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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募兵,即便真敢,可真能募兵五万吗?
所以,法正显然是站在吴懿这边,却又显得是一个非常愚蠢的行为。
正当二人沉静之时,郭嘉也在闭目沉思,萧义又走了进来,这一回,他交给了郭嘉两封密信。
郭嘉咧嘴一乐,今天事情不少啊。
这两封密信是法正和庞统所书,郭嘉看过之后并没有如先前那般让向朗与董和过目。
疑云散去,郭嘉看过这两位手下谋士的密信后,总算是清楚荆州那边发生了什么。
“二位与我去隔壁大堂议事吧。”
郭嘉起身邀请了二人一同来到益州府正堂,坐上主位,郭嘉命人召集成都内的文武前来议事。
坐在主位上的郭嘉让向朗与董和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城府与气势,先前与他们相谈甚欢平易近人的郭嘉,只在瞬间的平静表情下,就散发出了无形的威严。
不怒自威,气势雄厚,郭嘉的表情已经告诉所有人,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不一般。
从军营中匆匆赶来的武将们以为有战事爆发,各个屏气凝神站在堂中,准备聆听郭嘉发号施令。
当文东武西一个不差后,郭嘉让萧义当众宣读了吴懿的密信。
这封信中,吴懿说过希望郭嘉暂时不要声张,待樊城之战落幕后,再处治甘宁。
当萧义朗声念完之后,许褚当即暴怒站出来吼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这个吴懿才是心怀鬼胎,他有意诽谤大都督,此事不可轻饶,主公,俺用人头担保,大都督绝不会做出无令擅为的举动,更不会对主公有背叛之心。”
其他将领,典韦,高顺,张燕,邓芝,张任等一同出列,支持许褚,并且一同用人头作保。
当时,郭嘉不为所动,面沉若水。
戏志才不动声色地出列,拱手轻声道:“此事虽然蹊跷,但未必是空穴来风,主公必须慎重处置。”
戏志才这话让武将们很不舒服,典韦就扭过头来质问他:“戏大人,你此言何意?难道你相信大都督会背叛主公?”
戏志才垂首漠然,淡淡道:“对事不对人,大都督如若行事端正,那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也正是为大都督证明吗?”
第四十八章 春暖花开
从大体上来看,郭嘉需要的文臣武将可以分为两类,才华与刚勇。
文官有才华,武将有血性,一文一武刚柔并济才是统治的正道。
无论哪一边轻,哪一边重,都是不利于统治的,即便近无忧患,也必将遗祸未来。
所以,戏志才对事不对人,郭嘉看起来没错,许褚不问青红皂白,也不追求事实真相便相信甘宁,郭嘉看来,也不是错的。
作为君主,郭嘉要做的,就是让才华与刚勇达到一个平衡点,双管齐下,齐头并进。
秦宓,贾诩,费诗,甄俨等等文官都支持戏志才的话。
如果甘宁光明磊落行事循规蹈矩,那郭嘉查一查,难道他有意见吗?
这不是郭嘉无故猜疑甘宁,而是的确有人揭发挑起了事端,郭嘉如果不闻不问,才是庸主的表现。
至于如何平息此事,那就交给郭嘉来处置。
堂中文武僵持不下,头一次参与议事的向朗与董和心中震撼。
没想到刚出仕,就赶上了这么一次堪称地震的事件。
不论怎样,这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如果查明甘宁的确心怀不轨,最好的结果是将他撤换治罪。
可太平军原定计划五月就要对襄樊发起进攻,临阵换帅,这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军中大忌!
如果查出来甘宁是清白的,那吴懿诬陷甘宁的诽谤之罪,也足以让吴懿万劫不复,到头来太平军还是一个自损的结果。
坐在主位上的郭嘉一抬手,堂中喧闹即刻停息,鸦雀无声,众人凝视郭嘉,看他如何决断。
“高顺,回营即刻点齐一千陷阵营,与我乘骑快马前往江陵。秦宓,手书一封军令给吴懿,让他前去江陵见我。”
高顺与秦宓出列领命,众人见郭嘉打算亲自去江陵查明此事,武将们各个昂首挺胸似乎在替甘宁表达出一幅问心无愧的姿态,文官这边,戏志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假若甘宁真的不臣,郭嘉去江陵,岂不是送死?
