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都令我吃惊,但却不是最令我吃惊的。
最令我吃惊的是,我竟看不透他!
无论相形、相色还是相味、相神,我竟然一无所获!
这实在令我骇然。
我深知,世俗之人,若非我的至亲,只有一种情况,才会让我难以行相。
那便是年过百岁者。
古人云:“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七十岁往上的人古来稀有,世间罕见,便无批语,但另有一句话叫做:“人老成精,百年近妖。”
《义山公录·理篇》也说:“百岁之上,神相难断,唯有天眼,可窥一斑。”
这些话的意思很明显,年龄超过一百岁的老人,神智若还正常,那就非常厉害了,人世间的种种,他已经全部看透,而岁月在他身上的沉淀,已经不是阅历尚浅的常人所能看懂了。
所以我极其惊讶,这老道士竟然是年过百岁的人!
“你们不是拜尸教的人。”
老道士忽然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阴鸷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迟疑道:“你是谁?你刚才说什么?你们?”说着,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你知道阴极天在哪里吗?”老道士又问了一句话。
阴鸷男人怔了一下,在老道士摄人心魄的气场之下,不由自主地回应道:“阴极天?阴极天是谁?”
“拜尸教教主。”老道士微微有些失望道:“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恐怕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了。”
阴鸷男人又是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也没有见过拜尸教的教主。”
“你呢?”
老道士又问我。
我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我听拜尸教的长老说过,他们的教主无故失踪了。”
我的声音,阴鸷男人显然也听不到,他的听觉对于我的声音已经迟钝甚至是没有反应。
“无故失踪了?我一来找他,他就失踪了。”那老道士叹了一口气似欲离开,但转身之际,他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道:“你这孩子很好,我居然看不透你,有意思。等我办完事,再来找你。”
说罢,那道士扭过身去,准备离开。
阴鸷男人蓦然叫道:“等等!道长,你刚才是在跟谁说话?”阴鸷男人一脸茫然,又带着惊恐,求救似的望着老道士。
老道士神色不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然后微微一笑,莫测高深,他道:“我刚才是自言自语。”
说罢,老道士袍袖轻动,飘然而去。
阴鸷目送老道士的背影远去,喃喃自语道:“好厉害的道士……自言自语吓我?神经病!”
我一边好笑,一边对那老道士暗暗感激,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得出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但是他毕竟没有说破。
他是个高人,却不知道什么来历,他来拜尸教找教主阴极天,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乱想之际,只听阴鸷男人疑神疑鬼的说:“这里的高人太多,逗留时间长,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还是离开吧。”
他话音刚落,我便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微微动容,又有人来了!
我看了看身旁的几个岔路口,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再被人发现,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但我还没想好躲避在哪个岔口里,一道说话声忽然传来:“老大,我看这里应该没有臭尸了,咱们已经剿干净了,不如跟踪一下刚才那个女的,我看她挺有意思的。”
这声音十分熟悉,我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立即便想起来,那声音是华明的!
第170章 三个故人
我又惊又喜,立即抬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三个人影正往我们这边赶来,两人在前,一人在后,前面两人步子很快,最后一人与前面两人隔开一段距离,步伐稍慢。
前面两人中,其中一人身形削瘦而颀长,身法快速而诡异,不用细看,必是华明;另一个人身形高大魁梧,身法迅捷而凌厉,不用细看,必是陈弘生。
而走在最后的那个,身形略显矮小,步法端正而内敛,不急不缓,沉稳持重,我看在眼中,既感觉熟悉,又觉得陌生,像是我所见过中的众人之中的某一位,但是我想了片刻,想不出到底是谁。
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不是紫冠道人,紫冠道人比其高大,身法也比其刚猛。
这个人影虽然走在最后,但是在我的慧眼观察之下,三人中,就属此人的三魂之力最强。
我可以断定,此人的本领远在华明和陈弘生之上!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三魂之力强,本事就大吗?
当然不是,人的本事大小取决于其综合实力,也即肉体力量和灵魂力量,简而言之,体能和魂力。就比如我魂力是大圆满境界,但却并不是面具人的对手,原因便是我魂力至强,但体力太弱,所以综合下来,与面具人相差甚远,在他面前,我仅能自保而已。
而且由于三魂之力的强弱大多源自先天,以后天修行虽然能够有所改变,但是效果太微,数十年的努力换回的可能是毫厘进步,因此术界中人大多不注重甚至不在意三魂之力的锤炼,而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体能上,练气习武,修法制符,以通强者之路。
但是,由于灵魂和身体的不可分割性,这二者在人的一生中都处于互相影响的地步,从其中一者的状况也可窥出另一者的好坏。
举个通俗的例子来说,人的精神状况不好,肉体机能就会有所下降,不但难以发挥出平时正常的体能,甚至还会生病,生重病,现代医学上常说的心理影响生理,甚至决定病情缓急轻重,便是如此;另一方面,人的肉体机能出现问题,也会引起精神不好,从小体弱多病者,常常伴有精神衰弱的症状,失眠、焦虑、多梦甚至梦魇,看见脏东西……原因大多起于此处,病人常常精神状况不佳也是明证,而肉体锤炼到一定地步时,灵魂力量也会随之加强,这也是人们锻炼身体后,感觉神清气爽的主要原因。
因此,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体健则魂强,魂弱则体虚,这是很有道理的。
《义山公录》中慧眼相神的原理也是如此,通过看人的三魂之力强弱,便可判断出该人的肉体状况,进而判断其整体水平,最终得出一定的相者结论。
所谓“以血生精,以体强魂,神明而人贵,神衰而人贱”便是如此。
因此,三魂之力强横者,通常情况下,肉体力量也非同小可。
在我的慧眼观察下,华明和陈弘生身上的魂力轮廓飘忽不定,像风中烛火一样,随时可熄,显然尚处于不被自身可控的境界。
而他俩身后那人身上的魂力轮廓清晰而坚实,虽然略次于之前我所遇见的那位百岁老道,但也足可称为绝世高手!
