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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听完白崇禧的情况分析,脸色铁青,站起来焦虑地走来走去,看得安毅等七八个将帅眼都花了。
蒋介石突然停止走动,高瘦的身躯一动也不动,白崇禧和安毅面面相视,相对摇头苦笑,徐祖贻和龚浩等人更是满脸忧虑,一时间无所适从。
蒋介石转过身,凝视安毅的眼睛,低声问道:“独立师如何了?”
安毅立刻站起,郑重回答:“报告校长,独立师时刻准备着您开拔的命令。”
“好!关键时候,还是我中央军堪当大任……健生,我认为可以启动二号方案了。”蒋介石走到安毅和白崇禧中间。
白崇禧站起来重重点头:“委座英明果断,属下认为,这个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宋明轩的好恶,只要独立师火速北上,占据廊坊,整个华北局势必将出现重大变化,至少能为分裂在即的二十九军各部带来几许信心。”
蒋介石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安毅——”
“到!”
“草拟电令,我来签字。”
“是!”
……
凌晨五点,猛烈的炮声敲碎了黎明前的黑暗,浓烈的硝烟和团团急升的火光,冲破了宛平城的上空。威力超过掷弹筒数十倍的火炮射出的密集炸弹,终于撕碎了华北军民心中最后一点和平幻想。
与此同时,守卫在卢沟桥的吉星文团一个营将士,遭到日军猛烈而突然的进攻,中日战争至此全面打响。
宛平城头,枪声大作,硝烟四起,三营长金振中在警卫员的掩护下,快步冲上城楼侧方,越过几具弟兄的尸体,高速行进,在一阵密集的弹雨到来之前猛然扑倒,一串子弹打进他上方的沙包里,飞溅的泥沙纷飞而起,洒了他一身。
金振中翻转身躯,慢慢爬出掩体,回头高喊却没有回音,仔细望去,却发现在不断腾起的火光照射下的年轻警卫员,扑在沙袋垒砌的掩体上,全身不停抽搐,头上的军帽连同天灵盖,已经无踪无影。
“山子——”
金振中双目赤红,圆睁欲裂地高喊起来。
“咻——轰——”
七五炮弹发出刺耳尖啸,闪电般射来,在城楼上轰然炸响,将横滚数米的金振中震得身躯离地,重重摔下,破碎的砖块夹杂着炽热的弹片在烈焰中激射四方,原本垒砌的掩体在硝烟中消失不见,山子的身躯早已变成无数碎片漫天飞舞。
“营长——”
“大哥——”
“别叫了,老子耳朵听不见了……咳咳!咳……给我打,狠狠打,他妈的,老子不想活了……”
……
凌晨六点,保定北站。
两个漆黑肮脏的火车头,喷射出股股蒸汽,缓缓前行,吃力地带上十八节车皮,慢慢地停靠在灰暗朦胧的站台上,没有鸣笛也没有哨声,唯独前后两盏手提式信号灯,在不断地明灭传递信号。
开启车皮大门的金属撞击声刺耳响起,数千全副武装的独立师将士冲进了臭气熏天的闷罐车厢,整个站台被密集的脚步声震得瑟瑟发抖。
保定城北,几乎与铁路平行的公路上,车水马龙,上百辆拖拽火炮和副车厢的军卡,排列成一条长龙匆匆北上,三十多辆轮式装甲车夹杂其中,车壳上坐满了荷枪实弹的工兵团弟兄。
“报告司令,冯治安长官回电。”
通信处长秦振邦双手奉上电报。
站在路边高坎上的胡家林接过来,看完后递给身边的独立师师长杨冠:“这下应该没问题了,看来冯治安将军也清楚地意识到本部危在旦夕,驻守霸州的刘自珍旅已经紧急北上,现在没人挡住我们独立师的前进步伐,你可以从容布置了。”
杨冠非常高兴:“二十九军弟兄大多是坦荡磊落的汉子,值得深交啊!如此一来,咱们省事多了。”
参谋长黄智叮嘱道:“杨师长,你只需留下一个团驻守霸州即可,后勤部队可留在高碑店,司令部直属炮团和两个补充旅,将在你们之后直接开赴涿州,护卫你们的左右和侧后。你们可以放心地截断平津铁路,牢牢地占据廊坊,就能实现打乱日军总体部署的目的。另外,黄主任率领的政训干事很快会到达前线各部,注意接收和安抚宋哲元部官兵,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友军发生冲突。”
“明白!”
