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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把我的雨衣还给我……’”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似乎真的听到了那个女鬼凄凉的声音。
“‘啊——’”仇红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听她又道:“我和那个男的同时尖叫起来,我一下子躲在那个男的背后,那个男的本能的用手护着我。那个女孩子抬起头,我们看见她脖子上被紧紧地勒着跟皮带!她早就被勒死了!”
“这时候那个男的忽然转身,一把把我推开,他指着我说:‘大四的早就毕业,上个月就已经开始实习了,你怎么会还在这里自习?你也是鬼!你杀了她!’”
“嘟——”电话断了,仇红沙哑可怕的声音消失了,很明显,和上次一样,这是仇红故意挂断的,因为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我连忙“啪啪”鼓掌道:“好,非常好。非常经典的鬼故事。不知道各位听众朋友听懂了没有,这是以一个女鬼的身份描述的鬼故事,让我想起了去年好莱坞女星妮可基曼主演的经典恐怖片《THE
OTHERS》,非常好非常棒,很新颖的角度。大家想必已经知道了吧,这个女鬼在厕所把这对恋人中的女人杀死,然后准备将男的戏弄一番再加害,不料那个刚死不久的女孩就已经变成一个冤魂,而且是一个让鬼都害怕的冤魂!非常好的构思非常好的创意,而且体现出了恶有恶报的主题,在这里小涛都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佩服之情了。好了各位听众,今天的节目时间到了,谢谢仇红小姐在节目的最后时段给我们献上的经典故事,让我们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祝大家今晚能睡个好觉,哈哈。这里是大地娱乐台,这里是每周一四晚十一点四十五播出的小涛鬼话节目,我是主持人冯小涛,我们星期四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不见不散。”
我几乎没有用脑袋思考,连珠炮一样说完上面的话,一把关掉麦克风,插上最后的广告,冲出阴暗闭塞让我毛骨悚然的直播间。
这个故事是我原创的,任何一个在省大的和我一届的校友都一定听说过在三教里面那个雨衣鬼的故事。那只是当时的我一时心血来潮时偶然的灵感释放。只是,在我的故事里,我是以自己作为故事主角,在带着女朋友去三教的时候撞到了偷雨衣的鬼。而仇红却将故事篡改了,改成以那个雨衣鬼的角度来讲述这个故事。
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她的语气阴沉而凄厉,好象真的就是那个雨衣鬼复活一样让人心惊肉跳。
她是在……表明她的身份?
出门开车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停车场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台台冷却的车摆在那里,象失去了生命的金属尸体。已经午夜,卫薇薇早就打的自个儿回去了。卫薇薇现在公然搬到我家来住,自从被头儿敲打了之后,我们在台上越发嚣张起来。这倒也省事,省得每天上班的时候我得在车上静坐五分钟让她先上去。以前下班了要么我在城里鬼转等她做节目,要么她在什么地方等我的小涛鬼话作完,反正两人都不敢大摇大摆地待在台上,怕被人怀疑或者抓到口实。现在反正已经公开了,再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正大光明的来,还方便很多。至少我可以不用再听卫薇薇抱怨说我的午夜节目太晚、一个人在城里难以打发时间之类的唠叨。两个人心思都一样,走一步看一步。这两天台上的风声渐渐平静了些,果然不出我老人家所料,时间久了,大家也都闹够了,正所谓习惯成自然,见怪也不怪。
回到家里,卫薇薇已经睡了,直到看到她一直提心吊胆的我这才安下心来。家里多了个女人,整洁了许多。以前满地的烟头和空啤酒瓶,袜子从来找不到,地板上厨房里油污到处都是,空气中充满了烟和啤酒混着汗臭的味道。现在地板上空空如也,一尘不染,衣服袜子都洗得干干净净并整齐放在衣橱里,倒是从来只有啤酒和可乐的冰箱里多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房间虽然整洁得近乎空旷,但并没有因此而缺乏人气,毕竟空气中多了一个人的呼吸。有个说法道是女人是猫男人是狗,论据之一就是女人和猫都非常爱干净;而男人和狗则一个赛一个的龌蹉邋遢。
卫薇薇已经自己睡了,我轻轻地躺在她旁边,看着象孩子般酣睡的她,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几乎不可思议,快得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现在我越来越对这个房子有种依恋的感觉,我知道,这是一个温暖的地方,受到再大的压力和不快,即使被仇红吓得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只要想到家,想到这里不再是只有一张冰冷的床和一大堆垃圾,心里的不快都会被冲淡许多。即便是那天在电梯里遇到了怪事,但和卫薇薇在一起,很快就把这事抛在脑后。我开始怀疑以前那么强烈的的恐惧感都到哪里去了,也许,都是来自于孤独吧?
