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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打扰到你了。”姚希希耸着肩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汪海洋笑了。
按说姚希希也从业多年,但有时候,真的还像是个懵懂的小女生,明明在努力做出一副与他公事公办的姿态,却还是不自觉的被他捕捉到一些细微的小动作。
倘若她足够精明,就会知道,他希望看见的,决计不是她的拘谨与客套。倘若她足够世故圆滑,就会知道,她只需要抓住他们相识的情分,又或者干脆用姚家三兄弟来压他,哪怕只是碍于情面,这个忙,他也非帮不可。
偏生她不是。
汪海洋笑笑,按了桌上的通话器,让秘书送一杯热饮进来。
除了商量最新一期的节目,姚希希还提到了正在筹备的新节目《台前幕后》,她起先是想要道谢的,却忽然一下子感觉沉重起来,因为,她知道,尽管汪海洋说他一个人做不了决定,但赞助的事情最终得以落实,必定少不了他在其间的活动,否则,以她的节目目前的订户量而言,并不能给嘉实带来多大的收益,这样大的好处,是绝对不会落在她头上的。
她工作的这些年,从未在工作问题上,朝姚一柏他们三人伸手过,严格说起来,这是她头一回索取这样的帮助。也许,在汪海洋的角度,这只是举手之劳,不足一提,但在她,却一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回报他的这份恩情。
她尚在踌躇之间,汪海洋便主动提起了新节目赞助的事情。
姚希希的眼神立时就变了。
“我不能保证订户量的。”她急急的解释。
秘书端着托盘进来,待出去后,诺大的办公室瞬时安静下来。
姚希希握着杯子,微微皱眉。
汪海洋看着她,嘴角一挑,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漾开来,最后直接笑出声来。
“正常情况下,四儿,你不是该先对我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姿态来,才对吗?”他问。
姚希希“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这没规矩的丫头,哥哥问话,你笑什么笑?”汪海洋越发的没正形。
姚希希捂着嘴巴,吭哧吭哧的摇头。
他大爷的,她心想,都是这环境闹得,弄得她都差点儿忘记了,这可是她那个素来吊儿郎当的汪大哥。
这样想着,她就没好气的“呸”了一声。
汪海洋笑得越发愉悦。
姚希希正了正坐姿,看着汪海洋的爽朗的笑容,“汪大哥……”
“嘶!得勒!”汪海洋做出倒牙的样子来,“以后记得多给哥哥我留点儿面子就成。”
“那你就找个正经的女朋友啊。”姚希希不客气的说。
汪海洋笑着一耸肩,惬意的抿了口茶,颇不以为然。
姚希希开始好奇,汪海洋究竟怎么想的,女伴一个个的换得,比衣服还勤。只是,她没有问,若要严格论起来,在这种事情上,姚季节不比他好到哪里去,真要道出个丁卯来,那就是,姚季节的眼光比汪海洋强。
汪海洋的那些女伴……天。
这样一想,姚希希清了清喉咙,以掩饰笑意。
汪海洋这边一旦定了,便显出嘉实的雷厉风行起来,跟姚希希一起,为《城市出击》的最后一期忙碌。
官网论坛上,亦是有不少忠实的老观众表示不舍之意。姚希希作为负责人,也是憋着一股劲儿,抹掉所有的情绪,不去想,这是她的最后一期节目,只当这是嫁女儿,不论怎么样,都要热热闹闹,尽心尽力的做到最好。
节目直播时,汪海洋表现得游刃有余。他对着镜头,眼睛却望着某个焦点,仿佛是在若有所思,对主持人以及现场连线的观众抛出来的问题,侃侃而谈。
演播厅里自是一番紧张且炙热的氛围,大家都在为这个节目做最后的努力,倘若直播顺利,姚希希也是最后一次盯场了,但此时,她却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她自管往安静的地方走,一路不知不觉的来到资料室旁的安全通道,走出来,就是四周安着玻璃窗户的阳台。她不禁想起了上一次跟陶明白一起到这里的情景,笑了笑,然后呼出一口气。
她觉得好歹是她的最后一期节目,开溜到这个程度,也就可以了,刚准备离开,阳台另一头火机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昏暗不明的光线,并不能阻碍姚希希认出那烟雾缭绕下的人。
让她感觉奇怪的是,那人居然是陶明白。
姚希希并不讨厌吸烟的男人,对空气中淡淡的烟草味也不反感,她只是恍然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陶明白抽烟。
这里,就是他们二人,过分的安静,让人的感官都变得格外的敏锐。她甚至能听出他呼吸的节奏,深远而悠长。他的身影掩在那薄薄淡淡的白色烟雾下,让她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他甚至,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身边已经多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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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 13
姚希希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个正落寞抽烟的男人,真的是素来眉眼唇角含笑的陶明白?