惊诧之余,我不由得感慨一声:“此处高人何其多!”
感慨之间,只听另一个声音道:“不要叫我老大!像个江湖人……那个女的有些棘手,她也不是拜尸教的人,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咱们还是先找到紫冠道长,然后彻底肃清一下拜尸教,看看能找到阴极天不能,如果找不到的话,这次任务就不算完成。”
这次说话的陈弘生。
陈弘生说完之后,似乎扭了一下头,只听他言语颇为恭敬地问道:“大师意下如何?”
走在最后的那个人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陈弘生的意见。
华明便也没有再吭声。
华明和陈弘生没有出事,更没有死,我的心中由衷地泛起一阵喜悦,在这里,也只有他们能算是我的朋友了,虽然是互相利用,却没有敌我之间的尔虞我诈,尤其是华明,他虽然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但是却心胸豁达,光明磊落,是把我当真朋友看待的。
只是那紫冠道人呢?他哪里去了?还有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大师”又是谁?
这几个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逝,他们的身影便已经近的十分清晰了。
“有人!”
“有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所跟踪的阴鸷男人与华明同时喊了一声,只不过阴鸷男人声音极低,只在喉间低喊而已,而华明则是大喝一声,随即一跃而起,加快速度往我们这边赶来。
陈弘生见状,道一声:“小心!”然后也身形暴涨,加速不少,唯有他们身后的那个“大师”,依然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一派遇事不惊的从容气度。
这时候,我想躲避也来不及了,而且潜意识里,我也不想躲避了,遇见熟人毕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刚才华明的话里提到了一个女人,现如今,我对任何有关女人的消息都无比敏感。
“好快的身法。”阴鸷男人本来想要躲避,但是当看到华明和陈弘生的身法后,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片刻间,华明已经扑到我们面前。
“阿方!是你!”
华明看见我惊奇地叫了一声,继而眉开眼笑道:“你小子果然没死啊!我就知道是这样!哈哈哈!老哥我也没死!”
华明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多处露肉,一派春光乍泄的淫靡景象,而且脸上满是泥土污垢,原本面目已经看不清楚,唯有一双眼中眼珠子明亮显眼,说话的时候,牙齿灿烂可见,活脱脱一非洲老黑。再加上头发乱如蓬草,浑身上下奇臭无比,他整个人就像是个流浪多年的乞丐。
我忍俊不禁地一笑,只见陈弘生也已经迅速赶到,看见我,微笑道:“方兄弟,你安然无恙,很好!咱们又见面了。”
我还没有说话,阴鸷男人已经万分不安了。
“你们……”阴鸷男人诧异地看着华明和陈弘生,道:“你们是在跟我说话吗?”
华明瞥了他一眼,道:“没跟你说话。对了,你是谁啊?”
“我是……”阴鸷男人更加吃惊地瞟了一眼四周,道:“这里就我一个人,你们不是跟我说话,那是在跟谁说话?”
华明和陈弘生面面相觑,华明冷笑一声:“兄弟,你在跟我们说笑话吗?”
我急忙跟他们摇头示意,正准备说话,一种虚弱的感觉忽然袭来,我脸色一变,暗道声:“不好!”
刹那间,我的慧眼也开始模糊起来,眼中但见荧光闪烁,渐暗渐熄,隐隐约约中,我看见我的三魂之力从阴鸷男人身上消退,回转体内。
魂力消耗过剧,匿迹销声的时限已到,要结束了。
此时此刻,阴鸷男人眼中必然会出现一种诡异的情形,一片“虚无”的空气中,忽然显现出来一个我。
以他的阴沉,此时此刻,嘴巴也越张越大,他如见鬼魅般盯着我:“你,你怎么……是你一直跟着我!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歉然一笑道:“是我,我是人,不是鬼。”
他更是惊惧交加:“那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华明嗤笑一声道:“他就站在这里没动过,你看不见他,你的眼睛有问题啊!”
阴鸷男人看看华明,又看看我,眼神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因为惊恐而产生的不安慌乱情绪渐渐平息,阴鸷之色重回脸上,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眼中神情甚是复杂,但他却不再说什么。
或许,他已经想到了什么,但在一群不知底细的人面前,在未知的环境里,不便再多说什么,更不必再多追问什么。
这么快便从惶恐回转镇静,其人可畏!
陈弘生也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瞟了我两眼,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
他本来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永远恪守自己的度,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