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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在那速度极快的‘风锥’离路山还有五厘米不到的距离时,路山忽然朝着白发鬼物微微一笑:“晚了,你的疑神疑鬼已经让你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说话间,路山忽然扔下鼓槌,做了一个奇怪的手诀,那面放在地上的鼓,在表面之上的空气就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一只芊芊素手最先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这是……我想象不出来从鼓中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我在一开始是知道的,在路上停下了击鼓以后,他就一直在存思沟通,却不想……
在芊芊素手出现的瞬间,白发鬼物的‘风锥’就已经突破了路山最后的防线,路山岂会傻傻坐着,等着被攻击?在这之前,他就已经飘然而起,避开这一击。
只是在他站起来的同时,那一层护罩就已经消失了。
“你以为你会跑得掉吗?”那白发鬼物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怒气,对于它这种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危及自己的存在来说,被路山将了一军,心中岂会没有怒火?
说话间,它竟然快速的收了‘风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路山再次攻去,却不想失去了护罩保护的路山,根本一动不动,任由白发鬼物朝着自己冲来,脸上带着怜悯,只是摇头。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身影挡在了路山和白发鬼物之间,那一双秀气的手,抓住了白发鬼物的红色衣袖,一个空灵的声音忽然出现:“放下屠刀,皈依我佛,回头即是岸。”
我没想到,在鼓中出现的存在,竟然是一位少女,她穿着异常明显的就是藏族的服饰,一张洁白的脸,光是看一眼,你就会从内心觉得这个少女是雪山上的清泉,是如此的冰清玉洁。
她的双眼似乎没有平常人的感情,有的只是一股神圣的虔诚,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却只是凭一双手就抓住了速度极快的白发鬼物,甚至让白发鬼物动弹不得。
路山双手插袋,叹息的望着天上那个身影,似乎是在对我说,似乎又是在自言自语:“除非是不叫出她的灵魂,如果她一旦出来,那鬼物已经是没有什么胜算了!我是一个懦夫,从来能依赖的也只有她了,可是我……”
路山闭口不言了,可这一切让我觉得奇怪,那个从鼓中出现的少女,我知道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但问题在于,从她出现到现在,我看见的事实只是她是一个普通少女的灵体,代表了什么吗?
路山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少女,眼神是一种悲哀的安静和追思,我不能体会这其中的情感,只是明显的看见,当路山那一句话刚落音时,那个少女身上忽然爆发出惊人的佛力,这力量之精纯,让觉远倒退了好几步,正在和另外一个红袍鬼物打斗的慧根儿也有所察觉,朝着这边看来,却不想一个不小心,被那个红袍鬼物一拳轰飞了。
“你是什么,你放开我!”那个白发鬼物确实是‘胆小’到了一个极致,声音竟然变得尖锐了起来,而且有些颤抖。
或许是那突然就光芒大盛的佛光刺痛了这白发厉鬼,伤害到了它,或许也是在那佛光背后突兀响起的梵唱,让白发厉鬼,从灵魂深处感觉到了颤抖。
“放下屠刀,回头吧,佛的光芒会让你得到最后的洗礼,洗清你的一切罪恶,让你摆脱这痛苦的深渊。”少女并没有放手,而是轻言细语的说道,那声音虽然缺乏了正常人的感情,却偏偏温柔的如同春季的清风,让你忘却一切烦恼,心都快融化的感觉。
看着这一幕,路山闭上了双眼,我看见他眉头紧皱,似乎是很难过的样子,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没有说话,喉头滚动,终究只是留下了一声哽咽的鼻息。
我以为路山这个样子,那个空中的少女之灵,会有所感应,无奈她根本没有看路山一眼,只是用一种异常的慈悲,竟然想这样说服一个厉鬼,皈依佛门。
“啊啊啊啊……”面对这样的少女,白发鬼物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它怨毒的看了一眼那个少女,吼道:“老子不会皈依什么佛门!老子生生世世都不会相信这一套,在我最痛苦,被人折磨的生命中,怎么没有见有什么狗屁佛主来拯救我?我只相信我自己,我只相信力量!”
说话间,那白发鬼物扬起了手掌,那空中流动的空灵的风,再次在它手中凝聚成了一柄锋利的刀刃,它怨毒的看了一眼那个少女,看了一眼路山,接着毫不犹豫的割裂了自己的红袍,一下子消失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吗?怎么派一个奇怪的女人出来,你这个缩头乌龟,你来和我打啊。”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是那个白发鬼物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的焦躁,极度的愤怒。
“一直是我在和你打,她的出现也是因为我灵魂力在做最基础的支撑。”路山已经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拂去了眼角的泪,声音平静而沉稳。
那个少女温柔的声音还在响彻整个广场:“平日里心中无善无佛无虔诚,在痛苦的时候临时抱佛脚,就渴望得到拯救,那怎么可能?对虔诚了一生的人怎么公平?佛从来不拒绝给回头的人机会,但佛也从来都是公平的,天下众生,怎么偏偏就局限于眼前一世?难道那三世书也不知道吗?”
少女的话说到最后竟然有了一丝焦急,觉远在广场中唱了一句佛号,脸上流露出一丝惭愧,看着觉远的惭愧,我倒是察觉的分明,他是惭愧他对佛门的虔诚比起来还不如那个空中的少女。
几乎是虔诚到了骨子里,。wrshu。虔诚到了灵魂里!
