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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子忻。最初的那一夜有的。」
所以、那个、也就是说……他真的要当爸爸了?!
今晚的惊吓实在太多,向来养尊处优的心脏受不了,再次活生生愣成雕像。
真是难为他了。
汪恬馨很体谅地拍拍他的头。
「啊!」他突然又惊叫一声,弹坐起来,把没有防备的汪恬馨整个人震下去,差点扭到脖子。
「妳刚刚怎么不早讲?!」回想稍早前脸红心跳的激烈欢爱,现在只觉捏把冷汗。
问题是,关先生,你有给人家讲的机会吗?
带媚的眼神瞋他一记。「我有叫你轻一点。」
「妳……」气势弱了下来,他有些心虚。「妳可以拒绝得再更坚决一点。」
反正你就是当定那种满口「不要就是要」、「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邪佞男主角就是了,只要人家没阉掉你,都算是要!
她连哼都懒得回哼他一声,直接拉高棉被。
好吧!他自知理亏,自己摸摸鼻子躺回她身边,伸手轻抚上她肚腹。「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如果因为做得太激烈而动到胎气上医院,个人丢脸事小,她和孩子若有个损伤,不用等老爸的家法,他会直接劈死自己。
「放心,我没事。」双手迭上他的,温存依偎了半晌——
「那个……关于杨先生……」他迟疑地融口。
「梓言,不许你误会,我和他真的没怎样。」她端正脸色,很严肃地告诉他。
「我明白,妳不要紧张。我只是想,他毕竟是悦悦的……亲人……」
「亲人又怎样?了不起就是叔叔而已,我们就算瞒悦悦一辈子,我都不觉得过分。」
「叔、叔叔?!」今天第N度傻住。「只是……叔叔?」他是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对呀,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扫了他一眼,她回得更莫名其妙。
这下子误会搞大了!
他呛了呛,哭笑不得。「我以为他是悦悦的生父。」
「生——去你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他不在人世了吗?你以为我骗你?」
「是啊!」他叹气,觉得自己这阵子的挣扎和痛苦,简直就是一场大乌龙。
「梓言,我不会骗你,如果难以启齿,我最多最多就是瞒着你,但是我绝对不会说谎骗你,知道吗?」
「嗯。」他非常知错能改。「抱歉,是我误会了。」
接着又不太服气地补上一句:「不过妳和他的态度也实在太暧昧了。」难怪他会这样联想啊!
她思考了一下。「好吧,我这样说。他和绍风都曾经追求过我,只是我选择的人是绍风,也就是悦悦的生父。他只是天真地以为他大哥不在了,他可以取代那个位置,你知道的,富家子弟,非常任性妄为、以自我为中心,他说那是杨家的孩子,他要代替他大哥担起责任,要我嫁给他,这些话四年前我就已经听到不要听了!我对他没有一丁点的暧昧情愫,如果有,那时候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单独搬到这里来,其实就是想避开他的纠缠。
「再来,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他拿悦悦来威胁我。以杨家的环境,确实可以提供悦悦更好的教育和成长空间,在法律上,我一个缺乏优势的单亲妈妈,不一定有胜算,所以我很烦,最后甚至想和你结婚一了百了,一来断了他的奢想,二来能够提供悦悦完整健全的成长环境,在法律上就不用受他们威胁。
「但是后来我想过了,这样斗来斗去不是解决事情的态度,我有稳下情绪和从他坐下来谈,我们谈了很多次,同样的话也重申过无数回,最后我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要用这种方式来伤害我,那我认了,但是无论有没有悦悦,我这辈子唯一想嫁的那个男人叫关梓言,不管这个男人要不要娶我。
「其实悦悦对他而言没有太大意义,只是他用来箝制我的活道具而已,所以我会说,就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悦悦她还有那些亲人,我都不会觉得愧疚,说完了。」
他点头。「渴不渴?」体贴地递上一杯水。
咕噜、咕噜,三两口喝光。
「妳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他不想她一个人承担,任何事,他都想替她扛,让她安心地把自己交给他来守护。
「我说不出口啊!那时唯一想到的解决方法是和你结婚,可是又觉得那样子好像是在强迫你,尤其你步调温得气死人,压根儿就没那个意思,我哪来那么厚的脸皮强求你这种事?那天要不是被他逼急了,我也不会脱口而出。」
「笨蛋!」他笑斥。不是骂她,而是他们两个都像笨蛋一样。
但,这就是爱情,不是吗?再聪明理智的人,陷入爱情时,都会像个笨蛋,太过在乎对方,又怕对方不够在乎自己,把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万分。
爱情,有时候其实不需要太理智。
那些惶惑不安、那些心酸焦虑、那些争执误解、那些傻气举动,甚至是那些流过的眼泪和伤痛,在日后想起,都会是最甜蜜的回忆。
因为,他们坚定地知道,自己是彼此唯一的选择,就像她对他说的,那句最甜心的承诺——这一生,若没爱你要爱谁?
