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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提高士气
“孙总司令的豪言壮语听起来真好听。不过，我怎么听说是你的二十二师当中一个连长被日本人给收买了，出卖了河防渡口，日军这才能轻易的渡过黄泛区。对这件事孙总司令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会场里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原本因为孙桐萱发言而安静的会场此刻更是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孙桐萱顺声音一看，原来说话的是第三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兼战区副司令长官汤恩伯。
“副长官你不能听信敌人的挑拨离间！”孙桐萱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气得脸都红了。“我孙桐萱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敢说在十二军所有连以上的军官我一大半都认识，有的还能知道他的家乡原籍。如果真有人出卖了河防，请副长官说出名字。只要人还活着，我立刻就把他抓过来，以军法从事！”
汤恩伯干笑两声，正想开口反讽，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当起了和事老，“好了好了，克勤、荫亭两位老弟，都少说两句吧。郑州失守是多方原因造成的，并不能全怪荫亭。但是，荫亭既然是驻军司令，城市丢失，你这个守城之将总是要有责任的，收复失地的任务还是要落到你头上的。”
“是，请卫长官放心，郑州一日不收复，桐萱一日不与日寇干休！”当着卫立煌和汤恩伯以及第一战区众位高级将领的面，孙桐萱再次重申了他的决心。卫立煌点头表示赞许，汤恩伯用鼻子轻哼一声，眯着眼睛不以为然。
军事会议好不容易开完了，孙桐萱一刻也不愿意多呆，连夜坐车回了司令部临时驻地曲梁镇。第二天一大早，孙桐萱就把手下的将领、骨干召集到了曲梁镇开军事会议，任来风竟然也在与会的名单上。
会场是在一个空置的粮仓里举行的。空荡荡的大房间摆了几十张小板凳，四周围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任来风一进门心里就是一颤，这是什么意思？孙桐萱要抓谁？
不光是任来风，来参加会议的将领骨干们看见这场面，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他们还不如任来风呢。最起码任来风知道这不是来对付他的，来开会的将领们可不是这么认为，他们当中不少人一见这场面就脸色灰白。作战不利，城市失守，孙老总这是要追究责任了吗？
人到齐之后，孙桐萱板着一张脸坐到了主席台上。参谋长宣布会议开始，孙桐萱眼睛扫视了一边在座的将领们之后，沉着脸开始讲话。
“各位，本次作战失利导致郑州失守，我们在座诸位难辞其咎！我已经在卫长官面前立了军令状，收复郑州的任务我第三集团军一力承担了！大敌当前，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各部队提高士气、加强团结。大家齐心合力把部队整顿好，爱护民众，军民结成一条心！”
“只有积极抗日，消灭当面之敌，才能收复郑州。这样，我们即使部队牺牲光了，即便我孙桐萱本人牺牲了，也能留得个抗日英雄的美名，千古传扬。这一战，就是我军的生死之战，希望今天来的诸位下定为国牺牲之决心，奋勇作战、勇往直前！”
开场一番话说完之后，平常都是以宽容、和善面目示人的孙桐萱变得杀气腾腾的。在场将领们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孙总司令不是要追究责任收拾人就好！至于收复郑州，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咱就慢慢打呗。
“我们二十师坚决服从孙总司令的决定！收复郑州，誓死抗日！”
“我们二十二师唯荫亭总司令马首是瞻。您说怎么打，我们就怎么打！”
“八十一师愿为先锋，为全军开路收复郑州！”
三个师长先后表态支持孙桐萱收复郑州的决心，接着是旅长、团长。等轮到集团军总部直属部队表态的时候，任来风也跟着慷慨激昂的喊了几句口号。
眼看与会将领们关键时刻没拖后腿，孙桐萱紧绷的脸上才算有了丝笑模样，“好，各位既然有此决心，那咱们击败日寇、收复郑州就有希望。各位回去之后要想办法尽快提高部队的士气，让将士们拿出决死的信心，打击日寇，收复郑州！”
提高士气？怎么提高士气？部队打了败仗、丢了城市，官兵们士气低落，怎么样才能把部队的士气提起来？回到部队之后，任来风看着无精打采的官兵心思急转。
顾大峰带着一连、三连已经回来了。部队虽然增多了，士兵们却仍然提不起劲。任来风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士气提起来，要不然就凭现在这种状态，别说收复郑州了，鬼子一旦打过来，部队能不能维持住现如今的阵地都是个问题。
任来风心里着急，表面上还不能带出来。要是让官兵们看见他这个司令都沉不住气，大家还怎么提高士气打鬼子？
“风哥，卫长官开会是要收复郑州吗？咱们战区有几十万大军，卫长官要是真准备收复郑州城应该很容易吧？”于小倩端过来一杯热茶，笑眯眯的递给了任来风。
“几十万部队？你以为几十万部队就能轻易地打败鬼子呀？鬼子要是这么好打，他们怎么能占领咱中国这么多地方？嗯？几十万部队？”连说了几遍几十万部队，任来风突然愣住了。于小倩又说了句什么他完全没听见。
