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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规矩矩,该干嘛干嘛,绝对不会提及关于李子的一丝事情,因为,这是她的痛。刘华和刘红的关系并没有因这件事而变得很好或者很坏,反正“孽脓包”和“跟屁虫”的外号一直都在,只是,从这以后,他们父母买的零食回来,刘红总愿意让哥哥多吃些,而刘华也就不客气了。
中间坡依旧和往常一样宁静,似乎最近发生的什么事情都和这里无关,不过,青草孤冢下,一团若有若无中,一场阴谋正在慢慢的酝酿。
第十七章 思念
小时候,有着很多闲暇的时光,特别是在农村,只有在农忙的季节里,才显得有些事情做,平时学校布置的作业,做的快些的话,也就每天十几分钟的样子就能搞定。春季的早晨,天还有些冷,迷迷糊糊中被父母叫醒,然后坐在自家的门槛上,看着还能看见星星的天空,黎明的景色,万物在这种氛围下都开始蠢蠢欲动,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奇怪父母为什么总能那么早起床,继续待在门槛上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些。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时辰里,温度真的是最好的醒梦药,在一阵瑟瑟发抖中,我已经变的完全清醒。
属于我们家的卧室就那么一间,不过还好,是上下两层,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父母已经再也不让和他们睡一起,他们睡楼下的大床,好像是父母结婚时的嫁妆,给我,在楼上铺了一张不知多少年前做成的床铺,床铺上木材的年龄绝对比父母的年龄都大,其中发出的古旧气味,闻着就让人一阵不舒服。每天晚上上床的时候,踩着楼梯,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左手持油灯,右手为油灯挡风,防止油灯被吹熄而失去自己的视野,心里一阵毛骨悚然,极不情愿的向自己的床铺走去。老鼠在黑暗中是最欢快的,每当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醒来,总能听到它们撞击楼板的声音,时而很有节奏,时而一阵胡乱的撞击,或者一阵撕咬,然后发出“吱——吱——”的声音。
“妈!妈!我害怕。”在这样阴森的夜里,再听到这样恐怖的声音,我已经再也忍受不了,然后大声呼喊,希望能从父母的回答中为自己壮壮胆。爸妈在梦乡中就这么被我吵醒了,然后一阵迷糊的吼道:“那个耗子要跳我们有什么办法,它欢喜呀它不跳,大晚上的好好睡觉,有啥好害怕的,那个耗子见到人就跑,你还以为它要来咬你哦?”也许是我的声音很大,也许是爸妈的声音很吵,这一阵喧闹后,老鼠开始消停了,我也再次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很小的时候,我是和祖祖一起睡的,那时祖祖对我很好,儿孙们送的那些补品,她都悄悄留着给我吃,因此,我也在很多同龄的孩子中,发育的很好。每天晚上,我都抱着她干瘪的身躯,听着她哼着小曲,然后才能安然的入睡。有一天,大妈问我:“凯尔,二天你祖祖死了你和哪个睡呢?”我想了想大声喊道:“祖祖不会死!”这个时候,祖祖的脸上泛起了笑容,笑的很开心,就像一个孩子。也许她也知道作为八十的高龄,在这个世界上所剩的年月不多,然后总把最好的,给她最爱的孙子,一些补品,一些关怀,只要能让我高兴的东西,只要她有,只要我要。可惜,我的吼声没有吓退自然的生老病死,祖祖也慢慢走到了她生命的尽头,至死,我都能看到她脸上那慈祥的微笑,一个只属于我的微笑。祖祖死了,我和父母睡了一段时间,然后开始被要求自己一个人睡,我始终不明白,我是最怕黑的,父母却忍心让我一个人独自面对黑暗。父母的理由是:我睡着的时候会乱蹬,那么我把自己的腿绑起来。这个扯淡的理由和这个蹩脚的答复根本就不成一体,父母仍然没有同意我和他们一起睡。不过却让我和奶奶睡,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我却是很讨厌奶奶的,她所做的一切看在我眼里都是错误,也许是因为父母让她陪我睡而失去和父母睡的机会的一种嫉恨吧,也或者是因为祖祖根本看不惯奶奶而祖祖太宠我我形成了她的眼光的一种惯性,说不清楚,但还得实行,有这样的陪伴,夜里我的恐惧少了好多。这样一直持续着,后来我甚至敢一个人面对黑暗,开始自己搬到了阁楼上的卧室,夜夜听着老鼠们的交头接耳,平静的进入梦乡。
早上起来,我习惯性的套上了短袖,虽然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却因此而获得绝对的清醒,爸妈在厨房忙着做早饭,我坐在卧室的门槛上看天,偶尔到厨房转一圈,以此缓解对早饭焦急的情绪。卧室门槛的旁边有一块大的长方体石头,大家习惯性的叫着通子石,就是地基埋出来的部分,石头的一边有一根柱子,支撑着这个房子的一角,柱子的下方支撑着另一块雕花的石头,它的风化程度证明着它的古朴,一朵雕刻小花的上面刻着数字:1976。我盯着它一阵发呆,那么,这个数字,应该就是这座房子建成的日子吧,比我早十二年呢。看着手中的锯片,一个恶作剧出现在脑海中,在石头上一阵刮之后,1876出现在我的眼中,这样,才能显示这座房子的古老嘛。“凯尔,来端饭啦!”妈妈的喊声响起,显然是早饭做好了,我抖抖手上的沙子,向厨房跑去。
早饭后,父母一般就出去干农活了,这个时候的我,是最无聊的时候,作业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做完了,何况今天是周末,也不用担心去上学的问题。无聊的只能静坐,看着眼前的青虫惬意的扭动腰肢,一下一下的向着自己想要的目的地爬去,我又进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刘凯,我好想你,你来陪陪我好么!”低不可闻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却是那么清晰。我站起身,向奶奶喊道:“婆,我去放牛去了啊!”奶奶一阵奇怪,然后高兴的说:“去嘛!”这个孩子,从来都不主动要求干什么活的,今天竟然要主动去放牛,真是奇怪,唉!也说明他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主动要求干活了。奶奶在心里一阵琢磨,得出了我为什么去放牛的结论。也许是适应了早晨的温度,我穿着短袖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冷了,我牵着牛,慢悠悠的向中间坡走去。