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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摸,白不摸,多摸几下。
江传达看着九公主,摸着她的手。
侍棋大叫一声,冲了过来,笑着把九公主的手拿走:“两个大男人。这个样子不成体统。”
“就是因为他是男人,我才摸几下。要是女子,我才不碰呢。”江传达之前虽有不乐,全想到可以找江舜诚说情,不悦的情绪消散不少,“我家的花园不错,走,我带你去花园玩。”
九公主跟着江传达,到了花园,她也曾去近别家的花园。也不觉得有多大,寻常得很,不多的是多了几分雅致。
月季满园,垂柳横坡,小溪绕桥,曲径通幽。临荷花池的假山上。有一人多高的喷泉射出,时高时低,甚是精致,一侧又有水车,清水四溅,给宁静的花园增添了几分情趣。石中清流激湍,花瓣飘香。
西风乍休还至,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
遥望东南,建几座林间庭院。纵观西北,结几处临水之轩。花红叶绿,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几人抬眸望去,只见园中一处凉亭里,坐着一对仙侣璧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棋盘,男的一袭蓝底蟠龙袍,女的一袭杏黄缎裙。
江传达不由得“咦”了一声,“琰世子怎的来找小姑姑下棋了?”
正说话,只见东边小径上移来一行人,却是青嬷嬷带着两个丫头,手里捧着托盘。
江传达唤了声“青嬷嬷”。
青嬷嬷扫过江传达,目光停丠在九公主主仆身上,神色微微一凝。
江传达道:“这是我小姑姑的乳娘青嬷嬷。青嬷嬷,这是我朋友,九公子,那是九公子的随从侍棋。”
青嬷嬷面露惊诧,这分明一瞧就是两个姑娘。可江传达居然称人家为公子,长得娇滴滴如同两朵花,哪里似公子了?
九公主转着明眸,侍棋亦从这老奴的眼里瞧出异样,这上了年纪的人就是不一样。忙抱拳道:“嬷嬷且忙,我们随意走走就好。”
江传达道:“嬷嬷,今儿琰世子怎在府里?”
素妍的婚事总算是订下来了,再这般折腾下去,虞氏都该愁得睡不着觉了。
青嬷嬷道:“没听二奶奶说么?今儿午后,左肩王带官媒过来了,两家交换了庚帖,也换了信物。”
按理,这事儿应是左肩王妃来办的,最后却是左肩王来了,青嬷嬷好似听人说左肩王妃染了风寒,可她总觉得这不是真的。
江传达隐约听人说过,好似他祖母不同意这门亲事。“小姑姑和琰世子订亲了?”
“可不。两家长辈在如意堂花厅订下亲事。他们俩在花园下棋呢。”青嬷嬷看着凉亭的二人,怎么看怎么喜欢,“老奴得去服侍郡主了。”领着丫头往凉亭移去。
九公主若有所思,不解地道:“不是说安西郡主不愿嫁给左肩王世子的么?怎的又订亲了?”
江传达道:“不是我小姑姑不同意,是我祖母之前不乐意。这下好了,总算是遂了我小姑姑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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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喜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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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和外面的传言不一样啊,不同意的是文忠候夫人而非安西郡主。
青嬷嬷进了凉亭,笑着沏了两杯清茶,又将两叠糕点、蜜栈摆好。
丫头们自觉退去。
青嬷嬷轻声道:“郡主,你说五少爷是真傻还是装傻?”
素妍落定棋子,面露狐疑,“嬷嬷怎会这么问?”
青嬷嬷笑道:“五少爷领了个朋友回府,是两个长得极俊俏的少年,老奴一眼就瞧出是两个姑娘,他却叫着九公子。他不会真没瞧出来吧?”与人如此亲近,不会没认出那两个俊俏的少年原是女子?
