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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疼痛敲在自己的耳膜上,她却好似睡着了一般浑然不觉。
她累了,一夜狂乱折磨得她体无完肤。
她不知道他很爱她,她以为他如果真的爱她,就不会这么狠心地伤害她。
可事实是,他很爱很爱她,可他还是会伤害她。
可是,他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世界被她一手摧毁了……遍体鳞伤,残缺不全。
究竟谁比谁更残忍?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睫毛上,顺着眼角流下去,落在雪白的枕套上,就这样,消失了……
她真的睡着了,灵魂被困在黑暗的牢笼里,飘来荡去。
朦脓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身体好似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潮汐明灭起伏,周遭都是冰冷的,唯有身体像被熊熊烈火焚烧一样炙热。
异样的感觉占领了整个神经,她想摆脱这恼人的痛楚,却被人捏住了下巴,一个柔软的东西落在唇上,温柔却不容反抗地夺走了她的呼吸。
被那股力量逼回意识,她慢慢睁开眼睛,凤帝的笑脸就避无可避地跃入她的视线。
她虚弱地看着他,无力地问:“还想要?以我现在的体力,恐怕没办法奉陪。”
凤帝拿起床头桌上的玉瓷碗,莲子百合粥,温度刚刚好。
“来,吃一点。”他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看你脸色不太好,我在粥里放了几味药,吃下去你就没这么难受了。”
朵朵摇头:“我吃不下。”
“乖一点,多少吃一点,好不好?”凤帝耐心地哄着她。
她干脆倔强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再跟他说一个字。
凤帝抿了抿唇,轻叹一声,忽然笑了:“好,你不吃,璇霄从晴海传回的军报你也别看了,花错接替你二皇兄的位置,迎战穆阔和钟离,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朵朵蓦地张开眼,祈求地看着他:“把军报给我。”
“来吧,我喂你。”凤帝温柔地哄着她,“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记得你小时候,我每次喂你,你都能吃下一大碗。”
朵朵顺从地张开嘴,眼泪滚滚地落下来,除了苦,这碗粥已经尝不出其他的味道。
他天凤神君翻云覆雨的手一挥,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操控于股掌之间,她凭什么敢拒绝他?
她该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了,有你师傅坐镇,花错坚持十天半个月没有问题。”
凤帝喂完了粥,为她擦了擦唇角,将空碗放在床头桌上。
朵朵吃下去一碗,他很满意,至于她的泪水,那是其次。
结果永远比过程重要,她乖乖吃下去了,于是,他心满意足地亲了亲她的额头,用宠溺的语气说:“宝贝,好好休息,我还有一堆折子要批,晚上再来陪你。”
朵朵恍惚地想,晚上?又是一场噩梦吧。
在凤帝起身的时候,她突然抓紧他的手臂,水汪汪的眼睛哀求地看着他:“父皇,放我出去,求你了。”
“出去?”凤帝回头,借势将她死死压在床上,“你又想离开我?你想去晴海找他们是吗?实话告诉你,就是你师傅来了,也破不了我的结界,你跑不掉的。”
看着眼前这张依旧俊美得让人难受的脸,她却觉得说不出的陌生,好像从来就不认识他。
这是养育了她十几年的父皇吗?是他,可又不是他。
她无奈地摇头:“父皇,不要这样。听我说,你现在的情绪很不正常,这不是平时的你,让墨溪来给你看看……”
“你是想说我疯了吗?”
凤帝贴近了看她,“这个房间没有有任何人可以进来,如果你想让墨溪带你去晴海,那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几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平直的腔调几乎没有起伏,可这样的凤帝竟然恐怖至极。
他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生畏。
朵朵一阵战栗,不敢跟他硬来,只有先哄着他,把语气放软:“父皇,你弄疼我了。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
“好。”凤帝很合作,说着就真的放开了。
朵朵从床上慢慢坐起来,突然推开他,站起来就往门口跑,“风音!邱析!快去卿凰宫找恰恰西,我快死了!邱析!邱析!听到了吗?”
把门拍得山响,像一只被活捉的小白鼠,慌不择路,却被天罗地网隔绝在这里,孤立无援。
“别拍了,三重结界围着这间房,你就是把手拍烂,也不会有人听到。”凤帝慢慢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是漫不经心。
朵朵不过在他一臂之遥,房间就这么大,她能躲去哪里?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只是淡淡地微笑:“你卿凰宫的人,我打过招呼了,说你在静室闭关,他们不会找来这里。”
朵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手臂震得发麻,手掌红得像要滴血,跟着紧缩的心脏一起胆战心寒的颤抖着。
谁来告诉她,眼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这个带着猫戏老鼠般微笑,缓步向她走来的人真的是父皇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
他终于走近,抬起她的下巴,用居高临下的姿势,仍是微笑着:“你不是说跟我好好说话吗?为什么转身就跑?你又骗我。”
这个画面太诡异,这种气氛太伤人,朵朵想拂开他的手,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凤帝手一伸,朵朵就被他带进怀里,头一低,就能吻到她。
这很好,不是吗?
虽然过程需要用蛮力,可她不会再背对着他,不会再说不要他的话。
尽管这个吻已经没有甜蜜,只有苦涩的泪水和铁锈的味道。
朵朵咬破了他的嘴唇,血是他的,可是,泪是她的。
她哭了,被他吻着,哭得凄惨无比。
这一刻,凤帝的心仿佛开了一个大洞,鲜血喷涌,浓稠的液体灌满了整个胸腔,连呼吸都有血的味道。
算了,就这样沉溺下去,好不好?不会伤心,不用难过,也没有绝望。
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气息。
她是他的!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给出如何合理的或是不合理的解释,她都是他的!
