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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沉默片刻。
“杨大人你受苦了,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惜我没有能力帮助你。”
“呵呵。”
杨涟笑了,他的笑容里带着苦涩。
“这个世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被关进来这几个人都是被冤枉的,可惜只有皇帝不知道。”
朱由检听懂了他的意思,只要皇帝不信,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也没有办法将他们从东厂里救出来。
“罢了,要是说什么救不救的话就算了。我杨涟也已经活了几十年了,自知得罪了权臣,也知道活不下去了。
我也知道外面有人在努力,想要将我们从牢房里弄出去,我也清楚,这不可能会有这么容易。
麻烦信王千岁出去以后能够和他们说一声,就不必再做这些无谓的努力了,螳臂挡车而已,徒劳无功罢了!”
这不是杨涟妥协了,而是他自己看透了,没有皇帝的支持,单凭嘴皮子是永远斗不倒阉党的。朱由检也没有多劝。
“杨大人,您的一番赤胆忠心我已经看见了,我向你保证,有朝一日我一定会铲除阉党,还大人一个清白!”
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一个将死之人,朱由检也敢大胆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杨涟欣慰的大笑。
“哈哈哈!有信王这话就够了,到时候能够给我的坟头竖一个碑,证明我是死在与阉党奸佞战斗的第一线就好,我这就别无他求了。”
“杨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这就要走了,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帮忙办到。”
东林党与阉党的斗争,从一开始的时候,朱由检就没有打算插手进去,与其是置身漩涡之中,还不如抽身事外,坐山观虎斗。
羽翼未丰之前就与阉党面对面的硬抗,这就是以卵击石。
想必阉党吞并了东林党以后,放眼朝野再也没有能够与阉党对抗的集团了,这样一来,阉党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不会将自己一个小小的信王放在眼中,这样对自己来说就会更加的安全。
所以朱由检对杨涟的钦佩是一回事,支持杨涟这又是另一回事。
“既然信王有心要为杨涟洗刷冤屈,杨涟感激万分。这样吧,不知信王可有纸笔?杨涟想写下来。”
“纸笔?这个真没有。”
朱由检出门从来不带纸笔,东厂里自然是有,向两个侍卫那里借点儿纸笔不会是问题。
不过这样做,可能会给魏忠贤留下把柄,还是不要惊动的最好。
“也罢,这也无妨。”
杨涟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咬破了手指头,想了想在上面写道:
血书全文如下,以勉后来者:
涟今死杖下矣!痴心报主,愚直仇人;久拼七尺,不复挂念。不为张俭逃亡,亦不为杨震仰药,欲以性命归之朝廷,不图妻子一环泣耳。打问之时,枉处赃私,杀人献媚,五日一比,限限严旨。家倾路远,交绝途穷,身非铁石,有命而已。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仁义一生,死于诏狱,难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
何怨于人?惟我身副宪臣,曾受顾命。孔子云:
“托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
持此一念,终可以见先帝于在天,对二祖十宗与皇天后土、天下万世矣。
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
小小的白布上密密麻麻的书写了百余字,十个手指里的鲜血全都已经被用干。
“信王,请过目。”
杨涟写完后将血书递给朱由检,朱由检拿过来看了看。平生所受冤屈尽诉其表,一生所作所为无愧于天。
朱由检看完后只有三个字的评价。
“真男儿!”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的就要到了,一直在外面的侍卫过来提醒了一下。
“燕客兄弟,时候差不多了,赶紧的出来吧。”
朱由检回道。
“很快,很快,还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朱由检回过头来看着杨涟说道。“杨大人,时间到了,我不能多陪你了,保重,一路走好。”
后会有期这四个字被朱由检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不出意外的话,十九年以后说不定就能在奈何桥前相见了。
还是不要见的最好。
朱由检最后看了一眼杨涟,将他写好的血书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这个将来有可能就是扳倒阉党的最好证据。
“信王留步。”
这时候杨涟又叫住了朱由检,他又说道。
“信王千岁深更半夜敢来东厂禁区,有胆有识,实乃是人中之龙。只是可惜了……”
朱由检明白他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可惜自己晚出生了几年,不然就不会发生魏忠贤阉党这种悲剧了。
朱由检笑了笑淡淡的回道。
“这没什么可惜的,我不是人中之龙,做的这一切,我只想活下去而已,就这么简单。还有信王朱由检也不曾来过,今天过来的这人他叫燕客!”
侍卫打开牢门,将朱由检放了出去。
“老天爷,燕客兄弟,你可算是出来了,这一柱香的时间差点儿把我们哥俩给吓死!”
朱由检抱歉的说道。
“一时间控制不住,难诉衷情,给两位哥哥带来了困扰,真是对不住了。”
侍卫说道。“不打紧,不打紧,下不为例啊!来来来,接着吃酒。”
徐应元这时候上前说道。
“两位兄弟,今天就到这里吧,王府里面还有事,等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过来陪二位吃酒,告辞了。”
“二位慢走。”
徐应元带着朱由检飞一般的逃出了东厂。
第五十二章来者不善
徐应元拉着朱由检一直跑出了东安门附近才停住脚,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扶着墙角大喘气。
朱由检喘着粗气问道。“你……跑这么快干嘛,你想累死我不成!”
