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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花伞下面那个巴巴等候的少女,就为她觉得不值。长得漂亮了不起,人家也是个好姑娘凭什么等他。这偌大皇城里,长得好看的男子比比皆是,也没见谁像他一样。
江传良一番好心,出了藏书阁,到偏门外寻贺小姐,道:“你把东西给我,他在藏书阁里不肯离开。”
贺小姐冻得浑身微颤,摇头道:“我再等等。要是给了你,回头他又该说了。”
江传良恼道:“你们这两个真怪,一个故意让人等,一个就爱等。罢了,罢了,你们爱怎么闹都成,我不管了。”
他一调头,又进了书院。走了一截,回头时,看到贺小姐那殷切的期盼,心头到底还是不忍。可是,他只是一个旁人。
江传良一直不知道贺小姐到底在那里等了多久,不知道季兰亭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了冬天,他又在那个地方见到了贺小姐。
她站在偏门处,竟与丫头在马车附近搁了个红泥小炉。炉里烧着银炭,炭火上搁了只砂锅,正在那儿煲汤。
江传良觉得这也太有意思了,居然有人跑到学院偏门处煲汤。他径直走过去,看到一边放着的食盒才陡然明白,贺小姐和丫头不是在煲汤,根本就是来送汤的。
他问:“你们热了几回了?”
丫头摇头。“一回也没热,因为来到这儿之后,我和小姐都知道,不等上他一两个时辰。他指定是不会出来的。所以特意带了炭炉来。就这样搁在锅里温着。无论他多久出来,汤都是热的。”
江传良笑道:“一个躲在里面故意让你们等。而你们呢,也不在乎多等!”
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人。
他笑,笑贺小姐的固执。笑贺小姐自讨没趣,又暗笑季兰亭的古怪。
素妍听到这儿,也觉得天下间还有这样的男女。
曹玉娥道:“就这样每到换季的时候,总有人偏门遇见贺小姐,或送寒衣,或被寒被,又或是送吃的……这一来二去,碰面的机会多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四弟就对人家上了心。”
她搁下茶盏,又说了一件事。
“是去年春天的时候,快休学时,贺小姐又去了书院。这一次,却是四弟碰见季兰亭出来取东西……”
江传良本要进书院。反正见得多了,他也习惯了,不光是他,就是书院里的其他学子也是如此。而这偏门到底出入的人少些,大部分的学子更愿意走书院的大门、正门,这感觉有点像“君子不饮盗泉之水”的意思,他们是读书人,更重君子气节,仿佛偏门、小门都是有失气节之处。
季兰亭磨磨蹭蹭了大半日,方从书院里出来,一出来就看到贺小姐主仆。他的手里提着个大包袱,仿佛那包袱有千钧之重,让他提不动一般,与其说是提,倒不如说是在地上拖着的,刚出院门,那大包袱就散了开来,里面竟裹了一床寒被。
丫头瞧见了,飞快地跑上前去,将被子裹了起来,用力压了一阵,重新将被子裹好。“表少爷,下次包被子就得像奴婢这样包,否则就得好大一团……”
丫头原是好意,只很寻常的话,季兰亭挑着眉头,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丫头身上,“死丫头,竟敢教训起爷来!滚!”不说多话,他一扭头便走了。
贺小姐好不容易盼来了人,抱着干净被子冲了过去,“表哥!”
季兰亭并不回头。
贺小姐跌跌撞撞才跑到他前面,“表哥,你别怪她,她是无心的。”
季兰亭咬咬牙,用手点指着贺小姐,“她是无心的,你就是有心的。知不知道,这路有多远,从我住的地方把被子弄出来,我容易吗?哼!你们明知道我身体不好,还让我搬东西?我不是奴才,我也不是书僮。”
贺小姐低声道:“可那是表哥盖脏的被子,你把它拿出来,给我们带回家洗……”
季兰亭厉声道:“连你也教训我?你以为自己是谁?”
