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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来的迟了些,倒叫淮王和陛下好等。”
“臣弟有些私事要做,陛下赎罪。”夏绥远随手躬身一揖,就也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安续你先下去吧。”萧馥郁转过头来瞧着夏绥远,“朕听说老七新添了个世子?”
“陛下消息灵通,刚两天。”夏绥远笑了笑。
“老七倒是好福气啊,能娶了刘家的小姐,也算是时来运转,怪不得民间常说,穷养的儿子有出息。”夏绥靖冷笑说了这么一句,“我如今是输了,也不知道陛下您想怎么处置我?”
“朕不会杀你。”
“呵,陛下可是够仁慈的,怪不得被关了这么久,还能活着。”夏绥靖望了一眼天色,“日头马上就要落下去了,老七如今这般英勇,也不知道陛下的皇位能坐到几何。我只是有一事想不清楚,我的人将陛下的皇宫围得水泄不通,可是陛下究竟是如何跑到这儿来的?你总不会是提前得了消息吧?”
“没有。”萧馥郁慢慢的扶着石壁站起身,颇有些无奈的道:“朕只不过恰好在睡觉罢了。”
夏绥靖一愣,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夏绥远却瞬间懂了,轻笑了一下。
“淮王殿下,如果换做是别人登位,只怕这时候九五之尊的龙椅上早就换了人,可惜,偏偏是我。”萧馥郁说着,轻轻的将脸上的人皮面具除下,“你的属下只顾着找陛下这个男人,而不会去在意一个看上去体弱多病毫无攻击能力的宫女。安续很轻松的把我藏在了太医院的药库内,带我来这里,最后引你过来。”
夏绥靖眼瞧着她将脸上的面具撕掉,露出那张并不陌生的脸,瞬间心下明了,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皇嫂,我还奇怪老七为什么如此拼命,怪不得,怪不得。”
夏绥远抿唇,不置可否。萧馥郁则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对,我还活着。所以你的失败,只能是个巧合。”
“天不我与,时不我待。”夏绥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你们萧家的女人,还真是厉害。如今可好,父皇半辈子抢来的江山,最后倒是拱手让了回去,报应啊。”
他笑够了,眼睛瞄了一眼夏绥远腰间的佩刀,低声道:“老七,既然如此,我死而无憾,倒不如由你来动手,死在你手里也算是甘愿了,尽管你身上也有那么一股子恶心的萧家的血。”
萧馥郁脸色稍稍变了一下,但终究是没有生气,“输了就是输了,只不过你说错了,这个皇位还是你们夏家的,我懒得去要它。”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的瞧了夏绥远一眼,与其说是决定,倒不如说是一个保证。
“呵呵,那你不如让给我啊。”夏绥靖讽刺道:“当了□还要立牌坊,你们萧家果然一窝子贱人!”
“随你怎么想吧。”萧馥郁笑的轻松,“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个位子,没坐上去的时候你看着它觉得很值得,坐上去以后才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比它好,总归到底,坐的再舒服,它也是一把椅子。”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的那人简单的一个怀抱。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正襟危坐,蘀他守着这万里河山。
见夏绥靖依然是一脸讽意,她摇头,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想明白吧。
“椅子不椅子的就罢了,老七你还是赶紧动手吧,我若是不死,以后保证让你们不得安生。”
夏绥远站着没动,完全没有要上前的意思。萧馥郁忽然觉得厌倦了,这一切不如尽早结束来的好。
于是她开口,低声道:“其实先帝留下了一份遗旨。上面写了继位者的名字,只不过可惜不是你,不是勇王,楚王,也不是太子。”
夏绥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换成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扫了沉默的夏绥远一眼,“果然,果然,他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那个女人和她生的孩子,我们这些儿子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什么比此刻发现的现实更加残酷。你在意的其实压根没有在意过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如,连争夺的基本资格都没有。
他似乎被笑呛到了,开始咳嗽,继而用袖子掩住口鼻,不可抑制一般。
夏绥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确定时已经晚了,他过去一把扯开夏绥靖的手,袖口上是大片的血渍,还有更多源源不断的从他口中涌出。
那血紫中透着黑,夏绥远心知是已经无救,只是漠然看着他扶住了石马站稳来维持最后的尊严。
“老七。”他吐着血,望着他:“你知道为什么,咳咳,父皇最后能坐稳这个皇位?”
夏绥靖笑,笑的有些幸灾乐祸:“因为他主动割舍了对你母亲廉价的感情,我以为……这样……就可以的。”
他说完这话,身体软软的垂了下去,再无动静。
风吹过荒凉的陵寝,再也没有一点动静,夏绥远站了半响,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发痛。
“他说的不对,当年姑姑之所以会进冷宫,是因为她自己觉得累了,不想再这样背着责任硬撑下去。如果继续这样,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借口能让你这个对她而言是耻辱的孩子活下去。”萧馥郁低低的嗓音带着她特有的婉转,有些恍惚:“所以她做够了一切让你父皇失望的事情,成功的谋杀了自己,也救活了你。绥远,她其实很爱你。”
夏绥远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那里有一卷软绸,有人用工整的笔迹抄写半部祈福金刚经,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他就明白,那不是顺元帝写的,而是顺元帝的女儿,前朝长公主,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写给他的。
“我怕是也快撑不住了。老七,这皇位既然是你们夏家的,我今天就还给你,好吗?”
“不,我不需要。”夏绥远断然的拒绝,墨蓝色的眼珠凝视着她,“姐姐,我没有那个本事,所以,麻烦您了。”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要离去。然而刚走了不过两步,就被萧馥郁叫住:“你慢着,我还有个问题,那遗诏上写的,究竟是不是你的名字?”
