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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血腥飘起,长剑的云手顶上了谢半鬼的左颧骨,三寸宽的剑锋在他面颊上开出了一道血槽。而他手中的“泣血”,也惯入了一个中年武士的咽喉,三尺长的泣血在对方咽喉上直没刀柄。浓重的血气顺着透在脖子后面的刀刃飘闪开来。
两人相距不到一尺,谢半鬼喘息之际,腥臭殷红的渠水猛入口鼻。身在渠中谢半鬼不得不将那血水咽了下去,后面的高胖子几下游了过来,双手捂着尸体的脖子,一面极力阻止着血水扩散。一面向谢半鬼身后的地方扬了扬下巴。
谢半鬼顺着他的下巴方向看了过去,却见水渠墙壁上敞着一道的洞门。不由得心中一动,揽过尸体向洞中游去。
两人进洞之后,撕下尸体上的衣服,把尸体伤口扎好,才小心翼翼的顺着洞口探索着前行。
洞内十分清爽干净,地势也在逐渐升高,而且每三丈一只长明灯,灯下深入墙壁一寸处,必定镶嵌着一把高五尺宽四寸的长剑。长剑通体雪亮,剑身上一长两短的三处血槽中暗有蓝光流动。
谢半鬼抬手示意高胖子停下:“这个甬道有古怪,咱们贸然走下去,怕是会打草惊蛇。退回去,接着顺水进囚鹏苑、”
还没等谢半鬼转身,甬道深处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叫骂声:“滚!又想来套老子口风,等老子出去一个个生啖了你们!”
谢半鬼猛的一怔:“这是囚室?”
接着甬道里传来“咣!”的一声,似有棍棒砸上了铁栏。有人沉声喝骂道:“妖孽,你别再叫骂了,此生你再也休想走出此洞!如果你招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一阵狂笑,好半晌才止住笑声,手抓铁栏叫道:“我一死正座囚鹏苑的人都要为我陪葬,你们设下圈套,我家主人迟早会血洗囚鹏苑!”
“疯子!”那人咒骂一声反身离去。
谢半鬼心中立刻恍然大悟:“原来那人把我当作了他的同伙,意在警告我洞中布有机关。不过,这人能隔着这么远听见和我高胖子的脚步声,修为相当可观。囚鹏苑当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心念到此,谢半鬼收起兵刃慢慢向洞外退去。
两人再次下水之后,水渠附近却已经不再像原来那么平静,水渠上方传来阵阵脚步声响,听声音像是有人在大规模的朝一个方向集结,而且脚步声响由杂乱无章渐渐变得变得整齐有序。感觉就像囚鹏苑被人深夜偷袭,守卫的人马在短暂换乱之后组织起了有效的抵抗。
谢半鬼透过层层水波仰头看去,只见难以计数的黑衣人手持着“飞天翼”从四面八方盘旋而来,不断向下倾投火雷。冲天烈火在囚鹏苑里四面开花,从房舍冲出来的护卫顿时人仰马翻,刚刚搭上弓箭准备狙击来敌的侍卫又乱成了一团。
谢半鬼就在在晃动的火光向快速向囚鹏苑中心游了过去。等他们越水而出是,囚鹏苑里已经是杀声大作,刀剑齐鸣。其中更有十数团灵符化作的火光向空中疾耀,接引万钧雷霆,囚鹏苑又被随时可能爆发的雷火控制……
囚鹏苑里闹得人仰马翻,远处的山崖上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赵金铎带着赵家铁弓的高手,把锦衣卫指挥使穆三和佥事李成森两个人围在了中间,语气不善的喝问道:“穆三,打囚鹏苑的人都是带来的?你什么意思?”
穆三淡然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帮你的朋友制造机会而已。”
“放屁……”
赵金铎话没说完,穆三已经冷声道:“你可以等上一会再看,没有这些人的牺牲,你的朋友别想踏入囚鹏苑核心……”
李成森同样没有去理会赵金铎,面向脚下的囚鹏苑面带悲色的道:“大人,下面那些可是我们精心训练出来的好手,为了赌谢半鬼能查清囚鹏苑的内幕,就把他们全部牺牲值得么?”
“用这千把条性命,给谢半鬼制造一个机会还是值得的你,没看见他已经潜进去了么?”穆三缓缓道:“这个机会我等了足足十五年,绝对不容有失。”
浇花
谢半鬼伸手抓起那具怪尸,夹着尸体跃上了房梁,转身向高胖子招了招手。高胖子一咬牙也跟着跳了上去。
高胖子刚刚站稳,外面的人就已经到了门口:“敢到水房来找事儿,简直就是找死,有袁爷在就算他们全进来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话,一个管家摸样的人带着两个仆役推门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仆役惊呼道:“四爷,地上有死人……”
管家不悦的白了对方一眼:“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肯定是被袁爷料理的杂碎。先去弄水,然后把这好好收拾收拾,动作轻点别打扰了袁爷休息。”
“是是……”两个仆役显然是见惯了死人,对两具尸体并会害怕,反而对那个所谓的袁爷畏惧甚深。
其中一个仆役伸手在靠边的水缸上敲了两下,见里面没有回音,又大着胆子使劲敲了两下,确定里面的确没有回音之后,才挽起袖子掀开缸盖,从水缸里拖出一个人来。
那人大概有二十一二的年纪,双手被反捆在身后,两脚也被并排捆在一起。他的皮肤已经被水泡得发白,双眼紧紧的闭在一起,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还能证明他是个活人。
仆役把人拖到地上之后,伸手在摘下腰里的钩子,一头钩住青年脚上的绳子,一头甩上了房梁,明显是要把人吊起来。
只要他抬头去抓绳子,谢半鬼肯定会暴露行藏。他急中生智之下,伸手弹出一道细不可闻的指风,正打在钩子前端。铁钩顺势滑下几尺,落在仆役伸手可及的地方。
“今儿扔的有准头……”仆役也没多想,伸手抓过钩子,把人头朝下吊了起来,又从腰间抽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另一个人端来了木盆,摆在青年脑袋低下。
“他们要杀人放血……”高胖子倒吸了口凉气,急忙传音道:“我们下去救人!”
