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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又护住了这些官员。”
江舜诚看向江书鸿:我说如何,你这小妹是个知事、聪慧的,你还不当回事,如今瞧来怎样?即便未来书房,只知一点,就能猜到另一半。
☆、051解析
素妍道:“父亲此举甚妙,既然保不住这些身外之物,早晚都是皇家的,不如先拿出来。首先成就能臣之名;再保住父亲的诸多学生;三为江家、右相府求得平安。与长久平安相比,这些东西确不算什么。但父亲真能辩识人心、深晓善恶么?”
江舜诚捻着胡须,对于这个女儿,他是越来越喜欢。“妍儿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父亲想扶持五皇子?这一点,我没猜错吧?”
江舜诚道:“五皇子不值扶持?”
素妍倒了盏凉茶,一饮而尽:“父亲又如何知道,五皇子的玩世不恭、遛狗逗鸟,怯懦胆小都是真?”
那么多皇子不扶,偏挑了五皇子,很显然,是以为五皇子懦弱,若真能扶他登基,倚重江家的时候必然更多。
素妍道:“皇贵妃母子素来是厌恶父亲的,他们自不用拉拢。先皇后仙逝十八年,皇上一直未再立新后,也未立储君,这内里自有打算。不如谁也不支持,只做好臣子本份,尽心为朝廷办差,为百姓谋福。”
五皇子此人城府极深,就是皇上、皇子多被他给蒙骗了。
亦不能帮静王(三皇子),此人日后会惹出造反夺嫡的大事来。
若站在皇上最宠的皇嫡长孙(吴王)那边,亦不成。这位皇长孙很难坐稳帝位。
怎么站队都是错,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满门抄斩的大祸。
江舜诚再望江书鸿,一副“连你妹子都比你看得透彻,妄你活了三十多年,还不如一个孩子”的眼神。
不过只是一望,素妍又道:“原来支持五皇子的是大哥,而非父亲。我便说嘛,皇上虽近花甲之年,龙体安康,还不到选择的时候。情况未明,不表态就是最好的选择。
不得罪任何一个皇子,哪怕是看起来最无能的十皇子也不能讥讽、嘲笑,而要敬重。站队太早,只会给自己惹来祸端。”
江书鸿莞尔一笑,道:“小妹以为,谁最合适?”
“这话大哥应该去问皇上。不要给江家惹来祸端,至于旁的,并未说过。”她款款行礼,“爹爹,女儿告退。”
她调头出了书房。
看着纤柔却亦早熟的女儿,江舜诚面含欣慰。
一场大病,一次被人陷害而患上的天花,令素妍真的长大了。
江书鸿道:“素妍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小人精,学会察颜观色了。”
江舜诚双手负后,只反复品味着素妍的话。
当今皇帝有十五个皇子,平安长大成人的就有十一个,除了不爱宠的七个,以三、十一皇子及皇嫡长孙最为得宠。其中:三皇子是皇贵妃所出。十一皇子乃贤妃所生,长相最肖似皇帝。皇嫡长孙乃是十四年前的乾明太子之子,先皇后留在人世的唯一血脉。
“你的长子都已成人了,行事还如此不够沉稳。你扶助五皇子,连妍儿都知道,还能瞒得住何人?到时候,旁人不会说你在扶助五皇子,只会说是本相扶助五皇子。你要帮他,就得帮他隐秘一些,若不能做到,就不要与皇子们掺合到一起。我看你的次子,在这些事上也比你圆润得多,往后多将一些事说给他听听。”
江书鸿应承。
父子俩又说了一阵,多是江舜诚叮嘱他小心行事,好好办差之类的话。
素妍出了书房,行至后花园,远远地就看到小径旁边有盏灯笼,隐隐绰绰地映出两个人影来,定睛细瞧,是孟氏带着静澜院的大丫头蓝衣相候。
“三嫂找我有事?”
