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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一笑失天下”
不论秦汉还是春秋战国至上古起源,在骊山的故事有很多,可是贾诩来到骊山脚下,能够想到的,想要讲述给郭烨的,只有这个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帝王昏庸,臣子奸佞,这样的君和臣,怎可能不亡国?”
郭烨跟在贾诩身边,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很多大道理明明白白。
听到他这么说,贾诩轻轻一笑,不以为然,大是大非读过书的人都知道,可说和做是两回事,尤其是一国之君,天下万物予取予求,能够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的君王,就是千古难得的圣君明君贤君了。
“先生,褒姒有多美?有桃源仙子美吗?比烨兄的娘还美吗?”不跳字。年纪尚小的甘瑰口不择言,童言无忌。
这个问题,贾诩答不上来,他见过甄姜和蔡琰,也见过桃源村的几位被称为仙子的大小乔,吴苋以及后来加入的糜贞,却没有见过褒姒。
“这,各有千秋,不相伯仲吧。”
贾诩模棱两可的笑着说道。
如果这个问题是一个成年人在问,恐怕就是包藏祸心了,有可能是暗指郭嘉是周幽王,郭嘉手下有奸臣,等等。
可四岁的甘瑰来问,贾诩只是一笑了之,反观贾穆却神色紧张,欲言又止,在父亲笑过之后才放下心来。
很快,离宫到了。
典韦先派人上山查探一番,郭嘉在山脚下静候。
从周朝开始,这里便是历朝历代帝王游览玩乐的行宫别苑,离宫是周幽王建的,后来秦汉的帝王加以扩建修缮,但在东汉末年战火纷飞的年代里,这里又遭到了破坏。
后来这里的名气远比现在要高,因为唐代时唐玄宗在这里大兴土木,建了数个宫殿,更名为华清宫,或者说华清池,其中赫赫有名的就是贵妃池,富丽堂皇的宫殿是供唐玄宗和杨贵妃来此游玩。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白居易《长恨歌》中写的就是这里。
离宫坐落在山麓上,寂静清肃,益州豪族们带领工匠稍加修缮打扫干净后就离去,请郭嘉前来游玩,他们却没有现身。
这些个地方豪族尽管出不了多少经天纬地定国安邦的人才,却不尽是平庸昏碌之辈,至少在揣度人心曲意逢迎的功夫上是高人一等,登峰造极不见得,拿捏好火候,恰到好处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给郭嘉送礼,修缮离宫供郭嘉消遣,都是点到即止,好似有些讨好掐媚的小人物巴结高人都喜欢如狗皮膏药紧紧贴着,令人不喜反恶,对于刻意逢迎权贵八面玲珑的益州豪族来说,自然不会过犹不及。
骊山温泉本是冬天来趋冷御寒的最佳时节,可益州豪族们都知道秋收一过,益州就有不少百姓带着丰收的粮食迁回关中,那时,郭嘉必然公务繁忙,想要抽身也无空隙,所以就见缝插针在这关头把郭嘉从长安请出来。
典韦带兵上山后派人下来禀告,一切妥当没有危险后,郭嘉才率众人一同上山。
离宫破败萧索,经过益州豪族一番修缮后算是有了几分行宫的样子,却不复金碧辉煌,格局简约,摆设器具都是新添凑合用的,这样的行宫仍然要比长安中比废墟强上几分的未央宫要好太多了。
守住山下和离宫周边的道口,护卫到位后,各司其职。
天色已晚,用过晚饭后,郭嘉与将领们一同入汤沐浴。
许褚典韦身形如熊虎雄壮,甘宁身姿挺拔伟岸,四人中郭嘉算是身姿最小号的,以他的审美观,犯不着自卑或嫉妒。
许褚和典韦的肌肉块硕大突兀,别说女人,男人见了也多半要有点儿惧怕,甘宁比郭嘉高半头,身材修长,腰细肩宽,郭嘉唯独能胜他的就是长相。
靠在池边,仰望夜朗星稀的景象,池水雾气昭昭,袅袅热气缓缓上升,郭嘉忽然扭头问许褚:“仲康,我不是派人去叫德衡了吗?他人呢?”
