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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两个能够旁听,还是说桂系的事情——李徳邻回到武汉后,桂系随即出现重大调整,其中叶琪的第十二军悄然开抵咸宁一线,有南下平江的迹象,很可能会借着朱毛红军被击溃离开赣西之机占据湘鄂边境,进而威胁到赣北地区的修水、瑞昌一线,同时还会对长沙之鲁涤平第二军起到监视和牵制作用。
蒋总司令问小毅有何看法?小毅的回答很巧妙,他让总司令尽管放宽心,说江西保安部队虽然进攻不行,但自守绰绰有余,桂系不敢轻易进入赣北进而窥视九江一线,承诺说只要中央下得了决心,他就会迅速拿出一个完整的应对方案来,蒋总司令听完非常满意,蒋夫人对小毅也非常器重,连连夸安毅是总司令最值得信赖和爱护的学生。我估计这仗要是真的打起来,恐怕独立师需要参战。”
胡家林望着沈凤道:“这等机密之事,你怎么会随意告诉我?”
“瞎说什么啊?瞒谁也不会瞒你的!其实,这原本就是小毅特意让我告诉你的,他非常担心注射吗啡后脑子犯迷糊,见到你时说不定睡着了,昨天上午就一再叮嘱我找个时间把这些都告诉你,他对你我从不隐瞒任何事情。”沈凤道笑着责备。
胡家林长叹一声:“从决定跟随他离开黄埔军校进入军中开始,我就已打定主意这辈子鞍前马后不离不弃了,当时真没想到自己能当上将军,原以为能混到个上校团长就心满意足了,唉……这家伙,什么时候都能让追随的弟兄们死心塌地无怨无悔,这份本事我就是修炼一辈子也望尘莫及啊!”
沈凤道微微一笑,看到刚进安毅船舱的林耀东快步走来,连忙迎上去询问,听完林耀东的话,连忙叫上胡家林,一起走向安毅的船舱。
安毅刚刚醒来不久,示意医务人员暂且离开,随后吩咐大家坐下,等舱门关上便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天快亮了,前面就是芜湖水域。”林耀东低声回答。
安毅眨了眨酸涩的眼皮:“注射镇痛吗啡真不是个事儿,前段时间常有的头晕胸闷感觉全没了,真担心就此上瘾,副作用不是一般的大,如今连撒尿都得让青涩漂亮的小护士帮忙,他祖母的……”
众弟兄轻声笑开了,沈凤道低声问道:“咱们药厂不也提炼出这种粉末了吗?不会是你所说的那种比鸦片厉害百倍的毒品吧?”
“不是也差不多了,哎呀……”
林耀东连忙上前给安毅垫上个枕头,安毅喘息几下,对默默坐在角落的杜易低声说道:“杜易,把刚收到的密电通报一下吧。”
“是。”
体型消瘦高鼻深目的杜易站起来,朗声念道:“校长急电:位于赣西之胡文斗第六军昨日哗变,军长胡文斗于永新境内遇害,麾下两师正向吉安移动,另一教导师犹豫不定,似是准备返回湘东茶陵方向,命南昌警备师与金、王二军悄然合围,尽数予以缴械。”
众人听了大吃一惊,安毅说道:“听到了吧?具有辉煌历史的第六军这下算是彻底完了,相信继南也接到了校长密电。胡子、老沈,你们和杜易商量一下,看怎么办才干得漂亮一些,大头就让给金汉鼎大哥和王均大哥吧,他们被红军揍得晕头转向的也不容易,咱们想办法弄上点装备回来即可,汉阳造和轻重机枪尽量多缴获一些。”
胡家林等人立刻商议起来,十分钟不到,由胡家林向安毅汇报商议结果:
“让老丁率领警备师特种大队、夏俭亲率赣中保安司令部特务团全速开赴湘东堵截,警备师两个主力团紧随而去,迅速追上那个教导师,在王均和金汉鼎两军的合围下,估计只剩下那个不知何去何从的教导师还有点油水。”
“我正是此意,给继南发报吧。”安毅笑道。
“是!”
