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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煨兀自气的脸皮直抽搐,丝毫不理杨定的号哭求饶。
第220章 无耻战术
喇叭状的山口处,段煨大军正在缓缓往外推进。
最前面是一排刀盾兵,合力将一辆辆辎重车辆推出口,连成了一片寨墙,紧随刀盾兵之后的则是整整四千弓箭手,弓已拉满如月,箭已绰在弦上。
数百步之外,万余骑兵呈扇形列阵,正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大军阵前,罗征胯马而立,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冲出山口的段煨大军。
看了半天,才喟然道:“无懈可击。”
贾诩轻轻颔首道:“段煨也是一员宿将,比杨定要谨慎多了,并不轻敌冒进,如此层层列阵向外推进,以刀盾兵扶辎重车辆结成寨墙,又以弓箭手射住阵脚,的确可以有效的防备骑兵突袭。看来要在山口子击破段煨大军,已经不可能了。”
罗征奸笑道:“不急,这山口地形特殊,利守而不利攻,等到了旷野上,看段煨还怎么主备本将军的突袭,除非他龟缩着不动,否则焉能没有破绽。”
贾诩连连点头道:“将军高见,既如此,何不令将士们卸甲休整。”
罗征从善如流,当即令大军退到数里之外,卸甲休整,只命阎行率三千骑兵,始终游戈在段煨大军左右,令之不敢轻举妄动,时刻都要结阵自守。令士兵没有时间休息。
山口处的一座山丘上,段煨跨马肃立。身边诸将环拱。
有部将扫了一圈,脸色难看地道:“罗征匹夫当真狡诈如狐。此分明便是要死咬着我军不放,只要我军一动,这些该死的骑兵就会扑上来。”
段煨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瞬间就想到了罗征打的是什么主意。
本来有五千骑兵,还可护住侧翼,不致如此被动。
可眼下五千骑兵被罗征击破,只剩下不到近千残兵败将,没了骑兵护住侧后,大军一旦开动。则无法再利用辎重车辆结寨自守,一旦遭到骑兵突击,极易溃败。
这就是步兵和骑兵之间的差异,在战场上,掌握主动权的永远都是骑兵。
面对骑兵无休止的袭扰战术,步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结阵自守,或据险要关隘而守。
这不是说步兵不如骑兵,而是作用不同罢了。
骑兵擅长的是野战,一旦到了旷野上。骑兵可以充分发挥强大的机动性,依靠强大的机动性奔袭突击,遇弱则击,欲强退则。无往而不利,步兵要吃很大的亏。
若是遇到比较复杂的地形,或是者坚墙要隘。骑兵则会受到极大的限制,而步兵则可依靠有利的地形进行防守或者阻击。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
可是,从此处前往陈仓的三十里。四周皆是地势平坦的旷野。
这样的地形,无疑能够让骑兵发挥最大的优势。
“传令大军,就地扎营!”
段煨铁青着脸,沉声下令,不敢轻举妄动。
谁都不会怀疑,只要大动一动,那三千游戈在侧面的骑兵就会像群恶狼一样狠狠的扑上来,在大军最为脆弱的部位撕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傍晚时分,眼看无机可趁,阎行率领三千骑兵远遁而去。
段煨却不敢大意,派出斥侯前往打探,才知罗征大军在东北方向的一片河滩上,距离大约有十里左右,骑兵突袭的话,十里路最多两柱香的时间就能杀到。
而对于带着大量粮秣辎重的步兵来说,大军拔营起行至少也要半个时辰。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有部将急道:“得想办法靠近水源才行,否则最多超不过三天,大军就要哗变。”
段煨脸色难看,这个他如何不清楚。
水源比粮草还重要,一天不吃饭,士兵们或许还能顶得住,但一天不喝水,绝对没人受得了;两天不喝水,就算是铁人也站不起来了。
而且没有水源,饭都吃不到嘴里。
“先等上一晚,明早再说吧!”
段煨摆了摆手,眼下太阳都快落山了,暂时没什么办法。
想要派兵去取水也不可能,不远处数十骑斥侯探子就在盯着,派兵去取水,只能是给罗征送菜,唯有熬过一夜,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了。
“唉!”
众将叹了口气,各去安顿兵马。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听到远方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段煨连忙穿好胃甲冲出帐外,就看到远方一片黑压压的骑兵缓缓靠了过来,等到天色完全放亮时,上万骑兵已经呈扇形将大营团团围住,距离不过三百余步。
上万骑兵寂然肃立,唯有战马的响鼻声连成一片,在旷野上显的格外刺耳。
悠忽之间,只见骑阵中一骑旋风般的冲了出来,胯下汗血宝马神骏之极,雪白的毛发没有半点杂色,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般冲了过来,不是罗征还有谁来。
“段煨何在?”
罗征勒住战马,大喝一声。
段煨登上营前哨楼,亦大喝道:“罗征,你这是何意?”
罗征抬头掠了一眼,当即大笑三声,长声道:“本将军没有别的意思,这次来只是想给你一条活路,就看你想走活路,还是想走死路了。”
段煨忍着心头怒火,沉声喝道:“何谓活路,何为死路?”
罗征大声道:“很简单,活路就是敞开营门,归降本将军。至于死路……”
说此顿了下,狞声道:“本将军让你这万把兵马再也回不了长安!”
“欺人太甚!”
段煨怒喝道:“本将军到要看你如何让本将军的大军回不了长安!”