杨冠大声回答,向胡家林、黄智、黄应武等人敬了个礼,转身跳上路边的越野车,一路向北疾驰,很快便越过延绵数里的车队,消失在滚滚黄沙之中。
胡家林与副军长张承柱略作商量,对作战处长刘宗玉大声命令:“传我命令:命十七师立即整体向北推进,十二小时之内必须控制文安至廊坊一线,一定要保证独立师右翼之安全;命杨九霄师快速北上徐水待命。另外,明确告诉各部主官,如遇地方守备部队抵抗,可立即缴械,不听劝告负隅顽抗者,就地正法!”
“是!”
……
凌晨八点,京沪各地以及全国各大城市,均被日军突然引发战火野蛮侵略的消息所震惊,全国各地军民在短暂的惊慌过后,无比愤怒,三十多个主要城市的爱国学生开始自发走上街头,很快汇聚成流,涌向各地政府请愿。
川南广播电台三个频道全部终止所有节目,向全国人民沉痛报道华北战争的经过及现状,号召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抛弃所有的幻想,从现在开始准备打仗。
上午十点,南京。
“号外号外,日寇野蛮进攻我卢沟桥和宛平守军……”
“日军悍然发动战争,华北宋哲元部将士奋起抵抗,一切新闻尽在《京华时报》……”
“截止上午八点,卢沟桥激战仍在进行,我英勇的三十七师吉星文团将士顽强战斗,顶住日军三个大队多次冲锋……”
汪精卫透过办公大楼的宽大窗口,遥望黑压压汇集而来的请愿民众,长长一叹,转向身后的机要秘书刘首江:
“首江,通知曾主任、谷司令,有序地引导爱国民众前往国立体育场,再通知中央社等中外驻京新闻机构记者,两个小时后我要发表抗日演讲。”
“是!不过……那时正好是中午啊……”
“不过什么?前方将士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我能在后方无动于衷吗?发表完演讲后我要立即飞赴庐山,尽快见到蒋总裁,唉……我休息已久,值此国难当头,应该为国家民族干点儿什么了。”
“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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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二章渔阳鼙鼓动地来
七月八日下午,日本东京。
日本华北驻屯军与中国军队激战于卢沟桥、宛平城的惊人消息传到日本国内,日本军方欣喜若狂,额手相庆,殚心竭虑苦苦等待了多年的全面侵华战争,犹如一剂吗啡,迅速振奋了日军上下扭曲嗜血的神经。
被严重歪曲的挑衅事实,以最快速度通过报纸广播,传到了日本国民耳里,最先反应过来的首都东京出现了有组织的大规模游行,数万民众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愤怒走上街头,高呼“天皇万岁”、“东亚圣战万岁”等口号,一队又一队的退役老兵,穿上洗得发白的军服,戴上王八帽,排着整齐的队形高举战旗,浩浩荡荡沿街游行,无数的青年学子在极度荒诞扭曲的忠君教育和武士道精神刺激下,踊跃报名,应征入伍,整个东京大街小巷,到处可见到一幕幕“感人至深”的情景:
哭泣的母亲站在大门前,为即将应征入伍的狂热儿子整理衣襟,年轻的姐妹满怀憧憬和向往,将一个个布囊和精巧的吉祥符挂,塞进兄弟被热血熏烤得滚烫的衣袋,无限深情地告诉自己的亲人:要为天皇尽忠,要将卑鄙的支那人的大米、面粉、苹果、土豆、玉米等全都运回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家乡,不要给家族丢脸,不要牵挂故乡和母亲、姐妹……整个岛国从这一天开始,陷入了彻底的全民疯狂。
东京日军大本营会议室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十余名日本三军最高将领聚集一堂,紧张展开商议,再次被启用的土肥原贤二站在大型华北军事地图前,恭敬地致礼完毕,接过指挥棒,开始向三军将帅陈述即将发起的全面战争中最为关键的华北战局:
“承蒙各位将军和前辈的信赖,本人万分荣幸地在此神圣之地呈报卑微的意见,非常感谢,不足之处,还请多多关照!”