许褚趴在距离郭嘉不远处的地方,闭着眼睛,身体放松,近日练兵的疲乏一扫而空,享受其中。
“不知道,要不俺去找他来?”
郭嘉一扭头,呵呵笑道:“不用了,他来了。”
马钧光着身子入池,慢慢悠悠地来到郭嘉身边,整个人缩在池水中,就露个脑袋,瞧瞧典韦,看看许褚,再望一望甘宁,眼中有些羡慕,而后才将目光投向郭嘉,看来看去,就他俩体型相当。
郭嘉笑问道:“德衡,我听文远说你喜得千金,为何不高兴啊?”
马钧面带不快,自从郭嘉正式坐上益州牧的位置后,他就被郭嘉封为益州别驾,论地位益州之内无人敢小觑,实权的确没有,但在汉中不管是相亲百姓还是他管理的工匠们,都喜欢称呼他为“马别驾”。
“唉,我,我那个,内人,不,不争气。”
马钧盼星星盼月亮,昼思夜想半年多,烧香求神的结果是妻室给他生了个女儿,气得他茶饭不思,日日愁眉苦脸。
第二十五章 前途无光
马钧重男轻女,在这个时代并不过分。
这是一个人人不平等,男女不平等的时代,郭嘉没心思去给马钧灌输新思想。
“德衡,你有四位妻妾,你还年轻,怕什么?”
郭嘉想要开解开解马钧。
可是马钧不领情,仍旧生着闷气道:“这,这,这一天没,没个儿子,我,我心里不,不安。”
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也就是泼出去的水,马钧以前一贫如洗,现在家大业大,总该要想着家业传承,谁也不希望好不容易光耀门楣,打拼出的荣华富贵全当女儿嫁妆送给外人。
哭笑不得的郭嘉想了想,对马钧说道:“德衡,不如这样,你的长女,将来嫁给我小儿子郭瑾怎样?”
定个娃娃亲,郭嘉不是嫁女,而是给儿子讨个老婆,算是白赚,至于自由恋爱什么的,这个时代就是扯淡。
别说马钧,就连典韦许褚甘宁三人都朝郭嘉投去惊讶的目光。
他们知道马钧的能力,有了马钧,郭嘉在益州的休养生息才得以事半功倍,效率非常。
可是他们没料到郭嘉居然为了拉拢马钧,不但高官厚禄,甚至连下一代都要厚待马家,这种拉拢,已经是超越了眼前,绵延后世。
马钧表情顿时惊喜,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主,主公,你,你说真的?”
嫁女也要区别对待,门当户对算是联姻结好,马钧虽是益州别驾,可嫁女给郭嘉嫡子,是妻是妾没明说,至少是高攀,意义决然不同。
郭嘉打趣道:“怎么?我对你可有过一句虚言?”
马钧转念一想,郭嘉给他的承诺,都在兑现,除了封侯还是郭嘉难以办到的事情,但只要郭嘉有那个实力时,肯定也会实现。
“那,那好,我的长,长女,就,就嫁给主公的二,二公子。”
马钧这下一扫脸上阴霾,舒舒服服地在池中游了个圈,而后靠在池边带着微笑享受夜风。
他心思单纯,没想太远,要是郭嘉败亡,和郭嘉沾亲带故的人,下场多半就不堪设想。
泡在池中,几人谈天论地,恣意快活,另几个汤池中,少年孩童们凑在一起玩乐,家眷们也难得享受这惬意的时刻。
晚风清凉,舒爽宜人。
忽然有护卫前来禀报外面有人求见。
郭嘉趴在池边,问那护卫:“来者何人?姓氏名谁?”
护卫抱拳如实道:“来人称庞统。”
呵
郭嘉大感意外,就连许褚和典韦也对视一眼,面露惊容。
庞统这个名字,郭嘉熟悉,典韦和许褚也印象深刻。
自投效郭嘉以来,他们仅在荆州一败,而对于那一场败北之中的人物,当事人都记忆犹新,庞统当时尽管只是个少年郎,不起眼,可将荆州之败视为耻辱的许褚典韦却对荆州那边每个人都铭记于心。
“庞统带了几人前来?”
