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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各自找了位置,向辉却躲开海凌去了船尾,海凌有些气又有些不忍,趁着涛子跟雷胜说话,走到他身边道:后面颠簸的厉害,何必自讨苦吃。
向辉没有说话,转过身望着茫茫的水面出神。这时小朱拿来了黄色的救生衣,涛子一见又来了怪话:就这点水还用救生衣,你见过大海吗,台风来的时候,大浪有三层楼高,放眼望去根本分不清那里是海,那里是天。再看你们这湾水,左看是岸,右看还是岸,就我们这美女,两个滚就能游到岸边。小朱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快比镜片大,道:是吗,我还从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雷胜道:别听他瞎唬,不过要是有机会去英纳市,我们一定好好招待你,说完转过身瞪了涛子一眼。
快艇发动起来,一声长啸驶离了岸边,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让人感觉仿佛象鸟滑翔在水面。夕阳引领着前行的航道,霏霏细雨不知是停了还是被甩在了身后,几乎直立的船头似勃发的雄心遨游在天地间,船身拍打着水面,起伏之间发出坚定的啪啪声。涛子大呼过瘾,雷胜和骆斌则不断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海凌紧紧抓住栏杆,仿佛稍一松手就会被抛进水里,她习惯地将目光投向向辉,若是在过去,向辉早就会站在她的身边,可此时他却躲避着海凌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夕阳下,水面升腾起紫色的云雾,笼罩了向辉英俊的面庞,棱角分明的嘴唇闪现着朦胧的微笑,眼睛好象走进了夕阳,又似乎没入了水底,宁静中透着无限的深情。海凌看得呆了,她从未如此审视过向辉,多年来她的情感禁锢在十六岁的初吻里,读完了公安大学甚至记不住大多数男同学的模样,更别说擦出火花,无望的等待使她几乎丧失了爱的能力。因为雷胜的出现让她无形的天空不再沉重,心里那面小小的风帆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宁与柔情,于是英俊的向辉在她的心中才有了滋味。
近一个小时的航行,让大家的脖子比落枕还惨,因为不断与迎面迅疾的风抗争,僵得仿佛永远不能转动了。上了岸眼睛又不听使唤,习惯了快艇不断上下拍打前行,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地面象还在晃动的铲子湾。海凌的胃翻江倒海,脸色也异常苍白,向辉和涛子看起来也好不了多少,只有雷胜不但看不出有什么不舒服,相反精力似乎更充沛了,人也比在英纳市里精神了许多,和眼镜中队长快步走在前面,骆斌勉强跟在他们身后。
终于走到了盘山路上,几个人成了“泥腿子”,海凌浅色条绒裤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眼镜中队长指着不远处的汽车站牌道:派出所没有车,只能坐交通车了。
骆斌忍不住道:这种条件不配车怎么干活。
眼镜中队长歉意道:一般的国产车进了这山区,都难说出什么毛病,山上人烟稀少,别说修车,连找个人都难,配进口的新车又没有钱,其实配车到了山上也没有用,因为派出所管辖的区域,大多是悬崖边的羊肠小路。
雷胜道:没关系,你们能干,我们就能克服。说完看了海凌一眼,似乎在说:怎么样,专案组的滋味不好受吧。
