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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愆深重?龙惊非一呆,胁持师兄,助自己儿子脱身,算得什么狗屁的罪愆深重?父子情义,于此而尽,这又是什么意思?突然间只觉胸中怒气勃发,喝道:“我不信,我自己去问他!”举步便要往少林寺奔去。玄无方丈却也并不拦阻,只是微微摇头。龙惊非奔出数步,突然又停住了脚步,目光茫然,痴立良久,喃喃地道:“罢了,原就没有什么父子情义。”心灰意懒,回头向冷纤月等人道:“走吧!”瞧了瞧软软地趴在地上的赵孟先,回头淡淡向玄无方丈道:“嵩山派乘人之危,我们便是将他们全杀了,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这样可好,你放了我们去,我们脱身以后,自会饶了这人性命。至于少林寺和在下的恩怨,但教龙某不死,定会再来算过!”
玄无方丈微微踌躇,随即颔首道:“如此甚好!”他一路追来,如何还能不知道嵩山派的打算?暗暗摇头,却也不能眼见得赵孟先等人为人所杀,抬头上望,见嵩山派二十余人已出了密林,正相扶着往山下奔来,放下心来,当下挥手命一众寺僧退下,放四人离去。其实他却是放心放得早了些,目光可及之处的嵩山派众人是还活着没错,那密林里却还躺着十几二十余具尸体。
四人上了马,将赵孟先绑在马尾之上,打马疾驰而去。赵孟先本已受伤,穴道又被点,动弹不得,山路崎岖,将他磨的体无完肤,鲜血拖了一路,这人倒也硬气,知道求饶无用,咬着牙一声不吭。玄无方丈在后瞧见,大是不忍,欲要拦阻,却知四人心中愤恨,决然不会听劝,只得念声阿弥陀佛,闭目不看。
四人奔出好几十里地外,这才停马。柳若丝下了马,解下赵孟先,一脚将他踢到路边,咬牙喝道:“终有一日,要铲平了你嵩山派,再取了你狗命!”重新上了马。龙惊非寒声道:“不忙!不杀他,给个教训总是要的!”提剑下了马,刷地一剑穿透了赵孟先左边琵琶骨,运劲微微一抖,轻轻巧巧地便将他琵琶骨震碎了,跟着右边也是同样一剑,将他两边琵琶骨都废了。赵孟先霎时面无人色,琵琶骨若只是被穿透,只需找得神医,便不难有复原之望,一旦震碎,凭他再好的医生,也是不能治愈。嵩山派此役偷鸡不着蚀把米,元气大伤,他自己武功又废,莫说是名震天下,便要立足武林,亦是艰难!
龙惊非这才心中怒气稍平,回身上马,四人一起打马,沿着道上蹄痕一路追去。
追得许久,追到一处宽广河边,便没了踪迹,四人知那人必是弃马乘舟而去了。放目看去,但见一片烟水辽阔,了无痕迹,四周俱是荒芜之地,不见人烟,更无可能有人瞧见,想来那人必是早有计划,存心不让人发现自己行踪,早已在此处放好了舟楫作为脱身之用,这会子却要到哪里再去寻找?
龙惊非苦笑道:“也只好沿江而下,再慢慢查访了!对了,若丝你到底是怎么脱的身?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适才龙惊非脱身之后,远远瞧见她们,便急忙招呼了二人返回,去寻萧应寂,一直也不曾得空问起两人究竟如何来此?
