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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涟瞥了他一眼,“夜幽篁,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幼稚,人家心甘情愿送的才叫礼物,你这样强要有意义吗?”
死面瘫得了便宜,还说风凉话!
魔尊大人紫眸一眯,眉头一拧,正要发飙,霍倪抢先一步哈哈笑道:“朵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大家都有礼物,还遮遮掩掩的干嘛?为那几个护身符你熬了几个通宵,手指被针戳了几百个洞,趁大家都在,拿……”
话还没说完,某朵一把将他的嘴捂住,磨着牙小声威胁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掐死你!”
麻将桌上的几位齐刷刷地抬头看她,楚涟起身,握住她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看:“你玩什么呢?用针戳自己,不知道疼的吗?阳春雪,恰恰西,你们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阳春雪被他最后那声低吼吓得掉退几步,西哥支支吾吾地说:“舅舅……你可别动粗啊,我给朵朵敷过药了,你看,这不是一点伤痕都没有吗?”
“我没事啦,只是闲来无聊,跟靓靓学着做针线。”
深知楚涟发火威力非同小可,阳春雪就曾经被他一掌拍得吐血,某朵赶紧安抚道:
“第一次做,笨手笨脚的,被扎了几下而已,一点都不痛的,别生气啊。”
看着眼前这张紧张兮兮的小脸,楚涟别提有多心疼了,按下心头的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些:“知道自己笨手笨脚,还学那玩意做什么?好玩吗?”
“朵朵,把你第一次的针线作品给师傅看看。”
璇霄一开口,某朵脸立刻皱成了一团,“很丑的……师傅还是别看了。”
“嗯?”尾音上扬,饱含威胁,“自己拿出来,还是让为师亲自搜身?”
花爷和夜幽篁同时上前,摩拳擦掌准备搜身,花爷阴森森地眯着眼,“再不拿出来,小心花爷痒刑伺候。”
“小夜,臭狐狸……你们别乱来啊!”肩膀被夜幽篁按住,逃不掉,花爷的爪子在她咯吱窝抓挠,“哈哈哈哈……别,死狐狸快住手,哈哈哈哈……”
“你拿不拿出来?”花爷挠得更起劲,“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再不拿出来,花爷我可抓脚心了!”
“哈哈哈哈哈……住手……”某朵生来就最怕痒,被他这一挠,拼命地扭动身子,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哈,住手……我投降,哈哈哈哈……”
花爷收手,笑吟吟地望着她。
某朵泪汪汪地瞪他一眼,看了看笑吟吟望着她的夜幽篁,笑吟吟望着她的楚涟,笑吟吟望着她的璇霄……大家全都笑吟吟地望着她,她却哽咽的说道:“真的要看吗?”
“你说呢?”四个男人同时默契地问了一句。
某朵又看了看笑吟吟望着她的花爷,笑吟吟望着她的璇霄,笑吟吟望着她的小夜……忽然一脸悲怆地摸出一个荷包:“你们要是敢笑话我……我就去死!”
打开荷包,取出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的青色护身符,脸红红地递给璇霄,“这是给你的……虽然不一定能护身,也不怎么好看……但师傅你也不能笑我。”
璇霄接过,看了几眼后,疑惑地蹙起了眉头,“朵朵,这是之小狗吧?白色的,京巴?”
“噗!”卿凰宫小分队集体喷笑,岽彻好心地为上仙解惑:“璇霄大人,那是荷花,朵朵说您原身是荷花,所以就绣了荷花上去。”
“……”璇霄点点头,无比真诚地说“仔细一看,是有几分像荷花,朵朵的针线活不错,为师很欣慰。”
某朵脸爆红,耷拉着小脑袋,取出一个蓝色的护身符递给楚涟,“这是你的……”
楚涟接过一看,犹豫都不带一下地赞道:“这只麻雀栩栩如生,好针法!”
