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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怎么好?”陈杼在玉色理石地上来来回回的走,嘴里反复的念叨着。
慕王梁筠坐在椅子上,终于也被他的来来回回搞得失了和悔尘禅师讲佛的平心静气。
“柏恒,”沉闷的出声:“你慌什么?”
“怎么能让那刺客逃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前者平静无波,后者焦急万分。
“阿弥陀佛,他受了很重的伤,不一定能活着回到他主子那里了。”一直安静的悔尘禅师突然开口。
“能不能逃过咱们克营的搜罗不说,光是大师的大须安掌就要了他狗命。”赵武不忿的说道着。
悔尘双手合什,低低诵了声法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大师?”陈杼带着惊讶和感激的看向那个盘膝而坐的年轻和尚,他自小在护国寺修行,如今已经是南郡德高望重的佛理大师。
他武功超凡已臻化境,但从不轻易出手。这次竟还用了独门秘技:大须安掌。当时情况何等紧急,可想而知。
转头看看平静如常的梁筠,陈杼强忍着揪住赵武衣领的冲动,咬牙切齿的道“侍卫呢?都死光了么?”
“是,都死光了。”赵武重重点了点头,“没有搏斗的痕迹,全都是被人点了死穴。”
“能在瞬间放倒一十八名大内高手,此人绝不简单。”陈杼锁着眉头思考。
赵武最见不得陈杼苦脸的样子,打岔道“反正这人也活不了了。”
“你保证死了一个不会来第二个?”这个莽夫还真是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被陈杼的气势吓到,赵武退后一小步,喃喃道“爷说这不会是太子的人。那会是谁派来的呢?”
“报王爷,有个侍卫刚刚醒了过来。聂医师正在监护,已无性命之忧。”
俊颜不见喜怒,点头示意他退下。梁筠沉默了很久,喝了口茶,抬眼看向他“柏恒,你怎么看?”
“这定然不是太子派来的杀手,太子再昏庸,也还没傻到这种程度,会自己派人来干这种事。但这绝对是条一石二鸟的好计策。成功,除掉王爷,解了大患,不成,还可以挑起爷与太子的间隙,让幕后主使坐收渔利。”
“所以,此事属下以为不宜闹到国主那里,以免中了圈套,白白的让小人得意。”
“那怎么可能?秦荣带了羽林军挨个宫的搜查,动静已经不小了。”赵武奇道。
“放心,自会有人收拾残局的。”陈杼轻松地说着,看着赵武不解的眼神,拿起手中折扇,在他头上一拍“如果国主得知,除了太子,他还会怀疑谁?”
“自然是泊王梁枫啊,哦!我明白了。”
看着赵武憨憨的样子,陈杼无奈的摇了摇扇子。
“柏恒真是本王的子牙。”梁筠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赞赏。
“那个侍卫该记得刺客的大致形态,当务之急便是着画师描人像,寻根盘查,找出真正的主事之人,知己知彼咱们才能百战不殆。”回手碰上赵武手中的茶盏,看着他满眼的崇拜和敬意,陈杼沉着个脸接过茶盏,呐了一口,放在桌脚。
看见这个小动作,梁筠不禁莞尔,连一直默默诵经的悔尘和尚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
幼时相识,到如今已有二十几年,太多的东西都已变迁。唯有这几人待自己的情谊未曾改变。
吞下盏中香茗,胸中快意难以名状。
还论什么成败,人生得如此知己足矣!
***
月已移西楼,更鼓之声渐渐歇了下来。
天空微露晨曦,淡黄色的光晕渲染了天际的云层。
听床板一阵轻响,乔言收回目光,扭头看见床上那人已经坐了起来,浅笑道“你倒好睡,可知昨晚有多少人未眠么?”
