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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的!
如果是刻意瞒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在是皇帝还有后招。
素妍想到这儿,“石福将军怎会把名单给你?他就不怕坏了皇上的大计?”
韦雄低声道:“旁人不能给,但王妃是例外。”
是她要的,石福就大开方便之门。
素妍沉吟着,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韦雄又补充道:“石将军说皇上叮嘱过,若是王妃需要帮忙,定会襄助。”
新皇猜到她要拿名单?素妍此念一闪,后背一阵发凉,是惊诧,更是不解。新皇知道她要名单,还把名单给了她,要为她大开方便之门。
新皇刻意掩藏,老王爷打探不出哪些人被抓,恐怕皇祠街里的人也打探不出,新皇弄得这么神秘,定是后面还有旁的计谋。但他却要她知道真相,他到底在想什么?素妍心下一沉,搁下手里的画笔,看着手下的莲花,再无上色细绘的心情。
素妍愣了良久,心潮起伏后归于平静,新皇让她倍感意外,她甚至越来越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何用意。他的雷霆手段她是见识过的,“韦雄,去老王爷那边一趟,就说名单的事不能走漏任何消息。至于旁的,不要多说,他若追问,只管推到我身上。”
韦雄应声退去。
素妍搁下《莲花图》,捧着棋盘,左右各执一子,如若她是皇帝又将如何?一夜之间捣毁了流星阁的两处分舵,神兵山庄、名剑门都遭受重创,他要天下人知道,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堂臣子,哪些人勾结了叛贼,他心知肚明,但凡勾结宇文琮,那就是叛党,谁也不能例外,亦只能走向毁灭!他更是向世人宣告: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新皇想用最少的伤亡来结束宇文琮的叛乱,所以他选择了围而不攻,早前还有臣子说他妇人之仁,雷霆之势后,再没人这样说了。
新皇先毁流星阁分舵、领御林军夜袭神兵山庄、名剑门,将江湖中的两大门派夷为平地;再拿韩、曹两族开刀,用一日时间给叛党案定罪叛刑,这等神速,令整个皇城哗然;又抓皇祠街上私下勾结宇文琮的子弟打入诏狱,表明自己在这事上绝不容私……
宇文轩,他越来越像一个九五至尊的皇帝。要是先帝在世,只怕对他这样的行事也颇为赞赏。
素妍的棋下了不过二十多子,白燕捧着莲花进入小书房。
白茱禀道:“王妃,程姑娘求见!”
慧娘!
韩氏一族在皇城也算是大家世族,一日之间,满族被抓,所有下人围圈威远候府一处院落内,不大的院子里关押了数百名小人。所有韩氏族人无论男女老少,尽数关押天牢。今儿一早,皇城各门及繁华街道上张贴的布告,上面清楚地列举了以韩、曹两家为首的几家私通叛贼宇文琮的种种罪行,上面更清楚地说了一干人等如何发落。
明日,韩氏一族的下人便要在菜市口贱卖。
后日,一干主犯、从犯关押天牢,其他人等,或发配充军,或服苦役,或贬为官奴官婢。
素妍暗猜慧娘的来意,会不会与韩家有关联。
慧娘在门外静候回话,心急如焚,提着裙摆,重重一跪,大声道:“程氏慧娘拜见王妃!恳请王妃一见!”
白莺连连奔出内院门,低声责备:“你怎不等王妃回话就喧哗起来?瞧你也是个知事的,怎的这等没有规矩?”
慧娘的服侍丫头道:“白莺姐姐莫怪,姑娘是急坏了。韩家遭了难,韩二爷因韩老爷、韩大爷连累,只怕也要人头难保。今儿姑娘特意使了银子去打听,听说许多人后日就要发配远方,又有贬为官奴、官婢的,可这些人里竟没韩老爷父子……”
如果没有,韩绍犯的就是大罪,就算不是主犯,那也是从犯。
慧娘今晨就如失了魂魄一般,出去一趟,就是吓得三魂少了七魄,到了当下,她也不知道该去求何人,思来想去,也只得求素妍。
素妍听到外面的吵嚷声,“让她进来!”她可以不见慧娘,有些话,她还是想当面与慧娘说过明白。
☆、911 叛党
慧娘提着裙子,几步快奔到小书房门口,只停片刻,很快进了小书房,又是重重一跪,深深一磕,“慧娘恳请王妃,求求你想法救救韩绍!王妃,他也是青霞的夫君呀!”
