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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上有关苗氏夫妇死亡的消息引起了墨年的高度重视,当他反复研究完那篇报道后终于发现司机的异常举动。
“你看什么?”他冲着司机不悦道。吓得对方手抖了抖。
“先生,你的领口没翻好。”司机好心提醒到,墨年从后视镜中打量了一下自己,果然如司机所说,才稍稍的放松警惕。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突然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就如同人们常说的第六感,但他现在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司机开车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达了那栋高高耸立的医院大楼前,墨年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他,对方似有为难的神情。“这,老板,有没有零钱?太大了,我找不开。”
“没有了。”零钱在买早餐时正好用光。
“要不,您等会儿,我下车给您找去。”说着司机就下了车,径直往附近一个小卖铺走去,墨年紧紧的盯着他。
司机跟小卖铺的老板说了几句话后,就把钱递出去,完了还回过头来看了这边一眼。他的眼神让墨年感到不安,那个笑容里面一定隐藏了什么阴谋,他想到。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司机拿着一小摞零钱往回走,就快接近车子时,他身后突然又冒出几个高壮的男人来。墨年紧张的盯着他们……
吓!
几个大男人被突然从车子里蹦出来的墨年吓了一跳,只见他头也不回,没命似的往医院跑去。
“喂,老板,找你的零钱。”司机错愕的望着高大的背影,大声喊道,手里还捧着那些刚找回来的零钱,一脸莫名奇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伸手把钱递出去,那个男人突然像见了鬼似的一把拍开他的手,飞窜出去。
“这人怎么回事啊?”
“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喂,司机,你还开不开车了?不开我们找下一辆了。”几个男人冲还在站在那发愣的司机叫唤到。
“就来,就来。”司机应了一声,将手上那把钱揣进口袋,乐滋滋问道:“要上哪儿去?”
……
在确定自己远离危险后,墨年这才大口喘着气,在电梯前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不知道这个大男人刚才为什么要在医院大厅拔腿狂奔,差一点撞翻了几个人。
环视四周,墨年发现所有人都在监视他,他不敢再坐电梯,快步往安全通道口走去,他潜意识里要摆脱这些人,他怀疑他们都要杀他,就像对苗氏夫妇做的那样。
咔嚓……
听到关门声,正在研究手中资料的许昌宁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好友背靠门板上在急喘。
“你来了?”
“昌宁,有人要杀我。”墨年面如死灰,走向好友道:“有事你最好快一点说,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许昌宁双眉颦蹙,指着办公桌前的凳子对他道:“你最好先坐下来。”
“到底怎么了?”墨年不明白好友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神秘兮兮。
“我正在看你的检查报告。”
“然后呢?”两人是多年的好兄弟,说话一向很直截了当,许昌宁此刻的表现让墨年隐隐感觉不安。
“兄弟,老实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
“我的麻烦就多了,干我这一行的,什么时候不是在跟麻烦打交道?”墨年自嘲道,可惜对方没有感染他的轻松。
“意思是说,你的压力很大,精神很紧张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在你血液检测里面,我们发现你有服食抗抑郁药物的迹象,墨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理解你的意思。”墨年错愕的望着他,仿佛他在说外星语。
“精神病患者服用这类药物可以起到治疗的作用,但如果用在正常人的身上,就类似于服食毒品了,墨年!你到底有没有为了放松自己而服用了……”
“我没有!”
“没有?我手里的种种数据都显示你已经服用有一段时间了,至少十天以上,你知道如果我把这份报告递上去,意味着什么吗?你是个警察,应该知道这是符合规定的事情,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墨年冲他咆哮道,表现得像一头狂暴中的狮子。
“没错,就是这样,慢性苯丙胺类兴奋剂引起的暴躁、被害妄想、不安、幻视、幻听等,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失眠了?这段时间你的平均睡眠时间是多少?有没有……”听他这么说墨年突然冷静了下来,抱头坐在凳子上,兀自发愣。
“这么说,都是药物造成的了?”久久他才说道。
“你真的没有服用药物?”望着自己的好友,许昌宁心里在交战,凭借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当然清楚墨年的为人。“那会是谁干的?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墨年,这很严重,再继续下去的话,你会被弄成疯子的。”
墨年没有做声,但他的心却像撕裂一样痛,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我和单倪,只有我们,才有可能让他不知不觉吃下那些药。他回忆起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突然意识到全都跟我们有关系,他开始怀疑,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我们的阴谋。
“帮帮我。”望着自己的好友,墨年求助道。
墨年在当天住进医院病房,初步估计至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他必须放长假,很长很长的假。
病房里住着的都些二十岁左右的孩子,他们曾经都是自杀大军中的一员,墨年特别要求跟他们住在一个房间。
第五十八章 精神病专科医院
精神病专科医院座落在以中正第一医学院为中心的东区,地处郊区,环境幽境,靠山而建,如果不是因为特殊医疗机构所在,的确是远离喧嚣,休闲渡假的好地方。
