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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一举一动,一个笑容,都足以让人感到畅怀,感到无比的亲切。
“来来来,我已命人在帅府中设宴,三位随我一同上马,咱们回帅府后再畅谈。”
董俷说着,请三人上马。
张辽赵云三人,更是受宠若惊,再三谦让,四个人一起上马,朝着武功县行去。
依着董俷的心思,四人当并马而行。
可一来是张辽三人不敢,二来呢,董俷那匹狮鬃兽生性高傲,天下又有几匹马,能与狮鬃兽阿丑并行?所以,董俷略靠前半个马身子,三人则紧随在他身后。
武功县帅府之中,并没有兴师动众。
赵云三人坐在大厅里面,却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这里面的人,张辽也就认识极个别的几个。典韦、武安国、王戎,除此之外,却没有一个眼熟的。而赵云和田豫,更是两眼一抹黑,可以说是一个也不认识。
但提起名字来,却还是暗自心惊。
黄忠文聘,那是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成名的人物,曾跟随秦颉立下汗马功劳。
没想到,也在董俷的帐下。
特别是那黄忠,虽然话语不多,可是流露出的威严气度,令赵云张辽感到惊讶。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三人之中,以赵云武艺最高,张辽次之,田豫最弱。
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黄忠的武艺,只怕是已经到了化境。这大厅里,有两个人是无法看出深浅的。一个是黄忠,另一个是董俷……小小的厅堂,却是藏龙卧虎。
赵云暗自感叹董俷麾下的奇人异士之多。
而典韦等人都是天生的豪爽,除了法正不是太喜欢说话之外,显得非常热情。
几轮酒水下去,赵云等人的拘束也就没了。
推杯换盏,端的是热闹无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田豫突然问道:“主公如今方定关中,不知有何举措?”
董俷命人撤下了酒菜,王戎和郭援二人带着亲卫从外面抬进来了一张巨型沙盘。
这沙盘,出自法正之手。
当年他随同父亲法衍走遍关中,畅游塞外,可以说八百里秦川地形,了如指掌。
田豫等人,都起身走到了沙盘边上。
董俷看了一眼徐庶和贾穆,两个人站起来,在沙盘前停下。
“关中之名,始自春秋战国,西起散关,东至函谷,南有武关,北面萧关……四方关隘,加之漠北高原和秦岭两道屏障,有八百里秦川之名。当年始皇起于关中,横扫六国;沛公王于关中,而得天下,足以见这关中之富庶,乃兴复之根本。”
徐庶说:“今主公占据关中,当立以大义。汉室自太师后,竟李郭二贼之乱,已经威严扫地。然自古有不破不立之说,汉室虽为乱臣贼子所坏,但皇统仍在。主公若想据关中以抗击诸侯,当立新帝,重振汉统,昭告天下,以占据大义之名。”
“立新帝?”
田豫等人吃了一惊,看着董俷,不由得心中踌躇起来。
徐庶一笑,“西汉王乃先帝嫡长子,不论在皇统上,还是在名分上都无人可比。当年太师受人蛊惑,废立了西汉王……然历经这八年,伪帝已不足以震慑天下,正是迎奉新帝,重立西汉王的好时候。长安乃高祖所确立的皇都,乃我汉室之根本……自高祖之王莽二百年十一帝,自光武皇帝至伪帝协,二百年十一帝,正是一个轮回。以长安为王都,迎奉西汉王,岂不正是合了那天道轮回四字?”
若说早先,田豫等人还有些犹豫的话,听了徐庶这番解释,也不禁觉得有道理。
董俷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臂膀,看着沙盘,沉思不语。
“请西汉王登基,我自无甚异议。只是关中连年征战,需休养生息才是……如今我们四面受敌,若如此张扬行事,会不会太过高调了一些呢?”
贾穆说:“主公以为我们不这样做,关东诸侯就会放过我们不成?”
