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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柳飞飞眼里闪着泪光,随时都要滑落下来,“今天……我……我在花园里碰到三嫂了……”
“她为难你了?”
飞飞刚回来,何氏就迫不及待地来找飞飞,这让素妍心里有些不痛快。柳飞飞摇头,复又点头。
飞飞想哭,忆起三奶奶见到她时,拿她当下人、丫头的模样,委屈如潮。“说的话很难听?”
那是柳飞飞将画送到清音轩后,准备回得月阁,走到花园就看到何氏领着下人正清扫花园各处,半枯萎的秋菊给拔掉,又移植了开得正好的月季。
虽说是冬天,右相府有专门的花房,一年四季都有开得鲜艳的花儿。
何氏蓦地抬头,见清音轩方向移来个着粉色冬裙的少女,不知怎的,何氏怎么看飞飞都不顺眼。若说容貌,不及她娘家侄女;若说风情,就更是不及娘家侄女十之二三。若不是穿着小姐的衣着,真还以为是哪家府里的丫头。
她阴阳怪调地道:“这不是长平县主么?”
飞飞欠身行礼,即便她始终牢记着青嬷嬷的教导,出了得月阁就得有个大家小姐的样子,她自认做得很得体。“三嫂好!”
何氏挑着眉头,将柳飞飞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翻,瞧得柳飞飞心头发麻,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画眉。“麻雀就是麻雀,就算穿了凤凰的衣裳,内里还是只麻雀。”
柳飞飞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三奶奶,虽然没有东西讨好府里的几位奶奶,但她自来是循规守矩的。“三嫂若没有旁的事,我就告辞了。”
何氏见她要走,喝了声“站住!”几步拦住飞飞的去路,“渔村女。我就说你呢!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我警告你:离六爷远些,可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何氏高扬着头,虎视眈眈地看着飞飞,无论她穿戴得如何体面,渔村女就是渔村女,永远也变不成凤凰。
飞飞打小最不喜欢的便是这样的眼神,仿佛她是个乞丐,年幼时卖身葬父。她看到的便是这样鄙夷而挑剔的目光,双手拽着衣袖,咬着双唇。垂下了在素妍面前自在、快乐的头。
“姑娘家就得有个姑娘家的样子,虽然你确实大了,到了配人的时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江家对你是有大恩的,你不能恩将仇报。使出心思诱惑六爷。旁人敬你,拿你当小姐一般看待,可你亦得给自己留点颜面,莫要做出那等出格的事来,污了我们相府的名声。
六爷是你敢肖想的吗?你配得上他吗?六爷将来是要娶正经官家小姐的人,你自有你的去处。现在你就对我立誓。不许再诱惑六爷!”
飞飞看着何氏,拦她去路,就为了逼她立誓。
素妍说过。既然选择了,就不要轻言放弃。平西候与慕容氏便是最好的证明,他们夫妻是众多江家公子里感情最好的,生死共,患难同。日子过得平静,却有着极深的夫妻情感。
飞飞懒与理会何氏。
她很讨厌这样的何氏。自以为是官宦小姐,便低看旁人,她怎了?她是渔村女,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想到这儿,心头一软,她再无退路,她的一切都已经给了江书麟,就算被人骂,被人羞辱,她亦不能就此放手。
她侧身要走,何氏伸开双臂:“你若立誓,从此不再诱惑六爷,我便放你过去。”
不让她走,她就往别处走。
何氏唤了左右下人,亦一并拦了她的去路,她被人围在中间。
“柳飞飞,你立誓呀,立了誓我便放你过去。”
飞飞看着咄咄逼人的何氏,勾唇一笑,“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哼!”
何氏微愣,没想柳飞飞会反击,怒道:“我是谁?先问问你自己是谁?”
