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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凌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宇文琰便说了齐文宗皇帝的寿阳公主,还有建朝以来,那么多的公主、郡主几度嫁人的事儿。皇家的公主,若她们坚持守寡,皇帝、太后、后妃只睁只眼闭只眼,不再为难。可有的皇帝和后妃可怜自己的妹子、女儿,也会张罗着让她们再嫁。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就算是到了六七十岁,若她们想嫁,便可以再嫁。
宇文琰道:“晋陵还年轻,要是能活七十岁,才过一半;要是能活到八十岁,如高祖皇帝的皇后一般,还有一大半呢……”
凌薇睃了眼鸣凤,“你若不愿,只当他说的是混话。”哪有劝说改嫁的?
可是,鸣凤好像没嫁过人,不,应该说没有做过新娘。她跟叶大老爷时,怀了税长庚,被迫为妾,一顶寻常轿子就将她从侧门抬到叶家,就是小妾过门的喜宴、婚礼一概都免了的,这也是在叶家几十年,连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瞧她不起的缘故。
☆、886 阴柔
就算三姨娘是丫头抬成的侍妾,好歹还有个洞房花烛夜。
宇文琰正色道:“眼下只这个法子,再无他法。不仅要嫁,而且还是精挑细选,寻个有身份,能得配你的。”
鸣凤止住流泪,被他的话给惊住了。
一边的冯婆子原是鸣凤的乳母,此刻连声道:“大郡主,老奴瞧着左肩王的话在理呢。这位寿阳公主四十岁了才生了两个儿子,你如今差几年才四十呢。”她轻叹一声,想到税长庚屡屡帮着叶大老爷做出令鸣凤伤心的事来,“玉嫔虽是向着你,可到底是嫁人了,你跟前儿总得有个疼你、敬你的儿女,否则你下半生可怎么过?”
凌薇一瞧鸣凤不哭了,冯婆子也动了心。
鸣凤是冯婆子带大的,跟她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着。
冯婆子欠身行礼,“还请王爷说说,这事该如何办?”她又对鸣凤道,“叶家人就是恶狼猛虎,把个好好的候爷也教成了那般模样,候爷但凡有两分向着你,老奴也想得下去。你瞧他,竟帮着叶大老爷欺负你,世上哪有这样的儿子,真真是被叶家人给教坏了。”
原以为是个孝顺的,没想却是这般。税长庚的孝心都用到叶大老爷和章氏身上了,章氏虽没生他,竟不忍让章氏为妾,还出主意要鸣凤和章氏同为叶大老爷的妻子。
鸣凤面含忧虑,又有了几分羞色。
凌薇一瞧,这真是动心有了这意思,问:“阿琰,你再往下说。”
都是苦命的女人,鸣凤又在左肩王府住了些日子,凌薇也喜欢与她说话,她没甚手帕交、好姐妹,将辛氏视为姐妹。鸣凤便成了她的朋友。
宇文琰道:“平王府与我们王府多有交情,平王府的贤太妃自来以贤惠闻名,论起辈份来,亦是晋陵的皇伯母。我娘引荐你去平王府。你求求贤太妃,说说如何被叶大老爷算计、迫害的事儿。以贤太妃的性子,万没有不管的道理。到时,娘再一边说说话,求贤太妃在满朝文武里挑上一个人好、性子好,又有担当的官员为郡马,贤太妃定会帮忙。”
鸣凤被叶大老爷和税长庚逼得厉害了,一个死缠,一个寻了机会就在耳边吹风,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心下一琢磨,觉着这事儿好。快刀斩乱麻,不能再拖,当即咬牙道:“叔母,你可得帮帮我。”
凌薇是左肩王府老王爷的侧妃。辈分上原比鸣凤还长一辈,倒也担得鸣凤的一声叔母。“既然你真拿定了主意,我帮你就是。”谁让她们都是可怜的女人,亦同是被叶家人伤害的。
冯婆子忙道:“今儿就劳老敬妃去平王府一趟,早早把这事订下来。”
鸣凤另嫁,叶大老爷总不能自诩是晋陵大郡主的男人,赖在府里不走。她不仅得嫁,还得千挑万选的寻个好男人嫁了,有夫有孩子的过着好日子。
素妍听罢,眨着眼睛,“她们当时就去了?”
