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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都谈到了这一步,我把所有的钱都准备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好,虽然我说不出消息来源,但请你们再等一个星期!就等一个星期好吗?如果到时候这家公司不出事,那我就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端木良拍拍我的肩膀,“高能,你太坚持了,又说不出理由,让客户怎么信你吗?”
“不,请一定要听我的!相信我!”
我在大街上吼起来,嗓子几乎被自己扯破,太阳穴鼓得要爆炸!端木良和客户都以为我疯了,周围的路人纷纷绕着走过。
忽然看不到天空,只剩下肮脏的地面,和我的嘴唇帖在一起。
我晕倒了……
傍晚,六点。
回到地铁上,与以往每天下班一样,在拥挤的车厢里呼吸别人的口气。
中午,我在陆家嘴的高级写字楼外晕倒了,又是间歇性的昏迷。但很快醒了过来,端木良和客户答应了我,暂时推迟注册一个星期,到时候如果没有以外,投资会照常进行。
地铁经过几站,又一次遇到了盲姑娘。
“秋波!”
我挤到她的面前,而她也听出了我的声音,“是你?”
“对,我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上次你在电台读到了我的信,我就是那个兰陵。”
“哦,就是你啊,那封信写得很感人呢。”但他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你现在还好吗?家里怎么样了?”
“起码要比写信的时候好多了,谢谢你在电台里对我说的话,也谢谢你为我播的歌。”
秋波会意地点点头,却不再说话了。
地铁又开了几站,当她要下车时,我赶紧说:“让我送你去电台吧。”
走出地铁站已经华灯初上,秋波不需要我的帮助,就到了广播大厦门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哦……”我有些尴尬,鼓起勇气说,“对不起,上次在电台里听到了你的故事,我想要再一次跟你说对不起。”
“为什么?我们以前认识吗?”
“十二岁那年,我住在外婆家里,突然发生火灾。外婆抱着我在睡梦中死了,我也几乎要被烟雾熏死,是隔壁邻居的小姑娘救了我。然而,她自己却在火灾中双目失明。”
“是你!”
她惊骇地“看”着我。
“是,是你救了我。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失去光明。”
虽然我不是高能,但现在我以高能的身份或着,如果当年没有这个盲姑娘舍身相救,也不回有我今天戴着的这张脸。
秋波摇摇头沉没半晌,当我帽出了冷汗,她才轻声说:“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不你真的不必向我道歉。当时,我一个人在家,门外都是火焰,只能从窗户爬到你家,看到你和你外婆躺在床上。我拖不动你的外婆,用尽权利也只能勉强拖动你。辛苦地把你拖下楼梯,一一直闭着眼睛昏睡,而我必须在烟雾里睁大眼睛, 才能看清逃生的路,我的视网膜受到有毒烟尘的伤害,永远都无法恢复了。”
“如果是你闭着眼睛昏睡,而我睁着眼睛救你的话,那么现在双目失明的人应该是我。”
“说这些有什么用?”她酸涩地苦笑一声,“当时,我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遇到火灾也非常恐惧,我连你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只觉得应该这么做。”
“对不起,我不记得那时是否谢过你。”
“不,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好啦,从今往后就算你欠我的。”
现在她真的笑了,但我依然严肃地说:“我欠你一辈子。”
“其实,刚刚失明的那几年,我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电台里都说过了,十三岁那年我干了件傻事,居然想跳水结束一切,却被一个勇敢的男生救了。
“你……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
“当然记得,他的名字很特别——古英雄。”
“是,是很特别的名字。”
我忽然有些脸红了,幸好她看不到。
“几个月前,我去找过古英雄,才知道他已经在一年多前因车祸去世了。”
“不!古英雄并没有死。”
“你怎么知道的?”
“哦?”我尴尬地想了想说,“我想吉人自有天相吧。“
她又笑了,走到广播大厦门口,“我要进去了,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差点把古英雄三个字说出去,“我叫高能。”
“再见,高能。”
目送她走进广播大厦,我在外面站了很久,具有读心术的我,虽然可以看透所有人的心,却有一个人的心看不透,因为看不到她的眼睛。
漫长的一周。
每天按时去上班,但端木良很少在公司,我也没有特别的工作。公司总共不到十个人,闲着没事我就不断向人请教,关于金融与证券投资的各种知识。
忐忑不安的一周,客户每天都会和我通电话,我仍劝说他暂时不要注资。但电视上经常看到那个上市公司的老总,面对镜头侃侃而谈,成为许多知名访谈节目的坐上宾,每体对他的公司报道也非常正面。据说有一项新业务即将启动,会给这家公司带来几十亿利润。许多人继续投资他的公司,似乎是经济危机中独善其身的企业家。我也开始关心这家公司的股价,居然连续几天涨停板,客户抱怨如果再不及时买入股份,就要比原计划多支出几千万
度日如年的我,肩头压力越来越重,这就是憧憬的新工作?在天空集团还可以混混日子,但在这里一旦走错,就会关系到几千万的损失,不是炒鱿鱼走人这么简单了。
我想起一个人——没有莫妮卡的日子,倒真是有些怅然若失。
她飞回美国已一个星期了,没再收到她的任何消息。我计算与美国的似乎查,考虑到两大半球日夜颠倒,经常半夜握着手机徘徊,仿佛铃声随时会响起,然后听到那独特的口音。
但是,她好像在地球另一头消失了,我担心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她?
