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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言道:“孤也欲请王兄出兵,只是有帅无将怎可出兵。”
李嗣源言道:“殿下勿忧,将佐我已有人选,只不过要借殿下几枚将印,封印励兵何愁手下无将?”
“哦?”李存勖问道:“不知王兄所举何人?”
李嗣源言道:“我举四人皆为大将之后,乃史敬思之子史建瑭,安福迁之子安重诲,石绍雄之子石敬瑭、末将养子李从珂,此四人不过是年少辈小,资历浅薄,未得重用。”
李存勖言道:“自古将门出虎子,今手无大将,就让四位少将军临危受命。事不宜迟,兄长立刻回府打点,明早点兵出征。”李嗣源得令回府。
话说次日天明,三万兵马会集晋阳东门外,李存勖与张承业、冯道、李存璋等人为三军壮行。见李存勖到此李嗣源率四员小将近前拜见。这四人,头一个便是李从珂,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头戴太岁盔,身着太岁亮银甲,善用一对黑铜滚圆锤,人送绰号“野太岁”;一个是石敬瑭,长得狼目鹰鼻,气宇不凡,头戴七星梅花盔、身着雪麟甲,善用一柄画杆描金戟;第三个是史建瑭,英武峻拔,头戴拦云盔,身着遮云甲,外罩白战袍,练就一套史家枪,人送绰号“花枪太保”;最后一个乃是安重诲,此人虽相貌不扬却智勇双全,身着皂金盔,身披猎虎铠,兵器乃是一口象鼻卷帘刀。又有忻州刺史索自通,字得之,太原人氏;澄州刺史药彦师,沙陀族人,各率人马会合。李存勖与众将一一见礼,置酒送行。李存勖对李嗣源言道:“三万兵马恐不足矣破敌,孤已连夜发调令遣各路援军会合王兄。”
李嗣源答道:“殿下洪福齐天,借先王护佑必胜契丹。” 言罢,李嗣源令李从珂、石敬瑭、史建塘、安重诲四人为先锋,索自通、药彦稠分掌左右军,石绍雄在后押粮,率兵三万增援幽州。号炮三声,大队兵马直赴幽州。李存勖远远望去,对左右言道:“只恐四员小将难当大事。”
身旁的冯道言道:“为臣料定此战必胜,殿下用人不疑,知人善用,何愁契丹不败。”
二路元帅李嗣源率兵临近幽州,为躲避契丹哨探游骑伏击,便令大军沿山谷前行。李从珂等四员小将以三千骑兵为先锋,这日行至大房岭刚至谷口,忽见前面一支契丹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二将一个名叫耶律布牙,另一个名叫刺花,这两人皆是阿古只麾下大将。耶律布牙一看是晋军旗号,便高声喊道:“契丹大将耶律布牙在此恭候,尔等是死是降?”
李从珂答道:“放屁!吾等四人乃是李嗣源麾下先锋官,正要取你这番邦小丑!”说着催马杀来,耶律布牙挥刀应战,二人战了十几个回合,耶律布牙才领教了这李从珂的武艺,是且战且退。刺花一看耶律布牙支持不住,也催马来战。晋军小将石敬瑭怒喊道:“从珂,我来助你!”,举枪直取刺花。四人混战一团,安重诲与史建瑭将三千骑兵分作两路由左右两翼冲向契丹阵中。契丹阵中几员偏将被安重诲、史建瑭杀得人扬马翻,阵脚大乱。耶律布牙见晋兵冲来,急得手忙脚乱,被李从珂一锤打崩脑浆。刺花见耶律布牙战死,驳马欲逃,却史建瑭挑落马下。两员主将战死契丹人马军心大乱,四散而逃。正是:
大房谷口两军会,四路小将显神威。初生牛犊不怕虎,得志少年破番贼。
激荡豪情羞天日,焕发雄心啸晨晖。唐末英雄近暮矣,来日江山交此辈。
李嗣源已率大部人马赶来,四员小将欲乘胜追击,便令鸣金收兵。李从珂回至阵前,对嗣源问道“我等正欲乘胜追击,父亲何故鸣金收兵?”
