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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无方丈摇头道:“到了此刻,你二人还不肯承认么?”龙惊非怒道:“非我二人所为,如何承认?玄无方丈,十八罗汉阵名震天下,却不见得能拦住我三人!”他素性高傲,若非此刻面对的是少林,他对渡空大师亦十分尊重,只怕连解释一声也是不肯,既说了非自己所为,见少林众僧始终不信,心中微微动怒。
玄观大师喝道:“十八罗汉阵留不住你三人,一百零八罗汉大阵又如何?”他看三人出手,已知十八罗汉阵果然留他们不住,大声喝道:“布罗汉大阵!”人影幢幢,倏然围上,霎时间,在三人周围层层叠叠围了起来。龙惊非暗自吃惊,饶是他艺高胆大,当此情景,也不禁惊惧,撑得片刻,回头喝道:“萧应寂,你还要手下留情,当真是要把命留在这里么?”
少林罗汉阵初始威力不显,只以阵法将人逼住,使入阵者难以脱身,但一经发动,即呈旋涡状逐渐向内压逼收拢,绝无止歇,愈往后,压力愈重,十八罗汉阵已是威力奇强,天下罕有能破者,这一百零八罗汉大阵,不但威力剧增,更因人数众多而尽补原有的漏洞破绽,原本只用来对付大队强敌,这般以之对付两三人,那是自少林立寺以来前所未有之事。
一时间,龙惊非只觉棍影如山,重重叠叠,自四面八方向中心压逼而来,压力剧增,应对愈来愈是辛苦。这一百零八名罗汉武功虽然不是绝顶,但少林之中高手如云,得以入选一百零八罗汉者,自非等闲之辈。一人一棍,绝非龙惊非或萧应寂之敌,连容香武功也远在这些罗汉之上,但这上百棍一起压上,又借了阵势之威,将三人隔开,各自对敌,顿时大感吃力。以三人武功,若是不等罗汉大阵布下,一开始便下狠手突围而去,或有脱身之机,但此刻却已深陷阵中,萧应寂又受伤颇重,容香武功虽然不错,在这威猛刚劲的罗汉阵中,却是自保也嫌不够。龙惊非心知不妙,若再不设法破阵,再拖延得片刻,今日只怕当真是要留在少林了。一咬牙,对背后击来的三棍不闪不避,伸手抓住前方击来的两棍,顺势前冲,闪过旁边两棍,运劲向前一撞,砰地一声,正中前面两罗汉胸口,击得那两人鲜血长喷,倒地不起。砰砰连声,背后三棍却已击在他背上,使力过重,喀嚓连响声中,三棍俱折!顿时气血翻涌,胸口难受之极,咬牙忍住,正要乘着后面三罗汉使招过老,一时立足不稳,回身三掌连击,将他们击倒,旁边数棍又已击到,不敢再硬挨,只得先闪身避过。
萧应寂闭口不答,他对少林始终心存感激,适才确实是手下留情,守多攻少,不肯轻易伤人。但他本已受伤不轻,再处处留手,立时左支右绌,狼狈万状。伤口未得包扎,一直流血不止,时间一长,便渐觉头晕目眩,更是难以支撑。心里也知龙惊非所言是真,再等得片刻,候五百棍僧一到,更无脱身可能。眼见他身受数棍,旁人见他若无其事,大是惊骇,他却知龙惊非实是咬牙苦撑,心知迟疑不得,向玄无方丈疾道:“玄无方丈,今日得罪,日后再来谢过!”乘着五名罗汉被龙惊非击伤倒地,阵势一时有些混乱,大步斜跨,使出萧家流风回雪步法,一晃一闪,便到了龙惊非身边,两人联手,拳打脚踢,顿时将众罗汉击得东倒西歪。
玄无方丈微一皱眉,低声诵句佛号,道:“玄观玄木两位师弟,动手罢!”三人一起向罗汉阵掠去。
萧龙二人心里一沉,心知以三位高僧武功,若让他们顺利加入,带动阵势,自己只怕就要束手就擒了!对望一眼,转过头来,俱已是眼神狠厉,对击来的棍棒不闪不避,伸手径往面前四罗汉胸口膻中穴抓去,一人举起两人,拿来当作盾牌四下狂舞,挡住其余罗汉击来的棍棒,更可兼做兵器,舞得虎虎生风,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两人本不愿当真与少林结下不解血仇,出手都容了几分情,不肯轻下杀手,但若是当真到了你死我活,没了退路之时,却决计不肯手下留情,出手必杀!一百零八罗汉俱是武艺高强之人,又配合默契,本不易为人所擒,但萧龙二人拼着受伤,不挡不架,倏然出手,天下却有几人可以逃脱?
