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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玲玲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她道:“玲玲,别哭了,李婶儿只是到另一个地方存在了而已,江水东流不回头,日落西山还见面。缘分未尽,日后终归有机会再见的。”
玲玲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痕,冲我点了点头:“九哥哥,我相信你。”
“好,相信我就好。”我说道:“那就让我渡了李婶儿吧!”
玲玲点了点头,伤心的走开了,而我则将李寡妇的尸体,抱入了一条简易的竹筏中,在她身上披了一件蓑衣,蓑衣被我向上拉了拉,直到盖住脸为止。
说实话,以前虽说也遇到过不少尸体,但是和尸体如此‘亲密接触’,却还属于头一次,更何况这还是一具闹腾的挺凶的尸体。
我觉得若是同龄孩子这么做,肯定会精神崩溃了的吧?我也知道,这其实是父亲从小就注重对我锻炼的结果,让我比正常孩子坚强许多。
我又抓了一把黄土,洒在尸身上,泼了一些江水,伴随着滔滔江水,我唱起了长江号子:“尘归尘,土归土,阿猫阿狗(脏东西)水下走,精魂精魂天上住……”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号子,尸体缓缓顺流而下,我也随之行走了起来。
众人都揪心的看着我,而我却比任何人都揪心,真怀疑我的魂归大江不能成功。因为若是那样,意味着李寡妇的尸体,要真的石沉江底了。
至于丢不丢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我只是想着我不能让玲玲失望。
没想到我的长江号子果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尸体顺流而下一段路程之后,竟开始停滞不前,之后原地旋转起来。
一个小浪迎面扑来,尸体终于连同竹筏一块缓缓下沉。
“还真成功了。”
“这娃子不得了嘞。”
“看来李观鱼那瓜儿子,没少在他身上下苦功。”
“……”
我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只是朝着李寡妇下沉的地方磕了三个响头。按照我们这儿的说法,这是李寡妇被龙王爷给接了,以后就到龙王爷那边享福去了。
开玩笑,要是人死了真能到龙王爷那里享福,那人还活着干什么?
“散了吧,散了!”村长说道:“看来这水路是行不通了,咱们只能走大路。”
看来村民们是想法设法的要离开这儿了,我也没拦着,因为连我都不确定,若是继续留在这儿会不会出事。
只是玲玲的安置,倒是成了问题。
现在玲玲是‘孤家寡人’一个,若是让她一个人生活肯定吃不少苦头。而且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也的确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所以想来想去,我最后决定,就带着玲玲在身边吧!
此刻玲玲正看着村民们收拾东西,黯然伤神。村民们都没人敢面对玲玲那孱弱求救般的目光,甚至连一些亲人也不敢……现在他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抚养得起一个‘外人’呢。
我其实能理解他们。
我现在也算是‘孤家寡人’了,倒也不嫌玲玲是个累赘。更何况这小丫头,也就跟我能合得来。
我喊了玲玲一声,玲玲有些茫然的走到我跟前。
“九哥哥,你,还不走?”玲玲咬着嘴唇,声音小的好像蚊子哼哼。
“玲玲,跟我走吧。”我说道。
玲玲犹豫了一下,小声的道:“这个……方便吗?”
说着,又左右瞧了一圈:“大伯和大娘呢?”
我苦涩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玲玲。
☆、第十一章 毒鱼
一提起父亲,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父亲可能还留在艄公冢。对,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看来以后得找机会,再去艄公冢走一趟。
我说道:“我们暂时分开了,我独自一人,跟我走吧!一路上也有个伴儿。”
玲玲点了点头:“九哥哥,谢谢你了。”
“没事儿。”我随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谢我的救命之恩,还是在谢我的收留,不过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下一站。
八岐太岁甚至出现在了我们这儿,想必太岁屯早就已经翻天了吧?我必须去看看。
驱使我的是责任和义务!行江子,不就是为了镇住这条大江吗?
我和小玲坐在一个沙坝坝上,看着村民们匆忙的收拾东西,然后一家家的离开,告别。
当冬瓜一家来告别的时候,冬瓜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非得要拉着我们跟他家一块走。但冬瓜家的情况我是了解的,若是多了我们两个‘跟屁虫’,怕是以后连吃饭都成问题,所以我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
不到半个钟头,原本还热热闹闹的村庄已经变成了一个‘鬼村’。望着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庄,我心里除了伤心,也就只剩下伤心了。
“走吧。”我站起身来,对玲玲说道:“咱们去太岁屯。”
“好!”玲玲没有问为什么去太岁屯,甚至没有半点的犹豫,看来她对我的信任已经上升到了依赖的高度了。
“九哥哥,我们真要坐船去吗?”不过她还是有点顾忌坐船,小声问了一句,她是真的被李寡妇的死给吓坏了,担心坐船会再出现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划船快一些。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玲玲忌惮的眼神看了一眼长江水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上了船。而我也望着这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却早就暗流涌动的长江,发出了一声感叹。
我们逆流而上,一群鱼鹰在前边带路,玲玲坐在我旁边,我则努力撑船。
大太阳逐渐变成了夕阳。夕阳西下,将整个大江都染成了金黄的颜色。
“九哥哥,累了吧。”玲玲说道:“我来替你撑会船吧!”