李嗣源言道:“契丹兵马三十万之众,仅胜此一阵,难定全局。四位小将军此番得胜已是大功,传令三军在谷口依山扎营。”众人得令正欲安排扎营,有一小校来报:“禀告都督,后军主将石绍雄来报,一支人马超我后路而来。”
不知李嗣源如何是好,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三回:战幽州李嗣昭殉国 胡柳坡周德威归天
李嗣源闻听有一支人马从后面包抄而来,立刻点三千骑兵飞赴后队。石绍雄正在后队催云粮草,李嗣源率兵前来,对石绍雄言道:“石将军方才所报后队探得疑兵,再何方向?”
石绍雄言道:“在大房岭南面山谷外。”
李嗣源言道:“我去断后,将军速运辎重。”言罢,李嗣源飞马奔往南面山谷。
李嗣源来至南面谷口,只见山谷中风沙荡起,一支人马浩荡而来。李嗣源命骑兵摆开阵势,来兵迫近在看清这对人马并非契丹人,而是晋军兵马。 当前一员大将头戴四棱镔铁盔,身披锁子乌铁甲;跨下一匹豹花马,手提大枪,身背一对八卦子午鸳鸯钺,乃是五太保李存审。李嗣源叹道:“原来是存审来此!”便下马来迎,李存审也翻身下马,兄弟二人相会自是高兴不已。李嗣源问道:“吾弟可是接千岁调令而来?”
李存审答道:“正是,此番我率马步军一万人来此会合兄长。”
李嗣源言道:“我已在大房岭北面谷口安营,只待其他援军前来,共解幽州之围。”二人遂往北面谷口扎营。
李嗣源在大房岭汇集兵马,耶律阿保机却定下先破幽州,在讨援军之策。幽州城池高大,攻城并非易事,阿保机把降将卢文进招至中军,问道:“本王在漠北用兵驰骋千里,横扫草原,但南下幽州以来,兵士却不习攻城战,不知将军可有良策?”
卢文进言道:“中原人攻城乃是靠飞梯、冲车,再掘挖地道,方可攻陷城郭。”
阿保机问道:“卢将军可通晓飞梯、冲车如何打造?”
卢文进言道:“飞梯、冲车乃中原军中寻常之物,只需多备木料人手,并非难事。”
“好!”阿保机大喜:“我封将军为幽州招讨使,点拨十万兵马听用帐下。”
卢文进赶忙谢道:“末将定不负陛下所遣,我即日令人打造飞梯,冲车,准备攻城。”
数日之后,卢文进统帅十万大军高架飞梯,猛攻幽州,有深地道,暗通城里。飞梯高耸令晋军城垛之上的士卒惊嚎不已,参军郭崇韬对周德威言道:“都督将镕铜的火水浇泼契丹的攀爬士卒,可破飞梯。”周德威即刻传令士卒用镕铜的火水浇泼飞梯,又在城内挖开沟堑水灌暗道。顷刻幽州城上,射杀惨烈,嘶鸣震天,飞梯林立,火弩入雨。连战三日,契丹折去兵马万余人,仍不能攻克幽州。
话说李嗣源在大房岭等待不到十日,又有两路兵马前来会合,一个是二太保李嗣昭率冀州两万将士前来,另一个是东南招讨使阎宝,字琼美,郓州人,率一万兵马前来会合,共计晋军七万余众。
各路大军会齐大房岭,李嗣源统帅诸路兵马直奔幽州城下。耶律阿保机在中军得此战报,令元帅阿古只点齐十五万人马在幽州城南迎战。
两军列阵,李嗣源见契丹兵马列阵人多势众,便问道:“诸位将军,敌众我寡,可有破敌良策?”
左右将官之中惟有安重诲善用计谋,对李嗣源言道:“都督何不已老弱士卒在阵后燃柴生烟,已作伏兵。”
李嗣源言道:“此计可行,阎宝!”