住院部设在近山边的位置,推开窗户则与郁郁葱葱的山林遥遥相望,外围的高墙电网将它们与世隔绝。住院部大体分为两个区,普通精神区和重症精神病区,其中普通精神区是栋三层建筑,分为精神病科、老年护理科和戒毒科。一层为老年病患区所在,二、三层属于男女混合区,绝大多数病患都在此接受治疗。
这里的住宿环境不错,每间房六张床位,病房四面是有机玻璃制成的透明墙,以便医护人员随时监督观察。值班室左右两侧分别设有娱乐室和餐厅,娱乐室通常是病患最喜欢逗留的地方,这里分三个区,设有简易运动器械的运动区、棋牌区和影视区,所谓影视也不过是三台大屏幕彩电、一套沙发和几张凳子而已,全敞开式设计。接待室、急救室和医生办公室安排在一层,穿过一片大草坪的另一头则是重症精神病区,两层建筑,有专门的医护人员严格看管,属于危险区,几乎与外界隔离。
十一八之后,重症病患突然暴增,重症精神病区人满为患,每天都会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那栋森严的建筑里传出。
墨年被安排在普通精神区的二层,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五名病患,都是十五至十九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都是这两天刚从重症区转入的“旅鼠”之一,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很正常。
一号床位住着的是个十六岁的初中生,沉默寡言,不合群,戴着副黑框眼镜,手里总爱捧着本书在看。二号床则是最为正常的一个,他身材高大魁梧,喜欢做运动,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常会缠着墨年问东问西,他年龄最大,已经十九岁。三号床是墨年,四号床是个矮个子男孩,最饶舌的一个,也是最活跃的一个,无论身边有没有人,嘴里都在不停的咕唧,有时候你根本搞不清楚他在对谁说话。五号床据说是个十七岁的天才神童,由于早读和跳级,现在是个大二生,他的早熟表现在脸上以及言语上,喜好与人争辩。最后一张床躺着个中途退学的小混混,至少他家人是这么认为的,他父亲曾因为他偷钱去上网而打伤他的脸,是个对谁都横眉怒目的家伙。
毕竟都还是孩子,除了一号床六号床外,其他人很快就跟墨年打成了一片,他们很乐于跟他分享感兴趣的东西。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嗜好,上网。墨年发现他们聊到一些成人话题时通常都会眉飞色舞,激动不已。他们对政治、经济以及新闻都毫不关注,反倒对芙蓉姐姐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在此之前,墨年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除了关注芙蓉姐姐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都喜欢看书,尤其是最近流行的灵异小说,每当提起这个话题时,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会发亮,就连一号床有时候也会从书中抽离出来,多关注他们两眼。
从跟他们的接触中,墨年感觉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悲观意识,无论是身材健硕的二号(我们姑且这么称呼他们),或是被视为神童的五号,他们对自己、对社会以至对未来都不具有信心。他们的世界是灰色的,或多或少都有一段晦暗的记忆,情感上都曾经受到过伤害。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常常会表现出抑郁情绪,他们的笑容、言语和行为,都像是一种掩饰,他们以为这样的掩饰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在过去的生活中,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开始一两天墨年的情况并不太好,他的主治医师是好友许昌宁的同学,韦医生,他没有给墨年开任何的处方,主要是采用心理疗法,每天定期给他做心理辅导,事实上多半是闲聊,这也是墨年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时刻。
最初进入病房时,看见二号和六号会让墨年莫名产生紧张感,他们高大的体型给他造成被迫害的错觉,他会不由自主的躲避他们的视线,远离他们,以免自己会有自我防卫的冲动。不仅如此,一号和五号的眼神也让他不安,还有四号自言自语时,墨年仿佛看见他背上有个白衣女孩在与他交谈,那张脸赫然就是夏静。
夜里墨年睡不着觉,一丝脚步声都会让他反射性的跳起来,去摸腰上的枪,他总以为那里还有把能保护他的枪。他不能闭上眼睛,我和单倪的脸总会在他眼前晃动,一会儿身体变成蛇形,又或长出双邪恶的黑翅膀,再不然,就笑得像个女巫,咧着血盆大口,缠绕上他的脖子,越勒越紧,紧得让他透不过气来。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脸上埋了只枕头,他猜想这一定又是该死的幻觉,睡一觉就好了,天亮时,枕头果然自动消失,但他却感觉自己听到了脚步声。
当他将这些情况向韦医生说时,那个圆得像个球的大男生就笑着问他。“那你是否想换个房间?”
墨年摇摇头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的话,再换任何一间房都是没有用的。”
韦医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中的笔在文件夹上唰唰唰写了几个字,又寻问了其它情况。“你的情况正在好转中,至少你的头脑很清醒,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他说道,过了一会儿又抽出张纸写了份处方,嘴里继续解释。“不过,对林严沁小姐的不良猜测无形中给你构成了伤害,再加上由于幻听等引起的失眠,我认为也许你会需要些有助睡眠的药物,以保证精神质量,这将有助于你做正确的判断。当然,这些我都会定期向昌宁报告,你知道,我那老同学可是一天一通电话过来,比我女朋友查岗还勤快。”
“那家伙就这脾气,所以到现在都还找不到女朋友。”墨年笑道,他透过敞开的窗户望出去,一轮红日挂在远处山头,红灿灿的渲染出一幅夕阳美景,他心想,如果我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非常喜欢。
当天晚上,墨年服用了韦医生开的安眠药,果然一觉睡到天亮。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屈敏掐着他脖子不断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