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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掌柜那种小气之人只能自己吃掉,也不会施舍给穷人,因此趁他们不注意,我在菜上洒了些泻药。”秋冰月接口说道。
少年听完,先是愕然,然后大笑,“你…。。也太损了点吧。”
秋冰月拱手道:“过奖过奖。”
言罢便挤出人群去找朱祐枫,谁知一会工夫桌旁便空空如也,秋冰月愤愤道:“果然还是放心不下那个小妖精,急巴巴地赶着去陪她呢,这回子小妖精肯定是歪在他怀里哭得花枝乱颤的,哭着哭着还不是往床头一倒,哼,看他眼睛瞎了与没瞎似乎也没什么区别,枉她还担心了那么久,这回偏不认他,气死他去。”
想着他们在楼上房间搂搂抱抱的场景,秋冰月便气得脸色煞白,也不想再呆下去,不如去街上逛逛,顺便也找找师傅。
天香楼二层的包间,隔着一层薄纱,一层景致尽收眼底。一个英挺男子悠闲的摇着扇子,向身后之人问道:“那个黑炭真的是容儿?”
“回大汗,属下不会认错,你不再草原的这些年她惯用这个造型出逃。”
“哼,她竟与叶聪搅在一起,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论有意无意,征北大将军叶聪,义父就是命丧在他的剑下,属下恳请大汗将此人交给属下报仇,我要将他的肉一块块削下,以祭义父在天之灵。”
回话之人面白如纸,如僵尸魅影。
拍彦蒙唰的收了扇,轻抚着俊脸上残留下的一条刀疤,狠声道:“雅柔身边那个男的也有问题,我怀疑是……那个人,你不是在他身边多年么,将那张常的人皮面具贴上,想个办法去他眼前晃晃,试试他。”
“遵命。”
“哈灵上人什么时候到?”
“收到消息,快了。”
“等上人到了,把握好机会,一举干掉那几个人。”
“是。”
秋冰月这一出去不打紧,只见城楼下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个个伸着脖子往城墙上看,不时嚷道:“嘿,打啊,快动手,老子都站半天了。”
“打什么?”
秋冰月纳闷着挤上前去,抬头一看,这一看唬一大跳,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怎么…。。怎么会是他们?
城楼上一名黄衫女子手持长剑,满面悲戚,而她对面的白衣男子却面无表情,低头玩弄着剑柄上吊着的穗子。
城墙下的人都快把脖子望断了,难得的是,城楼上的他们却一点开打的意思也没有,急煞了这群看热闹的人。
秋冰月无奈,摇摇头,终于知道朱祐枫为什么占着两个位置却一直无人来坐的原因了,可这两人,闹得未免也太高调了些吧。
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句,“你们从午时站到黄昏了,什么时候开打给个准信啊,要不回家吃过晚饭再来啊。”
林诗诗狠狠向下瞪了一眼,人群里再没人敢多嘴了。
白杨不说话,抬手弹了弹一尘不染的长衫,长发与长衫在空中飞扬,要多酷有多酷,真叫个玉树临风,宛如谪仙,楼下花痴女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片接着一片。
于是秋冰月估摸着白杨并不是想打架,而是为了享受花痴女们的膜拜。
傍晚,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围观人群渐渐散去。
林诗诗青葱似的手指在黄衫罗裙上拧出了万千个褶皱,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稍稍减轻了心里的几分焦躁。
白杨的脸色没有笑,没有悲,没有深情,没有痛苦,总之是一点儿表情也无。
林诗诗看着他,他也看着林诗诗,彼此看进了灵魂里,可是一个是痛苦,一个却是没有情。
上来了强自扯了一抹笑对着白杨道:“为何一直不肯见我?你曾经说过会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
白杨平静无波的声音缓缓道:“我反悔了。”
林诗诗一震,这四个字如一把利刃一样恨恨地贯入她的心里,承诺原来真的苍白到如此地步了么?深吸了一口气,林诗诗直视着白杨那双漆黑明亮的双眸,一字一句问道:“反悔什么?”
白杨依然冷静,连声音也是冰冷的吐出无情的语气:“反悔承诺,反悔…。一切。”
林诗诗心如刀绞,她想在白杨幽深的眸子中寻找出爱的蛛丝马迹,然那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林诗诗抑制不住颤抖的问道:“曾经的甜蜜,江南的一切,你都反悔了么?”
白杨不答,只径自说道:“盟主之争一结束,我便正式修道了…。。你…。。忘了我吧。”
轻柔的语气,却字字如透骨冰锥。
林诗诗闻言,如同五雷轰顶,她怔怔的望向白杨,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掌心掐出了无数个血印,鲜红的血顺着那些个印记从细白的手心滴落在黄色罗裙上,在雨中悄悄绽放出一朵朵血花,强烈的心悸一阵阵袭来,他的话像一根藤蔓般慢慢的缠绕着她,渐渐的箍紧,紧到让她窒息。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林诗诗笑了,原来当一个人痛彻心扉时还是可以笑得出来的,此时她已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看着白杨,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指着满地凋落的花叶含泪笑道:“你看这地上的落花,可如你我间的情分?遇风会飘摇,遇火会燃尽,长了翅膀,还会飞……”
白杨神色怆然,只是不语。
凝视了这满地乱红许久,林诗诗终于重又抬头,眼里已是一片宁静,她望着白杨,仿佛用尽了心中那残余的最后一丝爱意缓缓问道:“在你心中,我真的比不上一个死人么?”