“没用的,那人已经死了,只不过有特殊的药物在维持他最后一点生机而已……”谢半鬼传音之间,低下的仆役已经用匕首慢慢地割开青年的脖子。顺手一拉青年发髻,把他的脑地拎向身后,好让被割开的血管能正对木盆。
带着药香的鲜血箭一样喷在盆里,溅起一团螺旋形的血花,流水般的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房梁上的高胖子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寒毛都跟着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管家亲自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端起了木盆:“我去给老爷浇花,你们赶紧把‘水’接好,去把院子里的花浇了,记着把水控干净点,别浪费了。”
“您老就放心吧!出不了错。”仆役头也没回答应了一声,却猛见蹲在他对面的同伴,脸色一片惨白。
“你……”他话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谢半鬼凑在他耳边,把冷森森的刀刃逼在了他的脖子上,话里没有半点烟火味的冷声道:“喜欢割人脖子是么?我让你也试试被割开喉咙的滋味。”
谢半鬼说话之间,绝魂爪的刀刃已经慢慢渗进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喉管直贯后颈,接着就亲眼看见自己没了脑袋的尸体向前栽倒了下去,腔子里鲜血喷得同伴满脸满身。
对面仆役被忽然出现的谢半鬼被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喊叫就被高胖子掐住了喉咙。等他看着同伴被一点点的割了脑袋,顿时双脚一软瘫了下去。
高胖子顺手一扳,扭断了对方脖子,指着屋里上百口水缸道:“这里面不会装的都是活死人吧?”
谢半鬼眼中冷意如刀:“现别管那么多,跟着那个管家。”
管家在囚鹏苑里的地位虽然不低,却丝毫不会武功,压根就没发觉身后还跟了两个煞星。小心翼翼的端着木盆径直走到书房门口,推开门就喊道:“来,浇水了。”
“妈的,要死的人了,还有心思跟花说话。”高胖子暗骂中借着灯光向屋里看去,只是匆匆一瞥之间就被惊得目瞪口呆。
装饰考究的书房里,摆着几个半人高的花瓶。瓶子里插得却不是什么珍稀花卉,而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妙龄女子。
几个面容娇美的女子,在骨瓷花瓶上仅仅露出一个脑袋,面上略施粉黛,头发梳挽得极为靓丽,浑然天成的气质配上脖子下面的花叶,让人觉得她们本来就该是一朵花,一朵本来应该生在仙宫,却不知怎么跌落凡间的花。
可是,她们身下瓶子却又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阴森的味道。
管家从花几下面取出一只金勺,盛出盆里的鲜血依次灌进了花瓶,又给每个女人都喂了几口这就是他所谓的浇花。
其中一个女人喝过血之后,开口问道:“四爷,今天外面怎么了?好像吵得很。”
管家呵呵笑道:“还不是有些不开眼的东西,想要硬闯囚鹏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长个脑袋就能进来的么?”
“是啊!”女子媚笑道:“苑里那么多高手,谁能闯得进来?”
管家脸色一寒道:“别动那些歪心思,你不就是想问问有没有人进来过么?就算他们闯进来又能怎么样?能撼动我家老爷?我劝你们还是乖乖认命的好……”
女子赶忙道:“看四爷说的,我们姐妹现在除了尽心尽力服侍老爷之外,还能有什么心思?”
“你知道就好!”管家脸色稍缓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就你们这个样,出去之后也得被人当妖怪烧死,还不如在这活得安逸。”
几个女子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哀伤,唯独说话的那个仍旧媚笑道:““四爷说得是。等哪天出去晒太阳,我在慢慢服侍四爷啊?”
“你个小妖精,就知道哄人,怪不得老爷那么喜欢你。”管家在那女子脸上掐了一把:“好好歇着吧!等爷料理好那些不开眼的杂碎,先弄一个给你尝尝,习武之人的气血可比那些书生强多了。”
管家说完乐颠颠的走了,几个女人见他走远,才低声哀叹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其中一人坚毅道:“我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也许吧!你等了你哥哥十几年,他不还是没来么?”
一直在挑逗管家的女人忽然开口道:“外面的朋友,进来吧!这里没人敢随便过来,很安全。”
“她在喊我?”谢半鬼心中一凛。
血色妖娆
见谢半鬼迟迟没动,屋里的女人又开口道:“我天蚣的身子虽然废了,但是眼睛没瞎,耳朵也没聋!两位还是进来吧!”
谢半鬼之余大步走了屋里:“你真的是天蚣道长?”
天蚣自嘲道:“没想到我天蚣消失这么多年,还有人会记得我。”
谢半鬼郑重道:“鬼衙谢半鬼见过先辈。”
“你是秘衙的人?”天蚣脸色微变道:“你师父是谁?”
“一壶酒陈酒!”谢半鬼说完扬起了绝魂爪。
“真的是秘衙的人!”当年叱咤风云的天蚣道长不禁流下泪来。
谢半鬼尽可能委婉道:“前辈怎么会搞成了这幅模样?”
“像朵花是么?”天蚣眼中恨意汹涌:“我们都是杨学成的花,他叫我们血色妖娆。”
天蚣咬牙切齿的说道:“知道血色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