杜易答应一声,大步走向后舱的通讯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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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六六章 以变应变(上)
第四六六章 以变应变(上)
当安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老南昌江南医院深处的一号小洋楼里,这种单独设置在幽静住院部东面的专用小洋楼一共有三栋,坐落在铸铁围栏中间的小花园周围,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从院门通向治疗大楼和中心区的荷花池,两米多高的铸花围栏上攀附着常青藤和紫色牵牛花等植物,盎然的绿色构成一个安谧而雅致的独立空间。
阿尔弗雷德成了安毅的主治医生,他和副院长克鲁泽商量完下一阶段治疗方案,便领着夫人和小姨子卡普兰走进一号楼,登上二楼宽阔的病房,吩咐侍卫长林耀东把窗帘拉开,让朝阳的光辉透进来,然后接过护士递来的文件夹细细看完一系列监测数据,脸上泛起一丝喜色,果断吩咐从今日起停止吗啡的使用,开始进入恢复治疗期。
身穿麦色短袖长裙姿色撩人的卡普兰静静地坐在病床前,缓缓握住安毅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呢喃道:“可怜的安……”
“我真的很可怜吗?”
安毅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让人听得很清楚。
卡普兰惊喜地注视安毅半睁的眼睛,秀美的俏脸上满是激动:“我的上帝!你终于醒来了,安,你不知道我多么的担忧。”
“谢谢!”
安毅望着卡普兰迷人的湛蓝大眼睛,目光滑过她高挺却又小巧的翘鼻子,大小适中的嘴巴,鲜嫩而且水润、饱满的红唇,微微点了点头灿烂一笑,转而望向阿尔弗雷德太太隆起的肚子,亲切地说道:
“恭喜你了,太太!你不该上班了。”
阿尔弗雷德太太弯下腰,轻。轻吻了一下安毅的额头:“安,看到你正在康复,我心里真高兴!放心吧,我还有两个月才到预产期,仍然能为医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需要休息,而且适当的运动对胎儿有好处。
安,你不知道在老南昌的多少朋。友为你担忧,裴德罗牧师和教友们每周都为你向上帝祈福,这几天估计鲜花将摆满你的病房和阳台的。”
“太感谢了!谢谢。”
安毅转向来到自己床前阿尔。弗雷德问好,阿尔弗雷德随意开了句玩笑,随即将安毅的现状和将要采取的医疗措施详细予以说明,安毅非常感激他的严谨和关切,致谢完毕,低声问道:“阿尔弗雷德,我什么时候可以坐起来出去透透气啊?这么久了一直躺在床上,人都快发霉了。”
“虽然你觉得难受,但现在就坐起来显然不现实,再。多等待几天吧,不过如果你真的渴望,可以让护士把你弄到阳台上去晒晒太阳,但每天只能两次,而且每次不能超过十五分钟。”阿尔弗雷德想了想道。
安毅满意地笑了:“很好,有十五分钟已经很不错了,。我现在就想去晒太阳。”
众人会心一笑,很快就把安毅小心搬上小床,推。到宽大的阳台上。安毅转头望着前方满眼的绿色和花园里盛开的花朵,沐浴着朝阳,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脸上的神色极为感触:“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做梦都想回到这里啊……”
“将军,你该服药了。”
尽职尽责的小。护士推着摆放托盘的小推车悄然到来。
安毅心中暗叫扫兴,无意发现婀娜多姿有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和灵动双眸的小护士竟然是原女兵连的苏州籍女兵麦满芳,微微一笑,随口问道:“小麦,今天没课?”
