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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们谁敢!”门外一声大吼,紧跟着唏哩呼噜冲进来十好几个拿着枪、穿便装的小子。这帮人进来就拿枪指住了那六个警察。
“喂,喂!警察办案,你们是哪部分的?”人家人多、警察人少,在气势上就先被压了一头。瘦高警察虽然说话的声音还不算小,但说出的话却已经底气不足了。
“特务队!怎么?你们警察什么时候管起我们特务队的事了?妈的,坏了老子的大事,回头把你们统统送到宪兵队!说,是谁命令你们来的,你们几个小子都叫什么名字?”
说这话的是愣怔。他不仅是抗日游击队的侦察大队长,并且还是青冈县特务队长。愣怔手里拿着二十响的大镜面盒子炮,比警察的小口径左轮手枪大了三号!进来的这帮特务们有拿盒子炮的、有拿王八盒子的,一个个邪眉愣眼,瞅着就不是好货。
好货不好货吧,反正他们现在对付的是警察,任来风也没有插话的兴趣,继续坐到那儿看着愣怔发挥。
特务们哪儿有好脾气的?几句话不对,上去一顿一顿拳打脚踢把六个警察给缴了械。收拾完了警察,愣怔回头给任来风敬了个礼,挤了挤眼,一个字没说带着特务押着警察走了。
任来风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儿呢,事情已经结束了,房间里又剩下了他和金海棠两个人。不过气氛却和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再也回不到那种情难自禁的环境中了。
第四章 策划
“呵呵,海棠,真对不住,让你受惊了。”在他的地盘发生了这种事,任来风觉得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你和我说什么对不起?这事又不怪你。我看这里面有古怪,说不定……”说不定什么她没有继续往下说,“我想办法查一下,总之是不能让日本人注意到你这里。还有,张喜旺前几天从奉天回来了。我找到了他的一些情况,你看能不能用的上。”
金海棠知道张喜旺是从任来风这里叛逃出去的,自然能猜到她的来风哥想要对付那个张木匠。就凭她是川岛芳子亲妹妹这层关系,要调查张喜旺基本上不费什么劲儿。
去年,张喜旺在兰西县和一个外号叫做大苹果的二人转演员好上了,两个人正蜜里调油的时候张喜旺被借调到了奉天,留下大苹果一个人在兰西县独守空房。
一个偶然的机会鬼子少佐渡边见到了大苹果,一见之下立刻动了心思。渡边被这女人给迷住了,也顾不得大苹果是有主的人了。其实鬼子从来也就没顾忌过。这家伙在俩人见面之后的第二天就一个人找上门去,闯进家里把大苹果给强行糟蹋了。
前几天张喜旺从奉天回来,交完了公事去找大苹果再续前缘。结果到门口叫了两声,是大苹果开的门不错,但旁边却露出了渡边那颗大光头!张喜旺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胡乱交代了两句就落荒而逃了。
任来风听完金海棠的讲述,心里突然一动,咦,这倒也是个办法!既然那家伙愿意投靠鬼子当汉奸,那让他尝尝被日本爹收拾的滋味岂不是更有教育意义?让那些已经投日和准备投日的败类们都看看,他们日本主子的豺狼本性!
任来风拿定主意就想离开,但想想刚从人家那儿得到这么有用的情报,拔腿就走,是不是有点儿不近人情?说不得,就邀请金海棠去县城最有名的饭馆共进晚餐。
“好了,我的大英雄。我知道你的心早飞到军营了,快回去吧,办你的大事去吧!至于我,呵呵,我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不许躲着我,我这儿可是有你需要的情报哟。”
望着金海棠那宜嗔宜喜的粉面,任来风有一种恍如梦中的错觉。虽然他是真想留下陪陪这个聪明女人,但他更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立刻回去开始着手布置对付张喜旺!
听起来这消息似乎不是个急活儿,但任何情报都是有时效性的。迟则生变!现在是这样,谁知道过几天是怎么回事呢?正经是趁着现在变化的几率还不大,赶紧去把张木匠给收拾了,这才不辜负人家金海棠冒险送情报的情谊。
“海棠,你放心,就凭这两次情报我任来风就欠了你天大的人情!今后你只要有所召唤,哪怕是送一张二指宽的小纸条,任来风也必定飞马赶到。今天我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金海棠望着任来风远去的背影露出个若有若无的微笑,良久才喃喃自语:“真的只是欠了我的人情吗?”。
任来风一回到军营就命令人去找愣怔。结果叫人的那位出门十秒钟不到又回来了,“报告总指挥,凌大队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侦察大队长凌居正,也就是愣怔就在门口喊了报告。任来风把人让进来随手关上了门,他有一肚子的话要问愣怔。
愣怔知道任来风要问什么话,还没等问他就主动交代了。
“总指挥,今天的事儿不能怨我,是冯大姐让我带着人暗中跟随保护你的。冯大姐的命令我可不敢不听。不过你放心,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泄漏,今天在场的我也挨个儿下了封口令,保证消息不会传出去!”
挨个儿下封口令?任来风看着愣怔那张表面憨厚的脸,心里暗赞这小子会办事。当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说的却又是另一套,“我说愣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整天都把心思用在这种事情上。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这就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了,同时也向暗示愣怔,你这事儿办得不错,我很满意!