素妍怔了一下,回头寻觅人影。在往府东方向的小径上,走着三人,江传达走在前头领着两个身影纤弱姣好的少年翩然而行。说话间,他们近了凉亭,江传达拦了刚送了茶点的丫头说话。
宇文琰瞥了一眼,只觉其间那个着华袍的少年最是眼熟,辩出身份,笑道:“什么九公子,不是九公主么?”
青嬷嬷“啊”了一声,“之前宫里来人,皇上为五少爷和九公主赐婚……”前面刚下了赐婚圣旨,这九公主就出现在江家,真真是够稀罕的。
素妍道:“父亲辞官当晚便与哥哥们说,皇上要将九公主下嫁江家的事儿。可今儿就下了旨,说要许给五少爷,我还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敢情九公主和五少爷早就相识了。”
青嬷嬷好奇地道:“五少爷认没认出那是九公主?”
几人看过去。只见江传达将九公主主仆安置在凉亭,又有丫头捧来了茶点,低声与九公主说着什么,似安排妥当了,他方起身往如意堂去。
“真是奇了,五少爷去如意堂做什么?这会儿,坐陪的都是几个女眷。”
素妍定心猜测,江传达在西北就知道学武功,性子好玩。到了皇城,父兄们也担心着他们兄妹,生怕换了环境会变坏,素妍主张开拍卖行,又让二房的两位少爷主理,就是为了给他们寻些事做。
江传达一定不知道九公主的身份,这才会带九公主到府里玩耍。只怕九公主也觉得这样有趣得紧。才故意瞒着。
不多会儿,便见江传达出了如意堂的院门。这么快,只怕是问了下人几句就出来了,折往大书房方向。
素妍道:“他是去找老候爷的。”
江舜诚辞官了,府中上下不再唤相爷,为了区分于平西候的二爷,便唤他老候爷,平西候为候爷。
宇文琰道:“他找你爹,定是说不想尚公主的事。”
素妍眼里含着笑。宇文琰越来越理解她了,她能猜到,他一样能猜到。
目光相对,彼此都是会意,眸子晶晶闪亮。
宇文琰道:“青嬷嬷,劳你把九公主给请过来。”
青嬷嬷应声“是”,去了那边的凉亭。欠身行礼道:“老奴见过九公主殿下,琰世子请九公主过去坐坐。”
九公主想要否认自己的身份,一听到“琰世子”三字,没想隔得这么远,也能被宇文琰给认出来。
起身随青嬷嬷来到下棋的凉亭。
宇文琰一改往常的顽劣模样,审视着九公主:女子天生与男子生得纤弱,而九公主越发娇柔,光从这体形一眼辩出男女。
素妍起身见了礼。
九公主径直在一边坐下。
宇文琰抱拳打了招呼,道:“你瞒着江小五那个老实人作甚?”
九公主先是一怔,随后大笑起来:“那家伙老实?”昨儿把侍棋给灌醉了。如果不是她换成白开水,下一个灌倒的便是她。连江家的老嬷嬷一眼就辩出她是女的,偏那个傻子,就当她是男的,还说她像个娘们。“他不是老实,他是傻子!”
素妍笑而不语。
宇文琰现在完全拿自己当江家的女婿。“他是个傻的,你还嫁他?”
