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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敌视,恨不得除罗征而后快。
士族门阀高高在上惯了,维护士族阶层的利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或许那些富有远见卓识的精英人物,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把握时代的方向。
而绝大多数的士族门阀,则只能依靠父辈的功勋和荣耀,来维护他们的利益和高高在上的地位。一旦有人触动士族阶层的利益,哪怕受害者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也会神经质的对这种行为和作法进行口诛笔伐,甚至不惜动用武力。
士大夫即是高尚的,也是最虚伪的一群人。
他们天天都在读圣贤书,天天都把忠君爱国挂在嘴上。
但是,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或许在民族大义面前,这个年代的官僚士大夫都会一致维护大汉民族的利益,将那些外族视为豺狼猛兽,恨不得将之灭族而后快。
然而,如果有人触动他们的利益,这些官僚士大夫就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武器,采取一切手段对付他们眼里的阶层敌人,哪怕这个人是天下之主,大汉的天子也不行。
在士族门阀的眼里,宗族的利益,是临驾于国家利益之上的。
真正忠君爱国的人,永远只是那极少的一部分。
大多数门阀士人,都会自觉的维护士大夫阶层的利益。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个年代的官僚士大夫之所以会忠于朝廷,那是因为朝廷也在维护他们的利益。其实说白了,他们不关心这下天下由谁来做主,他们关心的是,那个坐在九五至尊之位上的主宰,是不是在维护他们的利益。
在士族门阀眼里,最大的敌人不是朝廷眼里的反贼,而是那些损害士族利益的人。
所在,张猛在收到董卓的密令后,才会毫不犹豫的就领军出征。
对于罗征这种凶残的屠夫,大多数士族门阀会下意识的将之视为仇寇。
或许有些比较理智的士人会客观的看待问题,但真正的聪明人毕竟只是少数。
张猛就属于最为神经质的那一类士人,所以在罗征率军过境,谴使借粮时,才会连最基本的面子功夫都懒得做,直接命人将罗生睥使者乱棍打了出去。
“大人!”
张猛正思绪纷飞时,有部将策马到了近前。
“怎么了?”
张猛回过神来,随口问了一句。
部将面露忧色,道:“武威离金城最近,眼下我军距令居不过两日脚程,末将以为我军应该放缓行军速度,待其余几路大军赶到再行南下,以免被罗征各个击破。”
张猛略一思忖,便道:“也好,大军过了乌岭,就扎营歇息。”
“大人英明!”
部将松了口气,连忙拱手恭维了一句。
日正午时。姑臧北门。
数百百姓聚集在城门外,群情激愤。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有脾气火爆的汉子大声喝问,十分不满。
城头上有兵卒大声道:“郡守大人有令,近日有战事将起,为防叛军混进城中,故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快快退下,休要聒噪,否则弓箭伺候。”
有人喊道:“小人家住柳树巷,不是奸细,军爷可查小人户籍。”
城上兵卒骂道:“滚你的蛋,有户籍也不行。”
“妈的,欺人太甚!”
百姓们鼓噪起来,纷纷破口大骂。
自从五天前,姑臧城就关闭了四门,严禁任何人进出。
城外的百姓见进不去,就纷纷都回去了。被堵在城外的数百人,却全是城中百姓,有家不能会,就只能聚集在城门外,天天和城头上的兵卒打口水仗。
不果不是怕引起百姓骚乱,城头上的兵卒早就放箭射人了,哪会客气。
人群中,罗征带着许褚和赵云混在人堆里,眼看无法进城,不由脸色阴沉。
许褚使劲挥舞了下手臂,不甘地道:“该死的张猛狗贼,竟然关闭了城门,连城中百姓都不让进城。奶奶的,看来想要混进姑臧是没有可能了。”
赵云沉声道:“看来我军一战击灭韩遂,已经引起了周边诸侯的警惕。张猛虽不知我军六千大军是如何悄无声息混进允吾的,但也必然会有防备。彻底封锁姑臧四门,连城中百姓都不让进出,虽然会引起百姓不满,但也让我等无法再混进城中。”
许褚道:“哪怎么办,实在不行就强攻!”
罗征瞅了一眼城头,凝声道:“鼓动这些百姓闹事,看有没有机会!”
城外百姓和城头守卒的口水仗还在继续,但也仅限于此。
百姓虽然不满,甚至会忍不住骂人,但还是不敢闹事。
城头上的兵卒则怕激起城中百姓骚乱,而且被堵在城外的百姓中就有他们的家人,也不敢有过激的行为,最多只是喝骂几句,事态到也并不严重。
然而没想到,快到太阳落山时,城外的数百百姓忽然失去了耐心。
“狗日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人群中有人激愤的大骂起来,“每年的税粮老子一文不少,一粮不缺按时上交,现在却被堵在外面不让进城,天天晚上还要跟牲口一样睡在泥地上,又冷又潮,可怜老子闺女还不到五岁,这高烧发的都快活不下去了,乡亲们都给说说,这他娘的天理何在。”
人群中纷纷鼓噪起来,个个骂的更欢了。
城头上的兵卒则是眼神一凝,目光变的恶狠狠起来。
第113章 破城
“开门!”
“快开城门!”
“狗日的,再不让进城老子造他娘的反了。”
挤在城外的百姓群情激奋,数日来的怨气全部沸腾起来,渐渐有失控的迹象。
罗征混在人群中,极力挑唆百姓心中压抑的不满和怨忿。
“头儿,这下咋办?”