这一点的担忧算是多余的,就算是戏志才再往最坏的地方想,也不敢想象甘宁能够把江陵的太平军从上到下全部蛊惑,高级将领下面有低级军官,撇开普通兵卒,军官们可是都认识郭嘉,他们真敢全部反叛郭嘉吗?图什么?为什么?有什么好处吗?
所以,郭嘉亲自去,就算甘宁要反,也不敢对郭嘉怎样,否则就会是众叛亲离的下场。
一场叛变的筹谋,首先要有矛盾,其次还要有长时间的准备,最终要去盘算利益成果值不值得冒风险,无论哪一点,似乎甘宁都不可能选择背叛郭嘉。
因此,即便文官这边一致要求郭嘉去查清此事,可对甘宁还是抱以信任的,只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郭嘉必须这么做。
高顺点齐兵马在益州府外等候,郭嘉轻装简出,正准备离去时,萧仁却纵马而来,在郭嘉耳边窃窃低语一番。
事情还真是一波接一波的来。
郭嘉让高顺去城外等候,他先策马与萧仁来到城南的一处大宅,这里是孙尚香的居所。
宅子内一片落寞萧索的景象,郭嘉每个月最多只会在这里留宿两夜,而每一次他走后,孙尚香都要卧床休养数日。
孙尚香所居的闺房中,身穿雪白的亵衣坐在铜镜之前,满目无神,泪水无声滑落,右手死死攥着怀前的衣襟,似乎做着激烈挣扎。
她到成都数个月,郭嘉来她这里只有十次左右,而郭嘉的妻妾则来的频率要高很多,但她都是冷淡相对,两方关系十分不融洽,丝毫进展都没有。
郭嘉绕过玄关走到内室,走到铜镜之前,双手轻轻压在她的肩上,这让孙尚香的身体条件反射一般的颤抖起来。
身后的男人犹如厉鬼一般折磨着她,但她必须承认,似乎经过一段时间后,在某一刻,她已经对郭嘉有了一种依赖,不知何时开始,夜深人静她的脑海会浮现郭嘉的音容笑貌。
这样的念想让她更加备受折磨,自责与痛恨交织在一起,令她几近崩溃。
郭嘉的手缓缓滑过她的胸前,直到腹部才停下,而孙尚香原本攥紧的手犹如触电一般松开,主动让开让郭嘉的手贴在了她的小腹上。
“好好养胎,安胎,我希望看到一个健康的孩子出世。”
虎毒不食子,郭嘉即便在床上虐待孙尚香,将她视为一颗激怒孙权,对江东无形宣战的棋子,但这一代人的恩怨,甚至不能称之为恩怨的纠葛,不应该牵连到下一代。
刚刚得知自己身怀六甲,孙尚香犹如遭到晴天霹雳,不敢相信,她自己的未来都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又怎么看得到自己孩子的光明?
更何况这是她与郭嘉的骨肉,更让她无法接受。
哪怕自己堕落了,心甘情愿作为郭嘉的玩物,可她不希望这份屈辱还延续在后代身上。
突然,孙尚香转过身,跪倒在郭嘉面前,泪流满面哀求道:“夫君,就,就让妾身拿掉腹中孩儿吧。”
郭嘉伸手拭去她的泪珠,轻柔地道:“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
孙尚香说不出来,只能无助地哭泣。
她现在对郭嘉只有惧,甚至连恨都没有,精神与心理防线早就被郭嘉摧残地一丝不剩,她不敢反抗,不敢忤逆,好似整个世界早已被黑暗笼罩,永不见光。
“你是怕,孩子出生后,我会带走?”