众将帅矜持地点头回礼。土肥原贤二表面谦卑,但一双眼睛精芒四射,炯炯有神:
“根据关东军和华北驻屯军发回的三份作战方案,我们遗憾地看到,正因为支那军队中的中央军第十七军的快速反应,才迫使华北驻屯军司令部不得不暂时停止战争,以再次开启和谈、友好协商和平条款为借口,为再次增调关东军四个独立混成旅团南下平津一线,争取宝贵的时间。
“隶属南京直接领导的华北第十七军,是支那军队中装备最为精良、作战经验最丰富的精锐部队,名义上是一个军下辖四个陆军师,实际上这四个师每一个都拥有一万八千名训练有素的官兵,其战力几乎相当于我军一个师团。其中的一个师还拥有先进的轮式装甲突击战车团,每个师均拥有直属炮团、工兵团、特务团、机枪营等战力强大的作战单位,更令我们忌惮的是,该军参加过数年前的上海和长城战争,在两次极为重要的征战中,我们的军队与该军交手,都没有获得胜利,至少可以说没有获得战术上的胜利。
“这些,也正是兵力比较虚弱的华北驻屯军慎重停战、等候后续援军的主要原因,而不是某些同僚心理上所认为的临阵胆怯错失良机,对此,本人亲身经历过,深有体会。”
众将帅有的深思,有的却不以为然,以军中目前普遍的认识,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结论:只要中日大战爆发,三到五个月内即能彻底击溃中国军队,占领大半个中国!
土肥原贤二扫视一圈众将帅的表情,眼里露出一丝担忧,他明知自己已经被任命为第十四师团师团长,即将率部开赴中国参战,根本就无法改变全军上下普遍的狂妄轻敌、盲目乐观的现象,但还是尽职尽责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本人认为,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和关东军的慎重态度和巧妙处理,是非常得体的,至少能获得以下优势:一、麻痹华北地区处于半独立状态的军政两界领袖,为紧急调兵增援,向支那第十七军发起猛烈进攻进而全歼的计划,赢得理智和时间;二、能动摇华北的支那各军战斗意志,分裂敌人内部,摧毁敌人军民的信心;三、能利用高达八万余人的华北亲日武装,根据预定战略计划,向敌人特别是威胁最大的第十七军发起歼灭性行动。
“只要我们军队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障碍被摧毁,占领华北所有地区指日可待,毫无困难。以上是本人的一点浅见,请多多指教!”
听了土肥原贤二的讲解,日军大本营一众将帅虽然依旧有些不以为意,但还是充分尊重土肥原这个中国通的意见,迅速统一思想,为下一步战略决策制定周密计划。
……
同一时间,延安。
西安事变发生后,中共中央不失时机地从张学良、杨虎城手中获取了包括延安在内的十几个县的地盘,在日本的压力下,苏区日益巩固,此时的延安,已经事实上取代瑞金,成为红色中国的首都。
毛泽东知道卢沟桥事变的消息,比起安毅和蒋介石还要早。昨日深夜十一点过,新华社电台抄收到二十九军和冀察政务委员会关于日军要求进宛平县城寻找失踪士兵的消息。负责新华社工作的廖承志看到消息后,当即把消息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