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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对方暂时被吓阻住了,或者说他们对我们这只部队已经有足够的深刻认识,偶然尝试着派出成建制的人马,就在几响炮声轰鸣中,忙不迭的缩回去,似乎只有在坚固的城壕里,才能找到某种安全感和信心。
期间只有一些零星小股的乱兵,才得以乘夜逃脱,然后在暗哨响动的铳击声中,变成教导队追逐的猎物,然后血肉模糊的出现那片人头林子边上。
然后,他们似乎因此把目标和重点,转移到对于港区的攻击上,一度有数百名化妆的乱兵,混杂在一波奔逃的百姓中冲进港区内,乘乱杀散夺取海兵队驻守的防线,将场面搞乱,连我部的防区,也因为大半在外有些动摇起来……
不过在水师费了老大功夫,才搬到堤岸上的船炮支援下,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击退了对方的后援,将这些混在人群中的可疑分子斩杀殆尽。
当然,那些仍旧失陷在城区没能逃出来,惨遭乱兵蹂躏和荼毒的居民百姓,我就只能力所能及的说上一声抱歉了。
这只是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避免更多波及和伤害的优先选择。退一步说,我有援手的公义,但没有必然的义务。
直到高宠的经制旗,出现在了城外之后,城里的乱军,才意识到某种上当受骗的可能性,可惜已经晚了。
里外应和将城区中的变乱扑灭下来,我们才在无数家破人亡受害者的目光中,带着含着眼泪的感激和期望,安然登船离去。
至于他怎么利用这次机会,和这几位同船共谋,从中取利或者巩固自己的地位,我已经管不着了。
剩下的事情和时间,已经不是我参合得起了。
有些用力的刮取了几下,只剩下坚硬的摩擦声和小半匙残羹。
用海鸥练习枪法和用直钩驮载船尾的波流里钓鱼,就成了我们为数不多的乐趣和消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逗比鱼儿好上钩的道理,在这里得到充分的诠释。
虽然被当做靶子打杀了无数同类,但是在新鲜食物的诱惑下,海鸥们还是前赴后继的聚集而来,萦绕在海船上空久久不去;而海里的游鱼,更像是后世的网络公知和小清新一样,争先恐后的主动挂上直钩来。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可以回家了,一下子从紧张的战斗和戒备中解脱出来,还真有点不怎么适应。
我想了想,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
对了,还有那个女人。她正呆在船舱里。
我还记得把她带回来的时候,那几位大人的奇怪表情。
第199章 船谈,交心
“这个……”
“祸水……”
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位粗眉毛的周侍郎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来的声响,以及那位苏总监让人很容易忽略过去的哼声。
都让人感受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
呀呀呀,我的无心之举,好像给他们制造了一个难题啊。然后这个麻烦就迅速转到了我手上了。
因为我要“顺路”,护送她去天南,再转道广府。然后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进了船舱就此闭门不出,各种吃喝拉撒日常用度所需,都有专人负责,本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不过相比这位有些诡异的事态,我更在乎的是眼前的另一件事。
滞留在港城那段日子,我率部大小十数战,杀伤近万,还不算俘获,缴获各色旗帜无算,交手过至少七个番号,其中不乏一些颇有来头的字号,也算是战绩彪炳了。
只可惜,这种功绩是没法放到台面上的,也没法直接公开记功叙赏的,只能我自掏腰包内部进行奖赏,不然拿着这么成捆大堆的缴获自,拱卫军和畿内镇戍的军旗去邀赏,那简直是赤裸裸打广府朝廷的脸了。
至少在朝廷有所定论之前是这样的,毕竟派到丹戎大洲的数万援军,在登陆的港城,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内乱,可不是一件令人光彩的事情。
就算朝廷中的那些大人物最终完成结论,有所决定和处置,为了朝廷的权威和中外军的声誉,从官面上这件事被低调处理掉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
一口气打发了一整条带子的定装弹丸之后,看着那些避散远去,只剩稀稀拉拉的几只海鸥,我总算宣泄了点,这种锦衣夜行的郁闷和憋屈感。
我乘坐的这艘沙鲸号,就是水师专属的辎重大船,也是折价处理给我的五艘官船之一。虽然只是二手旧款,而且还有数种更新更大的类型。
不过因为是水师舰队配属的后勤船,因此从结构设计和用材,比一般的民船更加厚重坚固,讲求的就是长途航行的抗风浪和运载容量,可谓是人货两便的综合输送船。
甚至还可以进过稍微改造后,在下舱饲喂猪羊牛马等牲口,或是做成某种随舰队移动的流动工房。
因为是使用最成熟的老款,相比民船一二十年的折旧船期,这艘军船只要不遇上过大的海险,至少可以用上二三十年,没有任何问题的。
船首尾楼之间,高干舷的甲板上,有足够的空间和设施,供运送的人员出来活动和透气,比起之前我们乘坐到天南,又从天南乘坐到安远州的那些临时征用附行的民船、商船,要平稳、舒适多了。
特别是归入我名下后,自然而然获得某种格外的特权和优待,位于干爽通风的甲板上层,最好的舱室和专属的小灶。
让海风吹散我身上的烟味后,我想起船上舱内,还有另一位特殊的客人,被俘后就之一放置PLAY的吴玠。