我冲她笑笑:“没事儿,哥不累。”
“哥,你说以后我们住哪儿啊。”玲玲有些无聊的说道。
“住哪儿?”我心头一阵思绪连篇,住哪儿?以后我还能安静住在什么地方吗?我觉得这事儿玄的很。长江长的很,而我的探索之路,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爷爷有交代,务必让我找到当年他护航的那个人。
可是对于那个人除了一张黑白照片外,我还有什么了解的呢?这也不知道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以后和玲玲住一块,那个鬼媳妇会不会吃醋?会不会惩罚我?这个阴气森森的小脚婆娘,真是够让人郁闷的。
我情愿像父亲和爷爷那样,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这条大江,但最割舍不下的还是亲人。
我有种错觉,我觉得父亲和爷爷并未离开过这条大江,甚至并未真正死去……或者他们正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这条祖辈的河流。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深夜出船危险太大,我找了一片水草茂密的地方,将小船停了下来。
有水草就有鱼窝子,我三下两下就打了一网兜鱼,有了这一窝鱼,我的心莫名的踏实了不少,至少今天是不会挨饿了。
我和小玲找了一块干净地儿,寻了一些柴火,点着以后,就开始把鱼放在船上炙烤。
对于生活在长江的川人来说,盐巴和辣椒面是必不可少的,毕竟经常在外面过夜,多多少少会做些零嘴。我在鱼里里外外抹上了一层盐,看着盐巴逐渐融化,渗入嫩嫩的鱼肉中,肚子更加饥饿了。
这种长江大鲤鱼最为新鲜,待得烤到外焦里嫩的时候,口味才最佳。剥掉最外层烧焦了的皮,就能看见里边粉嫩晶莹的肉了。
再看玲玲这会儿已经饿的饥不择食,顾不上烫就开吃起来。我也不客气,准备尝一口自己的手艺。
不过江里的东西,怎能随便乱吃?尤其是夜半三更捞出来的东西。
在我的嘴即将碰到鱼肉的时候,背后突然一沉,我知道是小脚鬼媳妇在提醒我了。
我当即放下烤鱼,一把握住了竹篙,滴溜溜往江中一插。不过周围的水面平静无比,连一点儿风都没有。
难道是……我迅速将目标锁定在了烤鱼上,飞快的将鱼肉从玲玲手中打掉。
不过,玲玲此刻已经吃了好几口!
吃的正高兴的玲玲,被我打掉了鱼肉,顿时有些不乐意的看着我:“九哥哥,你干什么?”
“这肉不干净。”说完我找出父亲搁在船舱里的一瓶老白干,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然后将满嘴的烈酒直接喷向了网兜里的几只活鱼。
烈酒一沾上活鱼,竟好像水落入了油锅中似的,迸溅开来。
这诡异场景看的玲玲目瞪口呆:“哥,这是咋回事儿?”
“还不是太岁闹得。”我安慰似的拍了拍玲玲的肩膀:“这片水域的鱼都被玷污了,不能吃了。”
实际上我这会儿心里头也有些七上八下,拿不定刚才玲玲吃了几口肉会不会有影响,如果对她有影响的话,我该怎么办?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玲玲竟开始有了反应。她先是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冷”,然后身体蜷缩成一团,连四肢都在轻微的抽搐。
她的双目紧紧闭合,在船上抽搐了片刻便停了下来。我好一阵担心,小声问道:“玲玲,没事儿吧。”
我上去扶她,却发现她的额头挺烫人,我吓了一跳,玲玲这是怎么了?肯定跟刚才吃的鱼有关。
只是吃了一口,就引起了如此强烈的反应,真是难以想象这鱼该有多毒。
唰!
就在此时,原本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玲玲,竟猛的半坐了起来,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虎视眈眈的望着我。
虽然是望着我,但她的眼睛却并未睁开,那张惨白的脸,让她的笑容看起来阴森无比。
我清楚是玲玲着了道,不由得一阵着急。生怕玲玲有什么不测,横起竹篙就将她压在船上:“玲玲,你给我醒醒啊,你到底怎么了。”
“咕噜咕噜。”玲玲的嗓子动了,发出一连串沉闷的,犹如水鸭子一般的叫声,我哪里能听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下一秒玲玲的双眼竟然全睁开了,而我也吓的差点松开竹篙。眨眼的功夫,玲玲的双眼竟变成了血红色,爬满了细细长长的红血丝,配上那张惨白的脸,真是说不出的恐惧。
不过我心中清楚,现在我是玲玲唯一的救星,当即怒吼一声:“滚!”
都说鬼怕恶人,我这么一骂玲玲果然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要狰狞,凸起的眼球都快要炸开了。
见没办法挣开我的竹篙,玲玲竟将手指放入了口中,然后用力的咬了起来,顿时血流如注。
“不好。”
我急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想将玲玲的手指给拔出来,但奈何对方咬的太厉害,我根本就拔不出,就算真拔出来了,估计玲玲的手指也保不住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行江要術》,立马将书掏了出来。
原本在水草之间休息的鱼鹰,似乎也感应到了玲玲身上的气息,一个个从水中窜出,绕着玲玲盘旋,不断的惊声戾叫。
这些鱼鹰的叫声,其实是对水里东西最好的震慑,因为鱼鹰常年生活在长江食物链的顶端,基本上是所有江中生物的天敌!
☆、第十二章 瓜子脸
果不其然,鱼鹰这么一叫,玲玲似乎十分难受似的,在原地翻来覆去的打滚,两只手乱抓自己的头发,刹那间已是披头散发。
不过最终她还是被惹怒了,一把抓住一只鱼鹰,狠狠朝船板上摔去。
玲玲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