麦满芳微微吃了一惊,随即感激地笑道:“属下被基地保卫科抽调来护理将军,非常开心,其他姐妹知道后羡慕死了……将军,属下以为将军不会记得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小兵,没想到将军能记住属下的名字。”
“你们都很优秀,我怎么会忘记呢?对了,你还保留着军籍?”安毅问道。
“嗯,属下和原女兵连其他三十一位战友一样,不愿意脱下这身军装,等学成之后继续当军医……来,先服药吧,将军。”
麦满芳将药片轻轻放进安毅嘴里,送上温开水,小心翼翼地服侍安毅服药。
卡普兰和阿尔弗雷德夫妇与安毅又聊了一会儿,看到尹继南、杨斌等一群将校到来,知道有要事相商,于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叮嘱一番注意事项后络绎告别离去。
侍卫们搬来凳子放在安毅的小床边,尹继南、杨斌、詹焕琪等人相继坐下,关切地询问安毅的感受。
安毅摇摇头说自己没事,三两句话说完便询问正事:“夏俭和老丁他们进展如何了?”
尹继南回答:“放心吧,这次行动事前经过反复推演,不会出错的,目前特种大队和夏俭的特务团已经到达万载县城以南,继续急行军开赴萍乡,考虑到第三军九师在萍乡一线驻守,咱们将越过萍乡北面的长平,直抵醴陵的黄沙镇,随即掉头南下至攸县以东,彻底堵死六军教导师的退路。
我师一团二团轻装出发,目前已经到达安福以西,距离永新不到六十公里,再有一天半时间定能追上,第三军和三十一军也非常配合,两天来行进速度均令人满意。”
“都两天了怎么还在那儿打转转?六军那些残兵败将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们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安毅颇为惊讶,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是啊,说起来也真不可思议,他们一路走一路停,据沿途乡亲们说他们六千余人吊儿郎当的四处抢掠,竟然为了一锅米粥自己打起来,估计内部的分歧很严重。
瞧这架势,就算他们回到湘东去,也很有可能被鲁涤平将军麾下的张辉瓒等部缴械,相信他们自己也感到害怕,所以争执不断行动缓慢,两天来每天的行军距离还不到二十公里,加上有个八门七五火炮的炮营和一个辎重营,在那片凹凸不平的山地里行军,自然走不了多快。”尹继南笑着解释。
安毅彻底放下心来,仔细一想突然问道:“不对,这个走投无路战力全无的教导师可是一块香喷喷的大肥肉,要是被朱毛红军侦获他们的行军路线,这个煮熟的鸭子会不会飞啊?”
众弟兄听了哈哈大笑,尹继南继续解释:“大哥放宽心吧,朱毛红军主力目前已经退至南面百公里外的桂东,咱们四期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老实木讷的师弟林彪,昨晚率领一个团突袭营盘圩得手,狠狠揍了金汉鼎大哥一拳,随即率军南撤,把金大哥的一个师吸引在万安、遂川一线,所以不用担心他们过来分杯羹,倒是朱德将军亲自率部在湘东南永兴一带出没的消息传来,小弟估计刚刚升为湖南清乡会办的何健很有可能会从衡阳一带向东出击,湘军与朱毛红军之间的仇恨,绝不下于滇军与朱德部的仇恨。”
安毅嗯了一声:“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此战打完咱们立刻回撤,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要去做那种出风头的事,沿途若是遇到农民赤卫队,也千万别难为人家,彼此都留条退路好一点。”
杨斌低声说道:“昨天我送胡子登船,胡子就猜到你要发出这样的命令,道叔也认同你的看法,说如今我们与赣西各势力的生意做得很顺利,五成的茶油四成的木料都是赣西供应的,建议这种良好的关系继续保持下去。
前几天德叔在全省保安部队团以上军事会议上也郑重告诫,严禁各部主动袭扰红军和周边各县赤卫队。德叔现在也很为难啊,麾下金大哥和王均大哥两个军看样子是收不回来了,只剩下守卫南昌的一个师和焕琪亲率的五个团保安部队效忠于他,我看他似乎一下老了几岁,要不是中央催他出席五中全会,说不定他现在就拉着你不放手了。”
安毅点点头,望向詹焕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