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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了!元贝叫他小姐,他发出的声音是惜桐的,他的手也是惜桐的,还睡在惜桐的床上……这表示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是在作梦!
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他慌乱的想下床;他要去找惜桐,只要找到惜桐,就证明他的脑子撞坏了,一定是这样,自己撞坏脑袋了!
“小姐,你要做什么?”元贝急忙扶着他。
他却推开她,喘着气说:“我……我要……”
抬起头看见墙边的妆台上有面镜子,他突然想看自己成什么样子;镜子一定不会说谎,他撞坏的脑子会!
“我要……下床解手……”他小声说着,试着伸出脚穿上鞋。
元贝不管他的推拒,还是靠上来帮他穿鞋,扶着他站起来,要往床后走。他一步步的接近镜子,然后看到……
镜子里反照出来的人──是惜桐!
脑里一阵剧痛,他哀叫一声,跌入黑暗中。
他一定撞坏脑子,所以才会以为自己变成了惜桐……
※※※
睡睡醒醒,有人不断地喂他药,他却不肯喝,总是用力的推开,又或是尽力的把药吐掉。他不要醒来,不要!醒来就会以为自己变成惜桐了。
这个梦何其荒谬,他爱惜桐,但不要变成惜桐,不要……
可事与愿违,他终于完全清醒,后脑也不再抽痛,于是认清事实──他的确变成了惜桐,占据他心爱的人的躯体。
那惜桐哪里去了?她是不是……是不是代替他死了?他们是不是调换了灵魂?他活了,所以她死了?不要!不要!他不要如此活着!他宁愿是自己死去,而不是惜桐,不要!
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惜桐死了,他独活还有什么意义?
无止无尽、铺天盖地的悲伤让他无法承受……
他无法碰触自己、无法说话,因为这些动作都会一再提醒他──惜桐替他死了。这个事实,只会让他的泪流不止。
当绵志来见他时,他只想远远的避开,不想听、不想看绵志的柔情蜜意,因为自己不是惜桐。可是见他又气又怜的表情、听他威胁、哀求的话语,玉枫明白自己再也不能伤害惜桐的肉体,自己不能让死去的惜桐不安心;再怎么说,这个肉体还是惜桐,他要好好的爱护……
因此他喝下绵志递过来的汤,混着惜桐的泪,吞进惜桐的肚子里。
当绵志问他,愿不愿去送自己的尸体时,他原本想拒绝,因为一点都不留恋自己那千疮百孔的残破肉体,但再一想,他若不去看自己的尸体,会让绵志起疑,而且他也怕惜桐的灵魂,被困在自己的尸体里,便答应去送。
早上换上丧服后,他对着镜子想:如果今天是他死了的话,他会希望惜桐怎么做?
他会希望她舍不得他,会留给他一些属于她的东西,让他在冰冷的地底下还能感到温暖:他想要剪下惜桐的头发,放在自己的手里带走。于是收起一把剪刀放在口袋。
没想到看到自己惨无人色的模样,还是会心酸。这具肉体是他,陪了他的灵魂二十五年,从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看见自己的尸体……
代价就是牺牲他爱的人……惜桐。
泪再也止不住;因为怕惜桐被困在自己的肉体里,所以自己该要放她自由,告诉她让她明白这一切,希望她从此随风飘扬,去她想去的地方,陪着她心中真正爱的男人……
回到惜桐的房里,得知他的尸体竟被柯天抢去,他居然感到柯天很可怜;自己都死了,他还抢去做什么?再爱、再恨,都已不存在,什么都不必在乎了。
“惜桐……”绵志大步赶上,从背后抱住,这让玉枫全身起了疙瘩,终于能体会绵志为何讨厌男风;原来真的让人觉得恶心、难受。
偏偏绵志把他抱得好紧,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你别这样……玉枫死了,你还有我,而我很爱你,我求你别把自己逼疯,给自己一点时间,慢慢的悲伤就会过去……”绵志轻声说。
他叹口气挣开拥抱,继续往前走,到了内室便吩咐元贝。
“我想沐浴,请你叫人帮我准备热水。”悲伤加上难受,让他只想要清洗一翻。
绵志听见他的话,喘出一口大气,转身出了房门。
一会儿元贝来告诉他──热水准备好,请他移驾去浴房。到了浴房,他突然明白一件事……
这是惜桐的身体,不是他的。
他犹豫了……该自己动手吗?
