出,那些晶片是经由你的手中卖出的,你知道卖方与买方的来历。”他直视着她的黑眸,知道她其实是在装傻。
“绣花枕头,话可不要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中介卖了什么鬼晶片吗?”她突然狡猾地一笑。
她在这行里闯荡多年,手段十分高明,当然不可能留下把柄,就算是他知道她是黑猫也无关紧要,没有人能指证她贩卖赃物的罪嫌。
“凭黑猫的名声,不论买方或卖方都会信任你,如果由你再度出面,寻找那些赃物,效果会比‘太伟集团’打草惊蛇地大肆寻找要来得好。我想请你帮忙,带我找回那两块芯片,以及制造蓝图。”商栉风分析着,知道要找回失窃的芯片与蓝图,就必须得到她的帮助。
偏偏贺兰不是可以轻易被说服的人,虽然做的是赃物中介的违法工作,但是他们这一行还是要讲“职业道德”的,她还想继续靠这行吃饭,怎么可以为了这个绣花枕头出卖客户?
“笑话!你是谁?天皇老子吗?凭什么说几句话就要我帮你?老实告诉你,本姑娘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绣花枕头,就算是你开出高价,我也不想接你的生意。”她冷言冷语地说道,只想尽快赶他走,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
他的眼神总是让她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先前,在她摸索他怀中的名片盒时,那种态度让她格外忌惮。
商栉风没有被吓跑,能成为“太伟集团”的核心人物,他的胆识自然也不小,不可能被贺兰冰冷不善的态度吓退。他的手轻抚着机车的皮垫,伸出手测试着油门,那姿态像是在抚摸有生命的动物,悠闲的指像是在抚摸一头任性美丽的猫……
冷不防锋利的西洋剑又扫了过来,他迅速地收回手,剑锋没伤到手腕,但是衣袖还是被削落了些许。
“收回你的手,不许碰我的东西!”贺兰不悦地说道,瞪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明明是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怎么她一旦接触到他的视线,心里就有一些不安?
商栉风没有愤怒,只是惋惜地看着被削落的袖子,再抬起头来紧盯着她有几分怒气的娇靥。
“你很擅长使剑吧?有人警告过我,黑猫有锐利的爪子,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得血肉模糊。”他看着她手中的长剑,一脸的似笑非笑。“不过最好小心些,刀剑是利器,两面都是锋利的,要是不小心,这把剑很可能会伤了你自己。”
“那不关你的事,看在是老柯介绍的分上,我不为难你,你可以滚了。”贺兰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就算是看在老柯的面子上,你也不愿意帮忙?”
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下定决心不蹚浑水。“老柯泄漏了我的住处,又说出我的身分,关于这一点我还要去找他算帐。”
“请听我说,那些芯片很重要,绝对不能够流落到国外去,要是落在某些人手里wωw奇Qisuu書网,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商栉风劝说着。
“那不关我的事,你快滚吧,就算是你说到舌头打结,我还是不会接你这桩生意的。”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只想着要快些把他赶走。等会儿进屋里去,她还必须好好向达克解释。
他缓慢地摇摇头。“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他一手抚着下巴,审视着她愤怒时的美貌。“我该怎么称呼你?该称呼你贺小姐,或是你比较喜欢我叫你黑貂?”他的声音温和有礼,却显得太过亲密了些。
“烦死了,给我滚一边站去,碍眼的家伙!”她不耐地说道,牵着重型机车,转身就往楼房走去,决心不再理他。
天空此刻也落下豆大的雨点,很快的,雨势愈来愈急,转眼就成了倾盆大雨。商榔栉风站在雨中,考究的西装被淋得全湿,却仍旧屹立不摇,双目灼灼地看着陈旧的楼房。
“贺兰姊姊,那个人还站在雨里,动也不动耶!”小孩子们趴在窗口,好奇地看着站在庭院里的商栉风。
“别理他。”她简单地说道,将窗子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狂风大雨。但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他的身上,在风雨之中,他看来十分的高大,与先前她咒骂的绣花枕头形象,有着极大的不同。
贺兰接触到他的视线,看见他微微地笑了,那抹笑让她突然背部发凉。极为狼狈的,她迅速逃离窗边,双颊因为不明原因而烫红着。
这要是传出去怎么得了?
让人闻名丧胆的黑猫,竟然因为那绣花枕头的一个笑容,就吓得落荒逃走?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商栉风对她而言会是一个大麻烦,她必须远远地避开,不能跟他有任何牵扯。
绝对不能!
第二章
月黑风高,在郊区有几辆大型的货柜车开始集结,在一处空地停车,司机们小心地下了车,打开货柜,再拿出手电筒,在黑暗中照探。黑暗里有许多人影,鬼鬼祟祟地在物色货物。
货柜内的物品五花八门,从家电用品到枪械兵器,甚至还有高价的珠宝。这里每个月聚集一次,各地的偷儿来此贩卖赃物,是货色最齐全的黑市。
会来这里集会的,还有许多赃物摆掮客。他们来这里交换情报,或是寻找委托人,帮忙贩卖一些不能公开展示的高价品。
贺兰拿下黑色的安全帽,随手放置在重型机车上,环顾四周半晌,才慢慢走入逐渐热闹起来的市集中。她对这样的集会很熟悉,从几年前开始,这里就是她赚取金钱的管道。
虽然是不合法,但是能够得到的金钱很可观,况且她只是做赃物中介,并没有杀人放火,她在良心上没有什么罪恶感。
在一个临时搭起的帐棚里,几个男人在玩牌,参与这场赌博的人,每一个都是以出老千为生的赌徒,诈术最高明的人,才能赢得牌局。
“顺子。”一个穿着运动衣的男人喜孜孜地克牌,其他两个人咒骂几声,丢下手中的扑克牌就往外走去。男人准备收起桌上的钞票,此时却又有人丢下另一副牌。
“对不起,同花顺,这些钱是我的。”老柯带着笑容说道。
“他妈的,拿钱买药吃去吧!”输不起的男人愤恨地松手,只恨技不如人,就连诈赌都输人。
他准备拔出刀子,想给老柯一点教训。可是手才刚摸到腰上,颈背就突然感到一阵冰冷刺痛,他僵硬着身子不敢动。
“赌输了还想动刀,你是不懂规矩,还是不想要命了?”阴冷的女子声音传来,帐棚里原本观战的人,看见贺兰出现时,全都夺门逃命去了。
“没、没有……”男人吞吞吐吐地说道,身体不停发抖。
“黑猫,你要是杀了他,以后还有谁敢找我打牌?”老柯一边数着钞票一边说道。
“杀了他或许对他还算仁慈些,他要是再来找你打牌,这家伙肯定会穷到卖老婆、当裤子。”贺兰淡淡地说道,轻抖长剑几下,男的裤子就变成几块破布。“滚!”她简洁地说。
男人不停发抖,虽然光着屁股,却不敢多逗留一秒钟,连滚带爬地逃出帐棚。
市集里响起一阵鼓噪声,嘲笑着那人的狼狈。
“一个大闺女居然拿剑剥男人的裤子,这成什么体统?”老柯感叹着,对着贺兰摇摇头。
她环顾帐棚,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黑色的眸子里有几分怒气。“你为什么把黑猫卡给了‘太伟集团’的人,甚至还泄漏了我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