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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枫缓缓跪倒,在冰月耳边大吼道:“你别晃他了,能让他去得舒服点儿么?”
朱祐枫伸手轻抚朱祐杭的双眼,却怎么也合不上。
而秋冰月就这样一直抱着他,一直抱着,不放手…。。这是第一个因她而死的人,是她间接害死了他,一条无辜的鲜活的生命,原来间接杀人,也一样心痛如绞,这样滋味叶聪曾独自尝遍,而她今日,方才体味到。
他头上的鲜血汩汩的直往外流,不停的流着,越流越多,淌成一条小溪,染红了她的双手,染红了她的衣,也映红了她的眼,她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见过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死亡只是一瞬间……
冰月不相信的摇头:“骗人,我是大夫,是疗毒圣手的唯一弟子,他怎么会死?白杨、叶聪都受伤了,那时候你去了哪里?杭弟怎会在这?你去了哪里?”
秋冰月语无伦次的撇过脸,将头埋进蹲在身边的朱祐枫怀里,狠狠地捶打着他,大声责问着。
朱祐枫凄然的摇了摇头,单手抚上冰月的脸颊,轻声道:”是我不好,来得太晚,可你知道吗?我遇到了达延可汗的埋伏,若不是昨晚服了你让叶兄带给我的解药,若不是师傅他们及时赶到,替我解了围,我差点儿也见不到你了。”
冰月摇摇头突地站起身,冲地上的朱祐杭吼道:“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冲过来救我,然后死掉,让我欠你一辈子,记着你一辈子,是不是?是不是?不!我不要记你一辈子,不要欠你一辈子!”
秋冰月突然弯身,低下头,猛然对上朱祐杭那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用尽了全力,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一吻,是永别!
朱祐杭的眸中,似乎闪现着不同于以往的淡然光芒,宁静又美好,完美的毫无缺陷,完美地让人只觉得马上就要逝去,犹如昙花一现。
秋冰月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康王那曾装满星光的双眼,悄然闭上……
杭弟?为何要执着,为何傻得追来此地?为何连生命也可以不要?曾经僵硬的心中某处融化殆尽,渐渐塌方,眼角开始湿润,慢慢汇聚,终成一滴泪水。
冰月终于再忍不住哇得一声苦了出来,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去阻挡自己饿哭泣与喊叫,只是想拼了命地将胸口处得气闷给发泄出来,毫无阻碍的发泄出来。
与他初遇的场景,他的逗弄,他的霸道,他的嬉笑,还有皇陵中他的清瘦身影,每一幕都狠厉的鞭笞这秋冰月的心,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穿着官服的他真的很清秀;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其实他的娃娃脸真的好可爱,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对他其实早已没有了任何芥蒂。
只可惜,那双深情的黑眸将再也无法睁开……
朱祐枫的薄唇上,也咬出了丝丝血痕,那个与他一同长大的弟弟,就这样死在他眼前,可他却无能为力,他又要如何向皇兄交代,隐忍的抱着她,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
阴风起,衣如血,泪水似潮涌,溅湿衣襟。
“小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流下一滴眼泪么?”
“杭弟,你可看见?不是一滴泪,而是……泪流满面!”
摊开手心,上面沾有叶聪的血,白杨的血,杭弟的血,鲜血淋漓,这一刻,她知道,从此以后她的双手不再干净。
迎面奔来三人,身上都有刀剑的割开口,衣裳有了鲜艳的颜色,四人组终于相遇了,不知他们得相遇又是怎样的一番惊涛骇浪。
满目的红,刺目的红,与妖异的夕阳同色,而他正静静的躺在那血泊之中。
西风烈,残阳斜,生与死,永相别,杭弟,来生你为花,我为雨,为你泪难歇!
夕阳如血,似一幅绵延的红纱幕天席地,风吹过,红纱涌动,扑面而来的不是霞的绚丽,风的柔旖,只有血的气息。
只是尚还未及细想,身边便有一个温润声音响起,“血腥不适合你,漂泊了两年,也该歇息了。”
朱祐枫突然点了她的睡穴。
眼前逐渐黑暗。
晕乎乎的脑子有些疼,不得以从锦被中伸出手,轻揉突跳的太阳穴,仅着单衣的手臂,碰到阴冷的空气,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记忆中那破碎的头骨,满眼满眼的鲜血,让初醒的秋冰月硬生生的颤抖着,停不下来。
“醒了?你还真是命大,小王子都杀不了你。”一个婉转的声音响起,却是透着深沉的杀机。
秋冰月定了定眼,看着眼前之人,深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真的是你与蒙古可汗勾结,你很失望吧,我没有死,因为你还没招报应,便算死了,我也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你的,你这个满嘴谎言,蛇蝎心肠的女人。”
冰月平缓说着,却是字字如刀,扎进雅柔的心里。
“哼,你不配得到他的爱。”雅柔不以为意的嗤道。
闻言,秋冰月脸色变了变,心中却翻江倒海,其实她自知,她是配不上他的,却状似语调轻松的一笑置之,冷嘲道:“你的用情之深,着实令人感动,只可惜他爱的不是你,永远都不是。”
“你真是一个不祥之人,在谁的身边谁就得倒霉,又死了一个,阿枫也受伤了,那两个也没好到哪里去,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你这个贱女人,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的,你看,现下你又落入我的手里。”雅柔冷笑着。
冰月淡淡道:“你要怎样?”
雅柔掩嘴轻笑,柔声道:“你急什么?我能让你消失一次,自己还可以有第二次。”
秋冰月突然放声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雅柔被她笑得心里发虚,狠声道:“你笑什么?”
冰月好半天才止住笑,喘着气道:“我笑你好可怜。”
雅柔愠怒:“你在说什么疯话?”