一蹙眉,董俷没有回答。
又沉吟了片刻,轻声道:“此事关系重大,我当去信,与西汉王商议……如今之计,是要尽快夺取长安。这一场大战已经持续了太久,我们需要一个平静的关中。”
“夺取长安,又有何难?”
典韦道:“只给某一彪人马,典韦定能十日之内,夺取长安。”
“虢亭侯此言差矣,您千里奔袭,已经立下诺大的功劳,此战还是由我来代劳!”
说话是黄忠,挥舞着拳头,大声说道。
文聘几人连连点头,却急坏了典韦,怒声道:“汉升老哥却错了,你不一样是奔袭千里,夺取武都,击退曹军,更加疲惫。此战当由我来,汉升老哥一旁观之……”
这两方人立刻就争论了起来。
张辽赵云也忍不住了!
“两位将军莫要再争执了,我等新进,寸功未立,还请二位将军将此功劳让与我等?”
典韦环眼一瞪,“文远莫要乱说,你们刚夺取了河东,是大功一件,此战合该归我。”
“应该归我!”
这大厅里,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
徐庶等人不由得微微一笑,退到了一旁。
董俷先前,一直在神游物外。他在思考其他的事情,被众人一吵,却乱了心思。
“都别吵了!”
董俷沉声道:“郭汜,乃我杀父仇人……杀父之仇,岂能容他人插手?攻打长安之事,我当亲自上阵。诸公不妨观之,看某如何手刃那国贼郭多,无需再争吵。”
这一番话出口,武将们都闭上了嘴巴。
的确,杀父之仇岂能容他人插手?董俷这个理由充沛的,令所有人都无法拒绝。
……
第二天清晨,长安笼罩薄雾。
恢宏厚重的城墙,在薄薄的雾气之中,犹如一个衰老的妇人,透着一股子暮气。
董俷亲自出战,一排排霹雳车架好,锁定了长安城门。
随着令旗招展,如雨点般的巨石朝着长安飞袭而去,轰隆隆的声响,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
正如董俷所说的那样,长安不过是囊中之物。
想要夺取,也不过是朝夕之间。那棱角分明的局势,把长安城墙打得千疮百孔。早已经无甚战力的长安守军,在一个时辰的光景中,损失惨重,死伤不计其数。
赵云忍不住说:“传闻当年秦军每攻打一座城池,必以箭弩袭之……今观主公攻城,颇具秦风。只怕这一轮巨石过后,长安守军是难以再继续坚守下去了。”
“霹雳车又算什么?”
典满说:“二叔手里还有一支箭队,约两千人,皆为步卒,亦称之为巨魔士。全部用巨弩,可在三百步之外,贯穿两层硬甲。年初攻陷赤金城的时候,只一轮巨弩连射,就把那赤金城的城墙轰塌。若非此次是以奔袭为主,那批人也会跟来。”
三百步外,贯穿硬甲?
那是什么弩箭……
田豫张辽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汉军制式的强弩,也不过是覆盖一百五十步的范围,而三百步的距离……
那需要多少性命去填充呢?
就在众人惊讶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
霸城门受到连番的巨石袭击,轰然坍塌了一个口子。
董俷身披筩袖铠,一手持巨盾,一手拿着金瓜,身后背着卓玉宝刀,高呼一声:“三军儿郎,随我杀入长安城……”
说话间,他健步如飞,率先向霸城门冲去。
如林般的云梯,朝着长安城墙移动过去,汉安军一见大都督都赤膊上阵了,也顾不得什么,嗷嗷的吼叫着,蜂拥而上。清一色的巨盾钢鞭,一个个赛似出闸的猛虎。
长安城头的守军,在巨石过后,惊魂未定。
眼见着汉安军冲过来,立刻有人吼叫着,命令守军开弓放箭……
可是,军心已经乱了,七零八落的箭矢根本就是毫无目的的乱射。董俷挥舞巨盾,挡去了大部分的箭矢,第一个攀上了云梯,飞快的朝着长安城头上攀沿去。
这时候,苦练了近二十年的五禽引导术显示出了作用。
诺大的身躯,却如同巨猿一般的轻灵。如雨点落下的礌石,被董俷一只手用巨盾就挡开。主将身先士卒,汉安军也变得凶悍如猛虎,呼喊着,悍不畏死的向城头发起了冲锋。
董俷第一个冲上了城头,一只脚还在城外,手中的巨盾就是一个横扫。
巨大的力量,将三四个守军砸的骨断筋折,飞出去老远。董俷随着跳上了城头,金瓜手起锤落,把一人砸的脑浆迸裂。那粘稠且带着黄白之色的液体,随着鲜血流淌了一地。董俷怒吼,声如巨雷,“我乃汉安大都督董俷,谁敢阻拦我?”
