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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延孝投降唐庄宗李存勖,此事令朱友贞是龙颜大怒,朝堂之上对百官言道:“康延孝献出郓州重地,若是由此南下,开封危矣!”
驸马赵岩言道:“陛下何不将段凝再调回郓州?”
敬翔在一旁怒道:“赵岩!若非尔等保举段凝,朝廷岂能有此困境?段凝掘开黄河沿岸,中原六百里洪灾泛滥,鸡犬不鸣。若从相州调回兵马在回郓州,足有千里之遥,洪水阻道怎得行军?”
敬翔又对朱友贞奏道:“眼下之际,万岁只有调宫中禁军前往郓州。”
“准奏,准奏!”朱友贞言道:“但何人可为主帅?”
敬翔言道:“能为帅者,非王彦章莫数。”
朱友贞面色羞愧,无奈言道:“朕即封王彦章为东路兵马都招讨,率宫中禁军北上郓州。”
三日之后,王彦章在开封府东门外点兵拜帅,又命袁象先为监军。梁末帝朱友贞亲自为王彦章壮行。东门之外,战马成阵,兵士列队,甲光向日,兵刃映影。点将台上朱友贞握住王彦章双手言道:“当初只怪朕勿听谗言,才至今日。朝廷成败全赖开国候,老将军勿负朕心。”
王彦章老泪纵横对友贞言道:“陛下勿怪,待老臣退敌班师之日,定要杀尽奸臣,以谢天下。”
朱友贞言道:“兵马甚少,将军走后,朕速筹备兵马以援将军。”王彦章对朱友贞躬身施了一礼,遂上马提枪,率兵出征。正是:
朝廷有难当顾及,再着战袍利剑提。忠胆若似黄汉升,威名犹比郭子仪。
纵马沙场陷敌阵,扬威中原踏蒺藜。老骥伏枥志方在,不枉豪情有何惜。
且说王彦章出兵北上,前方有探马来报李嗣源率兵三万南下而来,王彦章令兵马驻扎中都城,又连夜加固城池以备恶战。
次日天明,有中军官来报,李嗣源已率兵扎营中都北门外,正在在北门外摆阵叫战。王彦章闻听此言,令城上打号炮三声,亲率兵马列阵城下。
李嗣源见王彦章居于阵前,对其言道:“王老将军,我主天兵至此,还不快快献城归降。”
“这不是驸马爷李晋吗?”王彦章言道:“汝奸杀先帝千金,只恨未把汝打死沁水河中,今日老夫当为公主报仇!”说着催马出阵。
高行周言道:“末将愿打头阵!”
“好,擂鼓助战!”李嗣源言道。
高行周催马出战,王彦章喊道:“来将通名!”
高行周答道:“我乃高思继之子高行周也,杀父之仇未敢相忘!”
“哦,原来是小仇家,今日老夫送你去见高思继。”说着王彦章出枪来战,二人大战三十回合未分胜负。史建瑭见高行周难胜王彦章,亦催马出阵。三人战至一处,正是:
银枪神枪战铁枪,三枪威名震四方。
国恨家仇连并起,老将六旬亦可当。
又战二十回合,这王彦章是力不能支,高行周一腔直奔哽嗓咽喉刺来,王彦章慌忙躲避,未想使史建瑭一枪砸中王彦章后护心镜,王彦章顿时口吐鲜血,驳马便退。
王彦章退兵回城,紧闭城门。王彦章身边有一副将乃是袁象先。袁象先见王彦章后心窝中伤,靠在床榻之上,便对王彦章言道:“都督今番受伤,不知当如之奈何?”
王彦章言道:“袁将军莫要管我,汝速往开封,请万岁发援兵来助。”
袁象先言道:“老将军何不退守曹州,这中都非是能固守之地。”
王彦章言道:“再不可退矣,老夫已抱定成仁之心,袁将军切勿再耽搁,速往开封搬兵。”袁象先也无可奈何,单枪匹马由南门而出直奔开封。不知袁象先能否搬得援兵,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回:夏鲁奇生擒王彦章 皇甫麟手刃朱友贞
话说袁象先单枪匹马回开封,求见朱友贞。上了金殿袁象先跪地高呼万岁,朱友贞令其平身看座。朱友贞问道:“袁将军此番回来,不知前方有何军情?”