脑中不断浮现她的连旁,混血而深邃的眼睛,栗色的性感长发,时不时泄露出来心底的小秘密,比如——“傻瓜,我喜欢你。”
这是她的真心话吗?在我仅有的七个月的记忆里,没有多少与女人接触的经验,更谈不上真正的恋爱,我对于女人的心理一无所知,仅有的知识来自网络。她在美国出生,在台湾读书,在哈佛毕业,现在是天空集团中国区总经理助理,各方面看她都是那么优秀。何况又那么漂亮,凭什么看上我这个既没钱又没貌的穷小子?如果我真是高能,是天空集团大老板的嫡亲侄子,也许还有些价值。可真正的我是古英雄,出身于比高能更平凡的家庭,从前只是一个大专毕业的保险推销员。
我如果对莫妮卡有心,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然而,当天鹅真的降落到面前,转瞬却又扑起翅膀,飞回那个遥远的大陆——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可企及的世界。
还有,我想起与网上的“蓝衣社”好久没联系了,难道他也随着莫妮卡消失了?
一天深夜我上了MSN,等待许久终于看到了蓝衣社。
我立刻打字与他说话:“许多天没联系了。”
蓝衣社:“是的,因为你不太上网了。”
“我记得你在论坛里给我回过一句话——‘对不起,兰陵王传人已经死了’。”
蓝衣社:“没错,是我说的。”
“现在我已证实了这句话,‘兰陵王传人’,也就是从前的高能,确实已经死了。”
蓝衣社:“恭喜你!终于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
“其实你早就知道,在我还以为自己是高能的时候,你就知道高呢功能早就死了,而我是另外一个人。”
蓝衣社:“是,但我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你必须要自己去发现。”
“我只不过是戴着高能的面具而已,你们这些浑蛋!和中美太平洋医院的华院长是一伙的吧?”
蓝衣社:“我说过,蓝衣社不是一个人,而我也不是蓝衣社。”
“那你等于默认了,华院长也是蓝衣社的一分子?否则,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蓝衣社:“我无所不知。”
“你以为你是神吗?”
蓝衣社:“不是。现在你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是的,我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蓝衣社:“太好了!再见!”
我还想和他说话,蓝衣社却从MSN上消失了。
叹息了一声,倒在椅子上许久,再看看日历——明天,就是客户与我约定的最后期限,就要给那家疑似骗子的公司注资了。
明天,明天……
第二天.
早上挤完地铁,垂着头来到新办公室,坐下第一件事是写辞职书。
我的打赌输了,到现在所有消息都显示,那家上市公司一切正常,今天客户就会把八千万打入对方帐户,而我再也没有颜面留在这里了,也许读心术也有不准的时候,或者那个家伙太精明了,不但可以用嘴巴,还可以用眼睛编织谎言?还是他这几天良心发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当端木良走进公司,我把辞职书递到他手中,他却笑着把辞职书撕成了碎片。
“高能,刚才客户给我打了电话,今天凌晨他得到内线消息,那家浑蛋上市公司的老总失踪了!早上许多人已经赶过去查帐,却发现这家公司现金流早已枯竭,银行帐户里只剩下两百块!”
我彻底愣住了,“天哪!被我说中了?”
“没错!你实在太厉害了!这件事完全一点预兆都没有,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预测到了!客户说你是救命恩人,帮他悬崖勒马挽回了八千万,他要重重地谢你!”
端木良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又开了一瓶红酒庆贺,说要给我家薪。我却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做了一场梦,拿着酒杯的手不停颤抖。
今晚,所有财经新闻的头条,都是这家上市公司老总失踪的消息。这家公司在当天下午宣告倒闭,在股票市场也宣告停牌。最近吸纳的十几亿资金,要么严重亏损要么悄然消失,只留下几千万突然失业的员工,连一分钱赔偿金都没拿到。无数投资者血本无归,最惨的从当地首富转眼一贫如洗,甚至还有跳楼自杀的报道。政府已下下令通缉该公司的老总,并申请国际刑警组织及反洗钱组织协助,但据分析此人早已告便身份出境,要抓获非常困难。
次日,我刚到公司上班,就接到客户的电话,“高先生,麻烦你到楼下来一趟。”
难道又有什么重量级任务来访?我急忙整理一下衣冠,匆匆赶到楼下,却客户向我张开双手。我还有些不好意思,旁边的端木良说:“客户要和你拥抱!”
我不好意思地和客户拥抱了一下,他大声地说:“高先生,太感谢你了!八千万!八千万!没有给那个浑蛋骗去!要不是你的坚持,恐怕现在我就要去跳楼了!”
“太客气了,这只是我该做的。”
“不,我说过要重谢你的,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我绕到客户的背后一看,写字楼门口停着一辆银色宝马Z4跑车。
不,不可能是Z4!
当我在张望到底是什么“礼物”时,客户拉着我的手,来到Z4跑车前,将一把钥匙放在我的手心,“这就是我的礼物!这辆车归你了,我的救命恩人!”
我傻了。
“你说什么?这辆Z4跑车?就是送给我的礼物?”
“没错,安心收下吧,相比八千万,这辆车实在不算什么。”
“可是……可是……”
“别推辞!一定要收下!”
“谢谢,我很喜欢这辆车,”我终于尴尬地说出了实话,“可我不会开车。