西哥几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肠子都快抽筋了,某朵小小声地纠正道:“那是鹰,雄鹰展翅……”
楚涟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摸摸她的脑袋,“麻雀和鹰都是飞禽类,差不了多少。”
某朵低头不语,将蓝色的护身符递给花爷,“你的。”
花爷看了半天,笃定地说:“这朵云绣得很传神,朵朵辛苦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某朵咬着牙,一字一字地低声道:“那是九尾天狐!”
花爷摸着鼻子,讪讪一笑,别过头不忍看某朵幽怨又愤恨的摸样。
夜幽篁接过最后一个紫色的护身符,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朵朵,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原身不是菊花。”
菊花?!
某朵猛地抬起头,彻底爆发了,愤怒地咆哮:“菊花你个头!那是狮子!狮王!你们是故意的!你们绝对是故意的!”
206 朵朵从来就不想伤你
男人们心下大呼无辜,面对恼羞成怒的某朵,一个个都闷声不敢多言。爱欤珧畱
他们一沉默,某朵更是抓狂,想发泄满腹愤怒都找不到目标。
师傅,她不敢。
楚涟,不忍心。
小夜,打不过。
看来看去,相较而言,也只有花爷比较好欺负,于是张牙舞爪向花爷扑去:“死狐狸!老娘今天要扒了你的皮”
见势不妙,花爷拔腿就逃:“是你自己的针线活太烂!绣得那么抽象,师伯不是也没认不出来吗!”
言下之意就是说,有本事你找他算账去啊,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你给我站住!让老娘踹两脚!”
某朵气急,追着花爷满屋子跑,死狐狸太狡猾了,拿师傅来说事儿,她倒是想找他算账,可惜没那个胆子。
楚涟和夜幽篁幸灾乐祸地坐上观虎斗,璇霄则是无奈地摇头,从小闹到大还没闹够,花错也真是的,也不知道让让朵朵,让她踹两脚消消气又怎么了?
小狐狸身手甚是灵活,某朵追得气喘吁吁连,他一边衣角都碰不到。
这会儿他躲在璇霄身后,挑衅地冲她扬眉道:“来啊,踹我啊。”
“你……”某朵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他,“有本事你别躲在师傅身后,咱们单挑!”
“别闹了。”璇霄屈指在某朵额头弹了一下,“花错是你师兄,以你的修为想抓到他,再等上几百年吧,现在就别白费劲了。”
“师傅!”某朵气得直跺脚,“你分明就是偏袒那臭狐狸!别忘了我才是你真正的学生!”
“师伯就是疼我,怎么着吧?”
花爷双手环胸,姿态十分嚣张,“谁让你没我优秀呢?在国子监的时候,只要有我在,不管考什么,你都是万年第二。不服气你就试着赢我一次给师伯长长脸啊。”
“你!”某朵握紧小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向花爷扑去,“今天不踹死你,老娘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花爷也不跑远,围着桌子打圈,猫戏老鼠一样逗弄她。
一屋子的人都笑着看热闹,璇霄也懒得管他们,坐在楚涟旁边观战。
凤帝一个人在那里摆弄手里的麻将,低垂着眼眸,一派淡然之色,没人看得出,他疼得快死了。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胃里,好像是前几天喝下的酒,更像是割肉的刀子。
他们开开心心,打打闹闹,一团和气。
只有他,孤身一人,疼得天翻地覆。
朵朵,你知不知道,有个男人做梦都是你的脸,梦里都是你甜甜叫他帅帅的摸样。
你知不知道,有个男人在大半夜里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你送给他的那些油画,一坐就是一夜。
你又知不知道,有个男人想你想得心都碎了,把自己弄得神魂颠倒。
你一定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狠心看都不看我一眼,不会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这么亲热,是不是?
也许你已经不爱我了,可是你的心那么软,你还是会可怜我的,是不是?