前天和卫薇薇大吵一架,我一直在怀疑邻桌同事怎么会知道我又撞到怪事了的,而且还闹到头儿那里去了。后来她主动交代,她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跟她一个旧日同窗好友聊起,而那个三八是新闻部的,结果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事儿。我一直被这事儿弄得郁闷,平时根本想都不敢想,一听就觉得心里发怵。她倒好,还给别人说起,结果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还被嘲笑得灰头土脸的。不过很快就和好了,毕竟,遇到事情时人的确需要有人倾诉,尤其是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点的女人。而我则是绝对不会跟她讨论这些事的。
夜凉如水。卫薇薇翻了个身,我伸手搂住她,她似乎知道我回来了,喃喃咕哝了一句什么,又在我的臂弯中沉沉睡去。我搂着她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趁现在不害怕了,想想这一阵子发生的怪事。
毫无疑问,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和那个神秘的仇红有莫大的关系。要是说一切都是巧合的话我自己都不相信。而每次仇红说的话都如预言一般在我身上灵验,之后又在抽屉里发现证据,这也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我慢慢回想仇红的每一次电话。第一次仇红打电话来说出我心里的感受,那时候我还在为如何维持收听率保证听众的数量而犯愁。仇红暗示了我一条可行之道。刚好小奇遇到了古怪的事情,于是我和小奇去了医院。结果遇到不可思议的可怖事情。我慢慢回想,衣架子,手术台上的血渍,尤其是那个尸牌!后来在抽屉里出现了又莫名其妙消失了。虽然小奇也有他自己的理由,整个事情,基本上都是按照仇红的建议去做的,结果果然大有收获。这一切,当我现在心里的恐惧消失以后再回头细细分析,有一种跳进早已布置好的圈套的感觉。
但是,仇红绝对没有理由保证我可以按照她的话去做。那么,如果我不去,她花那么大力气布置的圈套,岂不白费了?她有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想法,而且说得一字不差?
也许,她也是我的同行,也面临或者曾经面临过和我同样的困境。可她没有理由知道我会按照她的话去做啊。
除非是非常非常了解我的人。
是小奇?我心里打了个冷战。不会不会,小奇这样做跟他又有什么好处?小奇这人一向爱占人小便宜,他花了那么大的成本,甚至赔上单位的摄象机,又得到了什么?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小奇有机会布置好一切,但他没有动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是他做的。再说,仇红的声音分明是个女人。就算是小奇的同伙,但想起那天小奇在医院里的惊叫和大汗,想起他哆嗦的嘴唇和颤抖得跟打摆子一样的脚,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害怕。
那么,又是谁?
第二次仇红打电话只说了抽屉里有尸牌的事,我就给吓得蒙头鼠窜,结果什么都没有听到。有价值的线索当然也就没有了。
第三次,仇红指出了可乐罐子在抽屉里。她怎么会知道那个可乐罐子的事?我一直认为,那是个噩梦,我在车里做的噩梦。但是,一觉醒来,却发现真的有个可乐罐子在轮胎旁边,和梦里的一模一样!那究竟是个梦吗?那个从汽车底爬出来的人?是仇红?卫薇薇说撞人是她骗我开玩笑的,但是,当时我的的确确听见了“砰”的一声闷响又怎么解释?
而后仇红说的那个电梯的故事,我和卫薇薇后来的经历简直就是这个故事的翻版。我努力回想那天站在电梯口的女人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长什么样子,也许当时我没有仔细看?那么,后来在到第二十九层时看到的黑影又是谁?也是那个女人?
难道说,她,就是仇红?
如果说上面的一切问题都匪夷思仪无法解答,至少无法通过常理来推断,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天,我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仇红,她不是人!我曾经偷偷查过热线来电的号码,每一次,仇红打来电话的时候,都没有显示。
可是,就算她不是人,又要干什么?就算是鬼害人也得有个理由吧?
“HELLO,HELLO?”
“喂……你好。”又是个小丫头片子。
“HELLO,你好。恭喜你,这位朋友,因为你是今天第一个打进我们热线的听众,所以幸运地成为今天我们小涛鬼话栏目的幸运听众。可以得到金鼎公司的运动型太阳眼镜一副。怎么样,有什么感想要给大家说吗?”
“恩,我想……其实本来我不是要打电话来中奖的,我是想说点自己的想法。”
“好的请讲。”
“唔,我在想,那个仇红姐姐,她讲的事情,好可怕哦,而且我的同学都说那些是真的……”
“恩,”我心里涌出一阵奇怪的感觉,难以名状的感觉,于是我打了个哈哈,“哈,仇红朋友,如果你听到了的话是不是很自豪呢。现在已经有朋友喜欢听你讲的故事了——”
“我……觉得,”这个该死的小妞居然打断我,“仇红姐姐的故事最好听。我一直都听小涛鬼话,但是,只要没有仇红姐姐打电话来,我就觉得没意思了。而且,我的好多同学都是这样觉得……”
“哦,看来仇红小姐在这里是找到知己了。恭喜仇红小姐,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今晚会有空打电话进来。这位朋友你是要在收音机前等她吗?”
“恩。”
“好的,”TMD你慢慢去等吧!“现在让我们来听听下一位听众的电话。喂,你好。”
“喂,小涛你好。”
“你好!”我摆出最高昂地热情,拿出最亲切的声音,“这位朋友有什么好的故事能给大家分享吗?”
“哦?那倒没有,我只是想说一下我的看法。我觉得刚才那位朋友说得非常对,简直说到我心里去了。我觉得我跟她的感觉一模一样,实不相瞒,我一直都觉得那个仇红小姐讲的故事非常好非常吸引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上回她都没有打电话进来……”
该死!又是个踢场子的,这不是在扫我面子吗?
接了一通热线电话,我不得不把预备留给只有出现播出事故时才应急用的音乐插上,好让自己有时间思考一下该什么收场。
今天真是撞TMD的邪了!接连几个电话打进来,不管是那几个常打进电话的熟客还是新的声音,居然都有同一个意思:期待仇红!
这让我很郁闷。毕竟,我是这个栏目的主持人,我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