不提这些事便罢,一提素妍心里就懊恼。继续下着棋,故作淡定,“有老王爷在,这些事岂容我过问。”再说,青霞也没拿他们当家人,就凭青霞带着陌生丫头回府,盯着他们开始,素妍就对青霞没有半分好感,有的只是厌恶,甚至想如抛开麻烦一样的丢掉青霞。
慧娘心下着急,再不出手救人,后日只怕是另一种情形。“王妃,青霞郡主到底是王爷的妹妹。”
“妹妹?”素妍沉吟着,神色里掠过讥讽,“她的确是个好妹妹。”
慧娘面露喜色。
素妍冷声道:“未嫁前,处心积虑地算计兄嫂;出嫁后,帮着夫家想拉娘家成为叛党……”
慧娘再无笑意,只是惊色。
素妍定定地看着她,“青霞带着两名陌生丫头回娘家的事,你是听说过的吧?”
慧娘点头,“不是青霞郡主说服了韩绍,想……想对付王妃……”
素妍勾唇一笑,看来慧娘到底是单纯得很,到了这当口,居然还相信那种话,“我告诉你好了,无论是紫霞还是青霞,她们是被韩家私通叛贼之罪而累。”
慧娘反应不过来,只呆呆地仰望着素妍。
她却自顾着下棋,“白燕、白茱,扶她起来!”没有表情的,更像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慧娘推开白燕二人,不让她们扶自己,固执地跪下原地。“民女愚钝,还请王妃指点。”
素妍平静如常,“我帮不了的事。你求我也没用。刑部公告已下,若没有皇上示下,刑部怎会在一日之间就给韩曹两家定案。既已定案,我一个区区凡女。又怎能救得了人。”在这等复杂的情势下,她不能说情,也不愿去试,她虽是一个女子,却也懂晓大义,要是让皇帝开了先例,就会诬了他的英明。
前世的宇文理登基,对于支持宇文轩的臣子,可没有半分心软。
宇文轩做得很好,比素妍预想的更好。
走到今日。她突然明白,一切都不会再如前世,只要她努力、要大家都用心,就能改变命运。
她继续道:“就像你说的,紫霞、青霞也是王府的人。老王爷岂有不管之理。这件案子太大。宇文琮带兵谋反,这在历朝历代,都是诛杀满门的大罪。朝廷能在一夜之间抓韩氏一族下狱,又能这么快定罪,可见手里是有证据的。铁证无私,又是这等大罪,慧娘。谁也不能替他们开脱罪责,除非你能证明韩绍是无辜的?”
慧娘浑身一软,在她眼里,素妍是那样的美好,她总以为素妍可以救韩绍。原来,素妍也没有法子。“王妃。韩绍是无辜的,他是被他父兄的事给连累的?”