虽然在这个时空,他还是不算什么名将,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层军将而已,但是在战阵上表现出来的东西,已经足以让我起了,某种收纳招揽之心了。
相比之下,折服那位神机军的那位郭队正,就简单的多了,在我拉上一群大人物扯虎皮做大旗的各种招摇之下,他其实有些认命了。
虽然这位口头上还是一言不发,各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没有好脸色,但是他手下已经老老实实的,充实到我的炮组里去,各种操练都不落下了。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却遇见了站在船边上吹风的辛稼轩,不由心中一动开口道。
“你来得正好……有事想问……”
“……”
他愣了下才道。
“我也有些话想和有德谈谈……不过还是你先吧……”
“稼轩你对今后有何打算……”
我想了想,继续开口道。
“是就此转官,还是继续从军啊……”
此战了毕,辛稼轩他们带出来的这批士生和教习,理论上也结束了军前见习的,也将面临其他各种决择。
士生比较简单,他们就读武学,本身就是为了从军谋一个出身的,因此无非就是完成结业前的见习之后的去向问题。
不过讲武东学本身就是一些不得志者的冷弃之地,所以相应生员的出路,也没有那么乐观。
少数有对口和关系或者门路的,早在天南的时候,就已经拜别分道扬镳了。剩下愿意和我一清来到安远州的,都是下定决心投入我麾下,或是干脆就缺少背景和门路,有不甘心在官军里从一个小兵重新开始,而宁愿在我部下服役,赚取相对优厚待遇薪饷的士生。
相比之下那些带队的教习们比较复杂。他们既可以选择回到武学去,依照在天南和安远州积累的军功,可以比较容易的转官他任;或是辍升后以更高的级别留任本学……乃至以比较好看的资历,进入正式的官军中当任基层军官等等。
相对于张立铮为首的,那些已经明确投入我门下的教习,负责带队出来的辛稼轩本人,无疑是剩下人中的某种风向标。
好歹在另一个时空的他,也算是个知名将领兼著名爱国诗人,有过百骑入万军斩杀叛金主将的事迹。
在这个时空虽说少了许多坎坷和际遇,但至少也是个正途科班出身,具有行事慎严,治军不苟的优点,虽然有时候会因为思想理念和现实的差距而犯中二,但作为副手还是颇为得力,可以放心交付背后的。
所谓用的熟了,再换一个就没有那么顺手了。
“在做出这些决定之前,且让我请教有德一个问题……”
他似乎是和我相处的久了,连口吻上也深受影响,变得有些直白起来。
“好吧,你且问来……”
我点头道。
“我想问的是……”
他表情变得很有些肃然。
“有德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以此为阶,得到什么?”
“此话怎讲……”
我也收起表情,正色道。
“承蒙有德相交提携与军前……”
他没有看我,却像进入回忆模式。
“只是久随军中,各种所见所闻日深……却不免有所感触……”
“虽然他们或有隐瞒,或是藏匿……”
“但是我依稀可以感受到,你的作为和手段,绝非仅仅明面上宣称而已……”
“正当别部都在拼命收刮财货以充行囊,你却私下尽力收容流人和各色书籍……”
“特别是你严禁私掠,却将所得尽散于下,又到处收揽匠师,还屡屡从官军中谋取打算技长者……”
“更勿论,那些别出蹊径的自行编列火兵操条和各色训战之法……”
“这可不像是一个初入行伍之辈的眼光和手段。”
“就算是大多数正途的军将出身,也不见如你胜场的东西……”
“更别说,你在那些不禁意之处,屡屡印证出来的眼界和先见之明……”
“实在不像是一个寻常藩家子弟的格局……”
“可……若论你的家世出身,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比较轻易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却又和须去与我辈一同冒险,跋涉困顿与兵危凶战之中,去谋求这些资历和功绩……”
“久而久之,我不禁产生一个疑问……”
“你应该所图甚大,可不局限在这小小的一隅吧……”
他说了这里,重重的顿了一下。
“而我在其中,又算的是什么样的存在和位置呢……”
“好吧。”
听到这里我也没法无动于衷了。
“首先得说明的一点是……”
“我只是一个不受家里待见的罗藩长子而以……”
“现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谋取而来的……和门荫什么的委实干系不大……”
我有些无奈的揉揉鼻子,每次自暴家丑都是让人很不爽的事情。
“曾几何时,我担心和焦灼的夜不能寐……”
“我希望能够在就算被家里断绝关系,剥夺了继承家业资格之后,也有自己的一隅立身之资……”
“因此,我最初的理想和追求,其实无非是。”
我组织了下语言和情绪后,才继续道。
“收集无数菜谱,尝遍天下美食,在身边聚拢一群世上最出色女子,从此过上一天几次的,荒淫无道生活,顺便还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保护这种生活……”
“……”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似乎是这种大转折,而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你……”
“好吧,换一种说法……”
我继续叹气道,为什么想说实话的时候,反而没人相信呢……
“其实我想获得更多的力量,保护更多的人,不被这该死的世道吞噬掉……”
“特别在见过北地的那些凄惨和丑恶之事后,我格外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世上,做些什么……”
“难道你没觉得,这大梁偏安岭内的天下,也不见的是如何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