呆愣了片刻，任来风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于小倩转了个圈。趁着女孩惊慌失措的时候，探头在她的俏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啧！小倩，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放下于小倩转身作势又要去抱冯文英，冯文英闪身躲过，脸上却荡起了动人的笑靥。
当天晚上，飞虎营官兵之间悄悄出现了一个传言：第一战区几十万大军一个月之内就要齐集郑州西郊，到时候会有上百架飞机上千门大炮助战，鬼子很快就会从郑州撤出去了！说消息的人神神秘秘，听消息的人又惊又喜。飞虎营的士气在不知不觉当中快速提高了。
第六十一章 留言的影响力
小道消息流传的速度通常都是惊人的，卫立煌将要尽起大军收复郑州的消息，在飞虎营不注意保密的情况下迅速传播了开来。
有战争爆发的地方，即是士兵们用枪炮进行血与火较量的场所，同时也是各方情报人员大展身手、建功立业的最佳舞台。郑州战役期间，汇集在此的世界各国记者、间谍、特务、以及各种各样的投机者数不胜数。这则小道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各方的高度关注。
飞虎营副营长林新城躺到行军床上睡午觉，刚躺下十分钟新来的勤务兵就叫他了：外面有人找。林营副带着满肚子的火气接见了来客，俩人交谈十分钟客人离开，林新城就再也没有睡意了。
来人是军统特务，这次冒险登门就是为了打听流言的事。据说戴局长对此事也是高度关注，军统方面要求林营副把事情给落实了。也就是说：卫立煌到底是不是要收复郑州？他准备动用多少兵力？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发动进攻？这些具体细节戴局长都想要。
卫长官要出动大军光复郑州了？我怎么不知道？满腹疑窦的林营副招来警卫旁敲侧击的想要打听。哪知道他这边刚问了个开头，警卫就绘声绘色的给他讲开了。最后，这位颇具表演天赋的警卫员告诉长官：这事儿在咱飞虎营都传遍了，您竟然还不知道？
林新城听得是目瞪口呆，想要继续午睡他也睡不着了，干脆穿上衣服去找营长任来风打听消息来源了。
这是军统方面的反应，另外还有友军方面。听到风声的八路军首长直接去第一战区找卫立煌了：老卫呀，听说你要打郑州，用不用我们帮忙？要帮忙你说句话，打援兵、炸桥梁、端碉堡、断粮道都交给我们了！
除国共两军之外，这个战场上当然少不了国共双方共同的敌人日寇。一九四一年的时候，日寇的间谍网还是比较高效的。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几乎只比军统晚了半个小时。
这消息太过让人震惊，收到消息之后，开封的特务机关立即上报了方面军司令部。此时的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是这一年七七事变纪念日新上任的冈村宁次大将。
卫立煌要纠集大军收复郑州的消息让冈村宁次大吃了一惊，卫立煌这家伙要玩儿真的了？冈村大将赶紧找他的参谋长田边盛武商量：那个卫桑要给咱哥儿俩办难看的有，你说咱咋整？
田边盛武立刻表态：您是老大呀，您说咋整咱就咋整。卫立煌那小子要敢不仗义，咱立马废了他！您说吧，咱调几个师团过来干他，我这就去传命令！冈村宁次赶紧拦住他：别急，你容我再想想。
冈村大将抱着脑袋思索半天不得要领，拿起电话他拨了个号码，电话拨通之后只说了一句话：麻溜的给我滚过来。
十五分钟之后，八岐大队长武藤勇一郎满头大汗就跑进来了。田边盛武看见他顿时笑了，原来大将阁下是把这头大老鼠给找来了呀！
“司令官阁下，武藤没来晚吧？”武藤一进门鞠躬的同时先来这么一句话。
“没来晚，武藤你来的很迅速嘛。”冈村宁次先是拿出司令官的派头夸奖了武藤两句，随后就问起流言的事。冈村宁次问武藤：卫立煌要收复郑州的事到底是真还是假？具体有没有这回事？
“收复郑州当然是真的！但要说集合第一战区所有军队来收复郑州，那绝不可能！卫立煌把所有人都带来的话，洛阳他就不要了？中条山他敢退出来吗？”。
对呀！冈村宁次如梦方醒，用力一拍大腿，还真是这么回事！
武藤善于察言观色，眼看冈村大将挺认同他的话，这家伙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守洛阳最少要十万人，中条山再放十五万人，卫立煌还能有多少人？阁下，我认为卫立煌是一定会收复郑州的，但他所能动用的全部兵马只有孙桐萱的第十二军，他没有多余的人！”
武藤这一番论述彻底解开了冈村宁次田边盛武心里的郁结。心事没有了，冈村司令官挺高兴。既然高兴了，冈村宁次就有闲心仔细看看这个八岐大队长武藤勇一郎了。
就见这位小个不高、俩眼锃亮，剃着板寸、小胡子黝黑发亮，虽然其貌不扬，倒也真有几分精神头。越看这位越喜欢，冈村宁次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武藤君，这次我们华北方面军能成功占领郑州，你的八岐大队是立了大功的。要不是你率先用计谋暗中占领了一个渡口，皇军渡黄河肯定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一向是赏罚分明的，有功劳就一定要奖赏。武藤君，你现在的军衔是中佐吧？昨天我就上报了军部，要晋升你为大佐。”
“嗨！多谢大将阁下！武藤勇一郎随时愿意听从您的命令！”这就是表示要效忠了。虽然他这个八岐大队长和冈村司令官在权势上差了十万八千里，但这并不妨碍武藤拥有一颗上进心。
冈村宁次很满意，有说不出的满意。他是越来越欣赏武藤中佐，不，现在就应该叫武藤大佐了。
号称中国通，自认为最善于揣摩人心的冈村宁次已经猜出国军方面为什么会放出这么一个消息了，那肯定是卫立煌想让自己把华北方面军的主力往郑州附近集中。
至于大量的皇军集中到这里对国军有什么好处？好处大了！郑州附近的皇军多了，其他地方的皇军就少了，卫立煌完全可以借此在其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