冰月含笑,平静的望着她,定定道:“雅柔,你真的很可怜,你认为除掉了我,以你的尊贵,你的美貌,他一定会爱上你,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枫偏偏不爱你,所以你妒忌了,疯狂了,我不会同情你,便算我死了,你也是输,因为枫永远不会忘了我,我会在他心里活一辈子,你,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继续疯狂,你爱的男人永远不可能爱上你。”
秋冰月这番话正戳到雅柔痛处,雅柔听得脸色煞白,高耸的胸部急速起伏,良久才渐渐平息,冷笑道:“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杨贵妃再世,还是西施重生?两年不见,本以为你变得聪明了,不过还是以平凡小妇而已,真是昆蜉撼树,不自量力。”
秋冰月反唇相讥:“这不正是你耿耿于怀的么?我看你眉顺唇敛,他还没碰过你吧?”
冷冷一笑,又寒声道:“你可知,你嘴可恶的地方便在于你这张骗人的脸,生的是柔弱可怜,惹人怜惜,骨子里却是蛇蝎心肠,若是可以,我定要毁你的容,这样才能配的上你那颗恶毒的心。”
“你……”雅柔按捺不住怒意:“你的得意也到尽头了。”
冰月慢声道:“可你的痛苦远没有尽头。”
雅柔眼中杀机骤起,切齿道:“我雅柔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冰月心一寒,难道她要向枫下手?转念说道:“还想要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逼他就范?”
雅柔冷哼道:“若知你没死,我早就该下手的,不过想来还不晚,这一次我不止会让他忘了你,还会让他忘掉一切,成为一张白纸,我便是那点上白纸的第一笔,哪怕让他变成个三岁稚儿的心思,我也要将他留在身边。”
“当然不止他,你也会一样,甚至更惨,魔教里还有一种毒,可以让人三年失去一次记忆,周而复始,痛不欲生,把这个留给你,可好?等你失忆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猪圈里,什么都不记得,这是一个乞丐说你是他的娘子,你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他走的,不过到时候的你是个什么样子,我真的是很期待。”
秋冰月死死盯着她道:“雅柔,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哈哈…。。”雅柔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笑出泪来,蓦然止住笑,冷冷道:“谢谢你的评价,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厚望。”
“你不会得逞的。”秋冰月也向她露出自信的微笑。
“嗬,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阿枫那我趁他熟睡时,已然下药了,这会子怕已是像个孩子般纯真了呢,原还想多留你几天,让你看看自己今天所说的话是多么的可笑,不过,我还是决定不留你了,因为,我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你被千人骑,万人塌。”
一时间,四目相望,彼此暗中较量着。
可是如果仔细瞧,便能瞧见雅柔的双腿都在颤抖,她没有强硬的底气,因为这两年她的百般讨好,仍然无法撼动眼前这个平凡女子在那个天神般男子心中的一丝一毫。
“够了。”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雅柔猛然抬头,如同见了鬼一般惊叫起来:“阿枫…。。你师傅不是说疗伤要一个时辰么?怎的……”
朱祐枫一步一步,向她踉跄奔去,慢慢逼近雅柔,雅柔被他浑身迸发的强烈的杀气迫得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墙角。
“阿枫,你还好吧?”心中一紧,暗道:那药只是让他变为小儿心智,不会变成这般啊。
“我…。。好得很。”
朱祐枫的话像是从补缴里迸出,冷得让人牙齿打颤。
“这点小伤,怎会难到我,我喝秋儿不这么演,如何知道你这张漂亮的人皮下面隐藏着一颗多么丑陋的心,你这个毒妇,枉我一直怜惜你,同情你为族人做出的牺牲,好心好意帮你,没想到……没想到你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十岁那年的你不应是这样的,难道真是我瞎了眼,分不清好坏了么?”
话至此,他依然无法继续。
“你……没有失忆么?不可能的,我明明看着你咽下了的。”雅柔想问他,可说出来的话竟是那样虚弱,这才发现自己在颤抖,在害怕。
“那啥,俺媳妇出山了,你下什么毒,她就解什么毒便是,正愁没人练手呢。”了了尘趴着门框露一脑袋道。
雅柔自然不管谁是谁媳妇,却是听明白了事情已败露,叛逆的情绪立即主宰了她的思想,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昂首与他对视,漠然道:“怜惜,哈哈,怜惜,六年哈密的期盼,每一个望眼欲穿的日子,两年的风雨同行,朝朝暮暮,就换来你一句怜惜,哈哈,晚了,我适才又给她下毒了,这个毒便是魔教的教主来了,也解不了,她,死定了。”
“你……将解药交出来。”
朱祐枫怒不可遏一把掐住雅柔的咽喉,将她悬空摁在墙上:“你是我见过的最恶毒的女人,你若杀了秋儿,我便要你给她偿命,不仅你要死,你的家人统统都要死。”
雅柔被掐得透不过起来,眼泪不争气的簌簌而下。
朱祐枫一松手,雅柔便瘫软在地上,急喘着,哀哀道:“阿枫,你说我是最毒之人,可你有没想过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应了婚事却不娶我,男子多妻有何不妥,你缺不给我这个机会,你只爱你的秋儿,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不,你不知道,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有多痛苦。”
“我常常怀念在哈密时你对我的好,虽然我知道那不是爱,可你的温柔,让我渐渐陷进去,越陷越深。
雅柔的语调有着一丝落寞,她忽而看向了秋冰月,目光闪过一丝怨恨,“可是等我来到中原时,一切都变了,都是因为她,你的目光再也不会在我的身上停留半分,我整日便只能想着要如何算计她,让你不再爱她,让她永远消失。倘若你不是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