第七章 同夜不同酬
上书房里,淳于和林捧着试卷,低低的念着,白净的卷面,黑压压的写满了字。干净利落的行草。随意中不乱分寸。
〃伏以皇慈雾洽,雅叶夫酒醴笙簧;圣渥天浮,道契夫赓歌飏拜。集公姓公族以式燕,玉牒生光;合大臣小臣以分荣,冰衔动色。棂槎八月,真同海客之游,广乐九成,似返钧天之梦;屏藩有庆,簪祖腾欢,窃为世道升平,著太和于有象,朝运清暇,敷凱乐以无疆。”
“青龙布席,白虎执壶,四溟作杯,五岳为豆。琳琅法曲,舜韶奏而凤凰仪;浑穆元音,轩乐张而鸟兽骇。红牙碧管,飞逸韵以干云;羽衣霓裳,惊仙游之入月,莫不神飞色舞,共酌大和。感觉心旷神怡,同餐元气。”
读到下面两段的时候,声音渐渐高亢起来,到最后竟是放声朗诵:
“天章首焕,落一串之骊珠;御笔高标,扛百斛之龙鼎。葛天浩唱,不推义绳以前;丛云奥词,漫道娲簧而后。因之句成七字,仿汉事以联吟;人赋五言,分章节以探韵。宫鸣商应,俱协和声,璧和璋分,细裁丽制。歌叶八拍,盈廷依纪幔之华;颂出九如,联袂上冈陵之祝。
舟浮太液,惊黄鹄以翻飞;帐启昆明,凌石鲸而问渡。指天河之牛女,路接银潢;塞秋水之芙蓉,域开香国。寻芳曲径,惹花气于露水;垂钓清波,起潜鳞于荷下。檀林瑶草,似开金谷之郁芳;桂饵翠纶,喜看银盘之拨刺。”
“观九族之燕笑,则思自亲睦以致平章,顾千官之肃雍,则思正朝廷以及邦国。赏花而念贡花之非礼,勿信其小忠;垂饵而知贪饵之不情,务查其大伪。供来芬馔,莫忘东作之耕人;捧出霜绢,当厘西江之浣女。乐谐韵集致戒夫琴瑟之专;诗被管弦,务亲夫风雅之正。”
“好,好一个九族燕笑,亲睦平章!”通读完毕,淳于和林拍案叫好,起身在房内来回踱步,只觉精神犹自沉浸在那一片华丽的辞藻之中。
亲睦,朝廷,邦国。
心中沉积已久的愿望似柴薪瞬间被几颗火星点燃般,熊熊燃烧,久久不能平息。
在灯下爱不释手的把试卷看了又看,猛然想起什么,对着看呆了的下人们大声喝道:“快,来人,去请安大人来。”
不大一会儿,一个中年的官员站在门外,淳于一见他,立刻来了精神。
“祖擎,你看看这个。”吏部尚书安祖擎恭恭敬敬的接过淳于手中的试卷,靠着书案翻看,看着看着不觉吟诵出声。
淳于满意的看着自己一手培植起来的学生,几年宦海,让他增添了不少的沉稳
“真是字字珠玑,先生,这出自何人手笔?”放下试卷,安祖擎惊奇的看着淳于和林。
淳于和林笑而不答,拿过手旁的一个纸袋,示意他打开。
里面仅有薄薄的一页纸,入眼之下,安祖擎不禁微微蹙眉:“她是中州人?初试那篇《朢川小略》也是她做的?”
“正是此人。”淳于捋了捋颔下银须,狭长的眼睛闪过一线光芒。
听出他语气中的特殊意味,安祖擎试探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淳于点头答道“这也是娘娘的意思。不过……”
安祖擎眼神不易察觉的一暗,接口道:“先生是在顾虑她并非南郡人士?不愿为殿下效力?学生倒是觉得先生不必担心。”见淳于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继续道“她既然千里迢迢到南郡赶考,说明她不是个不为自己前途着想的人。似这般才华,怕是不让她展露锋芒都难啊。”
“那么多男人都过不了功名利禄这一关,何况她一介女流。”安祖擎如实道出心中所想。
淳于和林捻着手中的毛笔,慢慢在笔尖沾饱了鲜红的朱砂,良久,看着安祖擎等待的眼神,才道出一句:“但愿如你所说。”
回想起那日殿上,她望向自己那悲悯淡定的眼神,淳于感觉到了久违的不自信。
安祖擎略略思考了下,继续道:“学生担心的是,乔言已经名声在外,怕只怕有人抢在我们之前。”
淳于冷笑道:“祖擎,你可知道捷足者未必先登。”
安祖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莫测的神色,犹豫片刻,“先生打算怎么做?”
