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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像。”小米说,“他没有必要失忆。”
“也许他在避嫌。”卢大器说。
“别忘了,前两次的凶杀案都与他有直接的关系,他这样避嫌只会增加大家对他的怀疑,你说对了一个字,避,不过不是避嫌,而是逃避,逃避一些他不愿意正视的事情。所以就失忆了,这种失忆一般是暂时的,在如果得到一些有关于当时的暗示,可能会恢复记忆,不过什么时候能恢复,就很难说了。”
“也许他看见了凶手,可是这记忆太恐怖或者凶手是他认识的人,所以就以失忆作为回避。”小郭饶有兴趣地插进来。
小米点点,“我也是这么想的。”
谭局长只是点头,把目光落到陈剑飞的身上。
陈剑飞站起来,他习惯站起来说话,“有关苏医生的手术记录,我查过了他出过意外的全部记录,但是没有可疑之处。我找到与他一起手术的第二术者许医生,根椐许医生的叙述,当时手术已经进行到最后的环节,在此之前,一切顺利,可是就在那时苏医生好像受到了惊吓,许医生站在他旁边,模模糊糊听到他在口罩后面啊了一声,许医生抬头的瞬间,看见了患者忽然张开了眼睛,她说,这事太奇怪,患者当时是全麻,绝对不可能睁开眼睛的,她觉得自己是幻觉,所以一直没说,可是后来出事了,她总觉得这事跟苏医生受惊手术失败有关。”
谭局长咬住下唇,越听越觉得这案件不是一般的凶杀案,而且按照目前的线索,想要在短时间内破案,也简直是不可能的。
“真见鬼。”小米轻轻地说。
“见鬼的事还在后面呢。”陈剑飞说了前天晚上发生在钟墙身上的怪事。
小米听得一身的鸡皮疙瘩,“难道大器说得对,钟墙的母亲得精神病是家族遗传的病,钟墙正处于发病的边缘,他在幻觉中撕裂自己的皮肉!”
“更进一步,也许他就是凶手,这一切都是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做的。他已经陷入幻觉中无法自拔。”卢大器说。
“不,”陈剑飞说,“因为我也有这个怀疑,所以到了钟母以前所在的精神病院,找到了她的主治医生叶医生,他说,钟母的病不是家族遗传型的,而是属于被惊吓而引起的精神分裂症,至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患者家属一直没有说,也许家属也不知道,钟墙的父亲在十几年前去世了,这原因也就再也没人知道,除非有一天,钟母能够自己痊愈。”
大家又不说话了。
都觉得这案子前所未有的棘手。
谭局长咳嗽了一声,说,“卢大器,我想问你一件事。”
卢大器抬起眼睛,说,“谭局长,有什么事你尽管问。”
谭局长慢慢地说,“你母亲在干休所工作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大家都一愣,不知道谭局长问这个干什么,他们的眼睛都落在卢大器的身上。
卢大器已经变得坚强,悲伤只是一闪而过,他回答,“在市里的计生局里工作。”
“她认识吕书记吗?”谭局长继续问。
“认识,母亲说吕书记是她的同事,吕书记管卫生的,勉强算是同事吧。”卢大器想了一下,“不过,人家是书记,我母亲也太高攀了。”
谭局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之前呢?”
卢大器一愣,“这我就不知道了,处打我记事起,就只记得母亲是在计生局里工作。”
谭局长回头对陈剑飞说,“小陈,你把除了苏医生外的被害者以前的工作全调查一下。向我汇报。”
陈剑飞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小米说,“我明白了,谭局是想从三个被害者的历史上找出他们的共同点。”
“小米越来越聪明了。”谭局长笑着说,他转头向着陈剑飞,“具体的分工还是你来安排,今天的碰头就到这里吧。”
卢大器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来,他说,“我忽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母亲曾往我的QQ发了四个字:永无天日!”
“永无天日!”大家重复了一次。
“是什么意思呢?”大刘说。
小米紧紧皱起眉头,“我觉得可能是一个网名。”
“网名,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母亲和一个叫永无天日的人聊过天?可是我查过了,没有任何记录,如果这个人跟钟墙所说的午夜准时在线是同一个人的话,为什么要改一个网名?”卢大器说。
“可能这个网名对你母亲有特殊的含义。”小米说。
这时,陈剑飞的手机响起来。
陈剑飞打开,是丁芸的声音,她说,“陈队长吗,我在老苏的衬衣口袋里找到了一个香烟盒,盒子上写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是什么?”陈剑飞急忙问。
“永无天日!”
第三十四章从身世入手
钟墙决心弄清自己跟复国路419号到底有什么神秘的联系,让这个午夜准时在线这样紧盯着他不放,也许那个对不起说的远离恶梦的唯一方法就是查清楚这个。
从哪里着手呢,从户籍上进行他是绝对查不了的,只能从自己身上查了。
钟墙一直以为自己的过去太简单了,五岁父亲忽然自尽,他被送入孤儿院,长大了,高中毕业后,院长交给他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张房产证一本存折和一串钥匙,还有母亲所住病院的地址和名字,房产证是写着他的名字,他就住进了归他名下的房子,每个星期去看看母亲,找到了一份工作,就把母亲接出来。
可是现在一想,觉得对自己的身世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了。
在G市为什么有一套房子是我的?
母亲为什么患了病?
父亲为什么自尽?