只听得砰砰连响,这四名罗汉长声惨呼,身上也不知中了多少棍棒,断了多少骨头。三人毫不犹豫,乘着众罗汉因误伤师兄弟而纷纷惊呼后退之际,选了个人少的方向,轻轻一纵便出了包围圈,将手里已经瘫软下去的四罗汉往众僧一扔,挡住众僧追赶,更不停留,足尖一点,纵身便要向后山下山小径掠去。
第十七章 古刹相争难明其中意(三)
忽然一人迎面一掌向萧应寂击到。萧应寂不及闪避,只得出掌接下。砰的一声,两人俱向后退了一步。萧应寂心中微微一凛,暗道这人武功好高,竟似远在众罗汉之上!他虽是受伤颇重,又是仓卒应战,只怕连两成功力都未使出,但以他武功,那一掌自也是力可开山,非同小可。那人居然不败,武功之高,自不待言!目光转处,微微怔愕,眼前这人三十余岁,气度沉稳,竟是澄济!不想少林一个普普通通的澄字辈弟子,竟有如此身手。少林能执江湖牛耳数百年,果非幸至!突觉奇怪,这澄济他曾见过几次,却一直不曾发现他武功如此高强,也不知是因自己疏忽,还是对方隐藏得好!
无暇思索,一掌挥出,逼退澄济,闪身便走。澄济却也不再进逼,闪身退下。但就这么一耽搁,玄无方丈等三位高僧已到,脸沉如水,齐齐诵声佛号,挥掌拍出。
萧应寂一呆,龙惊非已然掠到前面,这三掌自然都对准了他一人,但以他如今伤势,只怕一个玄无方丈他已无法应付,三人三掌,他却如何接法?突然旁边一人掠了过来,双掌齐出,接过了玄木玄观两位大师击来的两掌。知是龙惊非去而复返,松了口气,急挥掌接下玄无方丈一掌。
两掌相接,萧应寂只觉对方内劲雄浑已极,汹涌而来,自己竟是无法抵挡。玄无方丈不过退了一步,他却连退了三步,胸中气血翻涌,再也压制不住,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心中苦笑,却也并不意外,他初见玄无方丈之时,虽未交手,但其时玄无方丈举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搭,便知他武功之高,比之自己未必便差上多少。
看向龙惊非,却见他身形踉跄,嘴角鲜血长流,情况竟比自己更糟。要知龙惊非伤势虽不如萧应寂之重,但连受众罗汉棍击,内伤亦自不轻,适才不过强行压制而已,匆匆掠回,更难施展全力。玄木玄观两位大师武功虽不如玄无方丈,但两人联手,却又是远在玄无方丈之上了,对付一个受伤的龙惊非,自是行有余力。
三位高僧却并未乘机下手,玄无方丈微微一叹,合掌道:“你二人还是束手就擒罢!我佛慈悲,只要你二人诚心悔过,从此留在少林,不再离开,亦不再为恶,老衲自不会伤了你们性命!”
萧龙二人相对苦笑,以二人如今伤势,要闯出少林,何异于痴人说梦!萧应寂道:“走得一个是一个!你回来做什么?”龙惊非哼了一声道:“当时没来得及想,若是现在让我去选,我自然不回来!”
萧应寂道:“现在想走可走不了了!你留下罢,日后再设法查探真相便是。”龙惊非问道:“你呢?”萧应寂微微摇头。龙惊非知他心意,道:“以你一人之力,今日决闯不出这少林!”萧应寂道:“我知道,不过……”微微叹气,向玄无方丈道:“玄无方丈!”突然一掌向他拍出,喝道:“少林有本事,将晚辈性命留下便是!”