城头上,有兵卒脸色一变,连忙问旁边的城门小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这些都是城里的百姓,再不让进城,这些人估计真的会闹起来啊!”
“嗯,谁敢闹事?”
城门小校狠狠瞪了兵卒一眼,喝道:“郡守大人曾有严令,大军离开后,绝不准任何人进出,我到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闹事!”
兵卒噎了下,讪讪退下,不敢再说。
“这日子没法过了,反他娘的。”
就在这时,城下的百姓中又有人扯着嗓子大骂起来。
“嗯?”
城门小校眼神一凝,眸子里有杀机闪烁。
眼下百姓骂的越来越欢,不由猛的举起右臂,大喝一声,“弓箭手准备。”
两百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对准下城下的数百百姓。
只待上官一声令下,就毫不犹豫的放箭。
“啊,快跑!”
城下的百姓终究没有胆子闹事,不过嘴上骂几句,出口恶气罢了。
眼看城头上的士兵们拉开了弓箭,立刻吓的一哆嗦,有人大叫一声就跑,恐慌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就连那位闺女发高烧快要病死的汉子,也抱起闺女掉头就跑。
罗征差点没气的吐血,不得已,只好混在人群中往后跑。
看来鼓动这些百姓闹事,找机会混进城中是指望不上了。
老百姓是最能忍的,也是最容易满足的。只要不被逼到绝境,只要还有一口饭吃,有条活路,他们就会接受统治阶级的剥削,不会站起来造反。
数百人逃到城门数百之外,才陆续停了下来,躺在地上哀声叹气。
赵云压低声音道:“主公,盖勋、皇甫坚寿大军最多再有七日,便可杀到榆中。我军必须要在三日之内袭破姑臧,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回头对付盖勋和皇甫坚寿。”
许褚道:“可眼下无法混进城中,如何破城!”
罗征沉声道:“既然无法混进城中,那就只有强攻了。我军虽皆为骑兵,且只带了最简陋的攻城云梯,但姑臧城中也只有两千守军,谅可攻下。”
赵云道:“城中守军并未发现我军,谅无防备,可趁夜突袭。”
罗征‘嗯’了声,道:“届时可各谴两千兵马攻打东、西、南三门,将城中守军兵力都牵制到三门,届时再强攻北门,定可一举破城。”
赵云主动请缨,“末将愿为先锋。”
罗征欣然道:“好,届时子龙亲率六千大军攻打北门。”
“末将遵命。”
赵云铿然领命,眸子里有精光流露。
等了一个多时辰,天很快黑了下来。
百姓们不敢离城太远,总觉得心里没有安全感。等到天黑之夜,又陆陆续续,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城墙,在城下五十步之外扎成堆,点起火堆取暖。
姑臧北门,五里之外。
夜幕下,一道门户悄然出现,并且被放到最大。
尽管如此,也只能容五骑同出。
早在过乌岭之时,罗征就将一万五千羌胡骑兵塞进了菜园子,然后只带着许褚、赵云和十余亲兵,一骑三马,一日之内奔袭数百里赶到了姑臧。
至于三千旧部和三千月氏胡骑,则被留在了允吾。
被关了一天一夜,人和战马挤在一起,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但士兵们差点憋出病来,战马也有些躁动不安。
而且菜园子里没有黑夜,士兵和战马出来后一时不能适应黑暗,几若瞎子,战马更是纷纷翘首长嘶起来,差点失控,还好距离姑臧足够远,否则非漏了形迹不可。
罗征跨马肃立在旁边,狼一样的目光泛着森冷寒光。
菜园子虽然是一大利器,却也有很大的局限。如果想要让士兵和战马休息好,还要带上随军辎重和粮草,最多只能装六千骑兵就到了极限。
再多的话,士兵们连躺下休息都没地方,只适合短程奔袭。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一万五千骑兵终于全部开出菜园子,列阵完毕。
正好是十五月圆之夜,清亮如水的月光洒下,地面上的坑洼勉强可见。
罗征一声令下,一万五千骑兵当即趁着夜色,滚滚杀奔姑臧去了。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城中守军。
大军还没到北门,姑臧城中已经沸反盈天,城头上士兵们奔走相告,昏昏欲睡的士兵全都被赶了起来,轮换休息的士兵也被赶了起来,出营集结。
“梁兴何在?”
罗征勒住战马,大喝一声。
“末将在!”
梁兴急催马上前,拱手待命。
罗征喝道:“速率两千兵马攻打东门,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梁兴大声应命,随即点了两千兵马,扛着云梯杀奔东门去了。
“杨秋何在?”
“末将在!”
“速率两千兵马攻打西门。”
“末将遵命!”
“张横何在?”
“末将在!”
“速率两千兵马攻打南门!”
“末将遵命!”
三路兵马迅速离开,各自杀奔东、西、南三门去了。
至于战马,则交给后军看管。
很快,姑臧东、西、南三门火光冲天,杀声惊野。
若是白天遇袭,城中守军还不至慌乱。
但此前始终未发现敌军踪迹,深更半夜的骤然遭袭,又不知来了多少敌军,别说普通士兵无法淡定,就连带兵的将校们都心里不能安定。
军心不稳,士兵们哪里还有死战之心。
轮换下来休息的军队还没有赶到,东、西、南三门就已经摇摇遇坠。
梁兴、杨秋、张横三将自投入罗征帐下以来,寸功未立。此番绕过张猛大军,长途奔袭突袭姑臧,好不容易有了带兵的机会,都急于立功,纷纷亲临阵前,带兵杀上城头。
虽然只有简易的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