董俷之名,那是闻名天下。
围绕着他有诸多的绰号,什么虎狼之将,西域暴虎,董家杀神……等等。
这城头上的士兵,那个不知道董俷的名字。闻听之下,不由得惊慌失措,狼狈逃窜。
有军官厉声喊道:“拦住他,不过是一个人,有什么……”
后面那‘好怕’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看见董俷将巨盾搭在肩头,向前一个冲撞。熊劲爆发,势无可挡。董俷的身体本来就重,过丈的身高,按照后世的计算方法,少说也有二米一二的样子,体重更是在二百斤以上,加上盾锤,近三百斤。
以熊劲发力,足有千斤。
如同一辆推土机似的,向前一个冲锋,十几个士卒被他撞得东倒西歪。
运气好的,是骨断筋折,运气差的,直接就从城头上飞出去,摔个血肉模糊。
金瓜呼啸,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眨眼间就到了那军官身前。
军官下意识的举刀就砍,就听铛的一声,那巨盾扬起,狠狠的磕在了军官的大刀上,巨大的力量,震得那军官手臂发麻。啊的一声惊叫,转身就想逃走。却被董俷探出金锤,一下子砸在了顶门之上,头盔粉碎,鲜血顺着面颊,汩汩流淌。
此时,已经有数百名汉安军冲上了城头,和守军鏖战一处。
一个是军心散乱,士气低落,一边是战意高涨,凶猛狠辣……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安军登上了城头,那守军终于抵挡不住。
“我等投降,我等投降……不要再杀了!”
董俷已经冲到了城门楼上,把金瓜扔到了一边,抬手抓住城头上的绞盘,气沉丹田,一声巨吼。那需要十几个人才能推动的绞盘,被他一个人生生的拉了起来。
千斤闸缓缓的升起,紧跟着城门被撞木撞的粉碎。
典韦等人再也忍耐不住,催马冲锋,厉声喊喝道:“主公尚在死战,我等岂能旁观?”
是啊,主公尚在死战!
赵云等人带着兵马,冲进了长安城内。
不过脑海中却浮现着董俷在城头上撕杀的一幕,不禁暗自心惊:暴虎之名,名不虚传!
霸城门,紧连着未央宫。
失去了战意的长安守军,被杀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董俷从城头上杀开了一跳血路,就见董铁牵着狮鬃兽,在城楼马道旁静静站立。
不由得笑了!
这世上若说最能理会自家心事的人,除了妻子家人之外,只怕就是这小铁了。
也不搭话,董俷翻身上马。
狮鬃兽仰蹄一声暴嘶,撒开腿朝着未央宫就冲了过去。
沿途,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挡。董俷带着众将杀到了未央宫宫门之外,却见大门洞开。
守军早就跑的无影无踪,诺大的宫城,空荡荡,不见人影。
催马直奔金銮大殿,董俷甩蹬下马,冲进了大殿里。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呆住了!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大殿正中的龙椅之上,呵呵的笑个不停。
身穿龙袍,头戴冕冠,赫然是天子的打扮。只是那样子看上去,却已经是傻了。
此人,正是郭汜!
郭汜身后,站立一个女人,年纪大约在四旬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