贺小姐在外面等了那么久,换来的就是他这样的喝斥。
她递过被子,他却不接。
她久久地伸着手,咬着双唇,一句话也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季兰亭伸出双手,重重一击,包袱里的新被子就跌在地上。
贺小姐生气地看着季兰亭,“你……”
“是你们先招惹我的。”季兰亭提起双腿,拼命地在包袱上踩了两脚,“你们就可劲地折腾吧?将我折腾死就好了。”
贺小姐见他这样,起身就要去拿包袱,他挥身一推,贺小姐重重地摔在地上,季兰亭蹲下身,解开包袱,包了里面的被子扬长而去。
贺小姐坐在地上,心下发酸,眼泪如泉涌。
江传良再也看不下去,拾了包袱布,叠好后递给贺小姐,“你还真是,就为了这么一个不知珍惜的人,三番五次地送上门给他糟蹋?”
贺小姐一听他说,哭得更伤心了。
那眼泪儿,却是怎么也止不住,越想越难过。
“我也不想的。我们还没出生,我娘和我舅舅就戏言说,若是我们贺家第一个孩子是女儿,就与他结为夫妻。偏偏我就是个女的,我也听说过他性子不好,与母亲闹着不同意,可我一拒绝,我娘就要上吊悬梁来要胁。去年春天,我便与他订亲了……只等着他考了功名就成亲……”
季兰亭的脾气有多坏,贺小姐都知道。
他就是被家里惯坏的大少爷,稍有不如意,重则发脾气打人,轻则不理人。
她无数次地想过,最好远离季兰亭。
“公子以为,我愿意看他的脸色么?每次都是被母亲逼着来的,我待他越好,他的脾气就越坏。我若对他不好,母亲又日日念叨、训斥……每次忍受他的坏脾气,我得有多难受。有时候我都想一死算了,至少这样,不用再看他的脸色……可是我爹……他那么的疼我,对我寄予厚望,还有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那样的乖巧懂事,我实在舍不下呀……”
江传良那刻才知,贺小姐也不愿意,却迫于母亲的逼迫与季兰亭订了亲。
“公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常想,要是寻个山野村夫嫁了也是好的,只要那人能真心待我好,不会变着方儿地刁难人,对我来说那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江传良问:“他这样待你,你告诉你爹吗?”
“我爹不大过问家里的事,家里都是我娘说了算。我娘总算他是怎样的好,人长得好,学问又好?”
江传良笑问:“季兰亭的学问好?他的学问好,这皇城书院所有人都好了。”
许是长得好看的缘故,有一些学子喜欢围着他转。
可江传良可不喜欢。
他更喜欢有才华的人。
季兰亭因为长得阴柔,被一个好男风的学子看上了,即便他不好,也说他好。
他厌恶,偏就有人喜欢季兰亭这样的。
江传良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每次都在外面等,直接把东西留下,托人捎给他就是。”
“我也试过的,留过两次,结果他更做得出来,压根不接手,还原封不变让人送回家里。我娘知道后,又训斥我的不是。在我娘心里,他比我更重要。”
贺小姐接过包袱布,自偏门离去。
丫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更不敢说一个字。
曹玉娥道:“打这以后,四弟与贺小姐就更熟络了,四弟还帮贺小姐给季兰亭递过几次东西,最初季兰亭要闹,四弟就训斥他,骂他,次数多了,他倒不反对四弟帮忙递东西。”
张双双轻叹一声,“瞧这样子,他们两个都是有心的。可贺小姐到底是与人订过亲的。”
虞氏轻叹了一声,“罢了!且先试试吧,让你们父亲去与贺学士说说,要是贺学士同意,自会与季家退亲。可这种事,拆散原先订亲的一对,到底不大妥当。”
曹玉娥道:“什么一对?我瞧着季公子也不是真心,但凡有些真心,哪有那样折腾人的。也亏得贺小姐能想出来,搬了炉子到书院外面等他来取汤。”
素妍喝着茶,并不说话,倒是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住了。
看来,不知不觉间,二人都是动了心的。
贺小姐许也知道江传良是文忠候的长房嫡孙,否则昨儿干吗穿上江传良最喜欢的嫩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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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5 聘贵妾
她还记得回晋阳时,江传良就曾在路上说过,春天嫩绿的树叶是最美的,那颜色纯净,又充满希翼,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江传良喜欢嫩绿。
昨儿的寿宴,贺小姐就穿了嫩绿色的衣裙。
早前江传良没说,昨儿才突然说出他相中的是贺小姐。
虞氏道:“若是贺家真觉着我们江家更合适,自会与季家退亲。要是不成,我们也没法子,总不能强迫人家的女儿退亲来嫁江家吧?”