他已经无力去思考她是快乐,还是痛苦。
最好她跟他一样痛苦,快乐总是稍纵即逝,唯有痛苦才能刻骨铭心。
吻在她的脸上,所到之处均是冰冷,她早已泪流满面。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只是个柔弱的孩子,这不是一场搏斗,而是一次屠杀。
他变成了屠夫,床是砧板,他爱得翻云覆雨的女人是砧板上的鱼。
她没有力量,男人向来比女人强大,雄性动物一贯具有攻击性,她只能任人宰割,他可以随心所欲。
只是,这痛苦的挣扎,悲伤的眼睛,失望的泪水……这悲哀到不堪入目的一切,就是拥有她的目的?
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被自己逼疯了,被她逼疯了,被阴差阳错的命运逼疯了。
210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他真的是疯了,他看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双手,已经蛮横地扯开了她的睡衣,她纤细的手腕也被他捏红了一大片。爱欤珧畱
目光呆滞地望着身下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小女人,知道她被他吓坏了。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只是不想放手,不想退出她的世界。
他像只可怜的小狗,不想被主人抛弃,只有可耻地用爪牙扯着主人的裤脚,结果不小心,扯坏了,所以一切都完了。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说什么都是惺惺作态,他不想伤她,可是,破体而入的侵犯本身就是一种伤害,无论理由多么冠冕堂皇。
既然无法克制对她的欲望,那就只能闭上眼睛,管住心疼,铁石心肠的装聋作哑,冷若冰霜的闭目塞听,然后,干净利落地将伤害进行到底。
可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让他手脚僵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刚想说什么,朵朵右手腕的灵珠突然亮了起来。
灵珠由夜幽篁一部分元灵炼成,只要她将它贴在胸口,就能用自己的心与他对话。
朵朵楞了一下,那一闪一闪的红光,仿佛救星踏着七色彩云而来,如同神迹,大慈大悲救她脱离苦海,可是那距离太遥远,鞭长莫及。
而他与她不过咫尺之遥,他伸一伸手,她就像一只折翅的鸟儿,无可替代的被他攥在手心里。
他的脸冷若冰霜,她泪眼涟涟,怯怯地看着他:“让我跟他说句话好不好?法力被禁制了,师傅和小夜都能感应到……传音戒指被毁了,花错……”
他抓住她的手腕,要把灵珠取下来。
“不要!”凄厉声音如拉断的弦,她吓得将身体缩成一团,把带着灵珠的手紧紧藏在怀里,泣不成声,语无伦次:“不要……你不能毁了它,这是小夜的元灵,灵珠受损,他也会受伤的……你相信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在晴海拼命,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我没事,让他们不要分心……父皇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止不住地发抖,悲凉地笑着,她以为他要做什么?
他只是想把它取下来,没想伤害它。
久不见他将手收回,她猛然起身紧紧抱着他,哭得声嘶力竭,惊天动地:“父皇不要,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他收回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神麻木空洞,声音却很温柔地轻哄着:“朵朵乖,别哭,心都被你哭碎了……无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记住三件事,第一,我爱你。第二,我很爱你。第三,我非常爱你。”
温暖的誓言伴着尖锐的疼痛,像条狡猾的蛇毫不留情的钻进她的身体里,她的心里,她的灵魂里,她的身体都不由得微微发颤,悲伤夹杂着痛苦,像打翻的五味瓶说不清是酸甜苦辣哪一种。
“你要带,就带着吧,想说什么,等我不在的时候……你尽管说个痛快。”
生怕他反悔一般,她抱着他就是不敢松手,可是,无独有偶,挂在脖子上的莲花玉佩也在这时候闪了起来。
玉佩是璇霄送给她的。
她抱着的男人身体越来越僵硬,好似濒临崩溃,“你把他们都带在身上,偏偏把貔貅还给我……我在你心里,果真一点分量都没有?”
“不是的!不是的父皇!”她眼里心里瞬间布满极度的恐惧,惊慌失措地将脖子上的玉佩扯下来,又将灵珠从手腕上褪下,将它们往枕头下一丢,“你不喜欢,我不带就是了!”
疯了一样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然后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不要生气,你要什么,我给你,我什么都给你!”
他一动不动任她撕扯,淡淡地看着那张惶然的小脸。
最深的疼痛总是在不动声色中,没人知道,他面色安然,心里却是怎样的排山倒海,怎样的天塌地陷。
“你不是要我吗?”对他伸出双手,泪痕斑斑的小脸带着天真的笑容,“还等什么?”
“你是我见过最残忍的女人。”他摸着她的脸微笑,修长的食指轻轻描摹她的眉眼,“最凶残的恶魔碰到你都要甘拜下风。”
“我的残忍还不是跟你学的。”眼神空洞得像个没有灵魂的水晶娃娃,微微歪着脑袋,笑容甜美地说:“我们如此相似,父皇不喜欢吗?”
“喜欢,你怎样我都喜欢。”
手慢慢从她脸上慢慢向下,有力的手指突然掐住她柔弱纤长的脖子,男人缱绻的笑容温柔得不可思议:“以血喂养了十八年才将你孵出来,你遗传了我的残忍是必然的。不过说到折磨人的本事,宝贝,你已经青出于蓝了,你狠起心来父皇我也自愧不如。
折磨我你从来就不会手软,你真的是个天才,从六岁就知道怎么能让我痛,没次都能让我痛得死去活来,好想就这样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