白杨低首垂眸不敢迎视那过于明亮的双眼,点了点头。
林诗诗惨然一笑,只觉似已肝肠寸断,她连续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克制住身上的颤抖,抬首凝眸,眼中却已转瞬成冰。
目不转睛,似要把眼前的人看个通透,半响,终究花城决然:“你我初始在扬州,诀别也在扬州,是天意么?小白羊,我林诗诗宁愿此生从没遇见过你。”
白杨闻言浑身猛然一震,心中苦涩一抹笑意却是无限凄凉,“我也是。”
那浅浅的梨花香越来越淡,明明那么熟悉的气息,此时却又让她觉得是那般陌生。
林诗诗就这样与他四目凝望相对,依旧是那个脱尘超俗的男子,可是自己心中已再无波澜。
她的幸福,她亲自争取过,亲身见证过,原来花儿开出的芬芳终是朝露日短,原来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痴,哈哈哈……
她猛地闭上了眼,雨水的冰冷比不上心寒。
“白杨,你如此对我,可曾想到我会恨你?”
她并未求他的回答,落寞的转过身,纵身跃下,凄婉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雾中,喃喃细语,不曾断绝……。。
白杨脚步踉跄的追了几步,伸出的手只停在了半空,便这么定在了原地。
雨霁风停,除了道路的狼藉,那场风雨好像来的没有任何痕迹,正如这场莫名滋长的爱情。
秋冰月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白杨像一抹幽魂一样,从她面前游荡而过,尽管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充耳不闻,此刻他的脑海里是空白的,无所谓欢喜忧愁,只是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在问: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他想要的么?为什么在看见了她如此憔悴的模样后心里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而感到深深的悔恨呢?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得到底是什么,缘起缘灭,缘深缘浅,造化而已啊。
古老的都城不但承载着历史的凝重,也包裹着小儿女们的痴嗔爱怨,岁月的脚步在此蹒跚着走过,镂刻下无数刻骨铭心的印迹,可待日久年深了,其实也不过是多添了古城中的一处斑驳而已,那些曾经的爱与恨,早就都化作了一个模糊影像,谁又能在其中分得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呢?
天渐渐黑了,师傅也不知与那疯老头相认了没有,疯老头是和武当掌门在一起的,那白杨的身世也该揭开了吧,想到白杨便不能不想林诗诗,冰月后悔了好久,当时就也该将诗诗追回的,假若各方关系挑明后,她与白杨,到底还有没有可能呢?
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吧。
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秋冰月推开窗,趴在窗棂上,又想到那两个人此刻正同处一室,不免更是伤感。
对面屋中亮着灯火,有人影在窗边晃动,看不清是谁,她又希望是他,白日里他总是易着容,她已经很多久没有见过他的俊颜了?
暖黄色的烛光让人觉得格外温馨,竟让她想起了爹娘和烟儿甚至还有康王,康王?秋冰月猛的一怔,想到白日里在人群中看到的那个并不显眼的布衣身影,他佝偻着背,拄着拐杖,长发遮面,从她眼前一晃而过,虽看不清真容,却是如此熟悉的感觉,若不是当时人群中那股深埋在记忆中的千里花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一定会上前看个清楚的。
叶聪依着窗静静地看着书,床上趴着的少年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自顾自的对着叶聪猛瞧,叶聪换了好几个角度都躲不开他灼热目光的紧随,不由窘得抬头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咯。”少年落落大方的回答。
叶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抿了唇角又细细打量了少年一番,才复开口:“我脸上开花了么?”
“不是,只是我喜欢看你。”
叶聪打了个冷战,慢慢慢慢的说:“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不喜欢男人。”
少年听后乐了,痴痴地泛起一个笑容:“可是,我喜欢男人呢。”
此言一出,少年便听到唰一声风响,叶聪退离三丈远,脸煞白。
叶聪怒了,将书啪一声扔到桌上,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看向窗外。
少年锲而不舍的跟着他转移方位,继续盯着他看。
别说是她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正常,这一路行来,连他自己也意识到这少年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晚间少年说独睡害怕,非要与他挤在一个床上,呈八爪鱼状抱着他,害他夜夜紧贴着墙壁状如壁虎,如今又越来越放肆地随时随地盯着他看,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原来他固然…。果然是好男风。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喜欢上男子,也绝不会喜欢这种黑煤渣似的人,更何况他压根便不是断袖,不行,得早日摆脱他,再这样下去他一世英名非毁在这少年手中不可。
叶聪被少年死死盯了这么久,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说道:“你可不可以别再那样看我,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
少年闻之甚是郁闷,问道:“若是女子这般看你是不是就可以?好吧,那我顶多不那样露骨的看你便是了。”
被少年如此一说,叶聪更懒得做解释,扭过头推开窗,不再理会他。
对面的窗忽然被推开,叶聪的影子刹时闯进她眼中,惊得冰月差点没从窗户上掉下去,秋冰月没想到对面之人竟是叶聪,而叶聪也是一愣,却就这样看着她,一声不吭,紧紧地抿着唇角,眼都不眨一下,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一般,纳闷、震撼、惊喜、伤痛、深爱种种神色纷纷从他眼中流淌而出。
皎洁月华下,他英挺俊逸的俊脸一半陷入阴影里,如同幽沉的眼神一般暗淡郁悒。
她要对付雅柔,甚至还有更多隐身在暗处的宵小之辈,所以还不想这么快公开身份,秋冰月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暗想她怎样也是易容天下第二的徒弟,一定不会露出马脚的。
可是她却忘了,叶聪可是易容天下第一的徒弟。
遥遥相望,却相对无言。
有些人,有些事,你以为已经忘却,将之尘封,却不料,往往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心中的破土之芽便会毫不留情的提醒你,它们其实一直便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