自以为是的何氏,居然管起江书麟的事来,这样的神态,柳飞飞厌到了极点。
何氏则想:她不过就是无亲无故的孤女、渔村女,因为巴结着素妍,去了趟西北,封了个县主,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在她眼里,还是一个孤女。还是一个没有身份、卑微的渔村女。
飞飞冷笑两声,“我是皇上亲封的长平县主,是有封号、有封地的县主。”她看着拦路的下人,“怎么,连你们也要拦我去路?”
人家是县主,就算不是郡主、公主,可好歹是有封号的。
何氏站着未动,没有娘家,没有家人又如何,她有一县封地为嫁妆。不,她不可以心软。她是在娘家大哥、大嫂面前说了话了,要将大侄女说进江家来。
“是县主就了不起,这还不是仗着我小姑子得的势。如果不是我家小姑子,你不知道是被卖进了青楼还是哪家府里做丫头呢?还由得你在这里张狂。就你这种不要脸的货色,也想嫁入江家当奶奶,你拿着镜子瞧清楚自个儿的模样。哼!实话告诉你,我婆母已经知道你与六爷的事,她可是不会同意你们俩在一块的,如若江家的爷们能纳妾,许会给你一个贵妾的名分。要想当正房奶奶,我看你还是等下辈子!”
她和江书麟的事……
柳飞飞忆起那晚去找江书麟,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事。
她是他的人,想到此处,越发坚定自己的心。
何氏原想留几分颜面,见柳飞飞一脸漠视,不凿痛处,对方是不会罢休。
虞氏虽然不喜欢自己,但也不至讨厌自己,没有虞氏点头同意,她和江书麟的婚事就会受阻,在江家真正说话拿主意的还是虞氏。柳飞飞心头一紧,没想何氏骂得这般难听“你……”很想过去掌何氏几个耳光,但她不能,要是真打了,江家就是掀起一场风波。
☆、260 妄形
何氏见她放缓脚步,继续道:“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旁人。在你们回来以前,太太就已经知道你与六爷的事。是一百个、一千个不同意呢,连六爷也被太太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不要以为,你迷住了六爷,就能嫁入江家。江家的爷们,在成亲这前,哪个没有三五个通房,六爷就是拿你当通房玩玩而已,等他订了亲,便将你配人嫁出府去。看在你与我小姑子情同姐妹的份上,我们江家再出血,给你置份嫁妆……”
就拿柳飞飞卑贱的丫头,也如丫头一样在不久后拉出府配人。
柳飞飞一脸白颜气得越发苍白无色,居然说她是通房丫头,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她明白,那是陪爷们睡觉的丫头,比小妾还不如。
她只觉胸口一阵刺痛,难道何氏真的知晓了什么?
那晚她离开得月阁时很晚,又是一早就回来了。
就是青嬷嬷和素妍也不晓得她那一夜做的事。
不,不可能让她知道。
她不是通房丫头,她是县主,是长平县主,是配得上江书麟的。
“我的话是难听了一些,却句句属实。既然皇上封了你为县主,你就得对得起自己的封号,可别干出如通房丫头一样的事来。”
柳飞飞伸手推开一名下人,一溜烟往得月阁奔去。
虽然她想装出跟个没事人一样,想到何氏骂的那些话,满心的不痛快。
听柳飞飞讲完,素妍立时起身:“三嫂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么说你?”
