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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皇-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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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一听了夫人的话,明知鄙俗不堪,但他也不厌恶。他暗中祈祝:“皇后陛下呵!今有仙法护佑,望能在陛下与今上欢度千秋节时,能育得龙子,也不枉我等一年来的辛苦奔波,和这三日来的惶恐担忧……”

突然,三人觉得眼前亮光一闪,都倏地抬起头来,望着帘垂悬的宅门,原来是内宅掌灯侍女,提着灯笼为内宅上油点灯来了。

七月京中天气,官宦家到酉时一刻,才上油点灯。掌灯侍女的到来,使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再过两个时辰,就可收焚那道令人担惊受怕的符纸了……”

掌灯侍女从三天前奉命:这三日只送油、烛在宅门边,不得入宅。故侍女朝三位主人默默一拜后,将一个烛台和一小瓶灯油盛在一个铜盘内,放在珠帘外,便退出了内宅院门。

王菱从长榻上立起,撩开珠帘,在宅门边端起铜盘,进内室后,苦笑着说:“明天这时候,我们也可张灯结彩,痛快歌舞一场啦!”

“哗!”

“轰!”

“啊!”

就这时,三人同时感到,似暴风猛刮,又象大雨骤降,更如山崩海啸、天塌地沉!少保府中,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步履声,紧接着又传来洞开各门的声响。屋外忽然有人发出一声饱含着恐怖的尖叫之后,一切又归于寂静了。

机灵的王菱预感到了什么,大叫一声“不好”,一下扔掉了手中铜盘,就要朝哥嫂房中冲去,撕那床帐上的符纸!但是,烛灭失光,加上心慌意乱,王菱一头撞在寝房的门眶上,她惨叫一声,“扑通”一下晕倒在地上。

“老爷!”

“夫人!菱妹!”

顿时明白过来的王守一夫妻,颤声相呼,也往寝房门前冲去,两人猛然相撞,也“扑通”、“扑通”倒在了门边。

王守一到底撑得住一些,摸索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摸入寝房。刚刚绊了一跤,加上魂不守舍,竞摸到床榻对面的夫人的首饰台去了。伸出去的双手,被插在玉筒内的银簪锐尖儿刺了一下,他呻吟了一声,明白过来,发疯地扑向自己的床帐,手,正好触在了符纸边上……

“轰!”

“犯官住手!”

偏在这时,似一股洪涛,象一群猛兽,冲入了寝房,霎时间,在举着白绢灯笼的执刀武士簇拥下的一位绯袍官员,朝王守一擎起手中的宝剑,厉声喝道。

王守一脸色惨白地回过头来,见那绯袍官员,是御史台的御史崔隐甫;而他手擎的,却是皇帝的尚方宝剑——莹锋!王守一如泥塑木雕般呆立在床榻边,两眼都不会转动了。

“哼哼!”崔隐甫擎着莹锋剑,令人颤栗地冷笑着,大步走向床头,把那悬于帐上的符纸,一把撕了过来;用目光朝那上面一扫,一行溅着朱砂汁、衬在符图上的文字,闪入眼帘:

奉此有子,当如则天皇后!

“凭这一张符纸,尔少保府五百口家眷,绝无生理!”崔隐甫把眼光从那符纸上收回,幸灾乐祸地在心里说。

“罪物铁匦锁存!”

崔隐甫将尚方剑捧在右怀,把符纸递给随身书吏,吩咐道。

王守一见那追命纸一落入书吏手中,似乎清醒过来了,他立即想到了阖府即将面临的惨状,以及皇后因此遭逢的厄运。悔恨,象一把利刃,直刺他的心房,他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晕厥了过去,“嘭”一声,倒在了床前!

“将犯官王守一撕衣上绑,即刻押入御史台牢中待决;王府五百口眷属,就于府中看管,请旨定夺!”