正说着话,一辆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大客车进了站,车门一开,浑浊的气味扑面而来。车里除了人,还有两只羊和三笼鸭子,挤上他们六个人还不算严重超载,用眼镜中队长的话说,逢年过节的时候,经常挤得人从天窗上冒出来。车里的空气从一个人的鼻孔穿过另一个人的鼻孔,彼此享受着对方的呼吸。海凌身边是个五十多岁的山民,有一口黑黄的牙齿,憨厚得不懂什么叫口气,对着海凌毫不客气地呼吸,几次让她要吐出来,都被她勉强克制住了,憋得脸色惨白。向辉终于看不下去了,挤到她身边,用身体挡住山民,海凌总算透过口气,道:谢谢你。向辉装作没听见,将脸转向窗外。涛子和眼镜中队长被挤到了鸭子笼上,旁边的山民象是自己做错了事,不断点头说着听不懂的方言,大概是说没问题,鸭子笼结实,尽管踩吧,弄得涛子苦笑不得。骆斌时刻不忘雷胜,隔着人关切地道:队长,小心一会儿开了门别夹着。雷胜点点头,朝着眼镜中队长的方向问道:要多久能到派出所?眼镜中队长道:两个多小时吧。涛子一听,绝望的险些掉进了鸭子笼。
黑戒指 (09)(3)
仿佛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一辈子,下了车已是掌灯时分,几个人又走了一程,在微弱的天光里,雪峰乡派出所终于出现在云雾萦绕的山涧里。
黑戒指 第二部分
黑戒指 (10)(1)
第二天清晨吃过了早饭,大家来到了眼镜中队长的办公室。他介绍道:金矿位于海拔3800多米的雪峰山顶,从派出所出发要徒步走近三个小时的路程,更麻烦的是金矿里几乎都是本地人,来了生人显得非常扎眼,弄得不好会惊了你们要抓得人。
雷胜焦急道:那该怎么办?
眼镜中队长看了看海凌道:最好你和她一起进矿,就说是来找矿主谈生意的。
骆斌他们一听就急了,涛子道:难道没有男人了,让海凌去冒险。
向辉也道:海凌昨晚吐了半宿,还是我们去吧。
骆斌果断道:你们都别争了,我跟雷队去最有把握保证他的安全。
眼镜中队长扶了扶眼镜道:两个男人进矿,很容易引起怀疑,我在这里干了三年多,了解矿上的事情。让海凌去,象是老板和女秘书,见了的人不会起疑心,否则的话惊了阚辛兵,矿里的山洞四通八达,逃起来很容易。
骆斌还想说什么,雷胜道:别争了,让海凌跟我一起去,一个阚辛兵算什么,再来三个也操练过。说完转向海凌道:你的身体怎么样,能不能坚持?
海凌道:没问题,只是有些晕船,休息一夜好多了。
雷胜又对骆斌道:把你的枪给海凌,我们马上出发。
眼镜中队长道:等一下,我找来了矿上的线人,让他给你们带路。
雷胜问道:你什么时候上的矿?
他道:昨晚你们休息后,为了更稳妥些,我带着阚辛兵的画像进矿找到了矿主,他说前些天好象来了这么个人,但不姓阚,身份证上写着姓王,在七号洞打风眼。
雷胜道:你一夜未睡?
他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镜道: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海凌这才看见,他的裤子和鞋上沾满了泥浆。
眼镜中队长唤来了线人,又拿来了两双水靴,让雷胜和海凌换上,然后送他们上了路。
进矿的路越走越难,接近山顶的时候,只剩下泥泞不堪的羊肠小道,并且左面是悬崖峭壁,右面是万丈深渊,稍不留神就会发生险情。海拔已接近4000米,海凌第一次体会到了高原反应,脚下象踩了棉花,呼吸也急促起来,雷胜让线人在前,他在后,海凌走在中间,这令她有些不自在,心里却是暖暖的,过去每当面对考验,她就让自己的心变成石头,而此时想到后面的雷胜,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温情,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怕。在一个几乎呈三百六十度的转弯处,险情发生了,海凌试图侧身绕过悬崖,冷不防踩松了脚下的一块石头,雷胜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两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镇定了片刻再低头看,海凌的脚已经滑下了山崖,幸好被一棵小树挡住,雷胜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支手,屏住呼吸握住海凌的手将她拉了上来,也许因为后怕,两个人的手半天没有松开,雷胜的手掌宽厚而粗糙,紧握着海凌冰冷细长的手,给了她难以形容的安全与踏实的感觉,直到看见了金矿,他们才松开了握在一起的手。