她不过是凭空胡乱猜的,其实说出来自己也觉得荒谬,先帝那样一个铁血心肠的人,怎么可能在最后一刻,心存愧疚。
夏绥远没再回头,“没有什么遗诏,从来就没有过。”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姐姐,其实父皇后悔了。”
所以只有他,夏绥远登基为帝,才可以护的天牢里的那个人不死。他的父皇想通了这个道理,只可惜他的儿子们各个叛逆,最后寄予厚望的这个偏偏对皇位敬而远之。
再次迈腿,他步履轻松,前方的路总是很长,不过幸而对他而言还算是平坦,又有人陪着一起走,再也不会孤独了。
他一路径直回了军营,安排完扎寨的事情后,就去看帐里的人。
静研还没有醒,睡得有些沉,那个哭哭闹闹的小子似乎也累了,在她怀里很乖。
他俯身,轻轻在两个人脸上各自吻了一下。
其实老天爷,终究还是眷顾他的。
终章
入城后,如花她们都安全了,回到璐王府一应的残垣断壁,若姑无事,还带着一家老小安然无恙。
林婆婆抓着夏绥远的胳膊,老泪纵横。璐王殿下则是淡定的一挥手,一句话说到老人家的心坎上去了:“您老放心,咱再换个大点的地方住,陛下付账重建。”
林婆婆立刻收声,颤颤巍巍的走向因为不太重要唯一没被摧毁的厨房,打算弄点吃的给夏绥远他们。
所有人都好,只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自此不知去向。
静研问起,可是夏绥远只是笑笑,道:“好歹她将我扯了出来。”
静研明白,那个女人今后会得到好的照顾,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夏绥远和她提及那些他隐忍了许久的往事:“我从小就以为自己其实是她生的,还很奇怪为什么她明明活着,旁人却都说她死了。”而且,她总之疯疯癫癫,不和他住在一处,好不容易爬墙见了,发起疯了还会一边骂着一边狠狠抽他一顿。
其实她不过是番邦进献的女子,因着那一双形似某人的眼,着实受了一段时间的宠。可惜后来贪心不足,为人利用,也是自食其果。
“我父皇因为身手好,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殿前卫。”他低低的声音如同叹息:“自小在宫里长大不得自由的公主,爱上了他,一个会和她讲很多有趣的事儿,从来不知道畏惧她至高无上地位的人。”
公主有一位伟大的母亲,一个运筹帷幄的帝王,那位出了名的顺元帝料到了一切,却唯独没料到自己的女儿会对一个普通的侍卫情根深种。
后来顺元帝崩,如同所有皇家子女身不由己的命运一样,她和她的兄长开始漫长的争斗,一点一点培植自身势力,提拔那个侍卫的同时,也埋下了隐患。
公主的兄长身体不好,呕血而亡,只留下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她扶植男孩登上帝位,在高台上俯视众生,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身边的人已经换了摸样,变得陌生。
她不像她的母亲那样有勇气为了江山手刃自己的情人,就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渐渐的一无所有。
“其实每个人都一样,他只是没有抵挡住权利的诱惑。”夏绥远微笑:“你死我活,其实是件另彼此都痛苦的事。”
他的父皇是个无情的人,能够下狠手夺了爱人的江山,能够冷眼看着她在冷宫中香消玉殒,也能任由自己的儿子如同落入陷阱一般苦苦挣扎,最终归于无声。
可在做完这一切的一切之后,他依然自诩自己是慈悲的,起码,父皇他从未真正想过要了他的性命。
毕竟……送他去西北的成了他人生的一个拐点。
静研不再说话,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蓦然无声。
城中安定下来不过月余,璐王府中又传来消息,璐王正妃李氏难产而终。
于是璐王爷的倒霉史上又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记录。
当然有些人也认为不算太倒霉,毕竟坊间传闻璐王妃的长相实在让人难以释怀。
与此同时,城边另一家新任的尚书左仆射孙大人,却敲锣打鼓的迎娶了妻室,恰好是原兵部尚书,现任护国公的李大人的养女。孙夫人温柔姣好,和那孙大人倒是一对儿,又引得无数人唏嘘不止。
“他奶奶的,全欺负人是不是?”偌大的璐王府内,璐王殿下在炸毛。
原因无他,他这儿正打算借着把如花打包好了扔给了二娘,趁机想直接把静研扶正,谁料宫里头一道圣旨就给驳回了。
理由:妻子刚死,怎么也应该意思意思,守守丧什么的。
璐王殿下内牛满面,想当初父皇驾崩的时候都没守哇,直接娶了两个啊!
尤其是当若姑扯着戴青和他说要成亲的时候,璐王殿下更加悲催。
“小爷,奴婢想好了,您看着办吧。”若姑说的斩钉截铁:“不过成了亲奴婢不用分房,只要殿下你养得起就成。”
戴青难得不面瘫,很郑重的点头。
夏绥远吐血,你们都故意成双成对刺激老子的对不?老子家里那口子身份还没搞定呢,都收敛点好不?
“还有小爷,以后戴青的月钱就不用发了,直接给奴婢两份就好,额不,戴青一个人得当护卫,马夫,跑腿的,怎么也得三份。”若姑振振有词,很讲道理。
夏绥远再吐血,喂,我说这位姑娘,刚要当别人媳妇就开始偏心眼不好吧?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蘀戴青着想?爷这个主人还没老掉牙呢!
深深觉得晚景必然凄凉的某王爷应允并支付了月钱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寻找落单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