接下来,任来风就把金海棠告诉他有关张木匠的情报讲给了愣怔听,他让愣怔帮助分析分析,这件事要想办完美了该怎么做。其实任来风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方案,只不过他怕有什么疏漏,把愣怔叫过来就是要两个人把这个方案给过一遍,填平里面的所有漏洞!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任来风却总觉得不够尽善尽美,好像哪儿还缺点儿什么。
“总指挥,封口令我是下了,不过天长日久纸里包不住火。万一将来冯大姐要是对今天的事情追究起来,您可得拉我一把呀。”这是愣怔掏心窝子的话,他是真怕冯文英知道之后记恨住他!
任来风知道了。愣怔的心思一直挂着这件事呢,难怪他老是没什么创意。答应愣怔将来一定保他是一回事,这件事情必须得妥善处理又是一回事。
任来风一想,得了,他身边有那么多能人为什么不用?就他们俩关上门分析问题多伤脑筋呀。得了,多召集点儿人大家一起分析好了!
当然,他这个多召集点儿人也绝不是什么人都行的。能参与这种会议的只有原飞虎营,现在的东北游击队那些有名的中高级干部。也就是副总指挥林新城、支队长姚文龙、付二冲、冯文英、李立山这些人。
大家伙儿围坐到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原方案中的瑕疵全找出来了。再一完善,一个完美的阴谋就正式出炉了!
也幸好冯文英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人,要不然任来风还真不好解释这消息的来源。计划定下来以后,任来风开始分兵派将、调遣精锐赶赴兰西。
作为本次计划的目标和当事人,张喜旺以及鬼子渡边丝毫也不知道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毒计已经向他们二人当头罩过来了!
第五章 肖快手的本事
身穿青灰色长袍、头戴同样颜色的无檐布帽,戴着墨镜端坐街头。面前摆一方桌,头顶挑一旗。旗上写着精通周易八卦,善算姻缘、财运、吉凶,江湖送号神算子。这位是位算卦的先生。
卦摊前面坐了一位,却是正装长裤头戴礼帽,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这人虽然在卦摊前坐着,眼睛去在往斜刺里看。算卦的先生拉着这位的手,嘴里念念有词像是给这位看手相。
如果离得近了可以听见,这位神算子说出的话好像和算卦没有太多的关系。
“英英,要淡定!不用心急,咱们还是要相信肖快手的本事。要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他早被官府抓住关到大牢里了。咱们也不可能预见他是不是?”
“我知道,我也没急。不过风哥,这次你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儿?以前咱咳总是直来直去的。你想除掉张木匠,让我去当面给他一枪不就完了嘛,何必这么麻烦?”
“英英,我现在是整个东北的游击队总指挥了,咱班是得学会讲究策略是不是?你,本事再大也只有一个人,每次都派你去,万一出个意外你还不心疼死我呀!我告诉你,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随便出去冒险!你是支队长,下面好几百人你为什么不用?”
任来风耐心的开导着冯文英,试图将其从个人英雄主意的误区拉出来。
两个人说话太投入了,并没有注意街道那头有几个伪军排着队往这边走过来了。
“哎,算卦的,赶紧走!这里是重点地段,禁止摆摊算卦,快走!”为首的伪军摆摆手,要轰任来风走。
“站住!这么走了太便宜你了。交了五十块钱罚款再走!”这是另外一个卫军说的话,这家伙看样子是个小头目,估计不是班长就是副班长。
罚款五十块?任来风不是没钱,他身上带的有钱。不过被几个伪军敲诈他怎么都不能答应。眼珠一转拉了个靠山,“老总,你知道不知道谢春庭?”
“谢春庭?提他干什么?你认识谢先生?”伪军班长有点儿纳闷了。谢春庭可是兰西县有名的大财主,这个破算卦的能认识谢春庭?看着也不像嘛。
“呵呵,我和谢春庭可是表兄弟,春挺兄是我表哥。你不知道吧,我这个挂摊就是春庭表哥让我摆到这儿的。你要是不相信,现在我就领你们去见我表哥。”
“谢春庭是你表哥?你这算卦的可真会吹牛。你咋不说王团长是你表哥呢?”
“就是。你要有谢家这门亲戚,还用在这儿摆摊算卦?谢先生随便给你俩,就够你买房子置地娶小老婆了。”
“就你那穷酸样还想跟谢先生攀亲戚?这是大白天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瞎了你的眼!”
几个伪军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比一个说话恶毒。旁边的冯文英早就按耐不住了,耳听着伪军们还在絮叨个不停,冯文英的手就扶到了腰间,那里放着枪呢。
“行行行,你们不信不是,不信我走还不行?”任来风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开始收拾他的挂摊。伪军们自以为揭露了任来风的大话,自然就更不肯就这么放人走了,非要他把罚款给交了不可。
任来风抬手招呼:“哎,肖大哥,肖大哥,快来!”
伪军们一瞧,这位还真有亲戚?转身看,就见从斜对面跑过来一个又干又瘦的中年男子,这人穿的也不怎么样嘛。比算卦者为强点儿也有限,算卦的把他叫来想干什么?
肖快手办完了事儿刚出来就看见任来风被几个伪军给围上了。他正吃惊呢,听见任来风叫他,自然要飞跑过来看怎么回事儿。哪知道到跟前任来风竟然管他借钱,要给伪军交罚款。肖快手正纳闷呢,冷不丁看见任来风给他递了个眼色,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啊,交罚款呐,行。你还差多少?差四十?好吧,我先借给你四十块,记得回去换我呀。”说着话,从怀里摸出几张钞票,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