如果惜桐知道他碰了她的身体,她会不会生气?再怎么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也无名分。虽有过亲密的行为,但总还是隔着衣物,没有真的发生污了惜桐清白的事,倘若他现在用手去碰她的身体,万一有一天她的灵魂回来了,会不会责怪他无耻?
他已经占了她的身体,不该再下流地碰触她。
“元贝,你侍候我沐浴吧……”他小声地说。
元贝点头:“好的,小姐,让我来帮你把衣服脱掉。”
于是他站在大浴盆前,让元贝动手。
可是问题来了……
这一辈子他还未曾让女人服侍过他,如此亲密的动作,让他非常不自在,几乎想要打掉元贝的手。
“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耳朵这么红?是这里太热了吗?”元贝还要无知地问。
“没……没事……”他低头小声地说。
元贝将他的白袍子脱下,便要丢往烧火的炉灶。
“住手,为何要烧掉这件袍子?”
“小姐,这种丧袍不吉利,原本就是不能留下,刚才在前院时就该换下,不该穿进自己的房里,现在你换下来,我就要处理掉它。”元贝说。
“没这回事,我还要穿,你帮我留着。”他说;这衣服是为惜桐穿的,他决不换掉。
元贝嘟起嘴照他的话做,放到一旁后,继续帮他脱掉中衣。
全部脱掉后,玉枫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立刻闭眼站进浴盆里,沉到水面下。
“小姐,我先帮你洗头发。”说完,元贝动手。
元贝的手毫不迟疑地搓揉着他的头皮,使他更加困窘,只好咬牙忍耐,告诉自己──元贝在洗惜桐的头,不是他的。可是洗到背后,他再也忍不住了!这肉体虽然是惜桐的,但感觉却是他的,不能再让元贝往下洗。但是……怎么办?他的头又痛起来。
“小姐,你的脸色一下红一下白,是不是不舒服?”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
就在此时,他猛然一惊,元贝居然摸到他的大腿!吓得连忙打掉她。
“怎么啦?小姐,你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元贝一脸关心地看着他,然后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知道了,小姐,你是不是在害羞?您倒是从未让我侍候入浴过,不过府里的姨娘们、小姐们,都是让我们服侍入浴的,习惯就好,您放心,我会洗得很干净。”
说完不顾他红得几乎要烧起来的脸,继续往下清洗。
终于洗好了,他出了浴盆才站好,元贝就端来一个小盆水交给他。
“这是做什么?再冲洗一次吗?”他问。
元贝这次低下头来说:“这是给小姐您……自行清洗那里的。”
他傻了……这下该怎么办?
元贝走到干净的衣袍旁,留点距离给他。
啊!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调换灵魂的事?让人进退两难不知该怎么办?