“等”淳于冷冷的道“等一个值得等的好时机。”
***
会试后十日,才是放榜的日子。
见识过会试刁钻的试题后,一部分自觉无望的考生已经提前返乡。还有不少的考生不亦乐乎的忙着奔走于显官贵族的门庭,往日书声阵阵的宿馆,此刻安静了许多。
这两部分人里都没有乔言的份,这几日她乐得清静的躲在宿馆,看看闲书。偶尔江歧,周平等人邀她一起品茗谈天,也不寂寞。更多的时候,则还是对着那个被她救回的人。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浅浅的笑颜,清澈无害。昨晚自己见到的那股隐狠竟似幻觉般消失不见。
清晨。
“客从主便,我就先讲讲我自己,至于你嘛,不方便说的,大可以不讲。”她坐在窗边的凳子上,手支撑着头,眼眸微闭,有点瞌睡的样子。“我本非南郡人,仅仅以乔言的身份来南郡赶考,为的是来求一个答案。”
清越的声音因为困意而带些慵懒。乔言继续说:“求来的当然不容易,难免要用到些非常手段,你昨晚见到的,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具体的过程嘛很复杂。”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乔言觉得很倦,“若是你愿意,个中详情,我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那人的脸在晨曦中显得有些苍白,带着沉思的表情,静静地听乔言说话。
惊讶于她的坦白和直接,最重要的,从昨晚到现在,她问过自己两次,是不是愿意。
你愿意么?
自己这二十三年的日子里,从没有人问过他是否愿意做什么。
从前是因为自己家道中落受人白眼,后来则因为自己是个宦官。
还是宦官。
宦官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刑余之后的下贱奴才,理应在皇宫里卑微的活着。虽然他曾在江湖这个圈子里颇有些名声。
他相信昨晚那个出手如电的女人已经告知她自己的身份。
为何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有一丝鄙夷?是为了拉拢自己而摆出的姿态还是另有所图?他有一连串的疑问。
见他神色迷茫,乔言也不催他,耐心的等着他给自己回话。
半晌,那人看向窗外,缓缓开口:“我叫萧印硕,南郡大将萧行之子。家父为人正直,不愿与宵小苟和,反被诬陷,父亲在牢里被定了死罪,按律当株连九族,国主念父亲素有战功,只处罚了本族,萧家上下四十余人全部被判了死刑。
事发时我正在山上与师傅习武,管家用自己的儿子顶替了我,才使我躲过一劫,我武艺大成之后,便混入宫中伺机报仇。昨夜,自觉时机已到……可惜我学艺不精,行刺失败,身受重伤。”
乔言此时困倦的眼睛轻阖,慢应道:“也不怪你学艺不精,复仇之路多艰辛,重在一个等字。别心急,日后时机还会有的……”
听她语声渐轻,萧印硕抽回有力的眼神,看向窗边的人,竟已是昏昏然睡了过去。
真的可以这样不设防么?疑虑和好奇不断从心底滋生。昨晚她实在太累了。起身为她披上衣服,萧印硕反复思量着她的那句话。
“重在一个等字。”
PS:明天有出行计划,恐不能更新。
引自纪晓岚的一篇文具体的记不清了大概有五百多字的样子站了篇幅所以如无意外大概下午最晚到六点钟之前会再次更新~~
第八章 原形未毕露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青鸾纱帐内,梁盟缓缓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左右的宫女端上洗脸水,静静地等着这位南郡的国主净面。看着自己的脸在水中的倒影翻动着波纹,梁盟隐约记得自己昨晚上又睡了个好觉,似乎还喝醉了酒。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