郭嘉又问。
护卫道:“孤身一人。”
“让他进来。”
郭嘉说完来到远端池边,朝身边的许褚典韦道:“你们可还记得庞统这个人?”
许褚闷声道:“记得,当年荆州军阵前的少年。”
典韦露出一丝追忆之色,道:“当年那个少年小小年纪却敢立马阵前,令人印象深刻,不知数年之后,他还有没有当年的胆色。”
敌我不论,郭嘉也觉得庞统当年敢出现在战场之上,算是少年英雄。
现在嘛,郭嘉料庞统来无非就是两个立场,要么代表刘表,要么代表他自已,反正绝对不可能代表刘皇叔。
“他敢孤身前来,足见胆色过人。他倒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物,我等来骊山离宫不过半日,他就来了,恐怕是早就等着这个机会。”
郭嘉来骊山不是秘密,三辅一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图谋不轨的人想要暗算郭嘉也没有任何可能。
须臾之后,池边另一端远处走来一位白衣少年,斯文淡漠,不卑不亢,走到池边后,躬身一礼,自报家门。
“庞统,庞士元,见过使君和诸位将军。”
郭嘉靠在池水远端,打量庞统,在庞统抬起头后发现庞统长相丑陋,不喜与人,倒是神情极为漠然和坚定,丝毫没有摇摆动摇之色。
要是没有这份坚毅的表情,恐怕庞统给人印象就是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现在倒是能让人忽略他的长相,情不自禁慎重对待。
长相俊郎的人,郭嘉见过不少,袁绍,荀彧,秦宓等等都算得上美男子,丑陋的人郭嘉也见识过,在他手下当官的张松就是一位。
在这个以貌取人的年代里,庞统有没有才华姑且不论,这容貌就能够让人光明正大地轻视他。
“庞统,呵呵,当年我游历荆州时,曾与你伯父庞德公有过一面之缘,他近来可好?”
郭嘉没有起身更衣正式接待庞统,算不得盛气凌人,庞统在这个时候前来,也应该知道这不是正式场合。
庞统表情淡漠,吐字清晰,道:“这个,在下不知,在下已与庞公三年未曾谋面。”
哦?
这倒是挺出人意料的,郭嘉没想到庞统和庞德公疏远了,他嘴角微扬,语气一冷,反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年我从荆州铩羽而归,你便是刘表帐下的一员吧,今日孤身而来,不怕我杀你泄愤吗?”不跳字。
隔着池水,袅袅雾气,恍如飘渺之境,庞统昂首挺胸,眼神微微俯视着远处的郭嘉,满面自信,掷地有声。
“使君龙骧虎视,雄才大略,岂会妄动杀戮,与在下这无名之辈斤斤计较?当日在下身处荆州军中也不过是一个旁观者,使君之败,又怎会责咎归于在下?成大事者,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当年使君未得荆州,今日早已抛之脑后,何必旧事重提?”
哈哈哈哈
郭嘉闻言,开怀大笑,恰如庞统所言,失败者才会一直将目光聚焦过去,而他,只看现在和将来。
“恶来,他不信我敢杀他,你去动手吧。”
郭嘉笑声息止后,朝典韦一挑眉。
典韦嗤笑道:“此无名小辈,俺不屑杀之,主公还是让仲康去吧。”
郭嘉在说笑,他们跟着郭嘉这么久,怎会看不出来。
何况此时杀庞统,简直是自损威名。
许褚头一偏,背朝郭嘉,也摇头说:“俺也不去,让兴霸去。”
甘宁一拳砸在池面上溅起水花,佯怒道:“嘿,打荆州某可没去。”
说着,甘宁和典韦的目光投向了在一边自娱自乐的马钧。
马钧见他二人神色,以为他们把杀人的事推到他头上,顿时大惊失色,朝郭嘉惶恐地哀求道:“主公,我,我,我,我可不会,不会杀人,我,我,我见血就,就头晕眼花,心,心惊肉跳的,可,可别让我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