袁象先言道:“启禀万岁,王彦章都督拒敌于中都城,前日上阵后心窝被打一枪,今枪伤未愈难以出战,此番命末将前来乃是为求援兵。”
朱友贞言道:“即是如此,朕即令兵部点拨人马,不日便可发兵。”
袁象先言道:“谢万岁发兵,末将告退。”
袁象先刚离开皇宫,正巧被在宫里办差的驸马赵岩看见。驸马赵岩素来猜忌王彦章,一见袁象先返回,便料到王彦章在前线有事。赵岩赶忙入宫面见天子,对朱友贞问道:“敢问万岁,可是前敌有事?”
朱友贞言道:“王彦章拒敌于中都,请驸马点些兵马赶往中都救援。”
赵岩言道:“陛下,可记得康延孝否?”朱友贞闻听此言一时不解其意,赵岩近前言道:“陛下,王彦章已率宫中禁军北上,开封人马不过几千人,倘若全部交与王彦章,而王彦章效仿康延孝之法投靠晋兵,我等何以拒之?”
朱友贞问道:“以驸马之见,当如之奈何?”
赵岩答道:“万岁只管拨三百士卒赶赴中都,其余一概不问。”朱友贞默默应允。
次日,朱友贞招袁象先进见,朱友贞对袁象先言道:“朕已诏令兵部,点精兵三百随爱卿救援中都,爱卿择日起兵吧。”
袁象先惊问:“万岁怎可只点三百士卒,焉能与唐兵相抗?”
朱友贞言道:“黄河决堤,中原六百里百姓已是故不堪言,前方将士也当体谅朝廷才是。”袁象先满怀沮丧领旨退殿,点起三百士卒奔赴中都。
王彦章驻守中都数日,闻中军官来报援兵来到。王彦章是如同久旱逢甘雨,赶忙令人开南城门。王彦章来至城下一看这三百士卒,可真是:
束发花白老弱卒,布衣褴褛草鞋徒。
空把流民当利盾,枉做孤魂叹无辜。
袁象先下马参拜,王彦章走到袁象先近前问道:“我点兵之时,万岁曾言征派援兵,为何只得这几百民夫。”
袁象先言道:“末将之见,恐怕是万岁左右之人又出诡计。”
“唉!”王彦章叹道:“派遣禁军已是孤注一掷,又何惜几许援兵?”王彦章只得令这三百老弱士卒入中都城中。
两日之后,庄宗李存勖率大部人马会合李嗣源,共计八万人马驻扎中都城外。庄宗李存勖摆帐中军,端坐虎皮宝座,各营将官分列左右。李存勖问道:“王彦章在中都兵马如何?”
李嗣源答道:“王彦章仅有一万兵马驻守城中。”
李存勖言道:“自先帝征贼,今已有二十载矣。梁贼元气将尽,朱氏天命将终,朕令李嗣源由北面主攻,李从珂、石敬瑭出兵城东,安重诲、史建瑭出兵城西,朕率兵由城南劫杀逃窜之兵。”众将纷纷接令,李存勖又叮嘱道:“若能一战攻克中都,开封只需十日可破。还望诸位将军奋勉图功,力诛梁逆!”
“遵命!”左右众将齐声答道。
后唐三军将士傍晚一顿饱餐之后,见天色将暗,阴风袭袭。李存勖等众将分兵而出,将中都围得水泄不通。
城上守卒慌忙禀告王彦章,王彦章披甲挂剑,望城头观望,只见中都城四周火把通明,云梯、飞梯、冲车、撞车列阵城下,八万唐兵前呼后拥一望无边。在王彦章身后的袁象先对其言道:“大都督如之奈何?”