宇文琰道:“晋陵也是被逼得没法了,才去了平王府求贤太妃。贤太妃瞧她可怜,又想着她没了父母长辈,这才做了主,当天就将满朝文武没正妻的官员挑了一遍,原是寻了三个人选。次日入宫。贤太妃领了晋陵去拜见太后,太后听了晋陵的事,凤颜大怒,听了贤太妃说的三个人选,当即就订了吴广久。”
三个人选,一个是工部右侍郎吴广久、又有千牛卫副指挥使梁光,再有一位是太仆寺少卿。吴广久约有四十岁,是个能吏,家中一妻一妾,育有两女一子,妻子仙逝,长女已出阁,如今由大姨娘打理着府邸;梁光年近四十,无妻无儿女,早前原是御林军侍卫,后来做了千牛卫的副指挥使;太仆寺少卿,是个诗词歌赋皆为上乘的,年少时娶过一妻,却因难产去了,之后只纳了两房侍妾,再未娶妻。
在素妍看来,怎么瞧梁光更为合适。“为甚定了吴广久?”
宇文琰勾唇一笑,“吴广久是太后大舅家的庶长子,这吴家的儿子虽多,他却是最有才能的一个。颇得太后之心,就连吴二姐儿也常去宫里探望太后,听说端午节时吴二姐儿就被太后留在宫里住了三日。”
难怪贤太妃挑了三人,太后独瞧中了这个,原是与太后有亲,太后心存私心,这才将晋陵许给了吴广久。
鸣凤再结良缘已属不易,苦难了半生,也该过些好日子,活得有尊严,也如一个正常女人一样。
有过苦难的,尤其是有过不堪回忆的人,都不愿再与不堪回首的人和事扯上半分关联。
叶家、叶大老爷皆是鸣凤不愿再看到的。
素妍道:“如若晋陵再嫁,他日有了儿子,税长庚能否保住爵位可就不一定了。”
宇文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也是他笨,他亦不想想,他的荣华是如何来的?是晋陵苦难、屈辱了近二十年换来的,晋陵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叶家人,他不明轻重,一再与晋陵为难,晋陵寒了心,不让他袭爵也有可能。”
他忆起另一桩事,道:“听小安子说,晋陵发了话,要税长庚去江南二县封地上督建兴陵候府,还说往后就让他住在封地候府。昨儿黄昏,晋陵令人将‘兴陵候府’的牌匾摘了下来,要兴陵候去江南。”
二县的封地是皇帝赐给鸣凤的,现下税长庚的爵位封号也就是个空头,没有封地,只得一个空封号,更无官位。
“早前,原有官媒说了雷右相家的庶长女,又有顾左相家的嫡次女,两家得了消息,听说晋陵许了吴广久为妻,两家都回了话,不愿将女儿许给税长庚。”
顾力行、雷嘏都是聪明人,这是闻嗅到了税长庚未必保得住爵位,加上税长庚一有候爵,读书也不用心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他们的权势,自能给女儿寻个更好的女婿,又岂会看得上税长庚。
小安子进来,低声道:“王爷,老敬妃请你去静堂议事。”
宇文琰明儿就要出门了,着实想不到还有何事,“甚事?”
小安子笑道:“税候爷遣了官媒来,想求娶凌大小姐。”
把主意打到凌修洁身上,只怕不是因着凌修洁本人的缘故,而是想与左肩王府亲近,想借左肩王为晋陵大郡主的反击挽回几分局面。
江南虽是繁华地,到底不比皇城。
税长庚这会儿知道一旦晋陵另嫁吴广久,他的处境就会发生逆转。
宇文琰不紧不慢地,面露不悦:“是谁给税长庚出的主意,竟想到修洁身上?”
素妍捧杯吃茶,“叶大老爷再糊涂,得晓晋陵另许人家,还不得想应对的法子。”
宇文琰觉着这可能极大,叶大老爷带了几名家奴只身来皇城,章氏等人并未随行,一瞧这样子就是来探路的,待说动了税长庚和晋陵,只怕下一步,叶家大房的人都得云集至皇城。“妍儿,我去去就来。”
素妍点头。
这只是一个开始,她若是叶大老爷、是税长庚,知晋陵另结良缘,晓晋陵再嫁他人许会有孩子,会怎么做?