朵朵,你是我这一生的殇,是我的劫,是我的报应。
人在绝望的时候,会祈求神明的救赎,而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又该去向谁祈求?
不管是人,还是神,都有三魂,丢了一个就萎靡不振,丢了两个就痴痴傻傻,丢了三个,自是不必说。
我的灵魂,在你毫不留恋地撕掉卖身契的那个夜晚,已是负数。
“好了好了,别玩了。”楚涟一把抓住大汗漓淋的某朵,用手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你不是要做饭么?天都快黑了,你不是想让我们晚饭和宵夜一起吃吧?”
某朵狠狠瞪了一眼花爷,“这次就放过你!”
花爷好似没看到一般,坐在璇霄身边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向厨房走去的时候,她状似无意地看了看独自一人玩着麻将的男人,就看了那么一眼,便进了厨房。
她站在菜案前,擦了擦脸,不知是擦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一边洗菜,一边对自己微笑。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庆祝短时间内就能坦然地面对他。
将自己的心锻造得如此刚硬,可费了不少功夫。
以前,她对于害怕的事物都是能躲则躲,看见可怕的东西,她会闭上眼睛,或者干脆落荒而逃。
可现在她不能这样做,为了这些爱她的男人,她要让自己变得坚强。
对于自己的弱点,她现在的做法是:以暴制暴,以毒攻毒。
怕什么,偏偏就亲近什么。
怕黑,她会强迫自己一个人待在黑暗的密闭空间。
怕高,她会强迫自己站在悬崖边,俯视悬崖下的风景。
这种作法,无疑是刀口上舔血,如果是个软弱的灵魂,很可能会在这样的自我折磨中损毁堕落。
可她是坚韧而聪明的小凤凰,懂得如何在自我焚烧中浴火重生。
一切恐惧的内核都源于心灵的脆弱,勇敢来自真实,虚幻让人无力。
闭上眼睛,不等于看不到;捂住耳朵,不等于听不到。
客观存在的矛盾冲突,不能靠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来得到完美的解决。
就算灵魂被刺得出血,她也不能闭眼,更不能夺路而逃。
逃避是弱者的行为,她不是弱者,所以,她不会逃避他。
就是要让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她爱他们,她现在觉得很幸福。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不用担心她,没有他,她依然可以很快乐。
这不是赌气,他养育了她,他是她的父皇,她是真心想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父皇,长痛不如短痛,舍得舍得,有舍就有得,天凰神姬才是你的幸福,你爱她不是么?
能做你的女儿,也是一种幸福。
痛只是暂时的,你要明白,朵朵从来就不想伤你。
某朵在厨房忙得正欢,夜幽篁在外面嚷嚷道:“朵朵好了没有?做什么呢,两个小时还没得吃?”
某朵探出半截身子,微微歪着小脑袋说:“马上就好,你们再等等。”
说完就转身继续忙她的去了,厨房里热气腾腾,香气袅袅。
她一边抹汗,一边挥舞着锅铲,将鸡丁和腰果炒得浓香四溢,嘴里还不忘哼着轻快的小曲。
风音来了,正跟凤帝汇报什么。
凤帝却一直看着厨房,突然间有点恍惚,他们的日子过得是不是太美妙了?
曾几何时,他也体会过这种美妙,只是,不过短短几年,却恍如隔世。
怔楞间,眼睛始终没离开厨房里的人。
她把袖口挽得很高,露出一截细嫩的手臂,越发衬得白肤胜雪,两条松散的麻花辫垂在胸前荡来荡去,晶莹的汗珠挂在挺翘的鼻尖上,小小的脸粉粉的,让人恨不能咬上一口。
一个菜出锅,她拈起一小块鸡丁尝了一口,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满意地点点头,又去忙其他的。
他觉得自己很饿,很想一口吞掉什么东西,却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饿。
胃?还是身体?
“陛下?”凤帝虽退位,风音还是习惯性称他为陛下,他汇报完毕,却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