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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大,我这不是针对此次入安作战说事吗?我夏俭把话放在这儿,不管前面是悬崖绝壁,还是刀山火海,只要老大一声令下,我夏俭要是皱一皱眉头,叫我头上戴绿帽子当乌龟王八!”
正在和安毅握手、临行前刚刚了解过安南风俗人情的海军司令路程光笑了:“我说老夏,你这个毒誓在安南根本不算事。安南的男人,平日出门都喜欢戴一顶绿帽子,这寓意着吉祥如意,出入平安,人人都乐意戴。而且一个男人头上的帽子的绿色越深,说明他的地位越高,拥有的财富越多,根本就没咱们国内那个意思。”
“啊?”
夏俭瞪大了眼睛:“这种事情都有?我那换一个誓言,叫我……”
安毅转过头,笑着喝止了他:“别发誓了,谁不知道你夏俭是拼命三郎?我说这番话是警醒你,不要把战争看得过于简单,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撬英、法的墙角,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接下去将会是一场场恶战,要是我们指挥员不始终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随时打起精神应对一个又一个麻烦,最后只会害人害己。最为严重的是,要是因为我们的莽撞和不理智,耽误了咱们中华民族崛起的契机,理想功败垂成,我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原谅自己!”
夏俭一脸严肃,连连点头应是,安毅又向众将打过招呼,特别是长期担任自己作战处长的方鹏翔,询问了下他的警卫军情况,这才挽着路程光的手,边走边问:“程光,收到昨天日本的情报了吗?”
路程光紧跟着安毅的步伐:“收到了,日本人放弃了发展战列舰、巡洋舰,一下子把航空母舰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并加大了对潜艇的研究和投入。日本海军突然走出这一步,实在出人意料,难道一场海军新的变革已经来临了吗?”
“恐怕确实是如此!”
安毅苦笑着道:“我们对海军认识不足,看到敌人舰队里那么多高射炮凑在一起,就感到心虚。但实际上在茫茫的大海上,敌人能够凑在一起扎堆的机会不多,这个时候正是战机施展身手的舞台,海洲湾一役,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也就是说,以前的海战理论,可能对今天已经不管用了,咱们过于拘泥于传统,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们要学的,可能是正在变得落后的东西。如果一举摆脱历史的枷锁,从一开始就站在新理论的前沿,说不一定我们的海军会带来惊喜。”
路程光有些迟疑:“那咱们对俘虏的法国海军将士,还有吸纳的必要吗?”
“必要,当然有必要!”
安毅毫不迟疑:“不管未来战争如何变化,但身为一名海军官兵,基本的像舰船驾驶和指挥、海道测量、海图制作、海洋水文等军事技能还是要掌握的,而在这一领域拥有悠久传承的法国人就是最好的老师。
“那个海军中将于十多年前发表的论文的中文译本我已经看过了,很有见地,头脑很明晰,对未来海军作战眼光不是一般的犀利,他将是我们海军军校教育长的最好人选,由他来当这个海军副帅,我们不亏!
“况且,现在日本人有的是拥有大口径主副炮的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有底气暂时不建造战这些水面作战舰艇而全力发展航母、舰载机、护航舰和潜艇,因为他们混编舰队的火力并不欠缺,而我们海军初创,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慢慢建造,有了法国人这批战舰,能够省咱们不少事情。”
路程光突然笑道:“有一个惊喜,那随船的法国船厂的设计师、工程师和高级技术人员,被咱们开出的高薪所吸引,不仅悉数答应留下来,还给我们开出了上万名法国船厂技术骨干名单,让咱们想办法把人弄到海防,那些人才不管建多大的船厂,都够用了。
“进入三十年代后,法国经济低迷,至今也未从经济危机的漩涡中挣脱出来,今年法国的失业率仍旧高达百分之四十二,导致工人工资下跌,购买力下降,许多家庭开支入不敷出,居住条件恶劣夫妇吵架。许多长期失业的人不得不变卖家产维持生计,到后来只能悲惨的流落街头。
“这些年来,法国议会是下拨了大笔款项给海军建造战舰,但几乎所有的预算,都用到军舰上去了,设计师、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得到的实惠很少,他们的待遇,竟然还不如咱们的士官,在紧张繁忙的工作之余,每过一段时间就必须得组织起来出海捕鱼,这样才不至于让家里人饿肚子。为此进入三十年代后,法国各大船厂起码进行了三四十次规模巨大的罢工,但均遭到残酷镇压,同时由于大量失业人口的存在,又迫使人们不得不接受政府的苛刻条件,可以说他们对法兰西的忠诚度是很低的!”