东、西两市,不仅是京师的闹市,且是京师的凶地——处决人犯的刑场。

原来,东、西两市处决人犯,都在其中央地段设刑台、立绞柱、放剐驴。自从兴庆坊改为皇帝南内后,东市的行刑处,往西大移,只在东市西边,占了一隅之地。但西市每逢行刑,仍在其中部设刑台处决人犯。

今日,开禁的街鼓敲过之后,以汇集胡商和胡姬闻名中外的西市,却并不见波斯商人摆出珠宝;也不见天竺、真腊、骠国商人摆出象骨和象牙器皿;突骑施、吐火罗等邦国商人那耸着两峰、负着葡萄美酒及北庭特产的骆驼,也不见了踪影。在店门前垂着绚丽的长裙裙裾,伸出白玉般胳膊为客人盛着铧锣和送上胡酒的金发碧眼的胡姬,今日也放下长袖,携姐牵妹,或戴着帷帽,或依自家风俗用绢巾将从眼睛下部起的脸儿都遮得严严实实,和掩闭了货栈的各国商贾,以及成千上万的大唐京师百姓们一道,涌向西市中部新搭起的刑台。

“今上的旨意是违抗得了的么?”

“唉,可惜!明悟法师,确实道德高深呵!”

“听说今上亲自审问他时,他还说赐子给皇后,是天意呢!”

“天意么?难道他就未看见上天护佑着今上哩!不说远了,就在今上登极前的十一、二年,俺大唐朝象什么样子?记得神龙年间,京师渭河桥头,乞丐都上万哩!一斗米得百多钱……”

“是哩!咱爷也说,租庸调哇,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看眼下!好兴旺的天下呵!”

“是嘛!真说得上男耕女织,太平盛世。这不明摆着:今上是真命天子么?”

“也是!只有他老人家的刀,才敢动佛门弟子哩!”

“哗哗哗!”

忽然,从西市局方向,人的围墙裂开了!骚动的人流,使议论纷纷的百姓住了口,都朝西市局方向望去。立即,又有人大声叫起来:

“啊呀!人犯过来了!……”

“呵一一呵一一”

安静了片刻的西市,又人声鼎沸了。

“钦决要犯”、“奉旨监斩”两块黄绫镶边、白底黑字旗牌,在前开路;紧随旗牌的是一队腰悬鬼头刀,穿着青底虎纹箭衣,头戴黄铜抹额盔的护刑武士。武士后面,四只铜铸长颈喇叭,由四名乐工捧着,望天吹着凄厉的断魂曲;喇叭后面,两名刽子手前头,走着今日将要头断刑台的明悟和尚。

“呜——哇一一!”

“李大人,难得你对本宗如此虔诚!……”随着那凄厉的号声和愈来愈近的刑台,明悟和尚那宁静萨心境,有些轻波微泛了。去年秋天和突然来方丈造访的吏部侍郎李林甫的一次密晤,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当他听完李林甫痛心疾首地说出今上因受王皇后蛊惑,崇道灭佛,使佛门衰败,令他这样的佛门信徒,食寝不甘时,这位佛门北宗的掌教高僧,也感激涕零地对吏部侍郎剖心相诉,“若能有法使大唐佛门重兴,贫僧身受万劫,又何惜哉!”

“惠妃娘娘兴佛之意甚诚!”吏部侍郎忙说,“若能扶助惠妃娘娘主掌六宫,何愁佛门不兴?大夫可还记得?与惠妃娘娘一脉的则天太后,使天下田地,半为佛寺之产的往事么?”

经李林甫这一点拨,明悟和尚看到佛门重兴的希望之光。当即,两人便订下了诱使王守一同意为王皇后祭星求子之计。

“为使我佛神光普照、佛门大兴,我李林甫特于佛前发誓;无论身受何刑,亦不泄露今日之议!若有违誓之举,愿受苍天恶报!”议定之后,李林甫似为让明悟放心,又似出于义愤,竟于佛前,朗声发誓。大受感动的明悟,更虔诚地跪于佛前,抛泪立誓。

想不到,计成之日,皇帝竟敢无视佛门崇高,下旨斩他于西市!