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已经开始照满了大地,配着这样的清晨,真的有一种乡村的别样感觉,我哼着小曲,把牛牵到了一处草多的地方。看着牛安静的吃着草,我向周围望了望,一个凸起的小土堆,正好可以坐在那歇一歇,我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刘凯,你来了!”又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奇怪,周围明明没有人,为什么我还能听到声音,到底是谁在说话?我只是一直傻傻的看着天,天上的云朵在蓝天的映衬下,是那么美,一会变成一个形状。在牛的瞳孔中,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坐在那里快乐的聊着天,可这并不是它关心的事,青草的肥美刺激着它的味觉,它正努力的填饱肚子。“凯,还记得曾经的喜鹊么?”一些残缺不全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翻腾,我努力的回想着,我看见了很多喜鹊,牛郎织女,我们在搭桥,然后,再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摇了摇头。阳光映着她惨白的脸,那一丝微笑,是那么动人,仿佛经历了几生几世。“那,那一片沙海你还记得么?”她继续发问,模模糊糊的画面,好强的风,我们迷路了,和上一次一样,我又再什么也想不起来,我继续摇头。“大海呢?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大海!”一个圆形的坟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拼命的想爬出来,废了好大的力,我终于爬出来了,然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还是摇头。她叹了口气,仿佛在抱怨什么,泪水止不住的从她的双颊留下,“我追随你几生几世,只为满足那份痛苦的思念,我不祈求什么,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奇怪的脾气却让你一直闯祸,我几经轮回,相处之时却那么短暂,如今,我们又阴阳相隔,我想追上你,却不得不在这个世间滞留,我不能随你而去,你能随我而来么?”说完这些话,她已经泣不成声,作为一个孩子的我,是很难理解的,我用袖子擦了一下因寒冷而流出的鼻涕,高兴的说:“你这么漂亮,我肯定想和你一起玩啊!”她哭得更伤心了:“你什么都忘了!什么都回不来了!”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的回过神来,看了看天,“哇!都快中午了,回家吧!”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过了,不知为什么,回家之后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冷,然后找了家里的厚实衣服全裹在了自己身上,可就算这样,仍然有一种寒冷从心里传来,温度带来的和灵魂带来的。小女孩的事情我再没有想起,或者从来就没发生过,不过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却不时的闪现在脑海中,有时看见很多喜鹊,有时看见两条狼狗,有时看见一片大海,我没有去追本溯源,只是按着时间的发展,感受一场作为主角的思念。奶奶见到我的穿着后,开始数落起来:“妈卖批滴,大早上起来去穿个短袖,中午太阳出来了又去裹那么厚,硬是不知道冷热了哦?”
第十八章 迷藏
这一次过后,再没有什么声音呼唤着我去中间坡放牛,我又开始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天天吃饭,上学,回家,写作业,出去玩,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也有些不同的地方,家里买了好多小鸭鸭回来。以前在家里是养过小鸡的,那些毛茸茸的东西,一个个都成鹅黄色,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抓在手里暖暖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圆,天真无邪的盯着你,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鸭和鸡也没有多少差别,同样的毛茸茸,同样的鹅黄,不过叫声是嘎嘎的叫,扁扁的嘴巴配上它呆呆的头,模样可比鸡滑稽多了。
适逢四爹四妈带着刘凡回家做客,刘凡是我弟弟,算是城里的孩子,对于这些小东西,那是相当喜欢,从到我家开始,隔上一段时间,便要趴在竹篓上去看看它们,它们嘎嘎的欢闹着,使劲的挤在一起,竹篓里的青菜,不时的被它们嚼上几口,当刘凡的头出现在竹篓上方的时候,它们齐刷刷的看过来,那模样,就像是在问:“你是不是又给我们带吃的来了呀?”刘凡却好像读懂了他们的意思,每次过去,都从旁边带上几片菜叶,它们那样望着的时候,刘凡就把菜叶投下去,看它们嘎嘎的抢个不停。
这些毛茸茸的小可爱却成了小女孩再次呼唤我的工具。这一大早吃过早饭,爸妈就上高山岭去干农活了,高山岭在我们家上面一些,因为快靠近葫芦山顶了,所以才取的这个名字,临走时对我吩咐:“凯尔,等会把鸭儿赶出去放会哈!”我听了之后相当高兴,因为这些小可爱就像玩具,放他们出去吃东西的时候就像在玩玩具,手里拿着一根竹竿,竿上绑着一些塑料条,在风的吹动下,如鬼魅一般飘飘然,这些小鸭子也是怕这根竹竿上的塑料条的,只要用塑料条一靠近,它们马上吓的往另一边使劲跑,我手握着竹竿,有一种统领千军万马的姿态,那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别提有多威武了。
林场那个位置,似乎是一个天生的聚魂点,以前还有房子的时候,大白天进那个房子都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房屋上的瓦片因年久失修,变得越来越少,阳光透过那些缝隙射进林场,越过房中的一个土台,就像一座坟中的死尸正在接受天国的招引,这些光成了进入天国的通道。风吹雨打,林场越来越不成样,最后终于被村里人觉得无用的情况下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