太后懿旨,吴广久与太后有亲,这分明太后想提携吴家。
若叶大老爷想保住税长庚的爵位,唯一的法子就是让鸣凤再也生不出儿子。如果鸣凤一生,只税长庚一子,那么这世袭的爵位就只能是税长庚的。
素妍不待深思,大唤一声“孙嬷嬷”,孙嬷嬷进来,身后跟着白燕。
而今,孙嬷嬷收了白燕和白茱和干女儿,听说又收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厮做干儿子,而今竟有儿有女的过着。
素妍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
孙嬷嬷明了,道:“王妃的意思让老奴走一趟晋陵大郡主府?”
素妍点头,道:“你把这其间有可能发生的事,细细地说与晋陵大郡主,让她小心一二。”
叶大老爷虽然住在晋陵大郡主府,可他没有下药的机会,他一入府,就是冯婆子和冯管事夫妇俩都防备着,他只带了两名家奴入府,而这两名家奴都住在税长庚的外院里,比郡主府的下人要低贱两分,更不敢擅动惹来麻烦。
宇文琰进了静堂偏厅,案上正摆着几盘切好的西瓜,又有洗好的枇杷、杏李等果子,透出成熟的光亮,诱人欲尝。
凌修齐坐在一侧,半垂着脑袋,一边坐着凌薇,见他到了,凌修齐抱拳行礼。
凌薇笑道:“修洁才退了亲,就有人上门提亲了。”这便是个好兆头,不愁给修洁寻不到好的。
凌修齐目含冷声,没有半分笑意,一脸白皙如雪的脸因夏季炎热,两颊有抹嫣红,竟似抹了胭脂一般。
宇文琰皱了皱眉:我便长他这样?又白又嫩的?真真长得像个女人一般。这么一想,他只觉得有些厌恶,明明是男子,怎的就长成这样了。
凌薇见他们二人多了,越发觉得凌修齐和宇文琰是不同的,凌修齐更清瘦、文弱些,宇文琰则有些武将的阳刚之气,虽眉眼相似,宇文琰却要黑上许多,身子也要壮实得多。
凌修齐道:“税候爷使了官媒来说亲,姑母打发了官媒,说明儿回话。”
小安子接了团扇摇风。
宇文琰抓了几枚杏李,一口咬下,酸酸甜甜倒也好吃,“顾家、雷家得了消息,听说晋陵下嫁吴广久,已回话不愿将女儿许给税长庚。”
凌薇微愣,还以为捡了件极好的事,“这话怎么说?”
☆、887 咬人
宇文琰继续吃着果子,脆生生的很是美味,“这两家都是聪明人,吴广久与太后有亲,吴家是太后的舅家,吴广久是吴家这辈里最有才能的一个。舒家因扯上静王叛逆案,除了佑宁县主、佑忠伯姑侄无事,其他人发配西北。太后有意扶持吴家。”
太后没有娘家,就想到了她的舅家表兄,否则三个人选,各自相当,太后弃了无妻无妾无儿女的梁光,却将晋陵大郡主许给了吴广久,除了照顾亲威外,更有旁的用意。
只怕太后已经知道了税长庚纵容叶大老爷伤害晋陵,寒了晋陵的心。
凌薇道:“税候爷是税候爷,皇上可下旨封了税候爷的爵位。”
凌修齐听明白了,直截了当地道:“可他那爵位是如何来的?那是因着晋陵大郡主的缘故才给的,晋陵大郡主还有二县沐食邑呢,要是再惹怒了晋陵大郡主,寻个藉由,禀奏皇上,也可以夺了他的爵位。”
凌薇面露惊色,“这到手的爵位,也能再剥夺?”她立时就想到了宇文琰,他亦袭了亲王爵,要是也如此,这可如何是好?一切岂不都掌握在老王爷的手里。
宇文琰点头道:“确实如此!否则各家有爵位的,儿孙们也不会争斗得如此厉害,袭了爵的,要是犯了大忌,亦能被长辈上奏朝廷夺了爵位,换人袭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