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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知道,杨颉李影在基地里的威望,绝不是他短短十几天就能抹杀的。
陈志浩的死,已经令局势走向了边缘,而他骚扰政委的妻子,已经有人暗中传言,形势有些不妙。林主任正琢磨着怎么渡过难关,猛然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黑脸的中年人进来,一脸喜悦。“林主任,好消息。总部来电,命令您暂时隔离杨颉,令其接受审查。不日。总部将派人来审查杨颉的问题。”
“真地?”林主任一把接过那人手上的电报,仔细地看看,哈哈哈一阵大笑,拍拍那人的肩膀,“好!李参谋,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地赏你!”
被称作李参谋的。正是作战室参谋副长李尽忠。
“谢谢林主任提携。这下您可就有了尚方宝剑!在基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哈哈哈……”李尽忠跟着吹捧着得意地笑了。
“嗯——,事成之前。还不能高兴,这个杨总司令,可不是好对付的。他要是敢不听,我们该怎么办?”林主任猛然想到了刚见杨颉的时候,杨颉差一点一枪毙了他,心头一阵发悸。
“没事。现在基地卫戍团、基地特务团、基地特战队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其他地各单位。也都有我的人,您就放心吧。”李尽忠献忠心,安慰林主任说,“只要他回到基地,包管他会束手就擒。”
“好,一切就看你地了。”林主任笑呵呵地看着李尽忠,心头暗自打算着别的事情。
杨颉接到电报后,郑军国已经将一个师的兵力调集到北平西待命。同时电告各支队,通告了消息,相互取得一致意见,各支队长都带一个师的兵力,策应基地安全。这是杨颉所不知道,郑军国也没有告诉他。只是催他快点回基地。
杨颉带着南为仁高峻平和各特战队回到基地,李保国留在四支队的后方医院养伤。
走进大大的山壁大门,杨颉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原本很正常的出入,却有人要检查他们地证件。被南为仁一阵喝骂,后面的特战连的战士上去缴了守门战士的枪,将他们关押在门楼里。一行人往里走,特战连已经进入战备状态,枪,已经推弹上膛了。
从山门那里到基地正门,有一段是卫戍团的防守的阵地。杨颉一走进这段路。就站住了,“去。让这里的营长来见我。”
杨天晓向前跑去,刚跑出三步远,嗒嗒……一梭子子弹打在他的脚下,有人喊道:“站住!再往前走就开枪了!”
杨天晓站住,大声喊道:“我们是巡天特战连地,叫你们营长过来,杨总有话问他。”
很快,一个壮实的中年人跑了过来,见了杨颉,很激动地打了一个军礼,大声地说:“杨总好。我是卫戍团一营副营长刘瑾泉。我有事情报告。”
杨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伸手挡住他说话,“你们营长呢,我要见你们营长。”
“报告,营长和胡逸团长跑了。”刘瑾泉激动地有些想流泪。
“什么?胡逸跑了?”杨颉大吃一惊,惊讶地看着刘瑾泉。
“是。胡逸团长跑了。可是,杨总,政委也——死了。您还是别回基地了。我听说,延安总部已经下令,要隔离审查您!您还是到支队去吧。我得到命令,看到您后……”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杨颉他们都猜出来,看到杨颉后,必须报告或者拘押他。
杨颉拍拍刘瑾泉的肩膀,无言地点点头。
“南为仁,你带人会郑军国那里去。我必须回去,另外,刘瑾泉,不管基地里有什么样的变化,你记住,这里是我们基地安全的第一关,也是很重要的一关,前面地迷魂林里,怎么没有暗哨?前面的山壁门口,怎么那么容易让人进来?这个可是你们一营的责任区!好!你不用解释了。从现在起,立刻派人进入战位,不得松懈半分!”杨颉看着刘瑾泉,“你责任很重啊!”
“是!”刘瑾泉答应一声,敬礼走了。杨颉看着南为仁高峻平,“你们俩,回郑军国那里,估计他已经有所行动了,要制止他,否则,只会给我添乱。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命令的!其他人,跟我回基地。杨天晓,冼海生,你们俩要特别注意,不要冲动,一切有我呢。”
杨天晓和冼海生两人点点头,往后站了站。
杨颉刚走进基地的大院子,从各处警卫室里冲出来一队队地警卫人员,持枪荷弹,一下子将杨颉他们围住,林主任带局势稳妥后,才慢慢地从作战室里出来,杨颉一看他从作战室里出来,脸上就是一愣,没等林主任说话,杨颉上前走了几步,冷森森地看着林主任,“林主任,你犯规了!作战室,可不是你随便进的!”
“那是从前,现在,整个基地,没有我林某不能去的地方!哈哈哈……”林主任大笑,“杨颉,你现在已经不是总司令了。你被隔离审查了。这是命令!”说完,得意地将延安总部的命令递给杨颉。他很怕杨颉发飙,赶紧给他看命令。
杨颉再自大,也不敢无视延安总部的命令,更不敢公开抗令!
这个,林主任看得很准。果然,杨颉接过命令之后,扫了一眼,点点头,将命令交给林主任,“我服从组织决定。可是,我告诉你,林主任,从现在起,作战室和库区,还有武器试验区,你不能去!”杨颉很傲气地看了林主任一眼,“以上三个地方,林主任要是不小心忘了,恐怕医院里会有间病房招待您!”说完,猛然转身,对着周围地战士大声喝令:“全体都有,立正!——”
除了林主任外,所有地战士都习惯性地立正站好,举目看着杨颉。杨颉扫视一眼全场,“你们都是基地的护卫者,应该明白,基地里什么最重要,无关人等,一旦靠近,我们地命令是什么?”