捧着一盆水,他足足发了十分钟的呆,最后狠下心来告诉自己──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灵魂会不会换回来,惜桐都是他的妻子了,因为只有成为他的妻子,他才能放心的碰触……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可怕的拥抱
从那天起,惜桐的模样变了。远远看,倒像是个清秀的公子,一点也看不出他是女儿身。
惜桐的容貌有着和目∶溃耗切⌒〉亩斓傲成希牢诤谛忝汲淖乓凰宄毫槎拿黜巫葱∏傻拇桨晗恃抻危槐夭辽想僦臀∷腥说哪抗猓偌由嫌穹阄氯笕缬竦钠剩巳菀娣⒋略急G乙蛴穹闵俳常南搜阆罹拖缘酶忧逖懦龀荆缓痛忧暗牡南┍绕鹄矗倭艘环朱爬龇裳锏拿溃嗔艘环钟叛拍驳娜帷�
玉枫不肯作女子打扮,出了房门总是放散长发,穿着宽大飘逸的月牙白男袍,戴着便帽、穿着男子布履。等到前面的头发长出之后,他更是让一头秀发随风飘扬。如此一身的素白,脂粉不施,却更加的素艳幽姿,令人惊心动魄,不可逼视。
后院的那些女人们,有时远远地看见她坐在花园里,便故做娉袅姿态地走近,想要嘲讽她几句,可等走近一看,却被她那淡漠冷静的氛围给折服了,不但发不出声音,有时还会看呆了,心里想着如此美丽的容姿,竟带着男子的英气,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男是女?
这样的迟疑,当然会消了满腹的酸气,然后自惭形秽的静立一旁。
而玉枫一向对这种浓妆艳抹的女人,没有好感,总是慢慢的起身,向来人一揖,然后安静的走开,什么话也不曾说过。
如此的淡薄幽娴,居然成了长子爷府中的一道美丽奇景。由府中的侍卫和绵志统管的士兵口中传出,渐渐的京城里都在传说──仪慎亲王的独子仪长子爷收了一位绝色的侍妾。
可绵志听到有人询问是否属实时,只有苦笑的分儿。他心里自知,从办过丧礼之后,惜桐和他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往往是他说了半天的话,惜桐只用点头摇头的方式来回答他,更别提她曾说过什么甜言蜜言,来讨他欢心。
不过,绵志也不敢奢求,只要她肯留下来,他就心满意足了。
此时时序已然进入初夏,花园里百花盛开,花香随风飘送。玉枫哀伤的心绪稍平,已能接受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因此不再困居房内。这天,他一早便来到花园凉亭作画。可他才刚在宣纸上落下淡樱色的花瓣,一身戎装的绵志就出现在眼前,静静地看着他挥毫。
“自从玉枫死后你连话也不肯说,这哀悼的时间,要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你才肯像从前那样待我,和我说话?”
玉枫怔愣住;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心无芥蒂的开口,听到惜桐的声音时,不再难过。
“你不回答我没关系,但我要告诉你──我已经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哀悼他,我觉得这已足够,所以从今日起我要你展颜欢笑,不再死气沉沉,犹如游魂飘荡般无言无语。”绵志说着靠近他。
他惊得放下手中的画笔,往旁站开直瞪着他;这绵志想做什么?
“我今日特意来,就是要告诉你──我阿玛赏赐给我一批官中使用的绫罗绸缎,其中有几匹的淡雅颜色非常适合你,我已派人送进你房中。你喜欢何种花样款示的衣袍,都可交代府中绣娘制作,我希望你不要再穿这白袍……”他再往前一步,把玉枫逼到凉亭柱前,“为我穿上漂亮颜色的旗袍可好?我从未见你盛装的模样,为了我,你可愿意?”
从綿志靠近,他便屏住气息,不敢放松。可绵志再往前一步,站到他面前。虽他眼中满溢柔情,却使得玉枫遍起疙瘩;咽了咽气困难开口:“我……没有装扮的心情,请见谅。”
绵志伸手按着柱子,将他困在自己双臂之中,眼里眸光滟潋地凝视,说:“无需打扮,只消改换颜色,我便开心。”
这样亲密的氛围,让玉枫觉得自己脸颊两边都浮起硬硬的疙瘩,实在无法消受他这般的浓情密意,便腰一软,想要从他的手臂下窜出。
绵志却早一步识穿他的想法,往前一步,身体一顶,将他压在柱子上,脸上浮起惬意的笑容:“惜桐,你难道忘了──你还有我,我们的约定仍然不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