但是,想到王皇后已废,武惠妃迟早要执掌六宫,明悟顿时感到此刻哪里是走向断头之台,而是登上佛光万丈的莲花宝座……

“呜呜!阿妈,我怕……”

忽然,就在他身边。传来一个儿童恐惧异常的哭泣声:他从回忆之海中浮出,回到了万头攒攒的西市。一张张脸,同情的、惊异的、悲哀的、嬉笑的、麻木的……重迭着闪入他的视野。他心情顿时沉重了。他想合掌,但双手被牢牢地反缚在背后了!他半眯着眼,带着大慈大悲的挚诚,暗暗口占偈语道:

大元初无主,五蕴本来空;

将头临白刃,貌似斩春风……

“轰!轰!轰!”三声大炮,在刑台旁响起,午时三刻到了!监斩官崔隐甫,从临时搭成的监斩棚中,怀捧尚方剑,大踏步登上了刑台:处决犯人的时辰到了!

“阿……阿爷!不不不好了!”几个小太监,爬滚着一头跑到立于武德殿外阶上的高力士跟前,惊慌地禀告:“王太仆闯宫而入!”

“啊!”高力士一听,也惊得叫出声来,赶紧推开众人,撩着袍角,一阵风似地朝通往武德殿的院门跑去,才跑出几步,却见王毛仲铁青着脸,大步冲了过来。高力士喘吁吁地扬开拂尘焦急地说:“太仆卿!不可如此!万不可如此!”

“滚开!”王毛仲发出一声大吼,扯住高力士手中拂尘,顺势一拉,就把高力士拉了一个趔趄!跟上来的小太监一见,吓得呆立在御阶上,不敢过来。

“毛仲!”高力士焦急地又喊了一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又冲过去,拦腰抱住那腰围粗壮的异族将军,苦苦劝道,“今上近日圣心烦躁,你如此面君,只怕凶多吉少,于废后也无济于事啊!”

“哼!废后!”王毛仲本不理睬高力士的,但却被他的这句劝告话激得近乎发狂了!他立定身子,转面直瞪着高力士,“就是因朝中出了你这等宦竖,蒙蔽圣君,贤仁的皇后,才有这等下场!你这今上宠爱已极的奴才,明知皇后被人诬陷,为何不奏?为何不辨?废后、废后、你这奴才也敢称皇后是废——后!”

“啪!”随着这一番怒气冲冲的质问,王毛仲挥出掌来,朝高力士的额头打去,高力士只觉自己上半身似被滚木击中似的,往后一仰,倒在御阶下。

王毛仲大步冲上御阶,往武德殿而去。

“阿爷!阿爷!”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的小太监们,这时才冲过去,呼唤着,扶起高力士。

晕沉沉的高力士,却只能半坐在地上。一时还不能站起身子。

“宦竖、奴才!奴才、宦竖!蒙蔽圣君!……”高力士的两耳内,充斥着王毛仲的责骂声。他被这责骂声深深地激怒了,“不错,我潘州小儿是宦竖,是奴才。可也和你这高丽异种一样,是辅佐今上重兴大唐的奴才!平日里,你仗着主人的宠信,对我北衙人众,想打便打,想骂便骂!今日我高力士全为你好,怕你激怒原本烦躁的今上,自取恶死,你竟当着众人,打骂羞辱于我!……哼!从此之后……”

“这该死的异种,竟如此欺侮阿爷!”

“连太子爷也敬我们阿爷三分,口口声声称呼‘阿兄’,他却声声口口‘宦竖’、‘奴才’!……”

“他打死我等也罢了,可他对阿爷!……”

“罢啦,扶我去小房歇着!”高力士轻声喝住宦官们,命道。同时想到:“哼!殿前武士无我宣呼,会让你入殿么?你在那里吵起来,惊动了今上,哼哼……”

“太仆卿止步!”果然,王毛仲刚冲到武德殿侧门,殿前卫士早“吭当”一声,架起斧钺,厉声喝问。

“我要见君!”王毛仲大声吼闹起来,“我要为皇后伸冤!”

“呵?……”刚看完右相兼刑部尚书宋璟递进的鞠审王守一案件奏疏的皇帝,正在御案上皱眉、发怒,忽听左殿门前喧哗起来,他一下抬起头来,朝案前近侍问道:“何事喧哗1”

“奴才王毛仲求见陛下,为皇后伸冤!”

近侍尚未来得及查问、回答,王毛仲那发疯般的狂呼,已传了进来,皇帝听见后一句话,气得浑身发颤,令殿前金吾:“将这逆奴抓进殿来!”

“领口敕!”金吾使急应一声,冲出武德殿左侧门,喝开卫士,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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