“格杀勿论!”战士们大声地回答。
“好!从现在起,一切恢复正常!该值勤的值勤,该放哨位的一个都不能少,主官没有的,副主官负责。按时查岗,按时出操,谁要是扰乱军心,李学容!”
“到!”李学容上前一步,大声地应答。
“军法从事!”杨颉说完,转身走了,“解散!”
声音从他背影里传来,战士们立刻有了一种回复本位的感觉,随着这声解散,各自跑回本位,开始紧张的工作。
偌大的院子里,夕阳从稀疏的树林枝丫间洒下,照在林主任一个人身上,孤零零的,很是孤单。杨颉虽然没有抗令,但是他手里的军权,却没有失去实际效力,似乎他就是一切,基地的灵魂,基地一旦有了他,一切都变了样。原本看上去很顺服的人,一下子变了样,似乎杨颉给他们每个人的灵魂里都注入了野性,一瞬之间,羊变成了狼,或者那本来就是狼,只是失忆成了羊。
林主任看一个战士急匆匆地走过,他伸手招呼拦住那个战士,“你过来。”
战士看了他一眼,“林主任好。我去换岗,不能迟到的。”说完,跑了。
林主任又看看基地的天空,夕阳染红了整个西边,好几天没有这么晴朗了。轻声叹口气,林主任转过身子,猛然发现,李尽忠竟然跟在自己身后!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第41章整风运动之人心叵测
“李参谋,你?——”他没有说什么,摇摇头,慢慢地走向作战室。他已经习惯走进这个神秘的地方了。自从陈志浩告诉他,有些地方,他是不能进入的,他的心一直处于极度的嫉妒和狂热之中。实际上,作战室,就是各单位的长官,都不是可以随便出入的。
“哗啦”一声拉动枪栓的声音惊醒了他,年轻的战士很警惕地举起枪,虽然相识,但看那战士的眼神,谁都明白,他在执行着一个很神圣的命令——护卫基地重区。
林主任站住了,看着战士,刚才这个战士还在很礼貌地给他敬礼,转眼间,举枪相向了。他并不责怪这个战士,也不去想世态炎凉,而是在恨,恨一个逆转了一切的人——杨颉!
杨颉已经进了禁闭室,可是禁闭室却成了办公室,不时有人走进禁闭室,又离开禁闭室。李尽忠轻声地问:“要不要记下这些人的名字?”
林主任摇摇头,轻声说:“没用的。杨颉已经成了这里的神,有没有总司令的头衔都一样。就算我再告他一个拉山头,搞个人崇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除非是上面把他调走,换上别人。可是,基地的这个作战模式,谁都不好控制!”
“您也看到这一点了?”李尽忠凑了过来,低低地声音说,“我们是不是要审一审杨颉?就算我们不能把他怎么样,也能造个势。造些舆论出来,这样就可以阻止一些人痴心妄想了。”
林主任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不错。”
杨颉打发人走后,盘膝坐在床上,想静一静,猛然听到门口警卫轻声说了声:“李队?您来了。”
李影的声音很轻。“他还好吧?”
“还好。刚松了一口气。”战士悄声地说了情况,李影点头。推门进来。
李影带着两个孩子,身后是警卫员小溪几个人。小溪带人守在门口,和门口地警卫悄悄地说着什么。
杨颉接过陈剑封,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
幼年丧父,孩子不识父面,已然孤苦伶仃。小剑封还笑呵呵地伸手摸杨颉的不长的胡子,明亮的眼睛里充满懵懂。杨颉忍不住抱着孩子亲了亲。却用胡子刺痛了小剑封的小脸蛋,瞬间,小剑封哇哇地哭起来。
孩子,真好。由笑到哭,一点情绪的过渡都没有。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杨颉天真的想,慢慢地将小剑封交给李影,又接过自己的儿子杨世虎。他长得比小剑封胖大些,眉目之间很像李影。两只黑亮的眼睛,直盯着杨颉看,似乎已经认人了。
杨颉抱着儿子,心里一暖,似乎生命有了接续。生活猛然间充满希望。
“知道为什么审查你?”李影轻声地问。
“知道。”杨颉点点头,“他们都告诉我了,是冀中战役地事。听说延安总部要派人来审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没有其他的?”李影担心地问。
“没有。”杨颉知道李影指的是他们的出身问题。
“那该怎么办?”李影担心地说。
“实事求是。听从组织安排。”杨颉轻声地说。
“实事求是恐怕不能放过你。我们必须有所作为!”李影冷静地说。
“考虑清楚,我们面对不是林主任,而是总部。这不是一个小问题!我不想对党不忠诚,尽管是在异时空里,记得你介绍我如入党的时候,宣誓时说过,这是原则问题。不能马虎。”杨颉慢慢地坐下来。
“好。我来想办法。不过,你要听从我的安排。”李影来回走了几步。
“影子。我……”杨颉要说什么,却摇摇头,站起来后又重新坐在床边,“你后悔嫁给我吗?”
“扑哧”一声,李影笑了,看着杨颉,“阿颉,这不想你说的话啊!”
杨颉点头,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影子,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很不好开口。你,我,她,这个,柳青青,柳青青可能已经怀了我地孩子,可能已经生出来了。”杨颉期期艾艾地说完,脸上一阵紧张,看着李影。
“那你就有两个孩子了!但愿柳青青给你生的是女孩。这样你就儿女双全了!”李影娇憨地白了他一眼,“可是我们回不去了,你还是先想想眼前的事情吧。”
“是。可是,影子,我不想隐瞒你,我和青青已经领了结婚证。只是没有……”杨颉还要说,被李影用手挡在嘴边,“阿颉。别提那事好吗?”
杨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