她走向慧娘,伸手将慧娘扶起,慧娘还是不想起,“你与我说没用。除非你说的朝廷会信。”两个僵持,慧娘在她的搀扶下立起了身。“无论韩绍是否有参与,他父兄私通叛贼的罪名已定,依照国法,他还是得落个被发配边陲的处罚。”若韩绍参与了私通叛贼的事,就是从犯,要是没有,便也得受罚。
慧娘轻声追问:“王妃,就真的没有法子了?”明知难救,可她还是不肯罢手,到底都是苦儿的亲爹,她不能就此放手。
素妍摇头,是肯定的。
慧娘咬唇道:“我愿与他一同被发配边陲,只要能与他在一处,我什么都愿意。王妃,我要与他一起发配边陲。我听刑部的人说,受连累的罪臣之子可以与妻子一起发配的……”
无论曾经慧娘与韩绍有多少恩怨,但韩绍大难临头,慧娘却毅然下定决心要随他一起被发配边陲。这样的决定,这样的执著,让素妍心生敬重。
有人嫁入豪门,为求荣华富贵,慧娘这么做,不仅是求份心安,更是为了情之所系。
青嬷嬷在门外听得分明,进入小书房,与素妍交换眼神,低声道:“姑娘说的是什么傻话?唉,你要跟韩二爷走,辛太太怎么办?苦儿又怎么办?老的老,小的小,你总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慧娘神色沮丧,辛氏于她有救命之恩,苦儿就是个苦命的孩子,而今好不容易过得好了,她不能让辛氏、苦儿与她一道去受苦,但她也不能放下韩绍。
到底是十几年的青梅情缘,自始至终,无论她如何对韩绍,心里都是喜欢他的。就算是后来韩绍娶了青霞,她也从未放下过。
她该怎么办?抛下苦儿,她不能;不管韩绍,她亦不能。夹杂中间,真正好生为难。
青嬷嬷道:“姑娘别想多了,回去好好歇下。到了如今,可不能说你与韩二爷有关联,万一传扬出去,只怕是你,也得受连累。”
慧娘明眸一动:如果她说自己是韩绍的妻子,就可以与他一起被发配。只是,她不忍心拖累了辛氏与苦儿。
青嬷嬷扶了慧娘,将她送出内院门。
慧娘在丫头相伴下,失魂落魄地回到新梦小筑。
辛氏正在教苦儿背唐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前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辛氏念一句,苦儿就跟着重复一句。如此往复,大约了四五遍后,苦儿就能背得像模像样。
慧娘唤了声“娘”,虽是认的义母,她一直都这样亲昵地唤辛氏“娘”。
她自小无母,父亲再娶后,就将她送到了威远候府,早前父亲说女孩子不宜在边城生活,后来才知,那是不想让她破坏了父亲与继母一家人的生活,没有了她,他们的日子过得才像真正的一家人,而她是那家里多余的人。
她进了屋中,对婆子道:“带少爷出去。”
慧娘垂着头,神色纠结。“娘,我想陪韩绍一起发配……”
辛氏挑着眉头,“韩家是如何对你的,你还要陪他吃苦?”摇了摇头。“你这是何苦呢?你没有对不起韩家,是他们对不起你啊?”
慧娘道:“我从四岁就到了威远候府,是韩家把我养大的。这许多年来,就连我亲爹也不大过问我的事,我到底欠了韩家的养育之恩,也欠了韩绍的一片深情。”
辛氏面容苦涩,“你以前不是说过,当年你爹派人送你到韩家,可是给了韩家银钱的。虽然后来你爹不怎么管你,可每隔几年。都会送钱给韩家。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几千两银子,这在寻常百姓家,可够吃好多年的了。”
慧娘没有欠韩家,韩家养大慧娘,那是得了定北大将军的银子。
“你也没有欠韩绍的情。是他辜负了你,他若待你真心,就不该听他父母的话与青霞郡主订亲。”辛氏语重心长地道,“苦儿才多大,你若走了,他可怎么办?我亦一日老一日了,你也得为我们想想不是。”
慧娘低垂着头。“这大半年我攒了些银子,到时我替你们置些田地。娘带着苦儿去郊外生活,有左肩王府照应你们会过得很好的。”
她幼年品尝过寄上篱下的生活,不想再让苦儿过这样的日子,虽然老敬妃和素妍待他们都不错,但左肩王府到底不是他们的家。
辛氏见她不敢打消念头。神色转严,更有怒容,“苦儿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丢下他不管。慧娘,说到底你还是介怀当初韩太太训骂你的话。你不甘心承受她骂你的话,说你是瞧着了韩家的门第才纠缠韩绍。你这么做,只是想向她证明,你是真心喜欢韩绍。”
为了韩绍,她竟要丢下自己的儿子和年老的义母不管,就为了要陪韩绍去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