尾声
那个周末,关梓言亲自下厨煮了几道家常菜,约了弟弟们过来吃饭,同行的还有二弟的女朋友。
「二叔叔、三叔叔、四叔叔、小叔叔、还有曹阿姨好,我叫关子悦。」一见面就慎重其事来个自我介绍,还多礼地鞠了个躬。
「我知道妳是悦悦。」关梓勤一脸奇怪地回她。他并没有未老先衰好吗?
饭后,主人忙泡茶,客人忙嗑瓜子。
「汪子悦,要不要吃瓜子?」关梓勤嗑掉瓜子壳喂她。这两个人感情超好,时常上山下海混在一块儿,玩闹成一团,丝毫辈分隔阂都没有,关家上下除了关梓言之外,悦悦最黏、最喜欢的人就是她小叔叔。
「关子悦,人家是叫『关』子悦啦!」厚,小叔叔很笨耶,教都教不会,小丫头跺了跺脚,不爽了。
「我拔把叫『关』梓言,我叫『关』子悦。」很用力地强调那个字。
在幼稚园里,大家自我介绍都会说他爸爸叫什么名字,然后自己叫什么名字,只有她的姓和爸爸是不一样的,大家都觉得她好奇怪,现在她终于可以说那句——因为我拔把姓关,所以我叫关子悦!
用力强调兼「正名」了一晚,总算有人听出端倪,目光齐齐落在饭后忙泡茶的男女身上——只除了某一尾反应迟钝到天边去的关家老幺。
「我自己哥哥的名字还用妳来告诉我吗?我还爷爷叫关复兴,奶奶叫关刘桂枝咧!」
厚!这个笨蛋是哪里来的?
关梓修踹了踹他,冷冷抛出一字:「蠢!」
抱着被踹疼的小腿肚,关梓勤更莫名其妙。「三哥,我哪里惹到你了?」这人今天心情很不好喔?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自从被女人抛弃后,就这一副阴阳怪气的死人德行,八百年前就忘记怎么笑了,不该太意外。
「你不是脑科权威?」关梓齐凉凉抛出一句,怎不把自己的笨弟弟先医好?
「爱莫能助。」脑残没得医。
喝掉眼前那杯半凉的茶,离席前朝兄长低低说了声:「恭喜。」
犹不知被人一来一往损了一记,关梓勤搔搔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离我远一点,我不跟笨蛋讲话。」不知道笨会不会传染?关梓齐一脸嫌弃,也喝光眼前的茶,起身时留下几句:「找个时间告诉爸妈,他们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追随三哥的脚步,闪人。
「等等梓齐!」关梓群喊了声。「我一会儿约了客户要谈官司的细节,你替我送品婕回去好吗?」
关梓齐才要张口,曹品婕果断又俐落地先他一步回绝。「我不要。」
话锋一转,他扯唇,口气平平淡淡,却刺人得很。「曹女士,『您』似乎没搞懂状况。本人我,从来都没答应。」言下之意,轮得到妳来拒绝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那正好!」反正她也不稀罕。
这两个人,实在是……
关梓群颇无奈。「别斗气,品婕。」
「我不是三岁小孩。」她一向都不是那种需要仰赖男人关照的小女人,交往这么多年,他该了解的,她有足够的能力独立自主。
「我知道,但是很晚了,我会担心。」偏头又道;「梓齐,麻烦你,好吗?」
「你确定曹大律师愿意委屈自己坐我那辆没冷气吹、没音响听、还得挨寒风的破机车?」
什么口气!暗喻她是娇娇女不成?
她二话不说,向主人道别后,率先走在前头,关梓群与关梓齐随后跟上。
转眼间,只剩下关梓勤。
什么嘛,三哥说话刺人他还可以理解,反正他这些年一直都这副鬼样子。冷得缺乏悄绪,但是四哥学人家耍什么坏脾气?男人也有例行性的二十八天周期吗?
「关悦悦,小叔叔今天晚上跟妳一起睡好不好?」很讨好地抱住小娇娃,还是他的小悦悦最好了,不会动不动就欺压他。
小丫头拍拍他的头,用捡阿猫阿狗的口气,好同情地说:「没关系,我收留你。」真可怜,小叔叔的人缘好差。
「小叔叔果然没白疼妳……」呜呜,好感动。
现场上演一幕亲情伦理悲情剧,小俩口相依相偎消失在房门内。
汪恬馨暗暗戳了戳未来老公的手臂,搞不清楚现在是演哪一出。「那我们怎么办?」
「如果妳不介意——」关梓言笑笑地,附在她耳边暧昧低语。「要不要也收留我?去妳那里『忙』些大人的事。」
毕竟小弟还是在室男,不好做得太嚣张。
她脸一红。「才不要!你每次都害我……害我很失控。」
要让关梓勤听到她的叫床声,那她也不必做人了!
表现让她太过满意也不行?做人真难。
「我尽量克制。」
「你保证?」斜睨他一眼。
「我保证。」倾身啄吻,相约前往对屋的女子香闺。
至于,最后究竟有没有克制成功……你说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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