相比于觉远,路山的眼中再次流露出一丝悲哀,甚至在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我不知道路山在想些什么,为何是这种表情,但我能感觉到路山的悲凉。
“放你的屁,老子只要活好当下,信奉力量一步一步往上爬!要我把命教在什么佛的手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的命只能是我的。”白发鬼物的声音依然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就不会被说服的样子。
“你的命是你的,可惜你不懂生命的意义,你更不懂佛不要谁的命,它只是慈悲的想给每一个人一个机会,看清楚生命,懂得大慈大悲,回头是岸。你让我生气了!”那个少女的声音到最后真的蕴含了一丝愤怒。
听闻少女的话语,路山摸了摸衣兜,看他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想抽烟了,可惜这里再像阳世,抽烟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在这里完成,路山叹息了一声,只是轻声说了句:“它完了。”
谁完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那个少女就给予了我一个答案,在她身侧漫天的佛光里,梵唱中,竟然走出了几尊凶神恶煞的恶佛,其中一尊朝着空中伸手,手无限的放大,在我还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就从一个角落,忽然拉扯出来了一个红袍白发的身影,不就是那个白发鬼物?
随着那尊恶佛的动作,路山闷哼了一声,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他苦笑了一声说道:“真狠啊,真是狂热,也不管我是否支撑的住?”
说话间,他取下腰间的骨刀抛向了空中,又取下了背上背着的号角,对着天空,悠然的吹奏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战(八)
神秘的号角之声响彻了整个广场,那个少女原本有些飘忽的虚影竟然有些渐渐的凝实。
更神奇的是,那骨刀并没有从空中坠下,而是慢慢的融入了少女渐渐凝实的身体,然后消失不见。
那个少女在这时终于回头,温柔的看了路山一眼,那眼神是挑剔不出来什么毛病的,充满了感谢与慈悲,可是路山根本不与她对视。
至于原因身为旁人的我,竟然有些明白。
如若是我任何一个重要的人,用一种神佛才会有的慈悲眼神看着我,我也不会回应这样的目光,应该它给予我的只是给予天下人的慈悲,哪里有一些不同的感情。
其余的话不用多问,从路山的表现来看,我就知道这个少女对于路山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
“啊……你以为我就是如此,任你揉捏吗?”被抓住的白发鬼物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的疯狂了,一直小心的,不肯吃亏的它被那尊凶佛抓在手中的时候,终于爆发了。
爆发了惊天的气势!
狂风乍起!
这个风属性的鬼物发狂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对比起刚才的清,我知道,那个白发鬼物的出手一定也不会差了!
果然是如此的,那漫天的狂风竟然在我们肉眼可见之下,迅速凝结成了一把巨大的鬼头大刀,一把被那被桎梏在凶佛巨掌中的白发鬼物抓在了手中。
“什么佛,什么神,老子就只相信我们的城主,因为它会让我成佛,成神!”在狂吼中,那个白发鬼物举起那把狂风凝聚而成的快有三米的鬼头大刀,朝着那尊凶佛的手腕狠狠的砍去。
在那一瞬间,我简直有些迷茫了,这个白发鬼物明明是小心谨慎的存在,在发狂时竟然是如此的凶悍,据我所知,佛教的信仰是深入人心的,哪怕就是厉鬼,在神智清楚的时候,对于神佛也是退避三分,礼让三分的,我还有见过有鬼物敢直接对神佛动手。
我只能佩服这座新城的城主,它成功的成为了这些鬼物的信仰。
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白发鬼物那柄凶悍的大刀,竟然齐齐的斩断了那尊凶佛的手腕,那尊凶佛闷哼了一声,倒退了一步,断腕之处并没有鲜血流出,而是佛光萦绕在伤口之处,看起来有些‘诡异’!
但这种诡异是可以理解的吧,毕竟不是真的佛来了,只是虚影,我不了解佛门的法术,特别藏传佛教,密宗什么的,但在我想来,也应该和请神术之类的类似?
“哈哈哈……”那个白发鬼物发了疯,竟然就疯癫着不回头了,它一把扯掉了还挂在头上的面具,扔在地上,抓着那只断掉的佛掌,竟然仰天狂笑。
“在佛眼中没有罪无可恕之人,只有愿意回头,终究一个醒悟了的灵魂。我原谅你的伤害,就为有一天,你能青灯古佛,一心为善,倘若有一天真的能够人人如此,就再不用追求极乐,这个世界也已经是极乐。”面对白发鬼物的癫狂,少女依然是极其温柔,语气也愈发的怜悯。
在她说话间,佛光大盛,也朝着那尊受伤的凶佛包裹而去,很快那尊凶佛的手掌就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了起来!
“阿弥陀佛,这少女的心思到底是有多纯净,多虔诚,才有如此惊人的念力。”这一幕,让觉远彻底的吃惊了,但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担心。
简单的说,汉文化中的大小乘佛教,在某些地方,是没有那么极端的,可惜这种事情,身为局外之人无法评说,所以觉远才有一些担心,那个少女其实在他眼里有些极端了。
而我身为道家之人,思想最为自由,束缚最为轻微的道家之人,或者更不能理解!从道家的老祖宗们说起大道三千,殊途同归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的自由,无非就是不管你走哪条路,总是要走到最后的自然,遵循天道之路……
我和觉远在沉思,但路山的脸色更为苍白,他依旧在吹响手中的号角,嘴角却一滴一滴的开始流出鲜血,仿佛是要到一个极限了吗?
我分明看见路山不肯停止,眼中也写着一种充满了悲哀的讽刺!
“闭嘴,闭嘴!你太让我烦躁了,滚你的漫天神佛,没听我说吗?我只忠诚于我的城主!”少女的慈悲并不会打动这个白发鬼物,它急躁的在空中翻来滚去,最后残忍的一笑,竟然拿起那只已经缩小金色的佛掌,朝着它的口中塞去。
“呸呸呸……真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