我五岁前发生过一些什么事?……
对,从自己的身世上入手。
他在家呆了几天,身上的伤疤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再没有出过什么离奇的事,风平浪静的。
钟墙觉得这风平浪静中隐藏着更大的惊涛骇浪,午夜准时在线绝不会这样善罢干休的。
钟墙照例给母亲做好早餐,端到母亲的房里。
看着母亲吃完了早餐,洗了碗,拿着一盒饼干放在桌子上,这饼干还是因为那天晚上四处弄不到吃的,第二天,他在超市里买的,他对母亲说,“妈,中午你要是饿了,就吃这饼干,我有点事下午才回来。
便衣已经撤走了,这就是说,公安局已经解除了对他的怀疑。
钟墙出了门,就跳上公交车,直奔郊外,他下了公交车,向前走了一会,看了看叉路口的一块牌子,上面有一个红十字,几个大字,写着:
G市精神康复院,向前五百米。
还有一个大大的红箭头。
这个地方他很熟悉了,母亲还在病院的时候,他跑了很多次了。
他向着康复院走去,路的两边排着白杨树,早上的太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透过来,很淡的斑斑驳驳的影子在地上抖动着,再往外,两边都是空旷的荒地,已经列入了开发区的范围,正有待开发,很快这里就会变成热闹的工业区,但是现在还很荒凉,据说以前这里是一片很大的坟地,才迁了不久,大概是五个月前吧。
不知道怎么的,钟墙一想到坟地两个字,背上就不禁一阵发凉,这段时间,他真被吓着够呛了。
钟墙的眼睛不由地从白杨树的空隙向外睃着。
什么也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对面有一个人向他走来,是个女人,走得很快,好像要赶着去干什么一样。
钟墙看了她一眼,离得太远,没看清,一转眼,那女人就从他身边掠过,带来一股阴风,钟墙的头皮没来由地一炸,便回头看,刚好女人也回头看他。
钟墙差点就叫出来:
这不正是那天晚上在镜子里的那个年轻女人吗!
除了一头长长的头发,简直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钟墙这才注意到女人穿着一套白衣服,可是只是一闪,她就不见了。
莫非我长了一双鬼眼?
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钟墙加快了脚步。
钟墙在叶医生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他。
“你母亲怎么样了?”叶医生微笑地问,他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
“还是老样子。”钟墙说,“叶医生,今天我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我母亲的情况?”
“以前不都对你说过了吗?”叶医生有点惊奇。
“哦,不是关于病情,我想问问你,我母亲入院的档案我能不能看看。”钟墙问。
叶医生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叶医生,我忽然觉得自己对自己的身世毫不了解,你能帮助我吗?”钟墙恳求一般地看着叶医生。
“你跟我来吧。”叶医生想了一会,站起来,“我带你去找找管理入院登记的人,也许他会给你看的。”
入院登记处的一个胖女人给钟墙找到了他母亲的入院登记,翻了翻,说,“你母亲是从K市的分院转进来的。”
“K市?”钟墙看着胖女人。
“是,我们康复院在K市原来有一个分院,后来合并了,K市的患者都转到了总院。”胖女人把资料放在钟墙面前,“全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
“谢谢你。”钟墙翻开薄薄的一卷订在一起的入院资料,基本资料上写着:
凌丽,女,二十四岁,住址:
K市长江大街松柏路79号。
K市。
原来我们以前住在K市。
钟墙随便翻了一下资料的其他部分,谢过胖女人,和叶医生走出来。
钟墙忽然问叶医生,“叶医生,你是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我想问你一个很不专业的问题,你说,人死后有灵魂吗,如果一个人有冤,死后会不会冤魂不散,奇#書*網收集整理对活人进行报复?”
叶医生深思了一下,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灵魂在理论上来说,是应该有的,不过,灵魂一定是以实物为依托的,不能独立存在,就像是机器人,我们也可以说他们有灵魂,可是必须是机器这个实体,必须有芯片,如果把实体毁坏了,灵魂也就不复存在。也许它能存在,可是一种无形的东西,是不能对活人构成威胁的。”
“我能不能这样理解,如果它要报复的话,一定要找到实体,也就是活人,然后把自己的意志灌输到那个人的脑中,就可以指挥那个人的一切行动了。”钟墙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叶医生问。
“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钟墙说,“如果我不是疯了,那我就是碰上这样的灵魂了。”钟墙把事情的始末简单地对叶医生说了一遍。
叶医生专心地听着,神情渐渐变得异常严肃,“闻所未闻!这些凶杀案绝不是人力能办到的!”他得出结论。
“我要查清我为什么会被卷入这些凶杀中。”钟墙说。
“你要去K市吗?”叶医生问。
“是的,马上去,如果我今天回不来,请你去看看我母亲,可以吗?”
“没问题。”叶医生说,“虽然你接回家了,可她还是我们的病人。”
第三十五章阴森的古街
从G市到K市有三个小时的路,钟墙到了K市才是上午十点多,他按着地址找到长江大街松柏路。
这是一条老街,房子都很旧,每一栋房子都有骑楼,阳光好像照不进来,到处都显出一种陈旧的阴暗,连居民都是灰蒙蒙的,好像每个人都喜欢躲在阴影里。
房子太老了,大部分居民已经搬出去,很多房子人去楼空,成为空宅子,门口象征性地锁着一把生锈的锨锁。
钟墙从骑楼底下穿过一栋又一栋房子,路面上是青石板砌的,走起来发出古旧的回声,钟墙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清末民初时期,他觉得下一个角落就会转出一个扎着两根长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