徐应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解释道。“王爷息怒,奴才不是故意的,可东厂这个地方真是太吓人了!奴才站在这个门口就有一种腿肚子抽筋的感觉,奴才往常一个人过来倒是没有什么,可是现在身边还跟着王爷呢,要是王爷被东厂里的人给认出来,这麻烦可就大了!”
朱由检毫不在意。“认出来这有怎样,难不成他们敢抓本王?就是魏忠贤来了,这也得掂量着办!”
反正现在四下无人,吹吹也无妨。
“王爷胆子大,奴才佩服,您可是不知道,您进牢房的一柱香可是要将奴才吓个半死!奴才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徐应元是真心的害怕,朱由检地位尊贵,九千岁或许不能拿他怎样。
但是自己就不一样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而已,若是九千岁怪罪下来,自己就是一个炮灰而已!
如果不是王爷非要来这个鬼地方的话,徐应元是死也不会再来这里的了。
“话说你怎么和这两个人那么熟悉,该不会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情吧?”
朱由检看似不经意的问道,但是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戒备之意。
徐应元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王爷,我们这三个是一起来的同乡,后来他们两个进了东厂,我却进了皇宫。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酒的。”
“原来如此,不过你的点儿也够背的!人家是当差的,你也是当差的,怎么你却成了个太监呢!”
这下朱由检就放心了,看来徐应元不是东厂的人。
朱由检一道说一道走,徐应元跟上说道。
“信王说的是,奴才这不也想出人头地吗?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不是吗!”
朱由检没有再说话,也反驳不了,一个男人想要出人头地,要么就考取功名,要么就做大买卖。
一个需要头脑,另一个需要本钱,既然两者都没有,那就只能自切了!
“千岁,不知你为何要起燕客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还不如朱八真好听些呢!”
“哼!一个名字而已,随随便便的起一个就是了,还要什么别的含义吗?你想的太多了。”
燕客这个名字,是在被盘问的时候,朱由检随口编造的一个名字,京城位处古燕国之地,自己是外来的游魂,是客。
所以燕客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夜,凉如水。
虽已入暑,午夜水汽上升,八月的夜晚冰凉刺骨。
两个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丝丝的寒意渗入他们的背脊。
两个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王爷……奴才怎么感觉有点……”
徐应元战栗的说道,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打架了。
“有点儿头皮发麻的感觉是不是?”
朱由检接上了话茬。
就在两人进入到一个胡同的时候,朱由检就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尽的杀气将两个人包围。
难不成这是东厂的人杀过来了?
这是朱由检第一个念头,不过这仿佛不太可能,自己这次夜探东厂是经过几次的盘查才确定的这次计划。
东厂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派人追杀过来的,再说了,也没有理由会泄露出去的,除非魏忠贤今天晚上也没有睡觉。
“王爷……奴才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再跟踪我们……会不会是有杀手……”
徐应元往朱由检这边靠了靠。
“杀手?应该不会吧……”
朱由检话音刚落,一个生意便在四面八方响起。
“杀手不会有!不过这找麻烦的倒是有一个!”
“找麻烦的有一个!”
“有一个!”
“一个!”
由于这是在胡同中,一个声音的回声来来回回的响了五六遍。
“妈呀!鬼啊!”
徐应元被吓疯了,慌不择路的往一个方向逃跑,与朱由检撞了一个正着。
“哎呦!你个死太监你想撞死我不成!”
“王爷快起来,我们快跑吧!东厂的高手杀过来了!”
徐应元虽然害怕,但是还不至于为了逃命将朱由检一个人扔下。
徐应元赶紧的将朱由检扶起来,朱由检头上的斗笠都被他给撞飞了。
“去去去,你就这么一点儿胆子了!能办成什么事!”
朱由检将他一把推开。
“不知阁下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里的英雄,竟然敢在天子的脚下撒野,不妨报上名号!”
朱由检虽然害怕,害怕他是东厂的杀手,但还是壮着胆子站出来吆喝了一声。
那个人并没有因为朱由检的一句话就现身,而是用不屑的语气回道。
“哼!我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什么时候曾与东厂狼狈为奸!简直是笑话!”
这让朱由检松了口气,听这个意思他不是阉党那边的人,这就好,这就好,紧接着一颗刚刚松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是阉党的人,却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人,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和他还是敌人吗?
若他是东厂的人,这倒好办,毕竟自己的王爷身份摆在那里,魏忠贤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万一这是一个拿钱办事的职业杀手,那就不吃这一套了!
“你是朱由检?”那声音的主人问道。
朱由检汗毛都竖起来了,现在的他十足的肯定,来者不善!
“不错,我就是当今皇帝的五弟,信王!你是何人,大半夜的为何要惊扰王驾!”
朱由检没有否认,而是直接承认了,就是这个时候,他也没忘了拿出自己是王爷的身份来说事,尤其是注重说明了自己是皇上五弟的这个事实。
这时候从前面不远的墙上出现了一个黑影,一个身手矫健的人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堵在了朱由检他们的前面。
“大胆!你既然知道这是信王殿下,为何还要挡驾,是何居心!”
见来人非鬼,徐应元的胆子也硬了起来,大胆的上前叱喝拦路人。
不料此人并未将所谓的信王放在眼中,他从腰上摘下一块腰牌举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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