孟氏示意蓝衣与白菲退下,走近素妍,低声道:“小姑,今晚的事……”
“三嫂放心,我去找父亲,只是想让父亲给我请位好琴师,至于旁的,我一个字也没提。”
她想与孟氏好好的相处,拿孟氏当亲人,孟氏似乎与江家人始终是两条心。如此,素妍也不想再坚持了,最初她是打算让孟氏教自己弹琴的,后来改变了主意。
孟氏悬着的心复又放下,若是江舜诚知晓了自己与静王的纠缠,只怕又是平地起风波。
“三嫂若是不能做到真心待我三哥,待明年初冬三哥回皇城复职,就与他和离罢。至少,你不能误他幸福。我想一旦和离,我们江家自不会亏待于你,定会为你安置一个好去处,至少你的余生衣食无忧。”
素妍还是不能原谅她,否则不会说这些话来。
孟氏切切轻呼:“小姑……”
想要解释什么,然,所有的话都显得多余。
“虽是皇贵妃赐婚,可若是皇贵妃知晓你与我三哥过得并不幸福,而我江家不允纳妾,她定不会责怪。三嫂,你既不能给我三哥幸福,又如何奢望三哥给你幸福?
三哥明冬归来,他不过二十九岁,你就忍心让他一辈子陪着一个冷心的你。你这样做,着实残忍了些。”素妍冲不远处的白菲招了招手,走了一截,她又道:“三嫂放心,今晚发生的事,我会烂到肚子里。”
孟氏静立夜色中,蓝衣提着灯笼,过了良久,方道:“三奶奶,小姐走远了。”
“蓝衣,这些年我真的错了吗?”
连一个孩子都与她生分、冷漠了。
她本心冷,为何见素妍维护自己的兄长,心头会隐隐的难过。
蓝衣显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脸茫然,并不接话。
孟氏又道:“我对三爷是不是太冷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大奶奶、二奶奶。大奶奶知晓大爷养有外宅,可以大哭大闹一场。二奶奶可以霸道地说:江书鲲,你敢对不起我,你若敢找一个妹妹,我就敢给你找十个兄弟。而我什么也做不了,却只能这样静静地度日。”
她不过才二十七岁,这样的年轻,却已经活得失了本真,没了魂灵,整日里像个行尸走肉。有了六少爷后,才稍稍有了点人心,至少懂得如何去做一个母亲。
看着落漠、无助的孟氏,蓝衣心头一软,道:“是小姐与奶奶说了什么吗?小姐就是个孩子。在她染天花前,有多顽皮我们都是知道的,哪天不捉弄丫头、婆子。就是太太身边的丫头、嬷嬷都被她吓过。”
孟氏反复回忆素妍的话,“妍姐儿的话很对,我给不了三爷幸福,又怎么期望他能给我幸福。幸福,是两个人彼此给予的,我真的太自私了。”
☆、052埋葬真心
要离开江书鹏,让他另娶别人。
不,她想到这里,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痛。
为什么会这样的心痛,她不是从来就不爱江书鹏,这种挖心掏肝的痛,让她不愿放手。
从十九岁嫁给江书鹏为妻,他待她是很不错的。江家待她也很好,即便她前些年总是落胎、滑胎,也从来没有人怪过她,而婆母更是体谅她的苦楚,让她养好身子,说总能生养的。怀上小六后,婆婆更是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让她安心养胎。
无论江舜诚、江家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但对她来说,这里是她的家,是她儿子的亲人。她不能因为世人骂江舜诚是奸臣,就冷漠地看待江舜诚,至少他们,从未欠过她什么。
“蓝衣,这个月三爷的家书到了吗?”