她没有勾引江书麟,是江书麟先喜欢上她的,如果没有素妍的鼓励。她是不会接受江书麟。在那以前,她是拿书麟当成哥哥一般。“师姐,我是不是真的错了?这是右相府,是大家名门的府邸,而我只是个渔村女……”早前不觉,以为江书鲲与慕容氏的爱情是美好的,轮到她时,才知要结成良缘有多艰难。
“你听三嫂胡说八道什么?飞飞,六哥又没说你,旁人的话你都可以置之不理。”素妍看着一脸落漠与痛楚的飞飞。心下不忍,“你别难过,你和六哥会在一起的。”
柳飞飞之前不晓。现在知道虞氏不同意,就连何氏也跳出来阻止。
素妍还是决定告诉她实话,“飞飞,我知道我娘有些不同意,可我娘忘了。当年我爹是一介白衣,家里又穷,若非我外祖父是惜才、爱才之人,我娘怎么会顺利嫁给我爹。她不了解相爱不能在一起是何等的痛苦,你别怪她。
我求了吴王,让他在皇上面前说情。让吴王替你和六哥求道赐婚圣旨。这样一来,许多事都省了。飞飞,你得答应我。无论这些日子有多难,你都不可以放弃,你得跟随自己的真心,亦得对得住我六哥。
六哥他是不会放手的,他已经在二哥、二嫂面前做了保证。他说过。这辈子就认定你了,除了你。他不会娶别人的。”
飞飞沉重地点头。
当何氏羞辱她那刻,真的好想逃离,亦或寻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再不用面对。
她斗不了何氏,何氏是那样的犀厉,那等的高高在上,在这府里更多的人站在虞氏、何氏那边。她能信的只有江书麟和素妍。
“飞飞,别难过。师姐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只要我在,我就是你的娘家,你还有二嫂这个大姐,还有宁西郡主二姐,她们和我一样,都喜欢着你,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柳飞飞的心情略有好转,紧紧的抱住素妍,这几年她早将素妍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仿佛素妍是她最后的稻草。无论素妍让她做什么,都听素妍的。现在,她的生活里多了几个人,她们都对她好,她觉得好珍惜。
“这几日,没什么事你就不要迈出得月阁,你就教白菲、白芷两个丫头变换阵法,也不会教得太多,就教会她们这二十七样变化。如果有空,再教她们如何诊脉、辩药,需要跑腿的事儿,就交给丫头们去做。我想皇上许愿意为你和六哥下赐婚圣旨。到时候,我再买块最好的嫁衣料子,你就与绣娘们一起绣嫁衣。”
她理解的,理解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所以她愿意成为柳飞飞的依靠。
素妍又说了些宽慰的话,见柳飞飞心情好转,这才放下心来。
初秋找了几个小姐妹玩耍,一起多喝了几杯,与她们讲叙自己在沙场的光彩事迹,自然还有自己如何英勇杀敌,共杀了六十九名敌贼的事儿。
对于从未出过皇城,少有迈出府门的丫头们来说,那简直既遥远又传奇般的事,她们崇拜着初秋。原来,丫头也可以做女官,还能吃皇粮。
“青嬷嬷,白藤快给我开门,快开门……我要进来!”
柳飞飞离开素妍的怀抱,秀眉一挑:“这个臭丫头,今儿一天都不见人,哪里是我的丫头,快变成我小姐了。”
素妍道:“你是要做六奶奶的人,该管教的时候得管教,该惩罚的时候也得惩罚,这是你的人,她的卖身契也捏在你手里,你怎么处罚,我都不会过问。就像青嬷嬷说的,该树威信时就得让他们怕你。”
柳飞飞挑着珠帘,折回自己的闺阁。站在窗前,看到院中的白藤提着灯笼,正要去开门,她大喝:“不许给她开门!哟,不是得了正八品女官么?我也未见白芷、笑笑像她那般跑得一天都不见影儿。喜欢她的人多着呢,谁爱收留她只管收留,回得月阁来做甚?初秋是八品侍女,我可用不起,让她另谋高就,我这里的庙小,容不下这尊大神。我今晚就从得月阁里挑个得体的丫头做大丫头。”
话虽是对一边的丫头说的,却说得大声,故意要初秋听见。
昔日是她从众多丫头里挑的初秋,一则觉得初秋是个通透的,哪里晓得得了个正八品的女官。就乐得忘了东西南北。
初秋站在院门外,听得真真的,完了,这会柳飞飞是真生气了。
她当女官了,像在梦里,可一回到得月阁就被人泼了盆冷水。
“小姐,不,县主,我的好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