她忍不住开口,并且,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小白……”
四周静静的。姚希希这一开口,轻而易举的打破这份静谧。
陶明白缓缓的转过身来。
姚希希下意识的,摘下耳麦,隔绝了导播在耳麦里嚷嚷的声音。
陶明白扎扎实实的睁了下眼睛,明明已经听出了声音,却还是要仔细的确认一番似的。
他信手捻了烟,然后,有条不紊的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脸上起伏的表情,终于随着这些动作,被他强行压制的和缓下来。然后,他才朝她走过去。
姚希希只等着他开口。
陶明白牵了下唇角,一对眼睛,宛若暗夜星辰,只是看着她,仿佛带着某种复杂而又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对刚刚的事情只字不提,反倒问道:“最后一期了,是不是很难过?”
已经是夜晚,从这里透过玻璃帷幕看外面,高楼的灯光与街道上的霓虹,交相辉映的耀眼。而刚刚的那个沉郁的男人,在夜色下,仿佛只是她一时失神而臆想出来的。
那一幕,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有那么一会儿,姚希希笑了,她闲适的晃着身子,说:“你不努力工作赚钱,跑这里来偷懒,拿什么养活我?”
她说得仿佛恨不得立马躺在家里做大号米虫,吃喝拉撒睡都还得有人伺候着似的,那语气,认真的不行。
陶明白望着她,眉毛一扬,目光轻微闪烁,到底是笑了。
姚希希并没不知道,自己前一刻故作轻松的玩笑话,轻而易举的就将某人的不安与纠结的情绪给安抚了,她只是在陶明白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笑容,便不由得跟着轻松起来。
“你是在暗示我的动作太慢,到现在都还没有……”陶明白叹气,欲言又止。
姚希希的脑子现在被他训练的,在这种时刻,已经转得非常快,不但自动脑补那尚未出口的话,而且自动切换到某日,他轻描淡写的说——“放心,你,我应该还是养得起的。”
她只觉得陶明白目光如电,落在她身上,立时令她无所遁形……于是,便颇没底气的咳了一声。
“我得回去了。”她轻声说。
“希希!”陶明白握住她柔腻的腕子。
姚希希被陶明白这陡然冒出来的急切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吸了口气,捏紧了手里的耳麦,尚未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已经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陶明白紧紧的拥着她,两个人之间紧密的几乎连一点缝隙都不留。
他只是贪念她带来的温暖与安慰,任何或许会失去她的可能性,都令他惶恐。
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时候,他还只是远远的看着她,观察她,又确确实实的喜欢她。这种喜欢,几乎是毫无缘由,找不出任何理由。也曾经自我厌弃过,怎么偏偏就是她……他到底是同父亲一样,面对姚家的女子,束手无策,仿佛是中了邪似的,视线再也挪不开。
也曾经以为,那样就够了,远远的看着,他从未想过,他同她之间会有任何的可能性。哪怕仅仅是为了母亲,也绝不可能。更何况,她那时虽处在失恋的痛苦中,却还是满心满意的怀揣着希望与期待,尽管他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也看得出,她的眼底深处的某些花火,依旧在闪动。
母亲的去世,只是加剧了那份厌弃,厌弃她,也厌弃自己。
他花了很长时间,甚至,直到最近,他才弄明白,他其实,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内心里不是没有挣扎过,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羞于承认心中的爱意。命杨青松重金盘下她隔壁邻居的那栋屋子,他也给自己找足了借口——报复,只是为了报复。
从最初单纯的好奇,到自以为是的报复的接近,其实都只是不自觉的被吸引,很多东西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那些蛰伏已久的情绪,终于冲破了内心的业障,喷薄而出。只要看着她笑,便会觉得格外的满足。
这些年来,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一点点累积,像是滚雪球似的,待他回过头一看,才立时清晰起来——原来,这个雪球已经庞大的有如巍峨的山脉,牢固而不可动摇。
她,亦是无可取代。
他素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一旦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便不会再瞻前顾后的。他爱极了这个女子,他内心里亦是坦然的面对这个事实。
而这一切,是他永不能说的,黑暗的秘密。他不能保证,在姚静香出现后,这个秘密,会永远的埋藏下去。他更无法想象,倘若有一日……
四周一时沉静的,姚希希仿佛隐隐的还能听到耳麦里不时传出来的声音……但她清楚,她其实已经被陶明白突如其来的举动闹得措手不及。
他刚刚抽过烟,身上还沾了点淡淡的烟草味,然后,她听见他极不安定的声音,在耳畔低语,起先她因为走神,听得不甚分明,但是,待她返过神来,忽然的就听的格外清楚。
他几乎是在以央求的语气,对她说:“希希,告诉我,你爱我。”
姚希希这才听出来,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有着掩饰不住的倦怠及空泛的悲切。他向来讲究,人前人后都异常风度,凡事都仿佛运筹帷幄,而像是此时这样的……不安,从未有过,也因此,便不免显得有些狼狈。
饶是姚希希再嬉皮笑脸,也终于肯定,这个人今天很不对劲,她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果然,静默了片刻,她又听他喃喃着,“别离开我……”
他的声音低的仿佛是梦中呓语,语调低哀,又似乎矛盾恐慌。
姚希希怔忡。
离开?感觉有点奇怪啊……她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对陶明白的反常,一时无所适从。
她靠在他身上,不禁担心,骄傲如他,怎么会……真的是将自己视若尘埃。
于是,在心里问——小白,你怎么了。
她并没有问出口,只是伸手,轻轻的,轻轻的环住他劲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