孟氏的声音总是这样的好听,平静而温婉的,如潺潺流动的山泉,是幽谷的声声夜莺,令人听了很平静。
蓝衣道:“听说早就到了。回信还是太太让小姐写的。”
孟氏莫名的一阵辛酸,“刚离皇城那会儿,他也每月给我写一封信,可是我却没有回。半年后,他也改成两月一封。如今我亦有两月没收到信了,他倒是每月一封地写给相爷、太太……”
“奶奶明儿还是给三爷写封信吧。三爷一个人,只带了嬷嬷和通房丫头去任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就连大爷也在太太面前说过两回,应该让三爷纳妾,是太太说这违了家规,才拒了。”
“三十无子方纳妾”,但她与江书鹏的情形太过特别,再这样下去,太太心疼自己的儿子,只怕也要让三爷纳妾再娶的。
孟氏不知道江书鹏在任上过得如何,她没回信,是因为府里的一切,只有太太和大爷他们写信告知。
一时间,她才突地忆起,自己这个妻子做得有多失败。
她应该给江书鹏写封家书,告诉他小六的事,告诉家里的事。
孟氏回到静澜院,拿着笔,却无从下手。她久很久没写信了,曾经写过,也是写给那人的。
他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彼时,他与她视对方为最爱。
他深情款款地道:“桑榆,答应我,你这一生,只给我一人写信,可好?”
“讨厌!若是我与桑青分开了,还不许我给桑青写信了。”
桑青是她唯一的堂姐,她们在宫里相依为命,也是她认为唯一的亲人。
“桑青是女子,又是你堂姐,我不计较。我是说,只给我一个男人写信。”
那些青涩岁月真的好美,她以为自己会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子,可谁能想到,在他十八岁时,皇贵妃就从宫里挑选了五名美人为他侍寝,而她的堂姐,也成为五名司床之一。
那一刻,她方才明白,再美的誓言也抵不过现实的残忍。
她侍立在皇贵妃的鸾鸣宫,看着他在微愣之后领走了五位美人。
那一年,她十二,他十八。
避开了宫人,他来寻她:“桑榆,你要信我,我心里只有你。”
他告诉她,如何拒绝美人侍寝。
然而,皇贵妃却下了懿旨,一月后要为五名美人验身,要是发现她们尚是完璧,便一律赐死。
桑青找到了她:“妹妹,你与三皇子相识已久,青梅竹马,姐姐求你了,你与三皇子说说,让他要了我吧。还有几日皇贵妃娘娘派出的稳婆就要到三皇子府,要是他再不要我,我就没命了。”
她按捺住所有的痛苦,却又不能去求皇贵妃,只好求三皇子收了桑青。而他,很是生气。那晚他酩酊大醉,不仅收了桑青,也一并收用了其他四位美人。
他与她赌气,沉于声色,夜夜升歌,不过三月,就有两位美人有了身孕,而桑青也在其列。
这样的情爱,这般的相望,原本就注定没有结局。
皇贵妃知道她与三皇子的事,可是皇贵妃实在喜欢她梳头的手艺,又喜欢她贴的花钿,染的红蔻。
“桑榆,三皇子拒绝迎娶定国公家的小姐,你去劝劝他,定国公家的小姐你也是瞧见过的,长得如花似玉,更难得举止大方,雍荣华贵,我是他亲娘,自不会害了他的。”
即便桑榆不甘愿,却明白尊卑有别,她只是宫婢,而他是尊贵的三皇子,是皇贵妃的儿子。她只得奉命前去劝说三皇子。
谁来劝说都行,唯独不能是桑榆。三皇子大发雷霆,当着她的面将茶杯给砸了:“所有人不明白,你应该明白,我心里只有你,正妃的位置是给你留着的。”
她纠结地抬头,不是不信,而是不敢去信。
三皇子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揽着,似要将她揉入身体一般,那一年,她刚十三岁,尚未及笄。
不知过了多久,三皇子放开了她:“桑榆,你还小,我能等,等你大了,我会要你。”
等她大了……
她想,她真的及笄时,他却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府中的正妃、侧妃、妾侍一大把。她常听桑青哭诉、报怨,说因自己是宫婢身份,如何被府里的妻妾看不起,即便桑青生了庶长子,可别人还是欺她。
她与他越走越远。即便他真心喜欢过,她也曾为他动心,甚至答应他,为了他,不对江书鹏动心,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