海凌刚舒了口气,面前又出现了一条深涧,要走过用碗口粗的竹竿搭成的吊桥,才能到达对面的金矿。那吊桥的两边只拴了绳子,微风吹过便晃来荡去,线人说这桥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说完他便走了过去。雷胜道:我先试试,于是战战兢兢地上了吊桥,向山涧对面走去。看着雷胜踉踉跄跄地走在桥上,海凌真的害怕了,她甚至想起了向辉,如果他在一定会想办法帮她过桥。此时,雷胜已走到了对面,正在朝她招手。她咬了咬牙,心一横便踏上了吊桥,原本高原反应就使她脚下不听使唤,风一吹桥再晃起来,她立即感到天旋地转,片刻间几乎失去了知觉,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身边的绳索,努力平衡身体,可是情况丝毫没有改变,她觉得越来越无法把握自己,只好随着吊桥荡来晃去。忽然一声焦急的呼唤传来,是雷胜在喊她,一边喊一边和线人拼命抓住绳索,试图让吊桥稳下来,海凌努力定了定神,将精神集中在对面雷胜的身上,艰难地迈开了脚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眼前终于出现了雷胜张开双臂的怀抱,她不过一切地扑过去,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将头紧紧地埋在雷胜的怀里,拼命地抽泣着,仿佛哭出了多年来所有的委屈和压抑……
走过了竹吊桥,一切还算顺利,线人探明阚辛兵正在七号洞里打风眼,再过半个小时就会换班出来休息。雷胜让海凌躲在山崖后面,自己守在洞口附近等着阚辛兵,海凌将子弹上了膛,枪口对准了山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终于洞口出现了一个人,尽管戴着头盔,额上的白癜风还是没有被完全遮住,腰间拴了一捆雷管,手里还拿了个打火机,雷胜愣住了,瞬间才反应过来,实施爆破作业的人身上会带雷管,可是他们却忽略了这一点,于是下意识喊道:阚辛兵。
那人愣住了,本能地应了一声,接着似乎明白了,向后退了一步道:别过来,我犯了命案,跟你们回去也是个死,你敢靠近,我就点了这捆雷管,这洞里还有十几个人,让他们跟我一起下地狱。
从阚辛兵出现在视野里,海凌便将准星瞄准了他的腿,此时见已确定是阚辛兵,于是果断扣动了扳机,可是就在她击发的瞬间,阚辛兵朝洞里退去,子弹擦了他的橡胶工作裤飞了过去,他转身逃进了洞里。海凌冲出来,紧随雷胜追了进去,洞里一片漆黑,两个人的眼睛半天才适应了黑暗,摸着黑拐过一个转弯,才看见不远处的木柱上有一盏昏黄的矿灯,借着亮光他们看见了阚辛兵的身影,里面还有七八个正在干活的矿工。雷胜紧追过去,海凌停下了脚步再次举枪瞄准,阚辛兵却突然停住了,回过身举起打火机,对追过来的雷胜道:你以为我不敢点了雷管吗?雷胜只得停下来。阚辛兵刚才在洞外已经听见了枪声,此时探了探头,看见不远处正在举枪瞄准的海凌,他突然点燃了打火机朝腰间靠去,海凌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下枪,三个人僵在了那里,洞里的空气仿佛一触即炸。忽然传来“哇”的一声大哭,他们这才发现干活的矿工里有个矮子,仔细看,他黑黑的脸上有一双稚气的大眼睛,原来是个童工,此时看着即将被点燃的雷管,吓得大哭不止。海凌本能地垂下了手臂,阚辛兵则趁机转身向矿洞深处逃去。两个人刚要追进去,一个年龄较大的矿工拦住他们道:里面四通八达,还有不少出口,并且每个洞里都有人干活,你们得想点别的法子。雷胜和海凌不甘心,又朝里面追了一段,果然如那个矿工所说,走出不远便分了几个岔道,根本无法判断阚辛兵逃进了那个洞里。海凌站在那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