玄无方丈适才听他二人口气似是有所松动,暗想若能劝得二人束手就擒,就此留在少林,那是最好不过,听萧应寂似是有话要说,当下走上前来,正要问他有何话说,料不到他遽然出手,不及闪避,只得急忙挥掌接过,却见龙惊非也倏然动手,一手扣向自己脉门,一手急探自己咽喉,才知两人竟是要以他为质,以求脱身!吃了一惊,却也并不害怕,知萧应寂虽然受伤,但他心存拼命,适才这一掌势夹雷霆,内劲如火山喷薄,汹涌而出,乃是全力而为,不敢轻忽,当下聚起内力,凝神应敌,对龙惊非攻来的招式却是不闪不避,玄观玄木就在身边,自有他二人替自己解围。
不想他不去闪避龙惊非的招式,龙惊非竟也对玄观玄木两位大师的招式视而不见,招式不变,仍是以龙家折花手一手扣他脉门,一手探他咽喉。玄无方丈心中大惊,他此刻正全力应付萧应寂,实无可能再分心去对付龙惊非,但更令他担心的却是玄观玄木那两掌也必然会在龙惊非扣住自己之时,结结实实地击在他身上,以他现在的伤势,未必还能挺得过两人的联手一击!他虽然认定两人杀了渡空大师,但毕竟事情尚未查清,真相未明,实不愿就此痛下杀手,心中不忍,欲要出言提醒,却又如何来得及?
但容香却早已悄然回转。龙惊非既然回转,她自不会独自逃生。见玄观玄木挥掌大力自两边击到,知自己无法兼顾,当下挥刀横削,疾攻自己这边的玄观。玄观内力虽深,又占了先机,但容香招式精妙,手中新月弯刀又极是锋利,玄观却不敢硬接,只得闪身避过,暗道你便是逼退了我,玄木师兄那一掌,你须阻挡不了!
龙惊非已扣住玄无方丈,但玄木那一掌也已大力击到,只需他内劲一吐,龙惊非便非受重伤不可,但龙惊非若是同时痛下杀手,则玄无方丈也必然无幸,这一点玄木却又如何不知?眼见他居然当真不挡不架,想起他适才拼着受伤,攻破罗汉阵时的狠劲,只怕他当真会一命换一命!心中惊惧,霎时惊得一身冷汗!
心念未已,忽然一人自玄木身旁斜刺里攻到,一掌切他脉门,一手扣他肩中俞穴,大呼道:“师兄手下留情!”竟是玄灭!玄木一怔,他不知玄灭与龙惊非的关系,一时不知玄灭为何要相救于他,微一迟疑,便觉半边身子一麻,已被玄灭制住。
刹那之间,形势急转直下,玄无方丈、玄木大师尽皆被制,少林众僧震惊过甚,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萧应寂这才缓缓收手,冷冷环顾一圈,向又已围了上来的少林众僧道:“诸位还请速速让开!免得我们一个不慎伤及玄无方丈!”
玄观心中震怒,厉声喝道:“玄灭师弟!你竟敢相助本寺的仇人!”玄灭微微摇头,道:“玄灭知罪,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你们伤了他!玄观师兄,请你带人让开,让他们离去。”
第十八章 古刹相争难明其中意(四)
玄观脸色铁青,瞧了瞧他手中的玄木大师,又瞧了瞧龙惊非手中的玄无方丈,终于还是重重哼了一声,带了少林众僧退开。
玄灭望着萧龙二人,心知二人这一去,自此之后,只怕是再难相见,更不知二人此去,将来究竟是福是祸,实不知自己如此做法,究竟是对是错,但若要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为人所伤甚至所杀,或是就此被关在少林一世,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做到,一时之间,难过,惶惑,不舍,诸多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心中有无数话想要说出来,瞧了半晌,最终却只是平静地道:“快去吧!”
萧应寂踌躇地望着玄灭,心知两人这一走,玄灭处境堪忧,但两人适才出手之时,本就是在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