不多会儿,几房太太们都到了,全是来给虞氏请安的。
众人说的都是罗小姐、岳小姐和周小姐,就如素妍所猜想的那样,几人都觉得罗小姐和岳小姐的可能性更大些。
素妍每日请了安,就陪太太、奶奶们说一阵话,然后各自散去。每日午食,她得陪父母一起吃。过了午时回到得月阁里练大字,绘丹青,这几日下来,又绘成了两种花卉。
末时,宇文琰来府里接素妍。
素妍不高兴地道:“原是说好十四日回去的。”
宇文琰道:“你忘了么?明儿父王要纳傅承仪过门。你不在,我也不好开珍宝库、大库房的门让他们准备聘礼。”
虞氏道:“府里有事,先回去办了。等十三日一早你再回来住对月。”
从正月初三开始,素妍几乎就住在娘家的,早前几日每日早上来,黄昏去,后面几日索性就住下了。
素妍应了虞氏,跟着宇文琰回去。
虞氏瞧着沈氏和张双双,“还是你们是命好,有妯娌襄助,又有婆母指点。”
张双双笑着应“是”,“要不世人都说没有十全十美,给了你这样福气,就未必给你那样富贵。小姑姑有父母缘、兄嫂缘。可单单没有婆媳缘。”
虞氏吐了口气,“他们去卫州也好,免得叶老王妃哪日想起来,又平白折腾妍儿一通。”
素妍在母亲、大嫂的牵绊着回到了王府。
一进府,就被青霞郡主缠着说准备聘礼的事。
姚妃又做不了皇城王府的主儿,瞧着最晚黄昏就要下聘,可东西还没备好。
青霞郡主拉了素妍到一边,低声道:“我和青嬷嬷原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思来想去备了八抬。”
素妍道:“也能成。”
青霞郡主又道:“到底是贵妾,这玉如意是得有的。嫂嫂且看看聘礼单子。要是觉得妥当。半个时辰后就让人去傅右相府下聘。”
金镶玉的玉如意一柄,合着针工局绣制的芙蓉锦帐两床、绣纱帐子两床,拢成一抬;宫缎三匹、宫绸三匹,合成了一抬;又有茧绸六匹。又算作一抬;头面首饰一抬:共四套,两套纯金的,一套嵌玛瑙的,又有一套红珊瑚的;上等官窖大花瓶两对,又拢成了一抬;又有前朝名家的字画三幅,也算作一抬;上好的燕窝、人参又拢了一抬;最后是给新娘子的胭脂、水粉和着一套太后赏赐的紫色宫袍再一抬。
素妍瞧着倒也得体,点了点头。
青霞郡主道:“既是太后恩典,赏赐宫袍,自得走在前头。之后才是玉如意。”
二管家等人在院子调整了送聘礼的顺序,当即令小厮抬着往傅右相府去。
傅宜心家在江南,在皇城认识的朋友不多,只得傅宜敏着人来添了妆,又有几个与傅右相熟络的亲友过来添了妆。
聘礼送得早的。有在上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