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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三十年了,整整过去三十年的岁月,我不想第三次失去妳……”
泪泉泛出的速度更加汹涌,她只能拚命摇头,却不敢说出声,害怕自己会彻底失去自制能力,以及紧守的芳心……
“我爱妳,妳一直知道的,是不是?”安继方急切地板过她的柔躯。“我从来不想蓄意伤害妳的,妳也明白,是不是?当年我误以为妳背弃了我,所以才口不择言,其实我心中的痛苦并不亚于妳,妳一定明白的,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更不敢迎视他渴切的眼神。
“怎么会呢?妳怎么会不知道?”他急了。“我们分手之后,我的心跟着死了,对世间万事早已不再在乎。当时我脑中空茫茫的,随随便便娶了家里替我安排的妻子,又随随便便找了个小公司栖身。若不是青青的出生让我的精神稍微找到寄托,很可能不出几年我就随随便便生重病了。我不敢奢望和妳重逢,却又祈祷着老天能让我偶尔在街角上瞄见妳的影子,即使一次也好,起码让我知晓妳仍然待在我左右……我那么、那么、那么的爱妳,妳怎会不晓得?”
“不要再说了!”她低喊。
沾着泪水的唇绝望地封住他一切告白。
她不能听他继续倾吐下去。
她害怕自己会再度沉沦。而失心的代价太过铭心刻骨,她独力承受了三十多年,临近了年岁,好不容易寻觅到平静的角落……她已经无负担,无力下场参与这场必输的游戏……
窗外的猛烈风暴,侵击着被世人沾污的世界,而窗外的绵绵情雨,却渴望滋润两注沉缚而干涸的心泉──
※※※
“嗨!”温和的招呼声飘入她的深眠。
郑清宁张开眼睛,望进一双久违的黑眸。黑眼的主人蹲跪在床畔,含笑着凝视她趴躺的睡姿。
“嗨,”她侧着头,应他一声柔柔地回响。“好久不见了,阿昆。”
阙骏昆经触着她的脸颊,眼中回荡着怜惜、思念、不舍、和太多大多莫以名之的感情。
“这些年来,辛苦妳了。”他呢喃道。
清宁忍住逐渐模糊的视线,不敢改变姿势或发出太大的声响,生怕惊走了他。
“会吗?我不觉得苦。”她轻绽着含泪的微笑。
“妳一个单身女人要扶养子衿那么大个儿的毛头小子,怎会不辛苦?”他只能无奈她笑笑。“很多时候我好想帮忙,却又使不上力,实在很抱歉。”
“别这么说。”她按捺不住触碰丈夫的念头,伸出手,试探性地抚过他颜颊,确定他不会突然消失。“近几年来,子衿对你我的照顾比我当年的付出更多。他是天下母亲最愿意拥有的儿子,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你们俩都让我感到骄傲。”阙骏昆按住她的柔美,让它紧贴住自己的面孔,似乎舍不得放开。
夫妻俩无言的对视着,对视着──明知剎那无法化为永恒,只能凭着无形无质的记忆力,在有限的年月中紧紧记住彼此的容颜。
“去吧!去做妳真正想做的事,受妳无缘爱过的人。”他终于开口,眸中的款款深情几乎淹没了她。
清宁的喉咙发紧,隐约明白了。
“你还会不会回来看我?”浓浓的鼻音含糊了她的咬字。
“应该不会。”阙骏昆诚实地招认。“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也没意思。”
“我会永远想念你,谁也抹拭不去。”她并非向他立誓,而是单纯地陈述这个事实。
“我也是。”阙骏昆偏头轻吻着她的掌心。“记住,一定要活得快乐。”
她含着酸涩的硬块,勉强点了点头。
再见──
两人无声道别。
阙骏昆起身走出门外,影踪消失之前,再度回眸望她一眼。
记住,一定要活得快乐……空气中恍如盈绕着他的嘱咐。
我会。一定会……
清宁合上眼睛,不能忍受看见他从自己生命中消失的镜头。
存在于她和丈夫之间的,或许不是纯然的爱情,却包含着一路qi书+奇书…齐书支持她走过来的生存意志。而今,缘已尽,情未了──
她又要再次孤独了?