柳若丝望着江水黯然神伤,也知并无他法,只得点头道:“只好如此!”当下四人一面赶路,一面将别后经历说了一遍。
原来冷柳二人自脱身之后,便全力赶赴少林寺而来,今日一早终于赶到少林寺,但二人一到,便觉事情有异,少林寺僧一拨拨地自山上下来,在少室山附近四处搜查,心觉蹊跷,便跟在一批寺僧后面,偷听他们谈话,两人轻功高绝,那几名僧人毫没发现,才知昨夜少林竟是出了诺大变故,而萧应寂和龙惊非二人如今更是身负重伤,下落不明。二人听得明白,心中大急,急忙赶去后山查看。一到后山脚下便见到那一路的血迹,更是心惊,四下查看之后,更发现竟有大批人马经过的迹象,二人虽不知这批人是敌是友,却知这些人必是追踪二人而去的。这些痕迹自是嵩山派众人所留,当下二人便沿迹一路追来。二人轻功卓绝,虽比少林寺众僧动身迟,却反比众僧到得早上许多。刚到山脚下便见到了嵩山派众人留在山下的马匹,知必是此处了,疾步上山,结果奔到一半,便见到了刚自密林出来的龙惊非和容香,得知萧应寂独自留在密林面对嵩山派众人,大惊之下,急忙赶来。
第二十一章 别有人间行路难(三)
萧应寂没有直接回答,低声问道:“你喜欢若丝么?”龙惊非愕然,道:“这个时候,问这个做什么?”叹口气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萧应寂道:“我明白,不过还是想问问清楚。我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是她重要些,还是你自己重要些?”龙惊非想了想,微微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你想过么?”
萧应寂嗯了一声,道:“这个问题,我在泰山之上想过。”想起两人在泰山之上,于刀光剑影之中携手冲杀,同生共死,心意相通,当时的愤怒绝望,此刻回想起来,竟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不觉微微一笑,出了一会神,又问道:“那若是有一天,需要你用自己的性命去维护于她,你肯不肯为她而死?”
龙惊非一怔,这个问题,他还是没有想过,心神微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萧应寂等得片刻,不见他回答,心中微微失望,叹口气道:“算了,答不出来,便不要答了。嗯,我知道你要报仇,不过我想请你放过一个人。”龙惊非知他心意,问道:“是萧夫人么?”萧应寂微微点头,涩声道:“她杀了萧家满门,我却还是不能不管她,爹爹在天之灵,不知道会不会怪我?”苦涩一笑,站起身来,道:“嵩山派的人就要到了,我往北走,等他们都去追我之后,你们再往南去。一时半刻,我倒还撑得住,接下去,就看你们自己了。”转过大石,果然往北向密林深处而去。
龙惊非知他这一去,再无生机,他适才这般问自己,乃是托付柳若丝之意,想到他适才失望的神情,心中难过,反复想道:若是若丝有难,我肯不肯拼了自己的性命去救她?我肯不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自己其实早已遇到过,那日在大理苍山谷底,自己为了救柳若丝,不顾性命地为她撑住千斤石柱,当时自己心中,却何曾想到过自己?却原来他虽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其实自己心中,早已同萧应寂一般,将柳若丝看得比自己性命更重了!急忙叫道:“你刚才那个问题,答案我已经知道了,我肯的!”萧应寂停了一下,却并不回头,道:“你若敢负她,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龙惊非缓缓道:“我绝不会负她,还有,多谢你。”他如何不知萧应寂此番以命相救,实非他一句多谢可以带过,只是此情此景,他除了说声多谢还能如何?
萧应寂微微摇头,道:“你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你。咱们两个,总得有一个活着。”
龙惊非知他意思,是要自己脱身之后替他照顾柳若丝,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欲要拦阻,终于还是沉默。两人既是世仇,又是情敌,他本该恨之入骨,萧应寂步上绝路,他该当欢喜才是,偏偏此刻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沉重酸楚,尽是寂寥之意。
嵩山派的人已经发现萧应寂,呼喝着追了上去。萧应寂毫不理睬,更不停留,一路往北急奔而去。
纷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容香焦急地看着仍是痴痴而立的龙惊非,道:“主人……”龙惊非点了点头,平静地道:“走吧!”转身向南奔去。容香倒有些奇怪,龙惊非苦涩一笑,道:“你不必奇怪。要么他一个人死,要么我们三个人死,你说我会怎么选?”这已是他唯一的生路,别无选择!