郭嘉捧起她的脸,与她对视。
清眸之中,恐慌与惊惧充斥,孙尚香不愿承认,但实际上被郭嘉说中了。
这个孩子,心血相连,不管怎样,作为母亲的孙尚香是不会真的狠心去堕胎,可就连她的侄女孙小虎都被郭嘉将她们拆散,孙尚香潜意识里非常肯定,如果孩子出生,孙尚香也许连一眼都见不到,而自己会活在无尽的痛苦与煎熬中。
感受她无助的颤抖,郭嘉突然心底一颤,莫名沉重。
这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动荡年代,孙尚香作为吴侯孙权的妹妹,而郭嘉作为一方霸主,两大枭雄迟早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存亡之战,而这两家的政治婚姻,注定是悲剧,绝不可能有幸福可言。
假若是太平盛世,郭嘉或许面对孙尚香这样的美女,应该是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又或仗剑江湖契阔同生。
但身份,立场,未来,都则让郎情妾意不存在于二人之间。
郭嘉给不了她死生契阔的承诺,也无法产生海枯石烂的爱,但或许,二人最好的结局,是能够一同见证沧海桑田。
要打击孙权,羞辱江东,郭嘉的目的达到了,或许卑鄙,或许无耻,将这一切沉重都牺牲掉了孙尚香,可郭嘉不觉得有愧,君子是无法问鼎天下的,既然郭嘉不做英雄而做枭雄,那面对孙尚香没有仁慈,算是不出意料。
“听我的,安心养胎。”
郭嘉轻柔地抚着她的面庞,可孙尚香泪水汹涌,只是微微摇头却不敢出言拒绝。
“如果我要威胁你,那很简单,这个孩子有任何差池,将来孙家我一人不留,全部给他陪葬。可我不想这样对你,听着,你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孩子出生后,你要抚养他长大成人,我不会拆散你们。”
孙尚香呆呆地望着郭嘉,对他的话感到诧异,似乎在怀疑。
可是郭嘉的手却突然伸进了她的亵衣之中,孙尚香全身一震,立即起身,主动走到床边,待郭嘉走过去后,主动为他宽衣解带。
数个月后,孙尚香已经无法反抗郭嘉,只能默默顺从,千依百顺的目的自然是希望少承受一些折磨。
玉体横陈,早已做好准备被郭嘉凌辱的孙尚香却没想到,今天,她看到了郭嘉柔情的一面。
肢体纠缠,十指紧扣,没有天雷勾地火的激烈,只有流水润物的温柔。
巨大的心里落差让孙尚香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情所击溃,娇喘轻吟,婉转承欢,渐入佳境后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令人早已向往却不敢奢望的美梦。
她不知在何时沉沉睡去,而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夜晚。
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孙尚香裹着单薄的床被,直起身看着空荡荡身边,郭嘉已不见踪影,只有床榻上的痕迹昭示先前的一切不是幻想。
睡着了?
孙尚香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这一觉她异常舒适安稳,从前,郭嘉来她这里,每一次她都是昏过去,而不是安然入睡,今天,是头一遭。
梳妆台上有一行字,孙尚香裹着被单下床走去,俯身仔细阅读。
“夫人,我说过你出身孙家是你的命,可这个江山太沉重,你应该忘却,我与孙家没有仇怨,只是这个天下容不下我与孙家共存,我希望日后,你能忘记自己的身份,简简单单地活下去,有朝一日,我希望能带着你去看一看这锦绣江山,有句话,送给你: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孙尚香默然出神,反复喃喃着最后一句话。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呆呆坐在梳妆台前,孙尚香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第四十九章 赏罚不明
自吴懿将那封密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去成都后,他便心神不宁,冷静下来,突然觉得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蹊跷。
可他始终想不透究竟哪里有问题,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哪怕是找法正商量,可法正终究是没去过江陵,实际情况都是从吴懿口中得知,也无法全面地掌握信息,因此吴懿到头来始终是一头雾水,心中疑云密布。
郭嘉的军令传到新城后,吴懿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