“宁宁,宁宁。”焦切的呼唤惊走她的悲凄。
清宁撑开眼脸,触目所及是放晴的天候,和安继方紧蹙的眉心。
“妳哭了!作噩梦了?”他关心地问。
光源透过落地窗,轻洒在他揪紧的脸容上,将一朵朵关怀、体惜彻底地坦现出来。
怎么会孤独呢?好歹身旁有他,不是吗?
“不……”清甜的笑容缓缓开展,驱走眉宇间愁郁的气氛。“我作了一个很美丽的梦。”
安继方受到她的笑容感染,五官顿时柔和了。
“那就好。”他殷懃地送上一个浅吻。“早安。”
神智虽然清醒,美丽的事,仍旧持续下去……
第九章
静悄悄的……好象没人在家。
阙子衿一路自宅客厅,轻轻按开电灯掣钮。
昨天上午,“鲍威尔”出乎气象局意料之外的转变为中度台风,大台北地区超过两万户的民众面临断电、停话的命运,害得他昨晚拨了一夜电话,依然联络不上母亲。徒然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事。
青青也整夜受困在他的公寓里,然而忧虑的情况并不比他好多少。
她拨回家的电话虽然打通了,却没有人接听。整夜就见她急得团团乱转,猜想老头子会不会飘零在哪个荒郊野外,或者独自在大宅子里跌断了腿。
风雨肆虐了一夜,早上终于现露几丝难得的金色光线,两人匆匆分道扬镳,各自回老家探视父母的景况去也!
他悄步走向母亲的卧房,检视她究竟在不在家,或者是身体不舒服,才会赖床到早上九点半。
门儿轻轻推开,低哑的男性笑谑声飘出小缝隙──
“再让我亲一下嘛!”
“不要闹──我该起床了……”
“反正今天又不能开店,一大早起床做什么?”
“现在已经不早……嗯……噢……”
后半段的语音受阻和浅吟声,显示那个偷香窃玉的男人成功了。
阙子衿短暂的气息受窒,素来镇定的自制力剎那间溃决了一下下。
安继方,那糟老头儿,居然上了他母亲大人的香榻!
该死的!
“你们在干什么?”他忍不住低吼出声。
虽然自己原本就有意撮合两位长辈,然而亲眼让他们看见他们俩躺在床上厮混可就太过分了。
“子衿!”郑清宁猛然翻坐起来。
睛天霹雳!做母亲的红杏出墙,却被儿子逮个正着,听起来简直像个无聊连续剧的低级剧情。
她不要活了!她这一辈子再也没有颜面面对阙家的任何一人。
老天哪!让她死了吧!她着跌回床榻上。
“阙小子,你闯进别人房里做什么?”安继方产生短瞬间的恼羞成怒。
而后,点点滴滴地、一丝一缕地,旧时的记忆倏忽冲回到他的脑海中。
这幕场景,俨然有点儿似曾相识。
在某年某用的某一天,他和阙小子也曾经处于相同的情境,所不同的是,站在门口怒喝质问、申张正义的男人由自己担纲,而他则舒服又无耻地窝在女儿床上发出挑衅,差点被自己揍成一张破碎的脸。
嘿嘿!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今时候可不就到了吗?
“怎么?只准阙家男人玷污安家女人,就不准安家男人占阙家女人的便宜?”安继方得意洋洋地反击。哈哈哈,扬眉吐气啦!