罗征长笑道:“段煨,你别死鸭子嘴硬。今你五千骑兵已被本将军击破,就你这剩下的万余步卒。在这旷野之上如何能逃得本将军的追击。如果归降本将将军,还可保你继续得享富贵。若是不降。这长安古道就是你和麾下大军的埋骨之地。”
段煨气的脸色铁青,却无力反驳。
眼下的形势的确不妙之计,没有了五千骑兵的牵制,面对罗征的过万骑兵,麾下的一万五千步卒的确无法逃过罗征大军的追击,根本就不敢轻动。
况且军中只有半月粮草,如果得不到粮草补给,只待粮军,大军就得哗变。
可看看围住大营的过万骑兵。段煨就不由一阵悲凉。
就算有粮草又能如何,根本就运不到大营。
况且眼下最为迫切的,是如何尽快解决水源的问题。
这山口子附近地形势颇高,昨晚命军卒在营中掘井取水,然而掘了近五丈,地下也没有出水。如果再弄不到水源,最多再过一天,大军必然要哗变。
大营前,一干统兵将领也听的脸色发青。心里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
段煨强压下心头沸腾的怒火,放低了姿态道:“升平与吾同为西凉旧部,何苦如此咄咄相逼。只要升平肯引军退去,本将军保证再不举兵进犯西凉。如何?”
“哈哈哈!”
罗征大笑三声,随即喟然道:“昔在洛阳,某与忠明多少也有点旧谊。本将军也实不愿相逼过甚。然国事当前,本将军又岂能以私情而废国事乎?看在昔日情份上。忠明若举众归降,吾必不敢慢待。若忠明不肯归降。那就唯有一战了。”
“罢了!”
段煨长叹道:“事已至此,本将军又何惧一战!”
说罢再不理罗征,快步奔下哨楼,传令各部集结大军。
“嘿,他娘的!”
罗征恨恨的挥舞了下手臂,也调转马头,奔回本阵去了。
本想劝说段煨举众归降,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避免麾下大军伤亡,而且还能尽得段煨麾下万余兵马,眼下看来,如果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段煨是不可能投降的了。
绵绵不息的牛号角声中,段煨大营里立刻沸腾了起来,一队队步卒在军校的喝斥和带领下迅速在大营里集结,帐篷被收起,一应辎重全部被装上了大车。
很快,一队刀盾兵率先冲出大营,在营前的军地上就在列阵,紧随其后的是一队弓箭后挽开长弓射住阵脚,以防罗征骑兵趁机发起突袭。
足足大半个时辰后,大军才拔营而起,缓缓向东北方向移动。
刀盾兵在前,弓箭手紧随其后,压住阵脚,两侧则是长枪兵护住两翼,后阵则是两千刀盾兵压阵,一万五千大军组成庞大的圆阵,将粮秣辎重车辆护在了中间。
这个时候,罗征的一万骑兵已经退到了二里多之外,只有阎行率领三千骑兵绕到了山口子另一侧,从侧后方向不紧不慢的咬在段煨大军后阵。
骑兵阵前。
贾诩手搭凉棚观望了一阵,当即扭头对罗征道:“将军,段煨不走大道,却将大营往东北方向移了过来,这是要将大营移到水源附近。”
罗征‘嗯‘了声,道:“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如果没有水源,段煨的万把兵马最多不出三天就得解散了。唯有先将大营移到水原附近,才能跟我军耗下去。”
贾诩奸笑道:“段煨想跟我军打消耗战,那是想也别想了。大军出行,随军最多也只能带上半个月的粮草。如果粮草运不过来,段煨最多也只能苟延残喘半个月罢了。”
罗征欣然点头,道:“即使如此,也不能让段煨安稳的将大营移到水源附近。段煨别以为以刀盾兵和弓箭手护住前阵,再以枪兵护住左右两翼,本将军就拿他没办法了。速谴快马传令阎行,不必突袭段煨本阵,可纵骑从后阵掠过,以弓箭射杀两翼的枪兵和护在中军拉车的骡马等牲口,尽可能的给段煨先放点血。”
“得令!”
早有传令兵轰然应命,纵马离去。
不多时,一直咬在段煨大军侧后的三千骑兵立刻一分为二,各有一千五百骑迅速从后阵赶了上来,绕到段煨大军两翼,隔着八十左右,齐齐开弓放箭。
等到射完两轮箭失,已经冲过了段煨大军两翼。
两支骑兵呼啸一声,立刻向外绕了过去,等绕到后面,再次赶了上来放箭。
凄厉的惨叫声中,两翼的枪兵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挣扎着惨嚎。
更有被护在中军,拉车的骡马等牲口被弓箭射伤,又叫又跳的暴动起来,负责赶车的军卒死死拖住牲口,脸都白了,气的直骂娘。
本来骑兵在冲锋的过程中,弓箭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
就算是再善射之士,在战马快速奔跑之时,也很难以弓箭射中目标。
除非是像赵云这样的神射手,才能几乎不受战马的影响。
然而九成以上的骑兵,又哪里有这样的箭术。
不过眼下段煨要将大营移到东北方向五里外的河流附近,刀盾兵要护住前后阵,两翼的枪兵就彻底暴露了出来。而且因为缺乏必要的防护,而且阵型过于密集,还要护住中军的车马队,避无可避,更不可能退缩,很不幸的成了骑兵练习箭术的活把子。
就算箭术再差,面对如此密集的阵型,命中率也差不到哪里去。
两支骑兵隔着七八十步,不停的回来纵骑放箭,很快就给段煨用来护住两翼的枪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原本密集的军阵就好像被梳子给梳了一遍似的,变的稀疏了许多。
中军拉车的牲口被弓箭射伤,更是暴躁难安,几欲失控。
中军,段煨只看的目龇欲裂,几欲咬碎了钢牙。
这他娘的也太狡猾了,段煨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此狡猾的对手,心里更有一种强烈的要吐血的冲动,西凉铁骑悍勇善战,是因为从来都习惯从正面发起冲锋,以催枯拉朽之势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