王彦章无助的答道:“天意如此,非我不才。”王彦章扭头对袁象先言道:“今夜老夫当葬身此城,以报先帝知遇之恩,将军年少,大战之时可突围而去。”
袁象先眼中依稀,对王彦章言道:“末将身陷敌阵,岂敢贪生,愿随老都督战死此地。”
王彦章言道:“袁将军为人正直,我令将军突围非是他意,只求将军回开封替我报个丧。”左右众将闻听此言无不热泪纵横。
城上梁将之间正生离死别,忽闻城下战鼓震天,喊杀四起,上万支火弩划破夜空,飞上城头。城上虽有射手发箭,投掷石木,但城下云梯高立,唐兵士卒攀城而上,一场好杀。正是:
星夜攻城似白昼,战血飞溅旧城头。
天意欲随真命主,英雄各随喜与愁。
未过一个时辰,四门皆已告急。王彦章率五百精壮士卒从南门突围。庄宗李存勖正在南门外督战,见王彦章率兵从此杀出,庄宗对左右将士高声喊道:“诛杀顽贼!”万余将士蜂拥而上,王彦章挥铁枪左突右杀,挑死唐将一十六员,使得无人能阻。
王彦章力战唐军顿觉前日旧伤复发,心口剧痛,口中涌上一口鲜血喷出,自知无力再战,高呼道:“我挡唐兵,袁将军速走!”王彦章血口怒吼,横枪拦兵,将袁象先等十余人护出重围,庄宗护将夏鲁奇挥舞大刀,抄至王彦章身后,用刀攥梦磕王彦章后心窝,顿时王彦章嘴上鲜血淋漓,丢枪坠马,十几个唐兵一拥而上将王彦章五花大绑,生擒南门。
天亮之时,中都城已失守,庄宗李存勖回合各路兵马于中都,召集众将于中军帐内。李嗣源帅众将管分列两侧,庄宗端坐帅位言道:“拿王彦章上堂。”
只见几个军士将筋疲力尽的王彦章架至帐内,王彦章虽旧伤剧痛,仍立而不跪。庄宗问道:“朕已承命于天,荣尊帝位,汝因何不跪?”
王彦章答道:“老夫被擒犹死而已,皇帝发落便是。”
庄宗言道:“左右为老将松绑!”两侧军士揭开绑绳,庄宗又言:“看座!”有士卒搬过椅子,让王彦章落座。
庄宗问道:“朕尝闻老将军将朕视作儿郎一般,今日生擒将军,心中可服?”王彦章扭头不语,庄宗又问道:“老将军率残余之兵为何以卵击石,不念后果?”
王彦章垂头丧气的言道:“吾主若听我之言安能有今日之败,大势已去,非老夫之勇一力能担。”
庄宗走至王彦章近前为其拭去身上尘土,王彦章却用掌挡住李存勖手腕言道:“老夫已存成仁之心,唐主切勿招降。”
庄宗言道:“存勖爱慕英杰,素来敬畏老将军威名,望老将军洞察时务,倒戈归顺,功成之日封拜万户侯,不知老将军尊意若可?”
王彦章答道:“老夫出穷苦,受梁主恩宠未尝败绩,杀戮无数,今为败军之将亦理所应当。陛下却为世之明主,老夫却不能朝秦暮楚,背信于天下!今只求一死。”
李存勖见王彦章宁死不降,看了一眼左右众人,李嗣源心里明白这是劝不动王彦章,向借众人之口再劝。想到这里,李嗣源便起身对王彦章施礼言道:“我主一片真心,还望老将军三思啊。”
王彦章一看是李嗣源,冷笑一声言道:“我大梁太祖皇帝,临终遗恨乃是不能杀你李嗣源,老夫未能了却先帝遗愿,饮恨此生!”这一席话倒把李嗣源说的哑口无言。王彦章猛一起身对李存勖言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只可断头,不愿屈膝!”
李存勖长叹一口气,言道:“左右取酒来。”只见有士卒端上酒壶、酒碗,李存勖斟满一碗酒,端给王彦章,言道:“请老将军满饮此杯,朕为将军壮行。”
“谢唐主!”王彦章接过大碗时一饮而尽,李存勖对刀斧手一挥手,两个刀斧手就走到王彦章跟前,“啪!”王彦章把碗往脑后一扔,仰面大笑随刀斧手走出中军帐。片刻之后,刀斧手献上王彦章人头,庄宗令人为其厚葬,王彦章终年六十一岁。正是:
铁枪威名誉九州,驰骋半世谢白头。久战中原三十载,不负今生六十秋。
辅弼后梁三世主,宁死不受唐封候。自古烈女侍一男,从来忠臣不二投。
中都大胜,庄宗李存勖传令犒赏三军。天色将晚,忽有八百里探马急报,庄宗李克召集众将议定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