“住口!”郑清宁红着依然年轻细致的俏容,啐了他一口。她的大半张脸依然藏在被单下来,无颜以对阙家父老。“快点下床……让我穿衣服。”
“不急不急,时间还长得很。”好不容易轮到他逗弄姓阙的小毛贼,他哪可能轻易鸣金收兵。
“阿方!”她轻嚷,花拳绣腿开始在被单下攻击奸夫。
阙子衿挑了挑眉,莫测高深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冷静地──几近冷酷地──直起身子,向后旋转一百八十度,迈开步伐,走入。既不效法泰山先生大吼大叫、为父亲大人摘掉绿帽子,也没模仿歇斯底里的连续杀人狂跳上床铺、切开敌人的胸口。
“子衿。”郑清宁连忙跳下床,匆匆披上老情人的衬衫就想跟着跑出去。
“别理他!”安继方大剌剌地将她拉回怀中。“妳看,他一点脾气也没有,比起我那天撞见他和我女儿同床的表现沉稳多了,我保证没事的。”
“子衿真正发火的时候,外人从表面上绝对看不出来的。”郑清宁忧心忡忡。冉怎么说她也是他的母亲、他父亲的妻子,做儿子的撞见这种尴尬场面不可能无动于衷。“喂,你别抓着我。”
“不管,一报还一报,谁教他欺负我女儿。”安继方认定自己的行为既理直又气壮。
“你就是这么小心眼!”郑清宁用力挣脱他。
半分钟内,庭院围墙外隐隐扬起汽车引擎发动的隆隆声,当她追出门时,已经赶不上儿子消失在转角的车尾。
“小心眼的人是那小子。”安继方很不怕死地跟在她后头发表评论。“妳看看,他说走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一丁点做晚辈的人应有的基本礼貌也忽略,真是教育失败!”
姜是老的辣,如今教这小子倒呛去,日后才不会爬到他头上来嚣张。
“你是在指责我家教不良吗?”她退而求其次,全心全意向安继方发飙。“我问你,子衿为什么今天独自回来,青青为何没陪着他?他们俩失和的赌约你到底想不想履行?”
“那……嗯……现在有差吗?”安继方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旧事。
反正旧情人已经原谅他,而他也顺利将她弄到手,至于青青和子衿那对欢喜冤家的闲事似乎不劳他插手了吧?
“当然有差,而且差别很大。”郑清宁恶狠狠地推他一把。
她就知道!老家伙一尝到甜头,脑袋便乐晕了,这个当口八成已经在心里排演自己再嫁给他的美丽画面。
他错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亏他在商场打滚了这些年,居然连如此粗浅的道理也不懂。
“阿方,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的赌约到期日可以再延长三天。”她决绝地转身走进自家大门。“届时如果你的使命未能达成,哼!甭提美国之旅,光是我的花店门口便禁止你踏进去一步。”
啊?哪有这种倒霉事?
才一夜之隔而已,他居然面临失身兼失势的命运。
“你要上哪儿去?”他愣在原地,傻呼呼地目送她离开自己视线。
“听气象报告!如果天气开始好转,我立刻去疗养院探望“我丈夫”。”
她丈夫!
心上人最后强调的三个字刺得他牙根麻痒痒,几乎没呕出一口郁血。
※※※
要死了!
青青几乎快扯光自己满头的秀发。
倘若办公室里再响起另一电话铃声,她保证立时冲到地下室机房,把安心公司的通话线路全部剪光光。
铃铃──铃铃──
啥?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听筒。老天爷也未免太残忍了,居然马上降生一个挑衅者考验她的认真程度。
好!算你狠,知道我不敢当真谋杀电话网络,以免稍后被“罗剎副总”谋杀。她愠恼地抬头望天。
“喂……阙副总不在,他出去开会了……什么?饭局?在“花中花”?对不起,副总近来很少参加应酬……为什么?因为他刚从泰国回来,近来身子骨有点儿酸抽痛的小毛病……我?我是新来的小妹……对,陈秘书不在。她跟着副总开会去了,如果您要留话,麻烦等陈秘书回来再拨,再见。”
青青甩上听筒。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