九公主扬了扬头,“他越不想娶,我还偏就嫁。那个傻子有趣得紧,居然说尚了公主,就夫不夫、妻不妻,长辈不长辈了,闻所未闻,驸马那么多,也没瞧就怎样了?”他若欢天喜地的接旨,她还轻看他呢,这回见到他最真实的一面,反而欢喜了。
素妍敛住笑意,不紧不慢地道:“自来各候门府邸,讲究要么门当户对,要么高嫁低娶。这是有道理的。一旦尚公主,成亲之后,君臣之礼为先,其次才是各家门内之礼,而许多公主是不需讲究这长幼之礼。故而许多世家男子最怕尚公主。
若有真心应的,便是冲着公主的身份。世人常说,皇家少真情,便是那些百般讨好公主的男子,有几个是真爱公主?更多的是爱上公主带给他们的荣华富贵、平步青云。
传达若是心甘情愿地接受尚公主,反倒是我不认得的了。以我对传达的了解,他一定会去找老候爷说情;再退一步说,要是老候爷不应,只怕他就会想抗婚、逃婚……”
九公主听完,突然明白了什么。
在遥远而朦胧的记忆里,曾经有一个女人拉着她的小手:“阿九,我的九儿,你该怎么办才好?娘就要去了,你要记住,皇家少真情,遇人只付五分真,留下五分给自己。身在皇家,只怕你的婚事由不得你自个儿。你记住娘的话,讨好你的定不是真心,而是看中你身份带给他的荣华。你要学会用心辩明真伪……”
丽嫔,她的亲娘。
那个女人不到二十五岁便香消玉殒了。
失去亲娘的那年,九公主不过才六岁。看着亲娘合上眼睛,看着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小手。
因为是公主,自打出生后。便由宫人、乳母照应,对于亲娘她甚至没有太多的印象,更多的是依赖于乳母。
丽嫔去了,她被交给德妃照顾。
德妃有自己的儿子,要打理的事亦多,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照应她。
她几乎是在乳母和宫人照顾下长大的,因为会哄皇帝开心,深得皇帝疼爱,加上是最年幼的公主。又是皇帝中年之后得来的公主,自然更为偏爱一些。就如同皇帝喜爱最年幼的十一皇子一般。
九公主深深认同素妍的这番话,“正是因为他不想尚公主,我才觉得他是好的。”
素妍微微一笑,“在他喜欢上你之前,不要告诉他你是九公主。”
九公主面露喜色:“你们也会替我瞒着?”
素妍点头。
宇文琰虽不知素妍打什么主意,也点头应承。
素妍道:“你能不能打动他的心。我可不敢保证。但我相信一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棒亦能磨成绣花针。万事只要用心,总会让他感悟到的。你是个有眼光的,传达在西北沙场时,我只知他的武功好。到了皇城,瞧他对拍卖行如此上心,我便知道,他很不错。丝毫不比传远差。说不准将来还会超过传远。”
九公主亦是这么看的,想到他扛着侍棋,气不喘,轻轻松松就把侍棋扛到客栈了,心里就觉得江传达力气很大,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情让她心动。
面对婚姻大事。他又不糊涂,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样的男人是靠得住,少犯错误,行事沉稳。
九公主道:“再过会儿,估计他就回来,我回凉亭了。”
素妍继续与宇文琰下棋。
宇文琰看着她若无其事,“你打什么主意?”
“如果换作你,要你尚公主你若不愿,除了找祖父说情、抗旨逃婚,还会做什么?”
宇文琰用心地想着。在素妍面前,只要是她问的话,那都得认真回答;只要是她的事,便是头等大事。“自己不能逃婚,就会逼皇上收回成命。最好的法子,便是自暴自弃。惹出一些事来。”
素妍微微一笑,“比如眠花宿柳,比如违背江家家规,在外面纳两房妾侍?”
青嬷嬷惊道:“五少爷不会真做出这样的事吧?”
素妍道:“我们只是闲聊,未必呢。”顿了一下,“嬷嬷,琰世子爱喝果子酒,你找大/奶奶取些来。”
她分明就是要支开青嬷嬷。
东边小径上,江传达一脸落漠,垂头丧气地移来。
素妍一看就知道江舜诚那边驳斥了悔婚的念头。
皇帝同意江舜诚辞官,又将公主下嫁,这本是就是一份荣耀,一份信任。
江舜诚是绝不会同意悔婚的。
无论是江传良还是江传达,对于江舜诚来说都是一样的。
九公主不及大公主的霸道,亦没有六公主的贤惠。崔左相能受得大公主,江家自然也能接纳九公主,连皇帝都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