赵孟先并未命人来搜查他们,他带了所有人去追萧应寂,他只知萧应寂伤势甚重,却不知究竟重到何种程度,他在萧应寂手中吃过大亏,对他武功忌惮已极,萧应寂便是伤势再重,他又怎敢轻敌?权衡之下,自不肯分人去对付龙惊非。何况天下人人尽知萧应寂武功绝世,嵩山派若能一举将他击杀,此役之后,嵩山派便可名震天下。至于说趁人之危,除了自己门中弟子,却又有谁知道萧应寂已受重伤之事?嵩山派跟踪数日,才得了这个机会,怎肯错失?最好便是先全力杀了萧应寂,再回头解决龙惊非和容香二人,以绝后患!
林中一片沉暗,隔得稍远便难以视物,但当春之时草长叶茂,每有人掠过,枝叶便发出极轻微的婆娑之声,对赵孟先这样的高手来说,已足以指引方向,当下带着门下弟子一路循声追去。
萧应寂冷冷回望身后大呼小叫的嵩山派众人一眼,回身又奔,引着众人一路往北而去。若是只有他孤身一人,以他心性,既已明知逃无可逃,又怎肯学人苟延残喘?早已放手一搏,杀得几个是几个!但此刻却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多拖得一刻,龙惊非便多一分脱身的把握,当下咬紧牙关,强提真气,展开身法在密林中狂奔。
又奔得片刻,真气愈来愈弱,脚步开始踉跄,左肩上又开始有湿漉漉的感觉,温热的液体慢慢地渗了出来,凝聚成滴,缓缓沿着身体落下,血流得太多,神智渐渐有些模糊,他知道自己已经支持不住,身后的脚步声却开始接近,萧应寂在一颗树后停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嵩山派的人到来。
前方的声音突然消失,赵孟先微微皱眉,命众人放慢速度,小心戒备。
此时已经进入密林深处,周围愈显阴暗,虽非伸手不见五指,视物却已甚是困难。赵孟先带着众人小心翼翼地向着适才声音消失的方向前进,一面仔细搜索。渐渐地搜索范围开始扩大,人也有些分散。忽然左边不远处有人一声惊呼,赵孟先一惊,正要掠过去查看,便见一人向着自己飞了过来,不假思索,一剑挥出,身旁众人亦一起挥剑攻上。那人竟不知反抗,连惨呼也无一声,落到地上时,人已被斩成数块。愕然之下,赵孟先这才看清这惨被分尸之人竟是自己弟子,知他必是早已为萧应寂所杀,将尸身扔了过来扰乱自己耳目,目龇尽裂,一指左侧喝道:“那边!”带人扑了过去。
早有较近的几人先行奔到,在几颗树后一探,哪还有人在?四下查看一圈,目光一起转向前方一块大石。大石之后,便是这里唯一的藏身之处!几人小心接近,分左右两边包抄了上去,到了石后一看,居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正自大惑不解,右边两人突然几乎同时厉声惨呼,倒地死去。
第二十四章 江湖本多痴儿女(一)
冷纤月眼睁睁看着两骑消失,心知再难追及,心中大恨,暗道:“云舒卷!你娶的好老婆!她若是敢将应寂怎样,瞧我不杀了你满门,灭了你全家!”柳若丝问道:“冷姑姑,这女子到底是谁?”冷纤月道:“莫如电!”江湖上武功如此高强的女子实无几个,会如此煞费苦心带走萧应寂,还会些轻云剑法的人,除了云舒卷的妻子莫如电之外,再不作他人之想!
那女子正是“天外飞仙”莫如电,那少女自是她女儿云夕。她处心积虑地躲在此处将萧应寂掳走,冷纤月自不会认为她安的是什么好心。何况这女子的脾性,人家不知道,她总是知道一点的。两人之间又本有过节,心里更是烦乱,不知她是否会报复在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