“末将在!”阎宝答道。
“汝点以前老弱士卒在我军阵后烧柴生烟,烟尘越大越好!”李嗣源言道。
“得令!”阎宝即刻在阵中点其以前老弱士卒,藏于阵后,集堆柴草。
只见契丹十五万大军此时列阵已毕,阿保机、阿古只、萧敌鲁催马来至阵前,李嗣源一见阿保机抱拳言道:“叔父阿保机在上,侄儿嗣源身着硬甲不便下马跪拜,还望叔父海涵。”
阿保机言道:“嗣源你为沙陀,朕为契丹,皆是漠北部族,以大漠为家,草原为国,何不早早归顺,定鼎中原之日,朕封你一字并肩王。”
李嗣源言道:“晋王三世报效李唐,受封‘李’姓,岂能与蛮荒之族再行祸乱生灵之事。”
阿保机言道:“当日若非朕出兵相助,三晋之地早为朱晃所有。”
李嗣源言道:“若非汝背信弃义,暗通朱梁,我父李克用焉能含恨而亡。”
阿保机见劝说无用,便令萧敌鲁率前军出战。李嗣源令李嗣昭、李存审率骑兵五千为前,李从珂、史建瑭率步兵为后出阵迎战。战鼓擂响,两军阵前厮杀一片,忽然晋军阵后烟雾弥漫,连天弊日。阿古只对阿保机言道:“陛下,晋军阵后烟雾漫天,若是有兵马增援,还是谨慎为好?”
阿保机言道:“速速传令收兵。”
鸣金一响,契丹将士皆不知事出何故,李嗣源见身后烟雾漫天,便令击鼓出兵,数万晋军将士一跃而出,直扑敌阵。契丹十五万人顿时阵脚大乱,李嗣昭、李存审率骑兵冲散契丹前军,李从珂、史建瑭率步兵晋绥其后,李嗣源亲率大部人马更是令人生畏,正是:
障眼小计唬契丹,痛杀番兵千百万。幽州一鼓搓雄师,多少热血白日寒。
锋刃红光肝胆裂,鼙鼓震鸣车马翻。天道怜惜酬遗箭,地公相佐谢烽烟。
契丹十五大军大败而退,追击数里已临幽州,李嗣源传令向幽州城上发号炮三声。号炮三响,幽州守城士卒报之周德威,周德威率领众将往城外眺望,只见溃败契丹士卒四散退回寨中,晋军追杀不止,且烟尘漫天,大军不计其数。周德威对众人言道:“破敌全在今日,传令点兵出城。”须臾,幽州五万人马整装待战,周德威对众将士喊道:“晋王千岁已令二路元帅增援至此,成败在此一战。”众将士闻听援军来此,无不振臂高呼,相拥出城。晋军里应外合,马踏契丹大营,辎重焚毁,营盘狼籍,三十万兵马如群龙无首,乱作一团。正是:
喊杀欲将乾坤悬,疆场陈尸望无边。
枭雄纷争心无忌,生灵罹难皆有怨。
阿保机见兵败如山倒,只得率左右护卫慌忙北逃,未出几里,忽听有人大喊:“阿保机拿命来!”阿保机扭头一看,正是二太保李嗣昭挥举三股托天叉催马杀来,阿保机左右侍卫举胡刀来战,未战几合,纷纷追死马下。李嗣昭身后追随晋军甚多,阿保机在千钧一发之际又闻前方有人喊道:“万岁莫慌,!”只见元帅阿古只搭弓上箭,“嗖”的一声,一只雕翎正中李嗣昭脑门,阿古只箭法盖世,此箭戳透嗣昭项上金冠夜明盔,顿时李嗣昭坠马不起,身后士卒只顾去救李嗣昭,才使得阿保机与阿古只侥幸逃脱。契丹大将萧敌鲁却身陷重围,无处脱身,只得死拼史建瑭。史建瑭一套枪法绝伦,将萧敌鲁一枪挑落下马,未等萧敌鲁爬起,便被史建瑭战马一蹄站中后心窝,吐血而死。
耶律阿保机败回契丹,舍弃篷帐辎重不计其数,兵马更是折去过半,一时大伤元气。十二万晋军将士汇集幽州同庆得胜,惟有李嗣昭头中一箭,奄奄一息。周德威 、李嗣源等众人来至病榻近前,李嗣昭已是口不能言语,身不能动。见众人前来看望,李嗣昭二目死死盯住箭囊,李嗣源领会其意,取下箭囊问道:“二弟莫非痛恨契丹之箭?”李嗣昭微微摇头,李嗣源又闻:“莫非是遗恨未能射死阿保机?”李嗣昭又微微摇头,李嗣源再问:“先王遗命三支箭,至今只剩朱梁未灭!”只见李嗣昭一抹眼泪从眼角潸然而下,左右众人皆是感慨至极。李嗣源抓李嗣昭左手泣道:“先王遗恨,我等没齿难忘,擒燕王、逐契丹,灭亡朱梁指日可待……”此时,李嗣源只觉李嗣昭手心冰凉,急令医官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