这是抵达海防港后,安毅听到的最高兴的事情:“好啊!人才难得!我看过水文资料,海防港周边地区,水深数十米的天然良港多的是,兼之附近岛屿众多,一旦构筑起要塞,扎紧篱笆,便易守难攻,非常利于创办大型船厂。回头我就派人挖角,等建造舰船的人才聚集齐全了,美国采购的设备也差不多该到了……
“程光,我准备在海防兴建一个可同时生产十艘五万吨级船舶的大型船厂,前期主要生产航空母舰、潜艇和护航舰。其实法国人的M1933式100毫米高炮初速快,仰角达100度,转动速度很快,M1935型37毫米全自动高射炮初速825米/秒,射程8000米,都是很好的舰船防空利器,法国人不懂得珍惜,我们就充分利用起来,以后生产的驱逐舰,全部装备这种武器。今年先打基础就不说了,争取到四一年,第一艘航母下水,到四三年,能够拥有五支航母编队,保护咱们在南洋地区的利益,那么咱们的海军便算是真正操练出来了。”
路程光大为意动,连忙跟上安毅的步伐,走上水泥台阶,为了舰队辉煌的明天一起努力。
第一四八四章夜色下的突袭
一月四日凌晨,西贡,法属安南总督府。
这是一栋具有法国古典主义风格的二层白色建筑,外部装饰雕刻精美,门廊具有巴洛克风格。它始建于一八六八年,后来又经过多次的修缮和添加辅助设施,占地面积高达十二万平方米,看起来整个楼群一气呵成,富丽堂皇,是这个时代西贡的标志性建筑。
总督府内设有大小五十二间厅室,可满足宴会、娱乐、居住、学习、军事指挥等各种需要。
此刻,位于一楼图书馆对方的小会议室里,法属安南总督朱尔。布雷维埃、法属安南陆军总司令布尔、海军司令格吉尔、交趾支那专员博格、东方汇理银行行长布鲁斯、经济专员波顿、情报专员凯里及十二位率部驻扎西贡周边地区的法军将校正在举行会议。
“凯里上校,现在可恶的中国军队进军到哪里了?还有,我们强大的法兰西远洋舰队又在哪个位置?为什么到现在还未赶至荣市的边水港,接走日益受到中国人威胁的第二师?”朱尔。布雷维埃总督皱着眉头问道。
情报专员凯里推开椅子站起来,转过身走了两步,来到挂着雪白窗帘的幕墙边,拉开帘布,举起指挥棒,指向悬挂的大幅安南地图的北部:
“目前,中国军队大约十二个机械化师攻取清化城,其前锋已逼向香山演洲湾一线,若不是其忙于建立军管会和警备司令部,接管地方政权,我估计现在其主力已经推进至荣市了。中国人很懂得舆论宣传,把他们侵略的举动,渲染成一场民族解放战争,可蠢笨的安南人还就信这一套……”
说到这里,凯里苦笑一下:“其实不仅仅是安南人,就连法国人也一个样。由于叙府采取的对黄种人、白人甚至黑人一视同仁的态度,宣称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而且还派兵保护各个法国庄园,制止有可能出现的安南民众对法国移民的冲击。他们的士兵彬彬有礼,有求必应,南定城外一个咖啡种植园的运输卡车坏掉了,尝试请求帮忙,他们马上派人修理好,连水都不喝一口,就礼貌告辞,他们的士兵还告知,待新政权成立后,每一个地区都会建设信用联社,提供农机农具和低息贷款等业务,帮助人们发展生产。东京地区的法国人经历刚开始的骚动后,全部平静地等待政权的交接。这几天,叙府的广播信号覆盖了整个东京地区,其中一个频道还开设了一个小时的法语新闻播报,他们的政府允诺,未来法国人拥有一切合法权益,还可以组织政党参政议政。针对安南的现状,叙府方面做出了许多很诱人的发展规划,说什么力争五年内实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家家都有能力购买摩托车和小汽车,如今安南北部地区的安南人和法国人,都开始憧憬未来美好的生活了!”
“我就知道那些家伙靠不住。愿意背井离乡来到安南殖民地垦殖的,大都是政治斗争的失败者和破产的商人、农民、手工业者,他们来到安南,通过几十年的经营有了自己和家族的产业,已经在这块土地上扎根下来,自然不愿意跟着我们走导致财产被中国人没收一无所有。诸位,我建议,我们也效仿南京国民政府在抗击日本侵略的时候采取的‘焦土’战略,把所有的种植园、矿山和工厂企业捣毁,把法国移民全部撤到交趾支那,据险死守,等待国内的援兵到来!”殖民地经济专员波顿愤愤不平地说。
海军司令格吉尔少将皱了皱眉头:“破坏容易建设难,知道一片橡胶林成熟要多少时间吗?若真是都‘焦土’了,那法兰西拿回这片土地还有何用?这话不要提了,还是听凯里汇报我们的舰队的动向吧!真他妈见鬼,丢掉河内的当天下午,金索尔将军就说已经率领舰队离开海防港了,怎么到今天还没动静?就算是乌龟,也该爬到荣市了吧?”
凯里耸耸肩:“现在我们的远洋舰队究竟在哪儿,只有上帝才知道……金索尔将军来电说,他们撤离海防港时,带走了海军基地的驻军和大量基地设施,整个船队严重超载,根本无法去荣市接人,他们必须先到西贡,放下东西,再北上荣市、岘港。每次我们去电报询问,舰队都复电称正在前来西贡的路上……我想这一两天,他们应该就要到了。”
法属安南陆军总司令布尔少将恼怒地抱怨:“可是,我的士兵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安南一共驻扎有两个步兵师、两个独立旅和一个炮兵师。但拥有三个野战炮队、两个榴弹炮队的炮兵师,现在已经成为了空架子,因为他们的大炮,全都交给了驻守中安边界劳开防线的安南军,正滞留西贡等候国内送火炮来,重新编整部队……唉,谁也没想到,苦心经营多年的防线,以及那么多的火炮,竟然连一夜都没撑过就失败了,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根据叙府电台的法语新闻,这被中国军队称之为极为艰难的一仗,他们战死的人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他们部队攻击力之强大,可见一斑。
“目前,我军在荣市、岘港各有一个师的兵力,另有十余万不怎么可靠的安南军,若是全部安全地撤回交趾支那,依托湄公河平原以北的山地进行防守,再加上法兰西强大的海军封锁海面,还事有可为,否则,就等着中国人冲上门来一一把我们给收拾掉吧!”
主管法属安南金融权力的东方汇理银行行长布鲁斯大为不满,几乎是咆哮地吼道:“见他妈的鬼!现在法国国内一团糟……就在新年那天,巴黎的法西斯政党‘火十字团’竟然对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